第45章 龍語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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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龍沉睡的第三天,岩心營地籠罩在一種微妙的氛圍中。勝利的喜悅漸漸被現實的憂慮取代——傷員需要照料,物資需要補充,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明白教廷絕不會善罷甘休。
    埃德裏克坐在營地角落,指尖縈繞著一縷暗紅色的光芒。這三天來,他一直在嚐試複現那天掌心浮現的溫暖力量。進展緩慢,但並非毫無收獲。他發現,當自己回想起守護的意念時,逆光之力就會變得柔和;當想起複仇的渴望時,力量就會變得暴烈。
    力量會回應心境...這或許就是關鍵。)
    古龍龐大的身軀盤踞在營地中央,它的傷勢在氏族藥師的照料下恢複得很快,但左翼那個被聖光裁決貫穿的傷口依然觸目驚心。
    "年輕的繼承者,"古龍的精神意念傳來,"你似乎遇到了困惑。"
    埃德裏克抬起頭:"我在想,如果逆焰之力真的同時包含毀滅與新生,為什麽我始終隻能運用毀滅的一麵?"
    古龍發出低沉的輕笑:"因為你還沒有真正理解"守護"的含義。"
    守護?) 埃德裏克回想起自己一路走來的經曆。逃離聖山是為了活命,對抗教廷是為了複仇,就連救助古龍也是為了獲得盟友。這一切,真的能算守護嗎?
    就在這時,他肩頭的小龍突然動了。
    先是尾巴輕輕擺動,接著爪子無意識地抓撓著他的衣襟。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小龍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與三天前截然不同的眼睛。
    左眼的暗紅不再像是燃燒的火焰,更像是深秋的餘燼,溫暖而深邃;右眼的蒼藍也不再是冰冷的寒冰,而像是初春融雪匯成的溪流,清澈而充滿生機。最令人驚奇的是,在它額頭的鱗片上,浮現出一個極其複雜的暗金色符文,那符文仿佛擁有生命般緩緩流轉。
    "王血蘇醒了!"卡洛克激動地喊道,整個營地的人都圍攏過來。
    小龍似乎對這麽多目光感到不適,它展開雙翼——令人驚訝的是,它的體型比沉睡前大了整整一圈,翼展已經接近一個成年人的手臂長度。它輕輕飛離埃德裏克的肩頭,懸浮在半空中,異色的雙瞳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古龍緩緩低下頭,用前所未有的恭敬語氣發出幾個古老的音節。那音調古老而神秘,仿佛來自時間的起點。
    小龍歪著頭,似乎在思考。片刻後,它張開嘴,發出的卻不是龍吟,而是一串同樣古老卻更加純淨的音節。那聲音仿佛蘊含著某種法則的力量,讓聽到的人都感到靈魂在微微震顫。
    "它在說出自己的真名。"古龍向埃德裏克解釋道,"在龍族中,真名不僅是一個稱呼,更是力量的具現。隻有真正覺醒的王血,才能說出完整的真名。"
    小龍說完後,飛到埃德裏克麵前,異色的雙瞳期待地看著他。
    它是在等我叫它的名字?) 埃德裏克有些犯難。那些音節太過古老複雜,他根本無法準確複述。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為難,小龍輕輕叫了一聲,額頭的暗金符文微微發亮。一道精神意念直接傳入埃德裏克腦海:
    燼。)
    簡單,卻蘊含著無窮的深意。餘燼中孕育新生,毀滅中暗藏希望。
    "燼..."埃德裏克輕聲念出這個名字。
    小龍——現在該叫燼了——發出歡快的鳴叫,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在接觸到埃德裏克的瞬間,燼額頭的符文突然大放光明,一道暗金色的流光順著接觸點傳入埃德裏克體內。
    埃德裏克渾身一震,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拉入了一個奇妙的空間。這裏沒有上下左右的概念,隻有無數流動的法則之線。他看見代表毀滅的暗紅之線與代表新生的蒼藍之線如何交織,看見它們如何達成微妙的平衡...
    當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掌心再次浮現出那溫暖的光芒。但這一次,光芒穩定而持久,暗紅與蒼藍和諧共存。
    "這是..."埃德裏克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
    "王血的饋贈。"古龍的精神意念中充滿欣慰,"它與你分享了它對力量本質的理解。"
    燼驕傲地昂起頭,飛到埃德裏克掌心上方,對著他手上的光芒輕輕吐出一小口龍息。令人驚訝的是,那龍息與光芒接觸後,並沒有發生衝突,反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化作點點星光灑落。
    被星光觸及的地方,一株原本枯萎的草藥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煥發生機。
    營地中響起一片驚歎聲。
    埃德裏克凝視著掌心漸漸消散的光芒,又看看在空中歡快盤旋的燼,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
    原來如此...毀滅與新生從來不是對立,而是一個循環的兩麵。就像餘燼既能終結舊的生命,也能滋養新的開始。)
    他嚐試著再次調動逆光之力,但這一次,他不再刻意區分毀滅與新生,而是讓力量自然地流動。暗紅與蒼藍的光芒在他周身和諧地流轉,背後的雙翼不召而出,卻不再是之前的戰鬥形態,而是變得更加柔和、更加內斂。
    古龍注視著這一幕,精神意念中充滿了震撼:"這麽快就領悟了力量的本質...難怪王血會選擇你。"
    就在這時,負責警戒的戰士匆匆跑來:"卡洛克獵頭!東麵發現教廷的蹤跡!他們正在集結部隊!"
    歡樂的氣氛瞬間凝固。
    埃德裏克站起身,新領悟的力量在體內平靜地流淌。他看向肩頭的燼,小家夥異色的雙瞳中沒有任何恐懼,隻有與他如出一轍的堅定。
    "看來,是時候檢驗新的領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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