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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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死!”那三個字如同從九幽冰獄深處擠出,充滿無盡的怒火與殺意。話音落下的瞬間,她身上爆發的恐怖氣機似乎吞噬了周圍所有的光與聲。你的眼前不再有宮裝麗人和月下後院,隻剩下純粹的殺意如白色火焰般瘋狂燃燒。她即將出劍,那是一劍石破天驚,審判罪惡,將她的一切、瀕臨破碎的道心與無盡的怒火全部燃燒起來的必殺一劍。
然而,在這時間仿佛被凍結、劍拔弩張的瞬間,你開口了,更準確地說,是吟誦。你依舊悠閑地坐在石凳上,仿佛置身事外。你的目光穿過狂暴的氣場,看向懸掛在夜空中的冰冷明月,眼神變得悠遠,仿佛在追憶著什麽。
一股截然不同、宏大而充滿滄桑與鐵血意誌的“道”從你身上緩緩升起。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她無法忍受這種精神上的羞辱,右手終於握住腰間那柄古樸、如同月光凝結而成的劍柄。而你的吟誦也接近尾聲,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景象。
吟誦結束,世界重歸死寂。
然後,“鏘——————!”一聲清冷至極的劍鳴響徹雲霄。她出劍了,那是一道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劍光,快到如同“抹除”。當名為【霜華】的神劍出鞘,整個後院的所有色彩消失,隻剩下極致的黑與白。她的劍光純粹而聖潔,卻又冰冷,充滿毀滅性的殺機,仿佛是天地間最鋒利的法則,要將你這個“異端”從世界上徹底抹去。麵對這毀天滅地的一劍,你依舊坐在搖搖欲墜的石凳上,緩緩抬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那是一根修長、骨節分明、看似平凡的手指。
【天?獨尊一指】!你許久未曾動用的真正底牌之一在這一刻發動。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璀璨奪目的光華,你的食指隻是在抬起的瞬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溫潤的、仿佛琉璃一般的金色。那金色平凡卻又至高無上,仿佛是世界上誕生的第一縷光,萬物法則的最終原點。天地唯我獨尊!你用那根染著金色淡淡的手指,輕輕地點向那道足以抹除一切的聖潔而冰冷的劍光。那一點緩慢得仿佛時間倒流,卻又迅速得仿佛跨越了空間與距離,後發先至。
指尖與劍尖,世界上最渺小的“點”與最鋒銳的“點”在半空中轟然相遇。
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爆炸。在那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一幅無聲、靜止的畫卷。所有的光、能量、狂暴氣機都被那個小小的接觸點吸了進去,形成絕對的虛無。
然後,“叮”一聲清脆、仿佛琉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宮裝麗人臉上瘋狂怒火的表情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驚駭與不可置信。她清楚地看到,她那柄削鐵如泥、無堅不摧的神兵【霜華】,在與對方那根看似脆弱的手指接觸的地方,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裂痕。緊接著,“轟!”被壓縮到極致的“虛無”爆發了。那不是爆炸,而是毀滅。一股無法形容、純粹的環形金色衝擊波以你的手指為中心席卷而去。那道原本聖潔而冰冷的白色劍光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瞬間消融、破碎、湮滅。
“噗——!”宮裝麗人如遭雷擊,一股至高無上、霸道絕倫的力量順著劍身瘋狂倒灌而回。她的虎口瞬間崩裂,鮮血狂噴,再也握不住愛劍,整個人如同落葉般倒飛出去。“轟隆!”她的身體狠狠撞在牆壁上,將搖搖欲墜的牆壁撞出一個巨大的窟窿。那股金色的衝擊波餘勢不減,轟在鎖著何美雲的廂房門上。
“嘩啦——!”那扇可憐的木門連同門框一起被震成漫天木屑,房間裏赤裸的何美雲清晰地暴露在視線之中。
煙塵彌漫,後院已成一片廢墟。你依舊靜靜地坐在那張唯一幸存下來的石凳上,緩緩放下右手,食指上的金色悄然褪去。臉上依舊保持著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和善笑容,仿佛剛才隻是彈死了一隻煩人的蚊子。
廢墟,死一般的寂靜。月光冰冷如霜,灑在這片如同末日降臨後的斷壁殘垣上。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煙塵與石灰味,混雜著淡淡的血腥氣與女人身上的騷臭味,構成一曲荒謬與毀滅氣息的交響。你靜靜地坐在那張歪斜的石凳上,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十指交叉托著下巴,像一尊孤獨的哲學家。
對麵倒塌的牆壁廢墟中,那位神秘、高貴的宮裝麗人此刻正狼狽不堪地半跪著。她手中那柄曾經聖潔如月光的神兵【霜華】,此刻光芒黯淡,劍身布滿蛛網般的裂痕,隻能用這柄半廢的斷劍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才沒有徹底癱倒。她臉上的麵紗早已被氣浪撕碎,露出一張足以讓天地失色的傾國傾城容顏。那是一張與女帝姬凝霜有七分相似,卻更加清冷、純淨的臉,此刻沾滿灰塵與血汙,嘴角的殷紅血跡觸目驚心。她的眼睛空洞地看著你,裏麵的憤怒、殺意與高傲都在你的一指之下被碾碎,剩下的隻有無盡的茫然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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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什麽?她什麽都沒想,或者說大腦已是一片空白,無法處理剛才那顛覆了她數十年認知的恐怖事實。她的“天刑一劍”敗了,敗得如此幹脆、徹底,敗在你的一根手指之下。她的道碎了,劍碎了,驕傲與信仰也隨之破碎,這比直接殺了她還要痛苦。
你靜靜地看著她,欣賞著她精神崩潰的表情。你沒有說話,沒有動作,等待這份屈辱與絕望像毒藥一樣滲透到她的靈魂深處。終於你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沒有理會她,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她隻是一塊礙事的石頭。你緩緩站起身,轉身朝那扇已是門戶大開的廂房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很慢。靴子踩在碎石與瓦礫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在這死寂的夜裏格外刺耳。每一聲都像一記重錘,砸在公主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上。她的身體隨著腳步聲微微顫抖,她不知道你要做什麽,這種未知的恐懼比剛才的一指更讓她絕望。
你走到那間已變成廢墟的廂房門口,裏麵名為“何美雲”的女人用棉被包裹著身體蜷縮在地上。她早被巨響與衝擊波震醒,精神與肉體已被折磨到極限,此刻像一隻受驚、快要死了的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逃跑的力氣和勇氣都沒有。當她看到你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擋住那唯一冰冷的月光,眼中瞬間充滿無盡的恐懼。
“啊,不……不要。”她發出一聲微弱、如同小貓悲鳴般的哀求。你沒有理會她的哀求,彎下腰,一把抓住她沾滿血汙、油膩的頭發,粗暴地將她從冰冷的地上拎起。然後你提著她,轉身麵對院子裏依舊跪在廢墟中的公主。
你的臉上再次露出和煦的笑容,看著手中已被嚇得魂飛魄散、渾身抖如篩糠的合歡宗長老,用仿佛宣布天大喜訊般歡快的語氣說道:“好了,你的姐妹已經來了。”
“真是有福之人。”你的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廢墟中顯得如此清晰、惡毒。當“姐妹”“有福之人”這幾個字傳入兩位身份天差地別的女人耳中時,她們同時崩潰了。
何美雲那雙原本還殘留著一絲神采的眼睛瞬間變得空洞。她緩緩地、機械地轉過頭,看向不遠處高貴如神女的公主。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卻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她終於明白了,自己之前承受的痛苦與屈辱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現在,是當你將原本隻是一句惡毒的詛咒變成現實的這一瞬間。她的精神徹底崩塌,甚至感覺不到恐懼,剩下的隻有一片無盡的冰冷絕望。
而公主,聽到這句話,看到你提著放蕩、肮髒的魔道妖女介紹新同伴般將她們聯係在一起,一股比身體與道心被擊潰時還要強烈千百倍的屈辱感如洪水般衝垮了她精神世界裏最後一道防線。她是誰?大周長公主!金枝玉葉,天潢貴胄,最高貴的存在!如今卻要與修煉采補之術、被當眾蹂躪、肮髒不堪的魔道妖女當姐妹?何等羞辱!何等惡毒!
“呃啊!”她喉嚨裏發出不知是悲鳴還是幹嘔的痛苦聲音。眼前一黑,那股一直強撐著的氣終於徹底泄了。她支撐不住身體,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倒在冰冷、充滿碎石與瓦礫的廢墟上。
你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你鬆開手,任由那具失去靈魂、如同爛泥般的軀體癱軟在地。現在,你的兩位“問題學生”都已到齊,你的“課堂”可以正式開課了。你看著兩個在你的“傑作”下一個精神崩潰、一個昏死過去的女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的、如同造物主審視泥胚般的冰冷而充滿創造欲望的眼神。
一個有趣的想法如被閃電點燃的種子,在腦海中瘋狂生根發芽。何美雲在“教育”下,可以從視男人為玩物與鼎爐的魔女,變成搖尾乞憐的落水狗,這是一次成功的實驗,但還不夠。
那麽,這位高高在上、視蒼生為螻蟻、視法度為無物、一言不合便要拔劍殺人的公主,是不是也應接受更深刻、徹底的思想改造?讓她成為與燕王一樣通透的姬家人,讓她明白皇權、血脈、劍都不是力量的根源,真正的力量源自人民,源自追隨者的願力。至於她的皇姐,遠在望海樓的女帝姬凝霜,你暫時對她沒有太大興趣。一個變化劇烈的皇帝對你的計劃並非好事,那位女帝需要潛移默化地影響,讓她在碰壁與失敗中理解你的思想,改變自負可笑的性格,明白世界真正運行的規律。而眼前這位公主,將是你送給她的最好禮物,一個被你的思想徹底重塑的榜樣!
想到這裏,你的臉上重新露出期待、近乎狂熱的笑容。你站起身,不再猶豫,邁步走向那片廢墟中昏死過去、依舊保持高貴姿態的獵物。你在她身邊蹲下,月光下,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沾滿灰塵與血跡,長長的睫毛如兩把小扇子微微顫抖。即使昏迷中,她的眉頭依舊緊皺,仿佛正經曆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你伸出手,動作輕柔地將她的身體翻過來,讓她平躺在這片冰冷、硌人的碎石上。然後你的雙手放在她華貴而破損的月白色宮裝上,表情變得莊嚴。雙手緩緩抬起,分別按在她的丹田與眉心兩處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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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萬民歸一功】發動!一股溫暖、浩瀚、如同金色海洋般的混元內力從掌心洶湧而出,毫無阻礙地、霸道絕倫地侵入她因內力反噬而混亂不堪的經脈中。“唔”昏迷中的公主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劇烈抽搐,如同被扔上岸的魚。
她體內原本至清至純、屬於【玄?明玉功】的冰冷內力,在你如同煌煌大日般絕對碾壓的力量麵前,瞬間被衝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你的內力在她的經脈中橫衝直撞,將【玄?明玉功】的殘餘力量一點一點化去、蒸發、湮滅。這是一個無比痛苦的過程,如同將她的骨頭一根根敲碎,再重新接上。
大約一炷香時間,當你的手離開她的身體,她體內的經脈已空空如也。她數十年的苦修被你徹底廢去,現在她是一個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但這隻是開始。你看著她因劇痛而變得蒼白如紙的臉,臉上沒有絲毫憐憫。你分出一絲極其微小卻無比精純、如同金色種子般的【神?萬民歸一功】內力,通過手傳入她的體內……當然,這不是沒有代價的……
那片廢墟上的死寂仿佛連月光都能凍結的寒冰。你站在這片親手締造的傑作中央,看著那兩具如同被隨意丟棄、破敗的人偶般的身體,心中因征服與毀滅而升騰的暴虐快感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如同農夫看著剛開墾的荒地、充滿期待與掌控欲望的平靜。
你沒有選擇立刻離開這片充滿罪惡氣息的“道場”。轉身邁步,走出已無牆壁的後院。夜很深,向陽書社前堂依舊黑暗與寂靜。你輕車熟路地繞出書社後門,趕回城南那個新生居社員落腳的破舊院落門口。飛身進院,在屬於淩華的房門前停下,輕輕有節奏地敲了三下。
很快,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和一個充滿緊張與不安、壓抑著的聲音:“是……是夫君嗎?”
“是我。”你的聲音平靜而又不容置疑。
“吱呀——”一聲,房門被從裏麵打開一條縫。淩華那張還帶著幾分睡意與驚恐的清秀臉從門縫裏探出。當她看到赤裸著上身、身上沾滿淡淡血腥氣的你,身體明顯抖了一下,眼神中擔憂更濃。
“找兩套最樸素、幹淨的女人衣服來。”你沒有多餘的解釋,隻是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是……是!”淩華不敢有絲毫違抗,連問都不敢多問一句,立刻點頭稱是,匆匆關上門去準備。很快,淩華提著兩套粗布的夥計衣服小跑著過來。
“放下東西,你就回去睡覺。”你頭也不回地說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任何事,你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明白嗎?”
“明白!”淩華作為曾經飄渺宗的分壇主,自然不想多問什麽。她將東西放下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
你轉身返回書社後院廢墟,目光再次落在衣衫不整、昏死在冰冷碎石上的公主身上。你緩緩走到她身邊蹲下,將幹淨的布浸入水中,擰幹。然後你用近乎虔誠的姿態,為這位公主清洗身體。
姬月舞的睫毛劇烈顫抖,緩緩睜開雙眼。一開始,眼神茫然、空洞。她看著頭頂冰冷的明月,看著周圍如同地獄般的廢墟,大腦依舊空白。然後,目光緩緩下移,看到你蹲在身邊,手裏拿著汙穢的濕布。記憶如洪水決堤般倒灌回腦海!被人一指擊潰的絕望,被人稱作魔女“姐妹”的屈辱,被人廢去全身武功的痛苦。
“啊——————!”一聲不似人聲、充滿無盡怨毒與瘋狂的尖叫從她喉嚨爆發而出。“我要殺了你!”她那雙原本清冷如秋水的美麗眼眸瞬間變得一片赤紅。她不顧丹田撕裂般的劇痛,不顧此刻一絲不掛的羞恥狀態,整個人如同被逼到絕境的母豹,瘋狂撲向你。她張開嘴想去咬你的喉嚨,伸出手想去挖你的眼睛。這是她作為曾經的武者、驕傲的公主最後的原始反抗。
然而,她的動作在你眼中如此緩慢、可笑。你甚至連躲都沒躲,隻是伸出一隻手,輕而易舉地捏住她兩隻纖細、無力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然後你看著她那雙充滿血絲、燃燒著瘋狂怒火的眼睛,臉上露出淡然、如同老師在看無理取鬧的學生般的笑容。
“現在你也有我自創的【神?萬民歸一功】。”你的聲音平靜而又充滿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你的境界能勝過我,自然可以殺我。”
“如果不能,你應該學會掌握這來之不易、用你的清白換來的、可貴的、獨一無二的神功。”
“至於修煉法門……”你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自信、充滿玩味的笑容,“我不會告訴你。”
“而你因為破壞本書社的公物,從明天開始和何美雲一起在書社給我做半年夥計。”“別想著逃跑或者聯係外人。”你緩緩俯下身,在她的耳邊用魔鬼低語般的聲音輕輕說道,“我這書社好來可不好走。”
當這番話一句句敲進她的耳朵裏,姬月舞瘋狂掙紮的身體漸漸停下來。她那雙赤紅的、燃燒著怒火的眼睛中的火焰慢慢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比之前茫然更深的死寂。她不是傻子,瞬間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毀了她的一切,卻又給了她一條看似希望、實則通往更深地獄的道路。你給了她報仇的可能,但前提是她必須修煉那個來自於仇人、用身體與尊嚴換來的力量。這是何等的殘忍!何等的諷刺!而她還要像最卑賤的奴隸一樣在這裏當半年夥計,和那個肮髒的魔女一起。她的驕傲、自尊、一切都在這一刻被你用最平靜、最理所當然的語氣徹底、反複地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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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她忍不住,張嘴發出如同受傷小獸般、充滿無盡悲愴與絕望的哭聲。大顆大顆滾燙的淚珠從那雙美麗的眼中滾落,與臉上的灰塵混合,形成兩道狼狽的淚痕。她不再掙紮,不再反抗,衣衫不整地被按在這冰冷的廢墟上放聲大哭。那哭聲是如此無助,如此淒慘。
你鬆開她的手,拿起那套幹淨、樸素的粗布衣服,如同給不聽話的人偶穿衣服般套在她那具微微抽搐、衣衫不整的身體上。你知道,哭是沒有用的。當她哭幹眼淚後,她會做出你想要的——選擇。
廢墟死寂,那淒厲、充滿絕望與悲愴的哭聲不知何時已停歇。或許因為眼淚已流幹,或許因為連哭泣這種宣泄情緒的本能都被無邊無際的絕望所吞噬。姬月舞蜷縮在冰冷、埋葬了她榮耀與尊嚴的碎石上。她穿著那套不合身的粗糙布衣,赤著雙腳,如同戰亂中失去所有親人、無家可歸的孤女。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那雙曾經秋水含煙般美麗的眼睛此刻一片空洞與死寂,仿佛靈魂已被抽走。
你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也沒有絲毫憐憫。你如最有耐心的獵人,等待著獵物徹底放棄掙紮。終於你動了,緩緩走上前,彎下腰。動作出乎意料地輕柔,將她那具冰冷、仿佛失去所有重量的身體從地上橫抱而起。她的身體猛地一僵,那雙空洞的眼睛裏終有了一絲波動,那是極致的恐懼與厭惡。但她沒有掙紮,因為她知道掙紮是徒勞的。
你抱著她如同抱著一片羽毛,又用另一隻手將癱軟在門口、如同爛泥般的何美雲拎起。她的反應更不堪,整個身體劇烈顫抖,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如同見到屠夫的狗。你一手抱著高貴的公主,一手拎著放蕩的魔女,走出這片廢墟,來到隔壁房間。一腳踹開房門,將這兩個女人如同扔兩袋垃圾般扔在那張狹小、幹淨整潔的木板床上。
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兩個被強行捆綁在一起的“姐妹”。你的臉上沒有任何淫邪的表情,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你用無比平靜、仿佛宣布微不足道小事般的語氣開口:“我不是魔頭,不愛虐待人。當夥計期間,你們不用擔心被我的三個女人欺負。”這句話如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讓那兩具原本如同屍體般的身體微微顫動。你沒有理會她們的反應,目光先落在蜷縮在床腳、徹底失去精氣神的何美雲身上。你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上一絲不可抗拒、如同神明審判般的威嚴。
“尤其是你,之前肯定殺害過淩華、林清霜、任清雪在飄渺宗的師姐妹。我會告訴她們,同時嚴禁她們對你報複。”何美雲那空洞的眼神中猛地閃過一絲極致的恐懼!她怎麽也想不到,眼前這個魔鬼連這種陳年舊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的三個女人竟然是飄渺宗的弟子!那可是與合歡宗齊名、甚至更加神秘、恐怖的存在!想到自己將要與死敵的門人朝夕相處,她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然而,你接下來的話讓她徹底愣住了。“我希望你能通過這半年夥計的生涯,重新做個好人,得到她們的原諒。”“贖罪”、“原諒”這兩個詞對於她這種在魔道中沉浮半輩子的人來說,如此陌生、如此可笑。但不知為何,當這兩個詞從眼前這個比任何魔頭都要恐怖的男人口中說出時,仿佛擁有了一種奇異、不可抗拒的魔力。她那顆已徹底死去、如同死灰般的心中,真的被你強行種下了一顆名為“贖罪”的扭曲種子。
說完何美雲,你緩緩將目光轉向那位依舊用充滿刻骨仇恨與無盡屈辱的眼神死死盯著你的公主。你看著她那張因憤怒與羞恥而微微漲紅、依舊美得令人窒息的臉,臉上露出仿佛歎息的、充滿“惋惜”之情的表情。
“你要恨我,之前先用你進了水的腦子想想。”
“倘若你像個正經人一樣和我來往,而不是一言不合就出劍殺我,我可沒有隨便采花的習慣。就算是傾國傾城也不行。這不符合我的作風。”
姬月舞的嘴唇劇烈顫抖,她想反駁、怒罵,但你的話如無形的、最鋒利的尖刀,狠狠、精準地插在她那顆驕傲、脆弱的心上。是的,如果當時沒那麽衝動,如果選擇了另一種方式。這個念頭如最惡毒的毒蛇,鑽進她心裏,瘋狂撕咬她千瘡百孔的“正義”與“尊嚴”。
你沒有給她任何思考的時間,繼續用平淡到近乎殘忍的語氣說道:“而你要為你的衝動和草菅人命付出一些應有的、小小的代價。”
“這對你的未來未必不是好事。免得下回一言不合連那幫老怪物也敢一劍刺去,那就不是清白沒了,是命沒了。” 說完這番徹底顛倒黑白、將所有罪責推到她身上、還將自己擺在“用心良苦”的“教導者”位置的言論後,你不再多看她們一眼,轉身離開房間,順手為她們關上門。
“砰。”那輕微的關門聲如喪鍾,狠狠敲在姬月舞的心頭。她愣愣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你的那些話如最惡毒的魔咒,在腦海中一遍遍回響。草菅人命,小小的代價,未必不是好事。她那雙原本燃燒著仇恨火焰的眼睛中的光芒終徹底、一點點黯淡下去。她那根作為“正義”的、作為“受害者”的最後精神支柱,被你用最輕描淡寫、最荒謬的邏輯徹底抽走。
“不……不是的。”她無意識地、如同夢囈般呢喃著。但聲音如此微弱,如此沒有底氣。她的世界觀、價值觀、對是非對錯的所有認知,在這一晚被你用最殘暴的方式徹底砸得稀爛。她緩緩轉過頭,看著躺在同一張床上、同樣眼神空洞的“姐妹”。一股前所未有、無法形容的荒謬感與絕望感如冰冷的潮水徹底將她淹沒。她終於是什麽都想不了了。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沒入鬢角的發絲中。
而你拖著疲憊、內力幾乎見底的身體,回到自己唯一完好的房間。鎖上門,倒在床上,甚至連衣服都懶得脫便沉沉睡去。你的精神前所未有地滿足。你知道,明天當太陽升起時,你的書社將迎來兩位嶄新、無比聽話的好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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