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君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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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凝固的空氣,仿佛被她蘇醒時帶起的無形漣漪,震出了一絲裂痕。
她坐在床上,像一隻受驚的、剛剛破殼的雛鳥,用那雙充滿了恐懼、敬畏與本能依賴的複雜眼神,死死地,盯著你。你,是她在這片破碎而又空白的世界裏,所能看到的、唯一的、巨大的,如同神明般的真實。你平靜地,迎著她的目光。
你心中那片剛剛經曆過懺悔與自嘲的柔軟沙灘,被她蘇醒後掀起,名為“掌控”的潮水,再一次,緩緩淹沒。但這一次潮水中,卻多了一絲連你自己都未曾察覺,屬於“老師”的觀察與期待意味。你沒有立刻回應她那充滿了千萬個問題的無聲凝視。你隻是將自己的心神,徹底地平複了下來。
然後,你站起身。
你的動作從容不迫,仿佛已演練過千百遍,帶著一種儀式感。她看著你站起來,那剛被你重塑的敏感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一縮,穿在身上的天青色的柔軟長裙隨之摩擦出細微的沙沙聲,充滿了恐懼。你並未在意她的反應,徑直走向床邊,高大的身影遮蔽了陽光,在她臉上留下一片巨大的陰影,令她無處可逃。
你伸出手,拿起那本放在一旁的暗紅色《太祖詩集》,彎下腰鄭重地將這本承載了三萬年光輝與悲壯的遺物放在她顫抖的手中,像是在交接一個沉重的權柄與詛咒。她的指尖觸碰封皮時猛地一顫,仿佛被電擊,她想抽回手,想將這不祥之物扔掉,然而卻不能,因為你的手覆蓋在她手背上。
你的體溫透過書頁傳遞到她的肌膚,那是一種平靜而強大的“造物主”溫度,她隻能接受這份“禮物”,然後聽到你的聲音。
那聲音裏,失去了先前的冰冷與肅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仿佛跨越萬古的深沉疲憊,以及近乎神聖的鄭重。“現在,你知曉了這個世界最為沉重的秘密。”你的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無形的、溫熱的刻刀,在她靈魂那片空白的畫布上,刻下了第一道無法磨滅的痕跡。她的大腦一片轟鳴。
秘密?是的,秘密……那片白光,那座雕像,那個被曆史遺忘的名為“聖朝”的偉大國度。
“這本書,還是由你來保管吧。”你緩緩地鬆開了手,將這本遺物的全部重量交到了她的手中。
她那雙纖細的手猛地一沉,幾乎拿捏不住。這本看起來並不厚重的詩集,在她手中,卻仿佛比一座山還要沉重。她下意識地用盡全身力氣,將書緊緊地抱在懷裏,仿佛這是她在混沌世界中唯一能夠抓住的真實浮木。她抬起頭,用那雙充滿迷茫與不解的眼睛望著你。
她不明白,為何要將這個足以毀滅一切的秘密交給她?期待她做些什麽?她等待著你的命令,等待著你為她這具親手創造的全新的身體賦予全新的使命。然而,你接下來的話,如同一道比那場“天譴”還要恐怖的驚雷,在她的靈魂深處轟然炸響!
“至於你未來要走的路,是繼續當你的女神捕,還是做點別的,由你自己來決定。”
由我自己來決定?
這七個字,如同一把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鋒利的尖刀,瞬間刺穿了她那因“雛鳥情節”而本能地想要尋求庇護與命令的脆弱靈魂!她那雙美麗的眼睛猛地睜大,瞳孔中倒映出你那張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臉。
她看到的,不是命令,不是期許,不是威脅,也不是試探。她看到的是一種純粹、絕對甚至帶著一絲殘酷的放任。
你,將選擇權交還給了她!
你,將她的人生交還給了她!
但她的人生在哪裏?
“繼續當你的女神捕”這幾個字,像是一個充滿黑色幽默的惡毒詛咒,在她的腦海中反複回響。女神捕張又冰,那個名字、那段記憶,是真實的嗎?
不,不是的。那個人,已經死在了由你親手製造的靈魂風暴中。那段人生,不過是一場早已被徹底抹去的虛假幻夢。
那麽,我是誰?這個抱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書,坐在陌生的床上,穿著陌生的衣服,擁有這具陌生而充滿力量的身體的我,到底是誰?一股比死亡還要恐怖的巨大虛無感,瞬間淹沒了她……
她張開嘴,想要尖叫、質問,向你這位唯一的“真實”尋求答案,但她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因為,你已經轉過了身。
你沒有再看她一眼。你邁著平靜而從容的步伐,走出了這間屬於她的“伊甸園”,也是她的“審判庭”。你將那個沉重的秘密和更為沉重的“選擇”留給了她。這片絕對的安靜似乎令人窒息。門在你身後輕輕關上。
“哢噠”一聲。在她耳中,這聲音如同一世界轟然關閉。而另一個充滿未知與混沌的世界,在她的懷中,那本沉重而冰冷的暗紅色詩集上緩緩開啟。
你覺得,你應該去做些你認為正確的事情了。這個房間完成了它的使命,作為一個熔爐、產房和墳墓。但它不應該是你的終點。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你走到辦公室門口,毫不猶豫地拉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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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恭敬地守候在門外的淩華立刻躬身行禮。她的目光精準且絕對服從。
“社長。”
“裏間的女人,”你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與冷漠,像是在安排一件普通不過的貨物,“別讓她死了,也別讓她跑了。”
“是。”淩華應道,沒有一絲遲疑。
“讓她留在星月樓,”你補充道,“給她飯吃,給她水喝。除了那間屋子,哪裏也不準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與她說話。”
“遵命。”你最後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仿佛目光能穿透厚重的木板,看到那個孤獨的靈魂被巨大的虛無與恐懼所吞噬。你轉過身,再也沒有回頭。
“我出去一會。”
你丟下這句話,向樓下走去。星月樓依舊充滿勃勃生機。一樓的大堂被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開放式工坊。幾十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坐在嶄新的紡織機前,熟練地操作著。飛梭在她們手中如同跳躍的精靈,棉線在齒輪帶動下匯聚成潔白的布匹。機械聲與少女們的笑語交織在一起,構成一曲屬於這個時代的交響樂。她們看到你,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站起身,用崇拜與愛慕的眼神向你躬身行禮。
“社長好!”
你微微點頭回應,腳步沒有停下。你穿過工坊,走過正在被改造“冶金車間”的後院,走過堆滿各種礦石粉末與實驗記錄的“煉金實驗室”。最終,你站在了新生居那扇朱紅色的後門前。你伸出手,推開了它。正午的熾熱陽光如金色的鐵水,潑灑了你一身。灼熱的溫度驅散了你身上從裏間帶出的陰冷寒意。你眯起眼睛,抬起頭,看向天幕中央的太陽。
坊市裏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追逐打鬧聲,馬車駛過青石板路的“噠噠”聲,充滿了鮮活而粗糙的人間煙火氣。你站在陰影裏,靜靜地感受著這一切。
在心中,你對著早已斬斷的巨大白色雕像,對著那個和藹的“老師”,喃喃自語。
“老師……”
“即便我做得不好……”你的腦海中閃過女帝那張被屈辱與快感扭曲的臉,閃過陰後在你身邊綻放的成熟胴體,閃過幻月姬與你“神交”時迷茫的紫色星眸,閃過那些為了達到目的而使用的肮髒手段。
“但我也要做下去!”你的聲音無比堅定。
“不為別的……”你的目光穿過繁華卻麻木的街景,仿佛看到三萬年前那個理想的國度。“為了讓萬民看到昔日聖朝的一絲餘暉。”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無法複刻那個時代。你隻想在這個腐朽、墮落、黑暗的世界上,重新點燃一根小小的火柴。用這根火柴微弱的光與熱,去告訴那些在黑暗中太久,忘記如何站起的可憐、可悲、可敬的萬民。
告訴他們人可以不用跪著,告訴他們世界本不該如此,告訴他們曾有過一個屬於他們的光輝時代。
這已足夠了。
一股滾燙的酸澀液體湧上眼眶。你聳了聳鼻子,將那股軟弱壓了回去。用粗糙的指背擦去幹澀的眼角。再睜開眼時,迷茫與溫情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鋼鐵般的冰冷與堅定。你走出後門,即將匯入擁擠的人潮。
一輛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黑色馬車無聲地停在麵前。馬車是淩華安排在給你出門代步的,車夫沉默寡言,忠心耿耿。你沒有上車。
“今天全社放假,你也回去吧。”
“是,社長。”車夫揚起馬鞭,車輪緩緩轉動。
你望著離去的馬車,喃喃道:“朝花夕拾,人何以堪?”
你選擇了登上前往燕王府北大營的小火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你看著各色人等上車。汽笛聲響,列車緩緩發動。你靠在堅硬的車廂上,閉上眼睛,仿佛搭上了一列沒有終點也無法回頭的呼嘯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是腐朽的舊世界,前方鐵軌盡頭是充滿未知與可能的未來。
“嗤——”伴隨著一聲綿長而充滿力量感的蒸汽泄壓嘶鳴,那列由你親手設計的小型黑色鋼鐵機車,準確地停靠在一座完全由打磨光滑的漢白玉砌成的私家站台旁。這裏是燕王府,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燕王府廣闊府邸前一個萬眾矚目的車站。
你推開車門,踩上冰冷而堅硬的水泥地麵,車站立柱上麵雕刻著象征著“鎮守”與“武功”的繁複雲紋與獸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與安東府任何地方都截然不同的肅殺而又莊嚴的氣息。這裏沒有星月樓的紙醉金迷,沒有新生居的朝氣蓬勃,也沒有安東府街市的喧囂繁華。這裏隻有權力與秩序。兩尊高達兩丈的、由整塊墨玉雕琢而成的怒目圓睜的鎮墓石獅,威嚴地矗立在站台盡頭的燕王府大門前。它們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讓任何心懷不軌之徒都無法遁形。你平靜地迎著那兩尊石獅無聲的凝視,心中卻在飛速思考著另一件更為棘手的問題。
一個比這石獅更為棘手的問題:該如何向那位已經與你深度捆綁、雄才大略的燕王解釋你接下來的離經叛道的計劃。你準備邀請安東府內所有三教九流的勢力頭麵人物,一同參加明日由“燕王府”與“新生居”聯合舉辦的盛大“新生杯”相親大會。這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相親大會,而是你計劃中重塑安東府乃至整個大周社會秩序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要推倒這塊骨牌,就必須得到燕王——這位安東府名義上與實際上的最高統治者——的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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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穿燕王府總管服飾,五十來歲,麵容精幹的中年男人,早已恭敬地等候在燕王府門旁。看到你下車,他立刻快步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楊社長,王爺正在書房。請隨我來。”你點了點頭,跟著他穿過了那兩尊威嚴的石獅。一路上,亭台樓閣,雕梁畫棟,其規製之宏偉,絲毫不遜於任何一座軍事堡壘。但這裏的氛圍截然不同。這裏沒有尋常宅邸的奢靡與鋪張,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百戰之師的鐵血肅殺之氣。
府內的親軍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眼神銳利如鷹,行走之間龍行虎步,下盤穩固。他們身上穿的並非普通的護院家丁服飾,而是帶有明顯標識的邊軍製式軟甲。他們的目光掃過你時,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警惕。但當他們看到你身邊那位總管恭敬的態度時,又都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你很清楚。這些人看待你的眼神如此複雜,不僅因為你是一位王爺的貴客,更因為你是那個讓他們從高高在上的“王府親軍”變成與新生居那些“泥腿子”一同在築路工地上揮灑汗水的“教官”。你動了他們的“奶酪”,但也給了他們一個從未想象過的嶄新“未來”。
穿過幾道回廊,總管將你引到了一間古樸而又大氣的書房門前。
“楊社長,王爺就在裏麵。”說完,他便躬身退下,將空間留給了你。你伸出手,輕輕地推開了那扇由千年鐵木製成的沉重房門。一股混雜著上等檀香與濃鬱墨香的沉靜氣息撲麵而來。
書房內沒有多餘的裝飾。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描繪著北境長城外萬裏風沙、鐵馬冰河的《征北圖》。圖下是一張寬大的由整塊金絲楠木打造的厚重書案。一個身穿紫色蟒袍、身形魁梧、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正背對著你,站在那幅《征北圖》前,仿佛凝視著他畢生的戎馬生涯。他自然是大周皇朝碩果僅存,手握重兵的皇室藩王——燕王姬勝。
聽到你進門的聲音,他緩緩轉過身來。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銳利而充滿壓迫感。
“你來了。”他的聲音低沉而雄渾,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
“王爺。”你平靜地與他對視,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
“坐吧。”他指了指書案前那張同樣由金絲楠木打造的寬大太師椅。你依言坐下。
一個早已等候在旁的容貌清秀的侍女,立刻為你奉上了一杯熱氣騰騰、散發著蘭花般清香的頂級“君山銀針”。姬勝也走回書案後坐下。他沒有說話,隻是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地撇去浮沫,然後淺淺地啜了一口。整個書房陷入了一片沉重的充滿壓迫感的安靜之中。你知道,這是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向你施加壓力。他在等你先開口。但你也同樣端起了茶杯,學著他的樣子,不急不緩地品起了茶。你在用你的方式告訴他,今天的這場談話,你們是平等的。
終於,姬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白瓷杯底與厚重的鐵木書案碰撞,發出輕微而清脆的“嗒”聲。
“明日,便是‘相親大會’。”他率先打破沉默,開門見山地問道,“本王聽聞,你打算邀請安東府內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參加?”他的語氣平靜,但你從他深邃的眼眸中,讀出了一絲毫不掩飾的質疑。
“確實如此。”你平靜地回應,“不僅是官麵上的士紳、富商、各家家主。”你停頓片刻,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個敏感的詞語,“還包括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三教九流。”
話音落下,書房內的氣氛仿佛瞬間冷卻了好幾度。姬勝微微眯起眼睛,一股隻有在屍山血海中才能磨礪出的恐怖殺氣,從他身上緩緩升起,如同無形的冰冷潮水,向你襲來。若是普通的江湖高手,在這恐怖的殺氣麵前,恐怕早已心神失守,冷汗直流。但你依舊穩穩地坐在那裏,甚至端起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對你而言,這足以讓宗師級高手都為之變色的殺氣,不過如一陣清涼的微風。
“楊儀,”姬勝的聲音變得冰冷,“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本王乃大周親王!豈能讓我的士卒與那些藏汙納垢的江湖草莽混為一談?”
“你這是在折辱本王,折辱整個北境邊軍的顏麵!”
你放下茶杯,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王爺,請息怒。”你緩緩開口,“我並非要折辱王爺,而是要讓王爺和您手下邊軍在安東府的威望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姬勝眉毛上揚,眼中殺氣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審視和冰冷的譏誚:“說說看,本王願聞其詳。”
“請問王爺,如今安東府是誰的天下?”你笑著問道。
“自然是本王的天下!”姬勝毫不猶豫地回答,語氣中帶著絕對的自信與霸道。
“果真如此嗎?”你搖頭反問,“城南碼頭的龜蛇幫,是聽命於王爺,還是聽命於‘坐江龍’龍爺?城西茅草黑市的交易,是遵守王爺的律法,還是遵守‘鬼見愁’愁爺的規矩?城中的大小幫派,是向王爺繳納賦稅,還是向上繳‘保護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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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問題都如鋒利的鋼針,深深刺痛了姬勝那顆高傲的心。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這些都是安東府繁華表象下血淋淋的黑暗另一麵,是這位高高在上的燕王一直知曉,卻又不屑或懶得根除的頑疾。
“王爺,”你看著他陰沉的臉,繼續用平靜而蠱惑的聲音說,“水至清則無魚。這些三教九流是毒瘤,但他們也是安東府複雜生態係統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們掌握著最底層的消息網絡,維係著水麵下的另一套秩序。”
“堵不如疏,殺不盡則需善加利用。既然如此,我們是否該換一種思路?”你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征北圖》前,指著安東府那片富饒卻複雜的區域,“我們給他們一個見到光的機會,以王爺的名義,邀請他們來到【躍進運動場】,參加這場前所未有的盛會,讓他們與平日裏隻能仰望的士紳、富商坐在一起,看同一場戲。”
“這不是折辱,而是王爺對他們的無聲招安與巨大警告。他們若來,便是在整個安東府麵前承認自己是王爺麾下的一群‘蛇鼠’,等於將自己從暗處擺到明處,將脖子送到王爺和將士們的刀下。”
“從此,安東府的地下秩序不再無序混亂,而是在王爺默許下的一種‘可控’秩序。這才是真正的‘安東府的天下’,一個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所有規則都由王爺和邊軍說了算的絕對天下。”
你的聲音在空曠的書房裏回蕩,充滿誘惑力。姬勝呆住了,他銳利的眼睛盯著你,冰冷、質疑和譏誚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狂熱。
他從未想過,一場看似荒唐的“相親大會”,竟然能有如此深意。你那番“陽謀”在他眼中掀起了名為“狂熱”的驚濤駭浪。他的眼神徹底改變,如果說之前他視你為極具價值的盟友,現在則視你為顛覆天下格局的“國之重器”。他甚至有種荒謬而真實的感覺,仿佛自己才是學生,而你是指點江山的帝師。
“妙哉,‘君臨之策’!”姬勝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軀因興奮而微微顫抖。他繞過書案,走到你的麵前,那雙曾在戰場上令無數敵將聞風喪膽的虎目,此刻充滿欣賞與激動。
“小子,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你!”他伸出布滿厚繭的大手,重重拍在你的肩膀上,“此計若成,安東府將再無宵小敢於違逆本王的意誌,整個安東府將如鐵桶一般!”
他已被你說服。你為他打開了一扇通往“絕對權力”的全新大門。麵對他的熱情,你卻平靜地坐回太師椅,端起已涼的茶,輕輕吹了吹,緩緩啜了一口。你的波瀾不驚,仿佛剛才那番足以載入史冊的計策不過是信手拈來。
姬勝微微一愣,他的豪情仿佛被這杯不溫不火的涼茶澆滅。他重新審視你,發現自己仍小看了這個年輕而神秘的男人。
他看不透你,永遠猜不到你的下一步將落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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