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宗門小比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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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隱道人的傳訊如同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打破了星瀾連日來因那無形屏障而生的微妙心緒,將她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實實在在的修行之上。
宗門小比!
十年一度,天衍宗最為盛大、也最為殘酷的弟子間較量。這不僅關乎個人榮譽,更直接決定著未來十年宗門資源的傾斜與核心傳承的歸屬。對於無數內外門弟子而言,這是魚躍龍門、一飛衝天的絕佳機會,也是檢驗自身數十年苦修成果的試金石。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了天衍宗的每一個角落。一時間,整個宗門的氣氛都變得不同了。
往日裏相對悠閑的演武坪、修煉室,如今人滿為患,弟子們個個鉚足了勁,或是切磋對練,打磨術法;或是閉關苦修,試圖在最後關頭突破瓶頸;或是穿梭於任務大殿與坊市之間,傾盡所有換取符籙、丹藥、法器,隻為增添幾分勝算。空氣裏彌漫著一種混合著緊張、興奮、期待的灼熱氣息,連靈氣似乎都因此而變得活躍、躁動了幾分。
而在這片日益高漲的熱潮中,星瀾,這位宗門內身份最為特殊、也最為引人矚目的“師叔祖”,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所有人目光匯聚的焦點,甚至風頭隱隱壓過了那些早已成名多年的核心真傳。
“聽說了嗎?星瀾師叔祖也要參加此次小比!”
“真的?!她不是才煉氣期嗎?而且入門時日尚短……”
“煉氣期怎麽了?你忘了問心路、萬法石壁了?那可是混沌靈根!”
“說得對!我敢打賭,師叔祖必定能一鳴驚人!”
“嘿嘿,說不定能直接殺進內門前百呢!”
“前百?你也太小看混沌靈根和那位師祖的教導了吧?我看至少前五十!”
“不過……小比之中,刀劍無眼,術法難控,師叔祖修為尚淺,會不會……”
“噓!慎言!你想被凍成冰雕嗎?那位既然讓師叔祖參加,定然有所安排!”
類似的議論,在宗門各處不絕於耳。羨慕、期待、質疑、好奇……種種情緒交織,將星瀾推向了風口浪尖。許多人都在暗中揣測,這位被鳳臨師祖如此看重、身負傳說靈根的少女,究竟能在小比中走到哪一步?她是否真如傳說中那般悟性逆天?那位神秘的師祖,又是否給她留下了什麽驚人的底牌?
這些目光與議論,自然也傳到了雲緲峰。
星瀾盤膝坐在自己的靜室內,窗外是永恒翻湧的雲海,心境卻難以保持往日的平靜。她輕輕摩挲著指間的暗銀戒指,腦海中思緒紛飛。
小比……
她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在迷蹤古道和腐澤中有過幾次生死搏殺,還從未經曆過這種正規的、萬眾矚目的比鬥。說不緊張是假的。她知道,自己如今是無數人關注的焦點,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解讀。贏,是理所當然;若是不慎落敗,恐怕立刻就會引來無數的非議與質疑,甚至可能影響到師尊的聲譽。
壓力,如同無形的山巒,悄然壓上心頭。
“在擔心?”
清冷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身後響起,嚇了星瀾一跳。她猛地回頭,隻見鳳臨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靜室門口,正倚著門框,金色的眸子平靜地望著她。
他今日依舊是一身素白,氣息內斂,但那雙眼睛,仿佛能洞穿她所有偽裝出來的鎮定,直抵她內心深處的忐忑。
星瀾連忙起身:“師尊。”
鳳臨緩步走進靜室,目光掃過她微微抿緊的唇線和下意識握緊的拳頭,淡淡道:“修行之路,與天爭,與人爭,更與己爭。閉門造車,終是鏡花水月。實戰,方是檢驗道心、磨礪鋒芒的最佳途徑。”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弟子明白。”星瀾低下頭,“隻是……弟子修為尚淺,恐墮了師尊威名。”
“威名?”鳳臨的唇角似乎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那弧度極淡,卻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漠然,“本尊之名,何需你來維係?”
星瀾一怔。
“盡力即可。”鳳臨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雲海,聲音隨風傳來,“讓本尊看看,這些時日的教導,你究竟領悟了幾分。也讓這宗門上下看看,混沌靈根,是否名副其實。”
他的話語中,沒有施加任何壓力,反而帶著一種近乎縱容的淡然,仿佛無論她取得何種成績,於他而言都無關緊要。但這份淡然背後,卻又隱含著一種絕對的自信,仿佛篤定她絕不會讓他失望。
這份信任,比任何鼓勵都更讓星瀾感到沉重,也……更讓她湧起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是!弟子定當竭盡全力!”她挺直脊背,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鳳臨回身,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對她迅速調整好的心態還算滿意。他並未再多言關於小比之事,轉而問道:“‘萬化源流’,進展如何?”
提到這個,星瀾眼睛微亮,暫時將小比的緊張拋諸腦後:“回師尊,弟子近日嚐試模擬師尊禁製中的一絲道韻,雖屢屢失敗,神識耗損巨大,但感覺對混沌之氣的掌控似乎更精細了些,模擬其他屬性氣息時,也更能捕捉到其本源韻律,不再僅僅是形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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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指,一縷混沌色的靈力在指尖縈繞,時而泛起水波般的漣漪,時而透出金石般的銳意,雖然變化依舊細微且不穩定,但比起之前,確實多了幾分靈動的韻味。
鳳臨靜靜地看著她指尖那縷變幻不定的靈力,金色的眸子裏看不出什麽情緒,隻是淡淡道:“方向無誤,繼續。”
得到這簡短的肯定,星瀾心中一陣欣喜。
“小比之中,無需藏拙,也無需畏懼。”鳳臨最後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靜室,如同他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無需藏拙,也無需畏懼……
星瀾反複咀嚼著這句話,心中的忐忑漸漸被一股躍躍欲試的戰意所取代。是啊,她有混沌靈根,有師尊的悉心教導,有混沌源液打下堅實基礎,更有自行悟出的“萬化源流”雛形作為底牌,她有何可懼?
她要借這次小比,堂堂正正地告訴所有人,她星瀾,並非僅僅依靠天賦和背景!她配得上“師叔祖”這個身份,更配得上……師尊的另眼相看!
接下來的日子,星瀾修煉得更加刻苦。她不再僅僅滿足於在鳳臨的威壓下被動適應,開始主動模擬小比中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在雲緲峰這方小天地裏,與自己幻想的對手“交戰”,不斷錘煉術法的施展速度、靈力的瞬間爆發以及對戰時的臨機應變。
雲緲峰外,關於小比的籌備如火如荼。抽簽分組、劃定擂台、製定規則、安排裁判……各項事宜在宗門的運作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關於星瀾的討論,也隨著小比的臨近而愈發高漲。
這一日,蘇小蠻再次來訪,帶來了一份新鮮出爐的小比初賽分組名單。
“師叔祖!快看快看!”蘇小蠻興奮地將一枚玉簡塞到星瀾手裏,“您的分組出來啦!第一輪對手是器峰的一個外門弟子,叫王鐵,煉氣八層,據說力氣很大,擅長近身搏鬥和操控一些低階法器!”
星瀾接過玉簡,神識探入,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對陣信息。她麵色平靜,心中卻微微鬆了口氣。煉氣八層,還在她能應付的範圍之內。
“師叔祖,您可要小心啊!”蘇小蠻揮舞著小拳頭,一臉認真,“我聽說那個王鐵仗著力氣大,出手沒個輕重,上次交流會就把一個同門打得吐血呢!您可不能跟他硬拚!”
星瀾看著蘇小蠻那擔憂又興奮的模樣,不由得莞爾,心中的緊張又散去幾分。她拍了拍蘇小蠻的肩膀,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雲緲峰的禁製,望向了那已然搭建起無數擂台、人聲鼎沸的主峰方向。
宗門小比,即將開始。
而她,也已準備好了。
是時候,讓所有人親眼見證,混沌之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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