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巡海衛統領蛟猛複雜難辨的目光注視下，鳳臨、星瀾與影九，跟隨著碧波淵的妖修隊伍，向著海域深處行進。氣氛依舊算不得融洽，但至少那明晃晃的刀兵相向暫時收斂了。蛟猛沉默地飛在最前引路，魁梧的背影透著凝重，顯然仍在權衡這突如其來的“轉機”背後潛藏的風險。
    獲救的那幾名年輕妖修則遠遠跟在後麵，驚魂未定之餘，不時偷偷打量著鳳臨和星瀾，眼神裏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難以掩飾的好奇與敬畏。方才那輕描淡寫間湮滅兩頭凶悍鐵齒箭鯊的一幕，實在太過震撼。
    星瀾一邊飛行，一邊細細感應著周圍的環境。越是深入，空氣中那股狂暴混亂的靈氣中，似乎真的摻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心神不寧的晦澀氣息，與那鐵齒箭鯊身上的黑氣同源，隻是稀薄得多，若非她身負混沌靈根且刻意探查，幾乎難以察覺。
    “這‘濁源’……果真已經滲透進來了嗎？”她以神識傳音給鳳臨，語氣帶著憂慮。
    鳳臨金色的眼眸掃過下方暗流洶湧的海麵，淡然回應：“濃度極低，尚在萌芽，應是初期的汙染擴散。那三頭海獸，或是恰好接觸了濃度較高的‘源點’。找到它，方能遏製。”
    他的判斷讓星瀾心頭微沉。這意味著他們的時間可能更緊了。
    飛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海麵上出現了一片規模不小的礁石群。這些礁石並非天然形成，其上搭建著許多由巨大貝殼、珊瑚、海藻以及某種堅韌水藤構築而成的簡易屋舍，儼然是一座小型的海上村落。一些氣息較弱的妖族在其中活動，看到蛟猛一行人歸來，尤其是看到跟在後麵、氣息迥異的人族時，紛紛投來驚疑不定的目光。
    “這裏是外圍的一個哨站，”蛟猛停下身形，轉身對鳳臨和星瀾說道，語氣依舊帶著公事公辦的生硬，“我需要先向妖王陛下通傳。二位在此稍候，沒有允許，不得隨意走動。”他特意加重了最後一句，警告意味明顯。
    對此，鳳臨不置可否，星瀾則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們此行是客，在人家的地盤上，自然要守規矩。
    蛟猛安排了幾名妖修守在四周，自己則快步走向礁石村落中央一座最大的、由潔白巨蚌殼搭建的建築。
    等待的時間並未太久。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蛟猛便從那蚌殼建築中走出，臉色比進去時更加凝重，甚至還帶著一絲未散去的驚怒。他快步走到鳳臨和星瀾麵前，沉聲道：“妖王陛下同意接見二位。請隨我來。”
    他的目光在星瀾臉上停留了一瞬，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少主的情況……比預想的更糟。方才收到傳訊，少主他……又發作了一次，神魂震蕩，險些徹底潰散。陛下震怒，淵內醫師皆束手無策……”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碧波淵少主危在旦夕，這或許是他們能被如此快速接見的主要原因——死馬當活馬醫。
    星瀾與鳳臨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時機，有時候就是這麽巧合，或者說，是危機推動著一切。
    就在他們準備跟隨蛟猛前往碧波淵核心區域時——
    “轟！！！”
    遠處，猛地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一股強烈無比的能量波動和狂暴的妖氣，甚至衝散了這片區域本就混亂的靈氣！
    “怎麽回事？！”蛟猛臉色驟變，猛地扭頭望向波動傳來的方向，那是靠近碧波淵核心區域的一片海域，“是‘沉鱗灣’方向！”
    幾乎同時，一道急促尖銳的、類似海螺號的示警聲，撕裂長空，從那個方向傳來，一聲接著一聲，充滿了緊急與危難！
    “是最高級別的求援信號！”蛟猛身後的一個妖修失聲驚呼，“沉鱗灣那邊出大事了！”
    蛟猛臉上瞬間血色盡褪，再也顧不得鳳臨和星瀾，對著手下厲吼道：“第一、第二巡海隊，立刻隨我前往沉鱗灣支援！其他人嚴守哨站！”
    “是！”眾妖修齊聲應和，妖氣勃發，瞬間組成了戰鬥陣型。
    蛟猛看了一眼鳳臨和星瀾，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讓他們在此等候，但眼下情況緊急，他也顧不上這許多，一跺腳，化作一道墨綠色妖光，率先向著沉鱗灣方向衝去，數十名妖修緊隨其後。
    星瀾看向鳳臨，眼神詢問。沉鱗灣的變故，會不會與“濁源”有關？
    鳳臨微微頷首：“去看看。”
    三道身影悄然騰空，不緊不慢地跟在了碧波淵妖修隊伍的後麵。影九如同真正的影子，融入四周環境，氣息幾乎完全消失。
    越是靠近沉鱗灣，空氣中的能量波動就越是混亂和暴烈。遠遠地，便能聽到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法術碰撞的轟鳴聲、以及兵刃交擊的刺耳銳響。
    當他們穿過一片彌漫著水汽的低空雲層，看清沉鱗灣內的景象時，即便是星瀾，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所謂的沉鱗灣，是一片巨大的、形似殘月的內凹海域，兩側是陡峭的黑色崖壁。此刻，這片原本相對平靜的海灣，已然化作了血腥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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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灣內，約莫二三十名妖修正結成一個殘缺不全的防禦陣型，苦苦支撐。他們麵對的敵人，並非其他妖族勢力，而是密密麻麻、形態各異的海獸！這些海獸體型大小不一，從數丈長的猙獰怪魚到堪比小山的巨鼇巨蟹，種類繁多，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雙眼赤紅，周身纏繞著或濃或淡的、令人作嘔的黑色氣流，瘋狂地、不顧一切地向著妖修們的陣型發起衝擊！
    這些被“濁源”汙染的海獸，力量、速度、防禦都得到了顯著的強化，而且似乎完全失去了痛覺和恐懼，隻剩下純粹的破壞欲望。妖修們的攻擊落在它們身上，往往需要付出數倍的努力才能將其擊殺，而海獸的數量仿佛無窮無盡，從深海不斷湧出。
    妖修們的陣型已經搖搖欲墜，地上躺倒了十幾具妖修和海獸的屍體，海水被染成了詭異的暗紅色。殘餘的妖修們個個帶傷，妖氣消耗巨大，臉上充滿了疲憊與絕望。
    而在戰團的最中央，被眾多妖修拚死保護著的，是一名看起來約莫人族十六七歲少女模樣的妖族。
    她身著一襲如火般的赤紅色鱗甲，勾勒出矯健而充滿爆發力的身姿。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明豔張揚，一頭如火炬般燃燒的紅色長發高高束成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肆意飛揚。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眼睛，此刻因憤怒和戰鬥而熠熠生輝，瞳仁是如同頂級寶石般的剔透赤紅。她的額間，生著一對小巧玲瓏、卻晶瑩如玉的紅色龍角！
    此刻，這位龍角少女正手持一柄燃燒著赤色火焰的長槍，舞動如龍，每一槍刺出都帶著灼熱的氣浪，將撲上來的汙染海獸燒得滋滋作響，暫時逼退。她的修為赫然達到了金丹初期，在這群妖修中已屬頂尖，但麵對源源不斷的瘋狂海獸，她也顯得左支右絀，香汗淋漓，赤紅甲胄上已有多處破損，滲出絲絲血跡。
    “保護公主！結陣！不能退！”一名似乎是護衛隊長的妖修聲嘶力竭地大吼，擋在龍角少女身前，硬生生用肩膀扛住了一頭巨蟹妖獸的重鉗撞擊，口噴鮮血，卻半步不退。
    公主？星瀾心中一動。看來這位身份尊貴的少女，就是他們此行可能接觸到的關鍵人物之一了。
    “是赤璃公主！”緊跟過來的蛟猛看到那被圍攻的龍角少女，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聲音都變了調，“她怎麽會在這裏？！快！不惜一切代價，救出公主！”
    碧波淵的援軍如同下山的猛虎，咆哮著衝入戰團，暫時緩解了赤璃公主一行的壓力。但汙染海獸的數量實在太多，而且其中幾頭格外強大的，比如一條身長超過十丈、頭上生著獨角的漆黑海蟒，以及一隻甲殼上布滿詭異扭曲麵孔圖案的巨龜，其實力都堪比金丹中期，給援軍也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那頭獨角黑蟒猛地甩動巨尾，帶著萬鈞之力和濃鬱的黑色氣流，狠狠抽向妖修們剛剛勉強穩固的陣型！若是被抽實，陣型必然崩潰！
    “小心！”赤璃公主厲喝，手中火焰長槍爆發出刺目光芒，化作一道火鳳虛影迎向那巨尾！
    “轟！”
    火鳳與蟒尾撞擊，爆發出劇烈的能量風暴。赤璃公主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身形踉蹌後退，顯然吃了虧。那黑蟒周身的黑氣似乎對妖力有極強的侵蝕性。
    而就在這時，那隻巨龜妖獸張開巨口，一股濃鬱得如同實質的黑色粘稠液體，如同瀑布般噴向赤璃公主！那黑液所過之處，連空氣都發出被腐蝕的嗤嗤聲，威力極其恐怖！
    “公主！”護衛隊長目眥欲裂，想要撲過去阻擋，卻被其他海獸死死纏住。
    赤璃公主看著那鋪天蓋地而來的腐蝕黑液，赤紅的瞳孔中首次閃過一絲無力與絕望。她體內的妖力在剛才的對撞中已然紊亂，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凝聚有效的防禦！
    千鈞一發！
    一直靜觀其變的鳳臨，終於再次動了。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致命的黑液，隻是目光淡淡地掃過那頭噴吐黑液的巨龜，以及那條正在逞凶的獨角黑蟒。
    然後，他並指如劍，對著那兩道最為凶悍的汙染海獸，隔空，輕輕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絢爛奪目的光華。
    隻有兩道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仿佛由最純粹光芒凝聚而成的金線，自他指尖射出，瞬間跨越空間，沒入了獨角黑蟒和巨龜妖獸的體內。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那咆哮的獨角黑蟒，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豎瞳中的赤紅凶光如同被風吹滅的燭火，瞬間黯淡、熄滅。它周身上下那令人不適的黑色氣流，如同遇到了烈陽的冰雪，發出密集的“嗤嗤”聲，迅速消散瓦解。緊接著，它那堅硬的鱗片失去了所有光澤，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撐，軟軟地沉向海底。
    另一邊，那噴吐著腐蝕黑液的巨龜，巨口還保持著張開的姿態，但那恐怖的黑液卻戛然而止。它甲殼上那些扭曲的麵孔圖案發出無聲的尖嘯，隨即寸寸碎裂、剝落。巨龜那充滿暴戾的眼珠瞬間變得空洞，周身黑氣潰散，如同變成了一塊真正的頑石，轟然砸進海裏，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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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輕描淡寫的……一指。
    兩頭堪比金丹中期的、被“濁源”強化的強悍海獸，瞬間斃命，汙染淨化！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整個混亂的戰場都為之失聲！
    所有正在廝殺的海獸，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動作齊齊一滯，那無所不在的瘋狂氣息都減弱了幾分。而妖修們，無論是苦苦支撐的赤璃公主一行，還是剛剛加入戰團的蛟猛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瞬間失去生機的兩大威脅，大腦一片空白。
    那足以腐蝕金丹修士護體罡氣的恐怖黑液，在距離赤璃公主麵門不足三尺的地方，失去了力量來源，化作普通的黑色海水，嘩啦啦落下，淋了她一身，卻並未造成任何傷害。
    赤璃公主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燃燒的火焰長槍都忘了揮舞。她感受著臉上冰涼的海水，看著前方那兩道瞬間斃命的強大海獸，又猛地轉頭，望向金線來源的方向——那個淩空而立、墨袍金眸、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男子。
    是他！
    剛才就是他，隨手一指，化解了她的必死之局，瞬殺了兩頭讓她和護衛們都感到絕望的強大海獸！
    這……這是什麽實力？！人族之中，何時出了如此恐怖的存在？！
    剩餘的汙染海獸，在失去了最強的兩頭首領後，似乎恢複了些許本能，對鳳臨所在的方向產生了極大的恐懼，發出一陣陣不安的嘶鳴，攻勢驟減，甚至有部分開始緩緩後退。
    蛟猛趁機大吼：“反擊！殺光這些該死的畜生！”
    反應過來的妖修們士氣大振，怒吼著向剩餘的海獸發起了反攻。
    星瀾沒有參與戰鬥，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位驚魂未定的赤璃公主身上。她看得出，這位公主殿下雖然狼狽，但眼神中的桀驁與生命力並未被磨滅。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她身形一動，翩然落在了赤璃公主身邊不遠處，臉上帶著善意的微笑，聲音溫和：“公主殿下，您沒事吧？”
    赤璃公主猛地回神，赤紅的眸子警惕地看向星瀾，手中長槍下意識地橫在身前。當她看清星瀾的容貌和修為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個人族女子，看起來年紀似乎比她還小，修為也隻是築基，但那份從容的氣度，卻絕非尋常。
    “你們是什麽人？”赤璃公主的聲音帶著戰鬥後的沙啞，但依舊清脆，如同碎玉敲冰，自帶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瞟向了空中的鳳臨。
    星瀾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指向那些正在被妖修們清理的、逐漸失去黑氣的海獸屍體，說道：“公主殿下不覺得，這些海獸的狀態很不正常嗎？那黑色的氣流，充滿了毀滅與墮落的氣息，並非它們天生所有。”
    赤璃公主眉頭緊蹙，她自然早就察覺到了異常。這段時間，無盡妖海各處都零星出現了這種狂暴的海獸，給各族都帶來了不小的麻煩，隻是像今天這樣大規模、有組織地圍攻她這位公主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你知道那是什麽？”赤璃公主盯著星瀾，眼神銳利。
    “我們稱它為‘濁源’，”星瀾神色凝重起來，“一種極其危險的汙染性能量，能侵蝕生靈神智，使其瘋狂，最終……甚至會汙染靈脈，破壞整個世界的平衡。”
    她的話語，讓赤璃公主臉色微變。汙染靈脈？這後果可就太嚴重了！
    “你們……能淨化這種力量？”赤璃公主想起了鳳臨那神乎其神的手段，以及星瀾話語中透露的信息。
    星瀾點了點頭，目光坦誠：“略通一二。方才情況危急，我同伴不得已出手，驚擾了公主，還望見諒。”
    她態度不卑不亢，既點明了救命之恩，又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這讓性格直率的赤璃公主心中好感頓生。
    赤璃公主收起了火焰長槍，仔細打量著星瀾，又看了看空中那個讓她感到深不可測的鳳臨，心中的戒備消散了大半。她性格如火，恩怨分明，對方救了她的命，而且展現出了對付這種詭異黑氣的能力，這比什麽都更有說服力。
    “是本公主該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才對。”赤璃公主抱了抱拳，動作帶著妖族特有的豪爽，“我叫赤璃，家父是現任無盡妖海的妖皇。你們……不是普通的人族修士吧？”
    她直接點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時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能有如此手段的，絕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星瀾與空中的鳳臨交換了一個眼神，得到了默許後，她微笑著對赤璃說道：“我叫淩星瀾，那位是我的道侶，鳳臨。我們確實並非尋常遊曆修士，此次前來無盡妖海，也正是為了追查這‘濁源’的源頭而來。聽聞碧波淵少主亦受類似頑疾所困，故而前來，看看能否略盡綿薄之力。”
    道侶？赤璃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看了看年輕貌美的星瀾，又看了看那氣勢深如淵海的鳳臨，這兩人組合在一起，著實有些……特別。不過她很快將這絲驚訝壓下，抓住了星瀾話中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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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是為了追查這黑氣的源頭？還能治我瀾昊哥哥的病？”赤璃公主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如同燃燒的火焰，充滿了急切和希望，“瀾昊哥哥他現在情況很不好！父王和瀾濤叔叔請了很多醫師都沒用！你們……你們真的能救他嗎？”
    她上前一步，幾乎要抓住星瀾的手，語氣充滿了期盼。瀾昊碧波淵少主）與她自幼一起長大，感情甚篤，她此次私自離開皇都跑來碧波淵，也是因為聽聞瀾昊病情惡化，心中焦急所致，卻沒想到在路上遭遇了如此險境。
    星瀾看著她眼中毫不作偽的關切，心中暗歎，這位公主殿下，倒是個性情中人。她溫和但謹慎地回答道：“我們需要先見到少主，詳細了解病情，才能確定。不敢說有十成把握，但定當竭盡全力。”
    “好！好！我帶你們去！現在就去見瀾濤叔叔和瀾昊哥哥！”赤璃公主聞言，立刻做出了決定，雷厲風行。她轉身對剛剛結束戰鬥、正在清理戰場的蛟猛喊道：“蛟統領！這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可能治好瀾昊哥哥的關鍵！我現在要立刻帶他們回碧波淵主城！你負責善後！”
    蛟猛看著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赤璃公主，又看了看深不可測的鳳臨和言辭懇切的星瀾，張了張嘴，最終把勸阻的話咽了回去，躬身道：“是，公主殿下！”
    赤璃公主迫不及待地拉起星瀾的手，就要化光而去，忽然又想起什麽，回頭對空中的鳳臨露出一個燦爛又帶著些許不好意思的笑容：“那個……鳳臨前輩，請隨我來！”
    鳳臨微微頷首，身形一動，便已出現在星瀾身側，自然地牽起了她的另一隻手。
    赤璃公主看著他們交握的手，眨了眨赤紅的大眼睛，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帶著點促狹的笑容，但很快又被正事取代：“我們走！”
    三道流光，在一眾妖修複雜目光的注視下，向著碧波淵的核心區域，疾馳而去。
    危機，往往伴隨著轉機。一次意外的救援，似乎為他們打開了一扇通往妖族內部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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