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征程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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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海的星圖如同最深邃的烙印,刻印在星瀾的神魂深處,那是一片未知、危險卻又充滿致命吸引力的終極領域。目標明確後,鳳臨與星瀾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立刻開始了遠行的準備。
    首要之事,便是安排好中央神朝與雲緲峰。
    璿璣宮正殿,帝君姬昊天垂手恭立,聽著鳳臨簡潔的吩咐。當聽到“混沌海”三個字時,他即便早有心理準備,呼吸仍是不由得一滯,眼中是無法掩飾的震驚與敬畏。那是連古籍中都語焉不詳、視為絕對禁區的傳說之地!
    “神君,神後,混沌海凶險莫測,古籍記載,曾有上古大能闖入,亦是有去無回……您二位是否……” 姬昊天斟酌著詞語,試圖勸說,言語間充滿了真誠的擔憂。中央神朝剛剛迎來如此強力的支柱,他實在不願看到他們去涉足如此絕地。
    鳳臨端坐於主位,神色平淡,仿佛隻是要出門踏青一般:“本君心意已決。”
    星瀾坐在他身側,接口道:“帝君不必憂心。混沌海雖險,卻有其必行之道。神朝事務,還需帝君多多費心。” 她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見兩人態度堅決,姬昊天知道勸說無用,隻能深深一揖:“既如此,姬昊天預祝神君神後此行順利,早日功成歸來!神朝上下,必傾盡全力,守好基業,靜候佳音!” 他立刻表態,並且迅速調集了神朝寶庫中一批用於穩固空間、抵禦混沌侵蝕的頂級材料和法寶,雖然知道對混沌海可能效果有限,但也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接下來是雲緲峰。
    得知星瀾和鳳臨即將遠行,前往連師祖鳳臨)都神色凝重的混沌海,蘇小蠻當場就紅了眼眶,死死拉著星瀾的衣袖不肯放開。
    “師叔祖……神後娘娘……你們一定要去嗎?那裏聽起來就好可怕……” 小丫頭聲音帶著哭腔,她是真的害怕,害怕這一別就再也見不到了。
    星瀾心中微軟,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小蠻乖,我們一定會回來的。你和明軒好好修煉,幫帝君看好家,等我們回來,可是要檢查你們功課的。”
    陸明軒站在一旁,神情同樣凝重,但他比蘇小蠻更沉穩,隻是深深一揖:“師祖,神後,請務必保重。雲緲峰與神朝,有我和小蠻,定不辱命。” 他知道自己實力低微,無法同行,唯有守好家業,方能讓他們無後顧之憂。
    丹峰峰主蘇芸也聞訊趕來,她沒多說什麽,隻是將一個看起來樸實無華的藥囊塞到星瀾手裏,語氣帶著長輩的關切與不容拒絕:“丫頭,拿著。裏麵是老身壓箱底的幾顆‘九轉還魂丹’,隻要有一口氣在,就能吊住性命。還有些解毒、辟瘴、凝神的極品丹藥。混沌海那種地方,多備點救命的東西,總沒錯。”
    星瀾接過那沉甸甸的藥囊,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磅礴藥力和蘇芸真摯的關懷,心中暖流湧動:“多謝蘇峰主。”
    蘇芸擺擺手,又看向鳳臨,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最終隻是化作一聲輕歎,躬身道:“神君,請多護著這丫頭些。”
    鳳臨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這已是他能給出的最鄭重的承諾。
    將所有事務安排妥當,與核心人員道別之後,已是三日之後。
    出發的地點,選在了淩霄天城最高的觀星台。此處遠離塵囂,伸手仿佛便可摘星,是構建遠距離星空傳送陣的最佳地點。
    夜色如水,星河璀璨。漫天星辰仿佛比平日更加明亮,如同無數雙眼睛,注視著即將踏上未知旅程的二人。
    沒有盛大的儀式,沒有多餘的隨從。隻有帝君姬昊天、蘇小蠻、陸明軒、蘇芸等寥寥數人前來送行。
    鳳臨與星瀾並肩立於觀星台中央。夜風拂過,吹動星瀾月白色的裙擺和如墨的青絲,發間的混沌玉簪在星光下流淌著溫潤的光澤。鳳臨依舊是一襲墨袍,身姿挺拔,在浩瀚星空背景下,宛如亙古存在的神隻。
    “準備好了嗎?”鳳臨側頭,看向身邊的女子。
    星瀾深吸一口清冷的、帶著星辰氣息的空氣,重重地點了點頭,灰色眼眸中倒映著整條銀河,堅定而璀璨:“準備好了。”
    鳳臨不再多言,抬起手,並指如劍,於虛空中緩緩劃動。他的指尖流淌出濃鬱如實質的金色神力,那神力並非霸道張揚,而是帶著一種玄奧無比的韻律,仿佛在編織著世界的法則。
    一道道繁複到極致、蘊含著空間至理的金色符文,隨著他的指尖浮現,然後如同擁有生命般,自動飛向觀星台四周的特定方位,嵌入虛空之中。
    漸漸地,一個龐大、複雜、散發著令人心悸空間波動的金色陣法,在觀星台上勾勒成型。陣法中央,空間開始扭曲、蕩漾,仿佛一麵被投入石子的湖水,泛起圈圈漣漪。漣漪的中心,不再是觀星台的景象,而是變成了一片深邃、幽暗、點綴著無數遙遠光點的——無垠星空!
    一股來自遙遠彼方的、古老而混亂的氣息,透過那空間通道,隱隱傳來。那是混沌海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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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古路,已成!
    “神君!神後!保重!” 姬昊天等人深深躬身,聲音帶著不舍與祝福。
    蘇小蠻終於忍不住,帶著哭腔大喊:“師叔祖!師祖!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星瀾回頭,對他們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揮了揮手。
    隨即,她感到手被一隻溫暖而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
    是鳳臨。
    他低頭看她,金色的眼眸在星光與陣法光芒的映照下,深邃得如同宇宙本身。
    “走了。”
    話音落下,他牽著她,一步踏出,毫不猶豫地邁入了那蕩漾著星空景象的空間通道之中。
    兩人的身影,瞬間被那璀璨的金色陣法和幽暗的星空入口所吞沒。
    觀星台上,龐大的陣法光芒在達到頂峰後,緩緩黯淡、消散,最終歸於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隻有那殘留的、細微的空間波動,證明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姬昊天等人久久凝視著兩人消失的地方,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擔憂,有期盼,更有一種見證曆史的激動。
    “他們會成功的。”陸明軒輕聲說道,不知是在安慰蘇小蠻,還是在告訴自己。
    蘇小蠻用力擦了擦眼淚,重重地“嗯”了一聲。
    ……
    無盡的虛空亂流在身旁呼嘯而過,五彩斑斕的空間裂隙如同毒蛇般在周圍若隱若現。尋常修士若卷入此地,瞬間便會被撕成碎片,或被放逐到未知的時空夾縫。
    但鳳臨周身自然流淌著一層薄薄的金色光暈,將他和星瀾牢牢護在其中。所有襲來的空間風暴和裂隙,在接觸到這層光暈時,都如同冰雪遇陽般悄然消融。他牽著星瀾的手,在混亂的時空通道中穩步前行,如同漫步在自家的庭院。
    星瀾緊跟著他的步伐,感受著掌心傳來的穩定力量,心中一片安寧。她好奇地打量著通道外的景象,那是光與影扭曲的怪異世界,是法則顯化又崩滅的奇觀。偶爾能看到一些巨大的、難以名狀的陰影在遙遠的虛空中遊弋,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那些是什麽?”星瀾忍不住問道。
    “是一些生存在時空縫隙中的古老生靈,或者……是某些世界破碎後的殘骸執念。”鳳臨解釋道,語氣平淡,“不必理會,它們不敢靠近。”
    星瀾點了點頭,不再多看,隻是將目光投向前方。通道的盡頭,那片幽暗星空的氣息越來越清晰,同時,一股更加濃鬱、更加原始的混亂與磅礴之感,也越來越近。
    不知在時空通道中穿行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終於,前方出現了一個穩定的、散發著灰蒙蒙光暈的出口。
    “到了。”鳳臨的聲音響起。
    兩人一步踏出通道。
    瞬間,周圍景象劇變!
    不再是璀璨的星空,也不是穩定的世界。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翻滾湧動的……迷霧!
    這迷霧並非普通的白色水汽,而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不斷變幻的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交織、融合、分離,時而如同輕柔的薄紗,時而如同咆哮的巨浪。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味,像是萬物初生時的清新,又像是宇宙終結時的死寂。
    最讓人不適的是,在這裏,神識受到了極大的壓製!星瀾嚐試將神識向外延伸,卻發現原本足以覆蓋一個小世界的神識,在此地竟然如同陷入泥沼,變得晦澀艱難,拚盡全力,也隻能勉強感知到周身百裏範圍的情況!百裏之外,便是一片模糊與未知。
    而百裏之內,也並非安全。靜謐的迷霧深處,隱約有巨大無比的黑影緩緩遊弋而過,帶起令人心悸的波動。腳下並非實地,而是一種虛實不定、由混亂法則和混沌氣流凝聚成的“基底”,踩上去軟綿綿的,仿佛隨時會塌陷。
    這裏,便是混沌海的外圍——無盡的混沌迷霧。
    鳳臨握著星瀾的手微微收緊,他那雙能夠洞穿萬界的金色眼眸,在此地也微微眯起,顯然視線和感知同樣受到了不小的幹擾。
    “跟緊我。”他沉聲叮囑,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在這裏,連他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星瀾立刻點頭,下意識地向他靠近了一步,幾乎與他並肩。她全力運轉混沌靈根,那灰色的眼眸中,隱隱有混沌之氣流轉,試圖在這片混亂中,為自己和鳳臨,捕捉到更多一絲的安全與方向。
    她能感覺到,體內混沌源石和發間玉簪,在此地異常活躍,仿佛遊子歸家,但又對這片“家園”充滿了本能的警惕。
    混沌海,我們來了。
    而這迷霧之後,等待他們的第一個挑戰,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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