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鳳臨的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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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迷霧如同粘稠的、擁有生命的活物,翻滾著,變幻著,無情地吞噬著光線、聲音,以及一切試圖穿透它的感知。鳳臨化作一道撕裂迷霧的金色流光,以近乎燃燒本源的速度,在無邊無際的混沌色彩中瘋狂穿梭。
    他那張萬年冰封般的臉上,此刻隻剩下一種近乎扭曲的焦灼與恐慌。金色的眼眸銳利如鷹隼,卻又因為過度用力而布滿了血絲,瘋狂地掃視著周圍每一寸流動的迷霧,試圖捕捉到那一絲熟悉而微弱的氣息。
    星瀾!
    瀾兒!
    你在哪裏?!
    他的心像是被放在燒紅的鐵板上反複炙烤,每一次跳動都帶來灼痛般的悔恨。他怎麽會那麽蠢?!怎麽會因為那可笑的驕傲和那點被質疑的不悅,就放任她一個人離開?!怎麽會直到那張冰冷的傳音符出現,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個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可能正麵臨著怎樣的絕境!
    “不識大體”?
    “多疑”?
    去他娘的不識大體!去他娘的多疑!
    他現在隻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看清青鸞那看似柔弱下的算計!為什麽沒有在她第一次提出質疑時就認真傾聽!為什麽沒有在她負氣離開時第一時間追上去!
    一想到星瀾可能受傷,可能力竭,可能正被混沌海中的凶物圍攻,可能……可能已經……鳳臨就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幾乎要凍結他的神魂!這種前所未有的、近乎滅頂的恐懼,遠比當年麵對玄皓的背叛時更甚!
    “瀾兒——!”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著巨大恐慌的低吼,聲音在迷霧中傳不出多遠便被吞噬殆盡。
    他拚命感應著與星瀾之間那縷因為混沌海阻隔而變得極其微弱的契約聯係,還有她身上那獨特的混沌氣息。這感覺如同在浩瀚的星海中尋找一粒特定的塵埃,艱難得讓他幾欲發狂!
    突然,他身形猛地一頓,停在一片區域上空。
    這裏的混沌迷霧顏色明顯更深,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暗紅與汙紫交織的色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尚未完全散去的、狂暴的能量餘波和……淡淡的血腥氣!
    鳳臨的心髒驟然緊縮!他立刻降下高度,金色的神力如同探照燈般掃過下方。
    隻見幾塊較小的混沌岩石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新鮮的劃痕,那是能量劇烈衝擊留下的印記。一片相對空曠的地麵上,殘留著焦黑的痕跡和尚未完全消散的、屬於霧妖特有的陰冷惡念。而在幾處岩石的棱角上,他清晰地看到了幾點早已幹涸、卻依舊刺目的暗紅色血跡!
    是星瀾的血!
    他認得她的氣息!
    鳳臨的呼吸瞬間停滯,眼前一陣發黑。他能想象出這裏曾經發生過怎樣激烈的戰鬥!星瀾獨自一人,麵對這些被引來的凶物,浴血奮戰……
    痛苦和自責如同無數把鈍刀,狠狠淩遲著他的心髒。
    但緊接著,他敏銳地感知到了另一股氣息。
    一股……極其強大、極其純粹、帶著森然凜冽意味的——劍意!
    這股劍意殘留在此地,與那些霧妖的殘念和星瀾的血跡混雜在一起。它並非混沌海自然孕育的混亂力量,而是屬於某個強大的個體,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決絕和冰冷。
    這劍意……斬滅了那些霧妖?
    是誰?
    是敵是友?
    星瀾現在在哪裏?是被這劍意的主人帶走了?還是……
    無數個念頭如同沸騰的開水,在鳳臨腦海中翻滾。擔憂、悔恨、焦慮,還有對那道陌生劍意主人的警惕與一絲難以言喻的……類似領地被侵犯的不適感,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逼瘋。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分辨著空氣中殘留的、幾乎微不可察的痕跡。星瀾的氣息雖然微弱,但並未徹底消失,而是朝著某個方向延伸而去,與那道陌生的劍意軌跡隱隱重合。
    她還活著!
    至少,在離開此地時,她還活著!
    這個認知讓鳳臨幾乎要喜極而泣,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緊迫感。他必須盡快找到她!無論帶走她的是誰,他都必須確認她的安全!
    他不再猶豫,循著那微弱的氣息和劍意殘留,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再次化作金色流光,一頭紮進了前方更加濃鬱、更加危險的迷霧深處。
    金色的神力在他周身燃燒,驅散著試圖侵蝕他的混亂氣流。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此刻隻剩下一種近乎偏執的堅定和不顧一切的瘋狂。
    瀾兒,等我!
    一定要等我!
    無論你在哪裏,無論麵對什麽,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放開你!
    混沌迷霧依舊無聲地翻滾著,將他的身影吞沒,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焦急與無力。在這片隔絕一切的絕地中,尋找一個刻意隱藏的人,如同大海撈針。
    而他身後,因為他的失控和離開而變得一片狼藉的臨時營地處,一道淡青色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地融入迷霧,朝著他離開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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