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三顧茅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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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藥回頭,隻見兩名身著玄色執事服、麵色冷峻的修士正禦風而來,胸前佩戴著無名峰刑罰堂的徽記。
為首一人目光如電,掃過水火靈泉的防護陣法,沉聲道:“我等奉命巡查各要地,此處靈氣波動似有異常,方才可是有人進出?按宗門規,水火靈泉不得擅用,何人在內?”
楚藥心中一動,麵上卻堆起笑容,迎上前去:“我道是誰,原來是刑罰堂的周執事、王執事。誤會,誤會了!”
擋在陣法前,楚藥很是自然地解釋道:“並非外人,是靈獸殿的一隻珍稀靈寵‘嗅風鼬’,前些時日誤食了烈陽果,火毒攻心,我特意向劉管事報備過,借此地水火平衡之力為其化解毒素,方才是我進去查看了一下情況。驚擾二位執事了。”
這番話半真半假,靈獸殿確實有嗅風鼬,也確實常需特殊環境療傷,加之他殿主身份,倒也能搪塞過去。
那周執事將信將疑,感受了一下陣法內確實彌漫著濃鬱的水火靈氣以及一股成林散發出的銳利而陌生的金氣,皺了皺眉,靈寵氣息古怪些也屬正常。
楚藥見狀,又笑著補充道:“二位執事辛苦,此事我已報備,規矩自然是懂的。改日得空,來我靈獸殿,新孵了一窩‘碧眼雕’,請二位賞玩。”
刑罰堂執事見他如此說,也不好強行探查,畢竟楚藥也是一殿之主,麵子總要給的。
為首周執事最終點了點頭:“既是楚殿主報備過,便無礙了。公務在身,不便久留,告辭。”
“二位慢走。”楚藥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禦風離去。
待刑罰堂的人身影消失在天際,楚藥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斂去,回頭望了一眼光幕,嘀咕道:“小子,我可是又給你擋了一劫,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說罷,他重新坐回青石上,再次拿起那枚玉簡,心神沉入那些顛覆性的靈植理論之中,仿佛剛才隻是發生了一段無足輕重的小插曲。
防護陣內,成林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深吸一口氣,壓下因金氣過盛帶來的浮躁,成林深知此次調和關乎築基成敗,乃至道途安危,絕不能有絲毫差錯。
重新寧定心神,將身前諸般靈物再次調整,布下一個針對性的微小陣勢:
右手虛握一小捧仿品息壤土,此土色呈暗黃,質感奇異,似沙非沙,似土非土,散發出包容與穩固的意蘊。它並非用來生金,而是為了固金、藏金。
左手輕托一截青木枝,其上已滴落數滴碧翠欲滴的青木靈液,溫和盎然的生機彌漫開來,滋養著木氣,意在抵禦金克,護住生機本源。
後腰腎俞穴處,緊貼著一塊寒氣刺骨的萬年冰芯,這是此次調和的關鍵所在,旨在以其極致寒力,引導過盛金氣轉化,金生水,既泄金鋒,又壯水弱。
胸前心俞穴位置,安置著一枚熾熱的地火蓮籽,散發出溫和卻不容忽視的熱力,以火克金,形成威懾,令躁動的金氣有所顧忌。
丹田氣海下方,則放置著黃土精,散發出沉穩厚重的土靈氣息,維持土氣穩定,居中調和,承載四方。
準備就緒,成林運轉《五行分化訣》與《基礎煉氣訣》中關於調和篇章的法門。
首先引導的,並非循環,而是那龐大而鋒銳、幾乎要刺破經脈的過盛金氣,成林小心翼翼地將這股狂躁的能量,緩緩導向右手的息壤土。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黃色的靈土仿佛活了過來,散發出柔和的光,如同最貪婪的海綿,開始主動吸收那鋒銳無匹的金氣。
金氣湧入息壤土中,那咄咄逼人的鋒銳之意竟被迅速撫平、收斂,變得溫順而沉寂,如同寶劍歸匣,鋒芒盡藏。
右手的壓力驟減。
成林不敢怠慢,立刻進行第二步,引導著經脈中剩餘的、仍顯活躍的金氣,緩緩流向腎俞穴處的萬年冰芯。
“金生水!”成林心中默念法訣,以神意引導這天然法則。
精純的金氣接觸到萬年冰芯那極致寒意的瞬間,並未衝突爆炸,反而在功法的玄妙作用下,開始發生一種奇異的轉化。
鋒銳、堅凝的特性漸漸褪去,衍生出幽深、寒冷、柔韌的意蘊——縷縷精純的水氣被轉化而出,如同溪流匯入深潭,悄然補充進腎俞穴中。
那新生的、弱小的水屬性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壯大、凝實。
“以水泄金!”
與此同時,胸口的地火蓮籽持續散發著溫熱力量,心俞穴中的火屬性氣息得到滋養和增強。
雖然依舊遠不如金氣強盛,卻如同一盞明燈,散發著“火克金”的天然法則威懾,使得那些殘餘的金氣不敢再肆意妄為。
“以火克金!”
左手中的青木枝與青木靈液則源源不斷地提供著生機勃勃的木靈之氣,滋養著肝經期門穴。
原本被金氣壓得萎靡不振的木氣,此刻如同得到灌溉的幼苗,重新舒展枝葉,青光變得明亮而堅韌,頑強地抵抗著金的壓製,煥發出屬於自己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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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木!”
時間一點點過去。
成林體內那令人不安的鋒銳感逐漸消退,肺經的脹痛感也隨之消失。
五行氣息之間,雖然依舊有強弱之別,但那令人心悸的失衡感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一種微妙的、動態的平衡。
金氣被固、被泄、被克,雖仍是最強,卻已收斂鋒芒。
水氣得以壯大,不再弱小;
火氣穩步增長,形成製約;
木氣得以恢複,生機重現;
土氣穩居中央,默默調和。
“就是此刻!”
成林眼中精光一閃,毫不猶豫地將那枚珍貴的“築基丹”吞服入腹!
丹藥瞬間化開,化作一股龐大無比的洪流,猛地衝入丹田!
這一次,丹田內的景象與之前預想的完全不同。不再是金氣獨霸的混亂廝殺,而是五股色澤各異、特性分明的氣息在築基丹力的催動下,開始瘋狂地旋轉、碰撞、交融!
五色氣流交織成一個混沌的漩渦。
過程中依舊充滿了撕裂般的痛苦,五行相克帶來的衝突並未完全消失。
但因前期做了極其充分的平衡調理,這種衝突被控製在了可承受的範圍內,並迅速向著“相生”的方向轉化。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一個微小而完整的五行循環,開始在丹田混沌中逐漸顯現雛形!
不知過了多久,那混沌的漩渦緩緩平息,所有痛苦如潮水般退去。
丹田之內,一股全新的、渾然一體的靈氣誕生了!
它不再是分散的五股氣息,而是一股圓融、平衡、內裏卻蘊含著五行生克無窮奧妙的五行本源靈氣!
它自行緩緩運轉,循環不休,散發出比以往精純、強大數倍的力量!
成林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神光內蘊,周身氣息圓融而深沉。他長長地、徹底地舒出了一口壓抑許久的濁氣。
最大的隱患終於排除!最艱難的關卡已然渡過!
築基之路,至此可謂一片坦途。
隻需再花費一日功夫,將這新生的五行靈氣徹底穩固,便可功成出關。
至此,他在水火靈泉中,已度過了第二日。
......
泉外,楚藥再次攔住了前來巡查的刑罰堂執事。
“周執事,怎的又來了?莫非那‘嗅風鼬’的火毒還沒清幹淨?”楚藥打著哈哈,語氣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
周執事感受著陣法內比昨日更加磅礴卻異常平穩和諧的靈氣波動,心中疑竇更深,但那靈氣中正平和,並無邪異,加之楚藥身份,他終究還是沒能強行探查,再次被楚藥滴水不漏地擋了回去。
楚藥回望光幕,感受到其中那股趨於圓滿的平穩氣息,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真正的笑意:“這小子…還真讓他成了?”
第三日,晨曦微露。
水火靈泉內,成林周身氣息已徹底平穩。
新生的五行靈氣在丹田內自成循環,圓融流轉,生生不息。
他正在進行的,隻是最後的水磨工夫,將這份穩固推向圓滿,為以後的修行打下最堅實的根基。
整個過程平穩而順暢,再無任何波折。
然而,泉外風雲卻悄然匯聚。
前兩日刑罰堂執事連續巡查受阻,雖被楚藥以“靈寵療傷”為由搪塞過去,但那迥異於尋常的靈氣波動,終究引起了刑罰堂高層的注意。
這一日,一道肅殺的身影落在靈獸穀外。
來人身著玄黑法袍,麵容冷峻,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周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正是刑罰堂首座——刑三,他並未直接前往藥園,而是先到了靈獸殿所在的靈獸穀。
無巧不巧,陳理今日又如前兩日一般,正在穀中逗弄那幾隻新生的雪羽白鶴,他姿態閑適,仿佛真的隻是對此地的靈禽頗有興趣。
刑三目光掃過,落在陳理身上,銳利的眼神立刻變得柔和:“老陳!”
陳理聞聲抬頭,見到刑三,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訝異,拱手行禮:“啊,老三今日怎有暇來這靈獸穀?”他笑容溫和,仿佛隻是偶遇寒暄。
刑三麵色立馬變回嚴肅:“例行巡查。聽聞楚藥借用水火靈泉為靈獸療傷,動靜不小,前兩日執事回報皆語焉不詳,我順路過來親眼看一看。”
陳理恍然點頭,笑容不變:“原來如此,楚藥作為靈獸殿殿主於此道確是癡迷。”他話鋒微轉,語氣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好奇,“說起來,那水火靈泉我隻聞其名,還從未親眼見過呢。據說乃宗內一奇景,一半冰寒一半熾熱?”
刑三看了陳理一眼,似乎沒料到他會對這個感興趣,但還是應道:“確是如此。”
“唉,整日待在藏經閣,倒是孤陋寡聞了。”陳理自嘲一笑,隨即像是突發奇想,語氣輕鬆地提議道,“老三你既要前往探查,不知可否容我同行,順道開開眼界?也好久未見楚了。”
陳理身份特殊,雖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但與各殿關係似乎都不錯,他提出同往,倒也不顯突兀,反而像是給這次略顯嚴肅的巡查增添了一絲閑適的色彩。加之隻是“順道”,理由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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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刑三最終點了點頭,多一個人在場,或許更能看出些端倪,也或許能讓楚藥少些戒備。
“多謝。”陳理笑道,從容地跟在了刑三身側。
兩人遂一前往,不久便抵達藥園深處,水火靈泉之外。
那巨大的防護光幕依舊流轉不息,隔絕內外。
楚藥正盤坐於青石上,看似在打坐護法,實則指尖在地麵無意識地劃著些玄奧的符號,顯然仍在推演成林玉簡中的理論。
感受到兩股強大的氣息降臨,其中一股更是熟悉而令人頭疼的肅殺之氣,楚藥一個激靈,立刻站起身,臉上瞬間堆起笑容迎上前去:“哎呀!今日是什麽風,竟把刑三您老人家吹來了?還有陳師兄,你怎地也來了?”
楚藥目光在陳理臉上掃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詢問。
陳理則回以一個平靜的微笑,仿佛真的隻是來看熱鬧的。
刑三目光如電,先是掃過楚藥,隨即落在身後的防護光幕上,感受著其中那股已然變得異常平穩、圓融、甚至帶著一種先天五行循環意味的磅礴靈氣,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這絕非什麽靈寵療傷能產生的氣息,倒像是…有人在裏麵修煉某種極高明的功法,且已接近圓滿!
“楚殿主,”刑三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壓力,“你說在此為靈獸療傷,已過兩日半。不知是何等珍貴的靈寵,需要動用宗門重地如此之久?且此地靈氣波動,可不似尋常療傷之象。”
楚藥心裏咯噔一下,知道刑三不好糊弄,麵上卻笑容不減,打著哈哈:“刑首座明鑒,是一隻變異的‘嗅風鼬’,性子烈得很,誤食的又是百年火候的烈陽果,毒素根深蒂固,非得借助此地水火之力慢慢拔除不可。至於靈氣波動劇烈些,乃是弟子嚐試以秘法助其煉化藥力,激發其潛能所致,驚擾刑首座了。”
刑三麵無表情,目光如冷電般鎖定了楚藥,顯然完全不信那“變異嗅風鼬”的說辭。“哦?變異嗅風鼬?倒是未曾聽聞靈獸殿近期有此收獲。”他聲音平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打開陣法,容我一觀便知。”
楚藥臉色發苦,後背幾乎要滲出冷汗,強笑道:“刑首座,這…正處於療傷關鍵,貿然開啟陣法,恐前功盡棄啊…”他腦中飛速旋轉,卻一時想不出更能取信於這位鐵麵首座的理由。
就在楚藥絞盡腦汁,刑三耐心即將耗盡,準備強令開啟陣法之際——
一道急促的破風聲由遠及近,一名執勤弟子神色慌張地禦劍落地,甚至來不及行禮,便急聲稟報:“首座!楚殿主!不好了!白…白殿主他…他又去膳堂偷靈犀豬肉,被幾位新入內門的弟子當場逮住!雙方爭執起來,白殿主不肯歸還,現在那邊快打起來了!”
“什麽?!”楚藥一聽,差點跳起來,又是氣又是急,更有一絲…荒謬的慶幸?這包子爺!搗亂得正是時候!
刑三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臉色黑如鍋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