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林間信步與古老的歌謠
    在燼土荒原又收集了幾種亮晶晶的火屬性礦石礦石後才離開，主要是這地方很貧瘠，真沒什麽特產...
    璃瑩覺得最有特色的就是有生物能在岩漿裏生活...
    阿爾特斯甚至沒有駐軍在這裏，可見這裏得荒成什麽樣。
    ...
    這次沒有慢慢走，阿爾特斯開了個傳送門離開，路上也沒什麽好看的。
    穿過傳送門來到下一個地方。
    璃瑩睜眼，映入眼簾的森林，這裏的天空也很奇特。
    魔界的天空很少有晴朗明亮的時候，這裏難得透下幾縷稀薄的天光，將縈繞不散的昏黃霧靄染上了一層陳舊的金色。
    阿爾特斯，隻是帶著體型明顯長大了一圈的璃瑩，不疾不徐地行走在一條蜿蜒於黑森林邊緣的小徑上。
    璃瑩不再像最初那樣隻能蜷縮在他臂彎，她現在可以更自如地調整姿勢，有時趴著，有時坐著，兩隻新長大的小爪子扒著他的前臂，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新地方。
    這裏比剛才那裏好多了，空氣都清新了，明顯感覺空氣潮濕了很多。
    能看到這裏明顯有路，應該是由無數歲月裏往來魔族的腳步和雨水共同塑造的，鋪著潮濕的黑色落葉。
    小徑兩旁是高大扭曲的魔界喬木，樹皮皸裂如同老人的手掌，枝椏間垂掛著絲絨般的幽光苔蘚，像一道道靜止的瀑布。
    空氣裏彌漫著泥土、腐葉和一種清冷的花香，與燼土荒原的灼熱硫磺味截然不同。
    他們的速度很慢，慢到璃瑩可以看清一隻背著亮藍色甲殼、如同寶石般的六足昆蟲，慢吞吞地爬過一截枯枝。
    可以觀察到一叢會隨著微風輕輕搖擺、發出細微鈴鐺聲響的銀色小草；甚至可以分辨出不同鳥類隱藏在林葉深處的、音色各異的鳴叫。
    【這裏不太像魔界啊，看起來好正常，很美麗哇】
    璃瑩有些意外，她以為魔界都是前兩個那樣的地方，看起來就很魔界，這裏完全不一樣。
    阿爾特斯很少說話，但他會偶爾停下腳步。
    有一次，他停在了一株通體漆黑、唯獨頂端結著一顆淚滴狀、散發著柔和乳白光暈的果實前。那光芒純粹而聖潔，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月影果。”
    他伸出手，並未采摘，隻是用指尖輕輕拂過那光暈。
    “隻在至暗之地，吸收千年月光精華方能凝結，光芒能安撫狂躁的靈魂。”
    璃瑩看著那美麗而奇異的果實，感受著那光芒帶來的寧靜感，心裏默默記下。
    她沒有吵著要，隻是覺得，能見識到這樣的奇景，已經很好了。
    而且她感覺這玩意不適合自己吃，吃了可能要拉肚肚。
    路上他們遇到了一條橫亙在路上的、流淌著靜謐黑水的溪流。
    溪水極深，看不到底，水麵上漂浮著點點如同星屑的熒光。
    阿爾特斯沒有直接跨越，而是沿著溪流走了一小段，找到了一座由巨大蒼白獸骨搭成的天然拱橋。
    走過骨橋時，璃瑩低頭，看到黑水中有半透明、形如水母的生物緩緩張開觸手，捕捉著那些星屑熒光，畫麵詭譎而美麗。
    “這是冥河支流。”
    【啊？冥河？真有這東西啊...】
    阿爾特斯的聲音在寂靜中繼續響起。
    “這些是汲光水母，以破碎的靈魂為食。”
    璃瑩縮了縮脖子，吃靈魂，邪修，妥妥的邪修。
    他們就這樣走走停停，一天下來，或許並未走出多遠，但璃瑩卻感覺自己的見聞錄豐富了許多。
    她不再僅僅依賴於阿爾特斯的講解，開始嚐試用自己的感知去理解這個世界。
    她能感覺到不同植物蘊含的微弱能量，能分辨出風中帶來的、遠處生物的氣息。
    黃昏降臨，森林邊緣的空地上，他們準備露宿。
    阿爾特斯甚至沒有動用魔力搭建營帳，隻是找了塊相對幹燥平整的地方，升起了一小堆篝火。
    用的是一種黑色的、燃燒時幾乎沒有煙霧，反而會散發清冽香氣的木頭。
    璃瑩蹲在火堆旁，感受著那不同於自身光明之火的溫暖，看著跳躍的黑色火苗，覺得新奇又有趣。阿爾特斯坐在一旁，依舊閉目養神，篝火的光芒在他冷硬的側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
    就在這時，一陣若有若無的、空靈而悲傷的歌謠，隨著晚風飄了過來。那歌聲使用的語言古老而晦澀，璃瑩聽不懂歌詞，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綿延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思念與哀愁。
    她豎起耳朵，看向歌聲傳來的方向，那是森林的更深處。
    阿爾特斯也睜開了眼睛，眸子望向那片深邃的黑暗。
    “是森林精魄的挽歌。”
    他淡淡地說。
    “它們在悼念一位即將消散的古老樹靈。”
    他的語氣依舊沒有什麽起伏，好像見證了太多這樣的消亡與更迭。
    歌聲持續了許久，直到月上中天才慢慢消散。
    篝火劈啪作響，周圍重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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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瑩爬在阿爾特斯腿上，她被這歌聲感染了。
    那個她聽不懂歌詞的歌謠，但能聽出裏麵的哀傷和惋惜。
    她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逝，以及隱藏在美麗與奇異之下的、屬於長生種或其他古老存在的悲傷。
    阿爾特斯低頭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手掌懸在她頭頂，一絲極其微弱的、帶著安撫意味的黑暗魔力如同薄紗般籠罩下來，驅散了她心中那點莫名的感傷。
    “睡吧。”
    他說。
    “明日繼續帶你看看這個世界。”
    璃瑩在他身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蜷縮起來，抱著自己的尾巴尖，在篝火的暖意和他無聲的庇護中，緩緩進入了夢鄉。
    夢裏，她仿佛又聽到了那空靈的歌謠，隻是這一次，似乎不再那麽悲傷。
    這一日，他們沒有遇到驚心動魄的冒險，沒有抵達任何著名的地標。
    璃瑩也脫離了阿爾特斯的懷抱，自己在地上行走，在半空飛行。
    他們並排前行，看林間光影變幻，聽風吟蟲鳴，見識了一果一橋，聆聽了一首首由大自然生態組成的歌曲。
    這裏沒有絢麗的風景，但璃瑩覺得，這比她之前任何一次觀光都要充實。
    她的內心也寧靜了下來。
    她想用腳步丈量這個世界，用身心去感受它的呼吸。
    而阿爾特斯，這位冷酷的魔王，正以一種沉默而可靠的方式，陪伴著她，引導著她，走過這漫長旅途最初的、也是最寧靜的一段。
    成長，在無聲的行走與細微的觀察中，悄然積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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