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個人還拿不下你個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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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如何是好...”
方清雪望著劉大姐遠去的背影,身子微微發顫。
想追出去賠罪,卻被林澈牢牢握住手腕。
“這等受氣的營生,不做也罷!”
林澈話音未落,就見小娘子眼淚撲簌簌往下掉,砸在青石板上濺起小小水花。
原來這方清雪雖看著柔弱,骨子裏卻藏著股韌勁。
半年前她還是錦衣玉食的官家小姐,突逢家變後,竟靠著一雙手漿洗衣物,做些針線活計苦苦支撐。
頭回被那劉大姐欺辱時,她躲在院裏哭了整宿,可睜眼看見那堆積如山的髒衣,便知眼淚換不來米糧。
自那日起,那雙纖纖玉手日日泡在皂角水裏,磨出累累水泡,夜裏挑燈做繡活,常常熬得眼睛通紅。
這些林澈皆不知情。
他隻見小娘子每日默默操持,卻不知她心裏揣著為家族翻案的念想,更不知她最怕的不是吃苦,而是被賣進那見不得人的去處。
此刻見方清雪哭得肩頭輕顫,林澈隻覺心口發緊,溫聲道:
“娘子莫憂,賺錢的門路包在我身上。”
說著從懷裏掏出個奇形怪狀的鐵家夥:
“瞧見沒?”
“這便是咱們的聚寶盆!”
方清雪抬起淚眼,盯著那鐵模具看了半晌,訥訥道:
“此物...莫非是打鐵用的?”
“非也非也!”
“這叫蒸餾管!”
林澈神秘一笑,忽然抽抽鼻子:
“話說回來,咱們是不是該用午膳了?”
“午膳?”
方清雪詫異地睜大杏眼。
窮苦人家向來一日兩餐,哪有過午用飯的規矩?
可轉念想到林澈前日才出走林家,許是還未改掉從前習慣,便擦淚起身:
“妾身這便去煮些粥...”
“今日咱們換個吃法!”
林澈興衝衝拉著她往灶房走:
“勞煩娘子生火,看我露一手!”
且說那劉大姐憋著滿肚子火氣回到劉宅,恰逢劉地主捧著紫砂壺在院裏遛彎。
見她腫著半張臉,順口問:
“劉家的,你這臉是...”
“哎喲喂東家您可不知道!”
劉大姐立刻捶胸頓足哭訴起來:
“方家那個贅婿,竟敢動手打人!”
“往後可不能再讓那方清雪接活兒了,帶累咱們劉家名聲!”
誰知劉地主眯眼咂了口茶:
“方家小姐好歹是官宦之後,你平日也別太過分。”
劉大姐碰了一鼻子灰,心裏更窩火了。
暗罵道:裝什麽善人!
上月克扣工錢時不見你手軟!
麵上卻堆笑:
“東家教訓的是,隻是那林澈狂妄得很,說什麽要發明什麽...高度烈酒?”
“聽都沒聽過的玩意兒!”
“高度烈酒?”
劉地主撚著胡須沉吟:
“倒是聽南邊商客提過...罷了,由他們折騰去。”
待劉大姐離去,劉地主才慌忙叫來一名下人備車。
他早就被林府買通了,今日派劉大姐去方府一探究竟也是林府的主意。
如今探的消息又豈會不向林府匯報。
鎮北王府,在他眼中那簡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若真能與林府攀上關係,那日後他在這京城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說著就坐上馬車,往林府疾馳而去。
四日後。
方家宅院,大缸裏已經發出了淡淡酒香氣。
林澈這廝正蹲在土灶前,盯著那截嵌在木桶上的蘆葦杆出神。
杆子另一端連著的陶罐裏,正“咕嘟咕嘟”冒著泡,濃鬱酒香混著水汽,把整個院子熏得像是王母娘娘的釀酒坊...
“夫君,我感覺這心裏像是有隻貓在撓!”
方清雪蹲在旁邊,眼巴巴瞧著大缸。
“你放心,必成的!”
話雖這麽說,林澈自己心裏也打著鼓。
用苞米搗鼓出蒸餾酒,這要是擱現代,夠上個《舌尖上的穿越者》了。
可惜這年頭糧食金貴,二十斤大米才出兩三斤酒,簡直是暴殄天物....
可換成苞米那利潤可就翻了十倍不止。
“起火!”
林澈一聲令下,方清雪麻利地往灶膛塞柴火。
隨著灶火漸旺,那酒香氣愈發濃鬱勾人。
方清雪臉上終於露出喜色,這些天陰鬱終於要一掃而空...
“夫君!”
“這味兒比東市醉仙樓的‘狀元紅’的香氣還濃鬱!”
方清雪終歸是官宦女子,這些東西總有涉獵。
憑借這份香氣,她就判定這釀出的酒絕非凡品...
這下子對林澈算是刮目相看了,有了這批酒,他有信心在三日後還上所欠的一萬錢。
林澈得意地翹起嘴角。
那是自然,這年頭的酒不過是些淡出鳥的米酒,哪比得上經過現代工藝改造的蒸餾酒?
雖說設備簡陋些但對付這些古代人的味蕾綽綽有餘。
正當他琢磨著明日該如何把這“瓊漿玉液”賣個好價錢時。
不知何時,破舊的木門外已立著五六道身影。
為首的正是膀大腰圓的劉大姐。
正慢條斯理地嗑著瓜子,瓜子皮吐得滿地都是。
後頭跟著五個彪形大漢,個個手持哨棍,活脫脫像是閻王爺派來索命的無常。
“我跟你說過,咱兩的事沒完...”
“上次,你打了我,這次總得給個說法不是!”
劉大姐陰陽怪氣地開口,每說一個字就吐一片瓜子皮:
“聽說方清雪最近轉性了?”
“連洗衣服的營生都擱下了?”
“原來擱屋裏幹大買賣!”
“這香氣,莫不是酒香味?”
林澈心裏“咯噔”一聲。
“來的真他娘的是時候?”
“酒剛釀好就來?”
“莫不是,他是弟弟派來的?”
這年頭可不興什麽知識產權,誰的拳頭大,東西就是誰的!
屋門口的方清雪見到來人,霎時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抖得像是秋風裏的落葉,哧溜一下就縮回門後去了。
劉大姐嗤笑著在院裏唯一完好的木椅上坐下,綢裙窸窣作響:
“我跟你打個商量,將這一批酒賣給我!”
“我出一兩銀子...”
“如何?”
林澈眉頭微蹙,看了看他身後五名打手,他雖然不懼但怕他們傷了方清雪。
隻得道;
“一兩銀子怕是不成...”
“喲嗬!”
劉大姐拍著大腿笑起來,露出滿口黃牙;
“有骨氣,那我就跟你算算帳!”
“上次你打我一巴掌!”
“我掉了一顆牙,前前後後湯藥,誤工折合紋銀十五兩!”
“既然你不賣酒,那就把這賤婢賣我!”
“老婆子我轉手把這小賤婢賣到清館!”
“從此恩怨兩清...”
“可好?”
劉大姐這次前來是受人所托,他隱隱也覺察到林澈身份不凡。
他不敢行事太過,隻能將矛頭全部轉移到方清雪身上...
她相信隻要林澈是個男人就要有決斷,今日為了保險,他可是帶了五名好手。
她就不信,還拿不下一個小白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