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哎,這人吃人的世道活著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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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心頭火起。
他早猜出這劉大姐受人吩咐!
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道,誰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如今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二人,他們是在找死。
林澈眸光頓時一寒!
餘光瞟向方清雪。
隻見門縫裏那雙驚恐的眼睛正淚光盈盈,單薄的身子抖得快要散架。
“夫君...我...我、我......”
方清雪的聲音帶著哭腔,話都說不利索。
他生怕林澈一個不小心真把他給了這劉大姐,那可真是入狼窩了。
“閉嘴回屋!”
林澈厲聲喝道,心裏卻暗歎方清雪實在可憐。
都這麽落魄了,還要受自己連累....
劉大姐見狀咯咯直笑:
“也怪不得你舍不得這美人了?”
“摸樣是真俊...”
“可惜了,我老婆子也不是白挨打受欺負的主!”
“既然不不願,那就莫怪我了...”
“動手...”
“唰!”
身後五個大漢猛然跨前。
手中家夥事亮出,清一色哨棍。
哨棍敲得地麵砰砰響。
屋內的方清雪癱坐在床沿,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顫抖著手從懷裏摸出個破布包,裏頭是前幾日撿起來的十幾枚銅棒....
這是她準備林澈釀出好酒,去買肉慶祝的錢,沒想到......
她把銅板數了又數,整整齊齊碼在桌上,像是舉行什麽莊嚴儀式。
隨後收拾起僅有的兩件破舊衣裙,狠狠在胳膊上掐出青紫,才勉強穩住發軟的雙腿。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她喃喃念著幼時讀過的詩句,慘然一笑。
命運這條毒蛇,終究還是咬住了她的喉嚨。
抱著小小的包袱,哆嗦著邁出門檻。
晚風掠過脖頸,涼得刺骨。
就在她準備認命時。
林澈卻突然開口,聲音清朗如玉石相擊:
“既然你們要玩,那小爺便陪你們耍耍...”
這句話頓時讓那五人心頭發狠,好小子,看不起人。
五個打手如餓虎撲食般湧上,當先那個缺門牙的漢子掄哨棍直取林澈麵門。
說時遲那時快,林澈側身讓過哨棍,左手如靈蛇出洞叼住對方手腕,右腳閃電般踢向對方膝彎。
那漢子收勢不及,整個人如脫線木偶向前撲跌,不偏不倚撞在恭桶之上。
昨夜林澈所拉之物糊了滿臉。
另外四人見狀齊聲怒吼,呈合圍之勢撲來。
左側刀疤臉揮棍直擊林澈太陽穴,林澈矮身躲過,順勢抄起地上石塊,“啪”地拍在對方麵門。
第三名打手趁機從背後偷襲,雙臂如鐵箍般纏向林澈脖頸。
卻見林澈沉肩墜肘,反手抓住對方褲腰帶,借力打力來個漂亮的過肩摔。
那漢子如斷線風箏般飛出,不偏不倚砸進水缸,冰水四濺中隻剩兩條腿在外麵亂蹬。
片刻功夫,所帶五人竟全部倒地。
林澈傲視全場冷冷道;
“就你們這三角貓的功夫,還想逼小爺就範....”
方清雪看著院中動靜,眼眸“唰”一下就亮了起來。
“這....這..是真的嗎?”
“他這麽厲害!”
但片刻後,眼眸瞬間又黯了下去。
亂世能打,雖然能安身立命,但想安安穩穩活下去,靠的還是勢力和銀錢。
林澈能挺身而出她很感激。
可任誰也能看的出來,劉大姐敢糾集一幫地痞流氓前來鬧事。
背後肯定有大人物的影子。
否則一個劉府管事婆子敢上門鬧事?
今日這危機看似處理了,實則日後將要麵臨更大的危機....
劉大姐臉色頓時變的煞白。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小白臉動手如此幹淨利索...
帶著哽咽道;
“誤會...”
“一切都是誤會!”
林澈淡淡一笑;
“誤會不誤會,那都不重要!”
“你回去帶給你背後之人一句話,失去的一切我會用我的手段拿回來!”
“若他再敢使這種陰招,小心老子帶他入十八層地獄...”
“滾...”
五名打手一聽這話,連忙起身往門外奔去。
劉大姐傻眼了,這他娘的地痞也太沒道義了吧。
竟然丟下她這個雇主不管。
臨走想要放句狠話,卻又被林澈那擇人而噬的眼神給壓了回去。
隻得轉身就跑,硬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林澈無所謂的拍了拍手對著方清雪道;
“娘子,收拾一群爛人不用放在心上...”
“快去盛飯來,這動手打架當真是耗費精力....”
方清雪想要說些什麽,但還是壓了下來,去廚房將飯呈來。
稀粥..
兩大碗稀粥被呈上。
林澈咕咕就喝了一碗。
可方清雪卻是一動不動。
坐著,坐著。
那眼眶卻毫無征兆地紅了,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砸進碗裏,混著稀粥,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
“咦?”
“這又是怎的了?”
林澈詫異地望過來,嘴裏還含著一口稀粥,說話有些含糊:
“好端端的,怎麽又哭了?”
“可是夫君今日太過勇猛,嚇著你了?”
“沒、沒什麽……”
方清雪聽著這半開玩笑的話,心中雖然舒暢一些。
可下一刻,內心的巨大壓力襲來。
三日後,那如同閻王催命帖般的一萬錢債務就要到期!
若屆時還不上,這方家老宅,她最後的棲身之所,也將被那放印子錢的惡霸收了去!
林澈越是優秀,她心底對那近在咫尺的絕望,就越是看得清晰。
林澈瞧著她那強忍悲戚、肩膀微微聳動的模樣。
心下明了,放緩了聲音安慰道:
“莫要想那些煩心事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明日我便出去賣酒,賺了銀錢回來,給你割肉吃,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如何?”
“賺錢?”
“買肉?”
方清雪心底泛起無邊的苦澀,她輕輕搖了搖頭,連爭辯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與他爭論這些鏡花水月般的空話,又有何用?
她現在隻想快快吃完這碗或許是此生最後一頓安生飯,然後回到她那間四麵漏風的廂房。
蜷縮在那由幹稻草鋪就勉強稱之為“床”的角落,沉入夢鄉。
這半年來,也隻有在夢中,她才能暫時忘卻現實的冰冷,得到片刻的慰藉。
今日有人上門來騷擾,這酒又有何人敢收?
隻怕早有人打好招呼....
“哎,這人吃人的世道活著真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