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麽蹲在屋角，手指摳著地板縫裏的灰。那張紙條還捏在手裏，指甲把“等你”兩個字劃出了印子。他盯著它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一聲，聲音不大，但帶著股狠勁。
    “行啊，你等我。”他把紙條揉成團，往地上一扔，“我還怕你不露頭呢。”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走到牆邊把散落的零件一個個撿起來。布袋破了個口，鐵疙瘩貼在腕上嗡嗡響，綠屏閃出一行字：【今日廢品未達標，功能鎖定倒計時：2小時】
    “閉嘴。”江麽翻了個白眼，“現在誰還管你那三斤破鐵？”
    他盤腿坐下，手腕一抖，鐵疙瘩彈出一道光幕，戰鬥記錄嘩啦啦滾出來。反物質拳套、引力炮、量子護盾……全是科技裝備，沒一件靠玄力驅動。
    “問題就在這。”他盯著數據流，“他們要是研究出個抗能量場的玩意兒，我連拳頭都揮不出去。”
    他抬頭看向密室中央懸浮的機甲殘骸。黑乎乎的一坨，像是被雷劈過八百遍。可他知道，這玩意兒能救他命，也能毀了他。
    隻要敵人搞清楚原理。
    “不能再靠砸炮嚇人了。”他喃喃，“得變。”
    話音剛落，空氣一冷。銀光從天花板灑下來，妘燼的身影緩緩浮現。她穿著戰甲，長發飄著，眼神像冰錐子。
    “你想活命？”她開口，“就得讓機甲認你為主。”
    “咋認？”江麽問。
    “用玄力。”她說，“順著龍形印記輸進去，滋養核心。”
    江麽擼起袖子，手按在腕部。那裏有個暗紅色的紋路，像條盤著的龍。他閉眼，調動體內剛打通的玄力核心，一絲絲往印記裏送。
    剛開始還挺順。可剛進機甲，警報就炸了。
    “滴滴滴——能量紊亂！經脈負荷超限！立即終止！”
    江麽猛地抽手，胳膊一陣發麻，指尖冒煙。
    “失敗。”妘燼皺眉，“你太急。”
    “這不是急不急的事。”江麽甩著手，“我感覺就像拿水管澆電閘，滋啦一下全崩了。”
    妘燼沉默兩秒：“上古時代，科技與玄力本是一體。你們現在分得太開，反而不會用了。”
    “一體？”江麽一愣，突然想起市集那個修電路的老頭，拿銅絲接線，嘴裏嘟囔“通電就行”。
    他眼睛亮了。
    “等等！”他一拍大腿，“如果玄力是電流，科技是導線呢？我不往裏灌，我是‘通電’！”
    妘燼眯眼看他。
    “荒唐。”她說完頓了頓，“……但也有可能。”
    “那就試試！”江麽咧嘴，“反正死不了。”
    妘燼抬手，一道藍光罩住機甲。“我會穩住核心頻率，你隻許輸入一絲玄力，節奏跟著我來。”
    江麽點頭，再次把手貼上印記。
    這一次，妘燼的聲音在腦子裏響起：“一——進。”
    他送入一縷玄力。
    “二——停。”
    他立刻掐斷。
    “三——續。”
    他又放，這次更細，像抽絲。
    機甲輕微震動，表麵裂紋閃過一絲金光，又滅了。
    “差一點。”妘燼說。
    “再來。”
    第二次，江麽節奏亂了半拍，玄力衝得太猛。機甲外殼“砰”地炸開火星，他整個人被掀翻出去，後背撞牆。
    “咳咳……”他吐了口唾沫，嘴角有點血。
    鐵疙瘩吐槽：【建議放棄，宿主腦容量不夠】
    “你才是腦殘。”江麽抹嘴，“再試。”
    第三次，他閉上眼，不去想輸出，隻想“連接”。就像拚電路板，哪根線接哪根，不能錯。
    他回憶每一次改裝裝備的過程——廢鐵要打磨，接口要對齊，能量要穩壓。他不再把自己當修士，而是個修廢品的電工。
    “一——進。”
    “二——停。”
    “三——續。”
    他的玄力像溪水，慢慢流入機甲模塊。一塊，兩塊，三塊……
    突然，整台機甲輕輕一震。
    表麵浮現出金色紋路，從核心向外蔓延，和機械結構交織在一起，像是給鐵疙瘩穿了層符文外衣。
    綠屏瘋狂閃爍：【警告解除。檢測到新型能量共振模式……命名中……】
    幾秒後，蹦出一行大字——
    【“廢科流”創建成功！】
    江麽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臉上卻笑開了花。
    “廢科流？”他念了一遍，“聽著就帶勁！這才是我的道！”
    妘燼看著機甲上的紋路，難得沒罵他。
    “名字俗。”她說，“但路子……歪打正著。”
    “什麽叫俗？”江麽不服，“廢物的科，科技的科，合起來叫廢科流，多接地氣！以後東極洲誰不知道江麽創的廢科流？”
    妘燼扶額：“你開心就好。”
    江麽爬起來，走到機甲前，伸手摸了摸那層金紋。溫度剛好，像有生命在跳動。
    他試著調動玄力，低喝一聲：“啟動。”
    機甲“哢”地展開一層裝甲，肩部彈出微型引力炮，炮口泛起金光。
    不是純科技藍，也不是純玄力紅，是兩者混在一起的金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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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能速度快三倍。”鐵疙瘩突然報數，【耗能降低47，穩定性提升至s級】
    “牛啊！”江麽一拍大腿，“這下不怕他們研究反製手段了！”
    妘燼看著他得意樣，淡淡道：“別高興太早。這才第一重。真碰上幽玄，你現在還是不夠看。”
    “我知道。”江麽收起笑，“但我現在不怕了。以前是靠你罩我，靠係統砸裝備。現在不一樣了，我能自己長本事。”
    他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龍形印記，金紋順著皮膚遊走了一圈，又隱下去。
    “他們以為我隻會撿破爛？”他冷笑，“行，我就用垃圾堆裏刨出來的玩意兒，砸碎他們的臉。”
    妘燼沒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
    片刻後，她身影開始變淡。
    “我該沉睡了。”她說，“下次醒來，希望你已經能把廢科流練到第二重。”
    “你放心睡。”江麽揮手，“我給你多撿點好零件，回頭給你整個新殼子。”
    妘燼消失前瞥了他一眼：“別撿餿飯盒。”
    江麽嘿嘿一笑，轉身檢查機甲狀態。所有模塊都在穩定運行，廢品兌換界麵多了個新標簽：【廢科流專屬裝備】。
    他正想點開看看，鐵疙瘩突然震動。
    【檢測到外部靈壓接近，距離五十米，正在靠近】
    江麽眉頭一皺，收起機甲，讓它縮回腕表形態。
    他走到門邊，耳朵貼上去。
    外麵有腳步聲。
    不是家丁的碎步，是那種刻意放輕、但壓不住氣勢的步伐。
    “這麽快就上門了？”他冷笑，“還真不怕死。”
    他摸了摸腰間布袋，裏麵躺著剛組裝好的微型電磁雷，還有三顆反物質糖豆。
    門縫底下，一道影子慢慢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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