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裏的銅釘發燙，江麽沒停下腳步。他繼續往上走，台階一級接一級，手指悄悄把那枚釘子塞進布袋最底層。鐵疙瘩安靜了幾秒，忽然震動一下。
    “同頻殘留……不是敵訊。”係統聲音壓得很低，“是共鳴引信。”
    江麽眉毛一挑，沒說話。他知道這玩意兒和機甲有關，但現在不是查的時候。引力炮隻剩三成電，再打一架就得靠撿石頭砸人。他得變強，快點變強。
    登上第九十九級台階，候場區門口兩名守衛盯著他。江麽咧嘴一笑：“看啥？沒見過穿破衣服的天階修士？”
    沒人敢攔他。
    他繞過論道台正門，拐到後山崖邊。這裏背風，沒人來。他蹲下身，從布袋裏掏出一堆廢鐵：電路板、螺絲帽、燒焦的電線頭，還有一塊量子劍的備用電池。
    “妘燼！”他拍了拍腕上的鐵疙瘩，“你要是再睡，我真把量子劍插你雕像上了！當供品都行！”
    話音剛落，空氣一陣波動。
    銀光閃現，妘燼的身影緩緩浮現。她穿著銀甲，長發飄動，但光芒黯淡，臉色蒼白。
    “小混賬。”她冷著臉，“又拿廢鐵吵我？”
    江麽嘿嘿一笑，把手邊那堆電路板往前一推：“五斤半，全是剛撿的，夠不夠換一招劍法？能破護體玄光那種。”
    妘燼掃了一眼，輕輕哼了一聲：“還不算太蠢。”
    她抬手一招，江麽腰間的量子劍“嗖”地飛出，懸浮在空中。劍身泛著藍光，科技紋路微微閃爍。
    “你想用玄力驅動它？”妘燼說，“但它不是法器，是機器。硬灌玄力，隻會炸你一手。”
    江麽點頭：“我知道。之前試過，差點把手指烤熟。”
    “那就別用‘灌’。”妘燼伸手點向劍身，“用‘引’。讓你的玄力像電流一樣，順著它的線路走。不是誰聽誰的，是要合得來。”
    江麽皺眉：“合得來？這玩意兒聽得懂人話？”
    “閉嘴。”妘燼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把手放上來。”
    江麽乖乖伸出手，握住劍柄。妘燼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一股清涼的能量順著手臂流入體內。
    “感受它的頻率。”她說，“別急著輸出，先聽它說什麽。”
    江麽閉眼。
    一開始什麽都沒有。接著，他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震動，像是老冰箱啟動前的嗡鳴。再細聽，那震動有節奏，像心跳。
    他的玄力慢慢探出去，小心翼翼地貼著劍身內部的紋路移動。就像走迷宮，一步走錯，整個係統就會報警。
    突然，劍身一震！
    “滋啦——”火花從劍柄冒出，江麽手一抖，差點鬆開。
    “穩住！”妘燼喝道，“排斥開始了。這時候退，前功盡棄。”
    江麽咬牙堅持。他想起以前修源晶燈泡的經曆。那玩意兒也怕玄力，但他發現隻要先把玄力轉成直流電，就能穩穩充進去。
    “等等。”他猛地睜眼，“這不是非得選一邊聽誰的吧？”
    妘燼挑眉：“你說什麽？”
    “我是說……”江麽咧嘴一笑，“咱能不能讓它們打架，然後一起炸？”
    妘燼愣了一下：“你瘋了？”
    “你看啊。”江麽指著劍身，“玄力想衝進去，科技能量不讓進，對吧？那我不讓它倆講道理，我直接煽風點火，讓它們撞一塊兒！”
    妘燼沉默兩秒，忽然笑了：“蠢辦法，但你這種人就該用蠢辦法。”
    “謝謝誇獎。”江麽活動手腕，“再來一次。”
    這一次，他不再小心試探。玄力猛然加大，直接往劍芯衝。科技係統立刻反擊，藍光暴漲，劍柄發燙。
    “就是現在！”江麽大吼，玄力驟然波動，模擬電流震蕩頻率。
    嗡——！！！
    整把劍劇烈顫抖，藍光與金光在劍刃上交織纏繞，發出刺耳的鳴叫。空氣中出現波紋，像是熱浪扭曲視線。
    妘燼退後半步，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成了？”江麽眼睛發亮。
    “還沒。”妘燼搖頭，“光響沒用，得看能不能斬出去。”
    江麽抬頭看向遠處孤峰。山腰離這兒差不多三百丈，正好試試。
    他縱身躍起，站上崖邊巨石，雙手握劍舉過頭頂。
    “來吧！”他大喊，“看誰先崩！”
    玄力全開，科技能量同步爆發。劍刃上的光芒瞬間凝聚成一道百丈長的光束，撕裂空氣，直劈山體。
    轟——！！！
    巨響炸開，塵浪衝天。整段山腰被齊刷刷削斷，滾石如雨落下山穀，回音在群山間來回撞擊。
    江麽落地，踉蹌兩步才站穩。手還在抖，耳朵嗡嗡響。
    係統綠屏瘋狂閃爍：【檢測到高維共振波形！新技能生成成功！】
    緊接著跳出一個框：【請為技能命名】
    江麽喘著氣，咧嘴一笑：“就叫‘玄科劍斬’！”
    妘燼扶額：“俗不可耐。”
    係統卻立刻回應：【命名完成！玄科劍斬v.1）已錄入！獎勵神經增幅劑x1，反物質糖豆x3】
    江麽樂了：“聽聽，群眾基礎多好。”
    妘燼看著他，眼神複雜。她知道這一招的意義。不是簡單的攻擊手段，而是真正打通了兩條路——玄力與科技，過去被視為水火不容的東西，在這個廢物手裏合二為一。
    “記住這感覺。”她說，“真正的造神之路，才剛開始。”
    說完，她的身影開始變淡。
    “哎？”江麽一驚，“又要睡了？”
    “殘魂未穩。”妘燼的聲音越來越輕，“剛才那一擊……耗了些力量。”
    “那你多撐會兒唄，我還有問題要問！”
    “問也沒用。”她笑了笑，“你現在已經有資格問了，但答案……得你自己找。”
    光影散去，原地隻剩風聲。
    江麽站在崖邊，手裏還握著量子劍。劍身餘光未散，藍金色的紋路緩緩流動，像呼吸。
    他低頭看了看布袋，掏出那枚銅釘。釘子已經不燙了，但表麵那個齒輪符號，似乎比剛才清晰了一點。
    遠處傳來腳步聲，有人往這邊來了。
    江麽把釘子收好，活動了下手腕。
    下一秒，他抬起腳，朝著論道台正門方向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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