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麽掌心的電弧猛地一偏，直衝心口。
    他沒躲。
    反而笑了。
    這玩意兒不是失控，是共鳴。上一章那股陌生心跳還在，但現在跟他的脈搏對上了拍子。鐵疙瘩綠屏一閃，蹦出一行字：【造神領域已激活，權限綁定完成。】
    “行了，別裝死。”江麽甩了甩手腕，“剛才那一哆嗦夠丟人了，現在該幹活了。”
    話音剛落，天邊裂了。
    一道黑縫從雲層裏撕出來，橫著劈開半片天。風倒著吹，石頭飄起來，遠處山頭直接被吸成粉末。迦羅站在裂縫前，四條胳膊張開，背後翅膀閃著紫光。
    “螻蟻。”他嗓門像破鑼，“你連時間都管不了，還敢碰造神係統？”
    江麽低頭看了眼手裏的量子劍。劍身嗡嗡響，像是聞到肉的狗。
    “你說我管不了？”江麽把劍往地上一頓，“可這裂縫——是我祖宗拆出來的廢品！”
    他抬手就把掌心裏那道紫黑電弧塞進令牌。全息星圖唰地展開，紅點一個接一個亮起來。西荒原、南炎海……最後定格在裂縫中間一個閃著金邊的小點上。
    “找到了。”江麽咧嘴，“老傷疤，最脆。”
    他順手從腰間破布袋裏摸出一塊焦鐵片，扔進技能欄。公式刷刷推演，不到兩秒，電弧暴漲一圈。
    “量子屏障，起！”
    金屬片在麵前轉圈，紫黑電流織成網。裂縫的吸力撞上來，屏障哢哢響，裂了幾道縫，但沒碎。
    “扛住了！”江麽一腳蹬地，整個人竄上半空。
    迦羅臉色變了。“不可能！你才剛掌握領域，怎麽可能反向操控時空規則！”
    “誰說非得懂才能用？”江麽扯了扯嘴角，“我收廢品的，不也天天修核動力洗衣機？”
    他雙手掐訣，不是玄門印法，也不是天機閣秘術，而是用指甲在掌心劃三道，啪地拍進金光裏。
    綠屏彈窗：【警告！超載模式啟動，風險等級：滅魂。】
    “閉嘴！”江麽吼，“老子今天就要拆神！”
    令牌猛震，星圖逆旋。那道橫貫天際的裂縫邊緣開始泛金光，原本往裏吸的東西突然往外噴。碎石、殘甲、連帶著幾具不知道哪年死的屍體全給吐了出來。
    “你在改寫裂縫邏輯！”迦羅怒吼，四隻手同時結印，神族戰陣浮現空中，雷光密布。
    下一秒，一道手臂粗的閃電劈進江麽腦袋。
    他眼前一黑，耳朵嗡鳴，鼻子裏一股鐵鏽味。血順著嘴角流下來，滴在機甲上滋滋冒煙。
    “疼啊！”江麽咬住牙，“真他媽疼！”
    但他沒鬆手。
    腦子裏突然蹦出七歲那年的事。柴房、黑測靈石、滿堂哄笑。那天他啃著源晶糖，糖化了都不知道。那段記憶早就獻祭了，可現在卻像根釘子，死死釘在他神識裏。
    “廢物也配叫江家人？”
    “送去掃茅房吧！”
    這些聲音本來該讓他發瘋。
    現在卻讓他清醒。
    “你說我是廢物？”江麽抹了把血，“那你看看我現在在幹啥？”
    他把最後一絲神識壓進係統，玄科共振調到最大檔。整條裂縫開始倒流，邊緣扭曲變形，像被擰麻花。
    迦羅終於慌了。“停下！你這是在玩炸藥桶！”
    “晚了！”江麽躍起三丈高，量子劍纏滿時空亂流，劍身浮現出兩個大字——造神。
    “現在輪到我了！”
    他舉劍劈下。
    劍光帶著整條裂縫的崩塌之勢，從天而降。迦羅揮動四臂，放出神雷、戰矛、護盾，全被一刀斬穿。劍鋒過處，空間像紙一樣裂開。
    “不——！”迦羅狂吼，“我是高等生命！我是諸天先鋒！你怎麽可能——”
    話沒說完，人就沒了。
    連渣都沒剩。
    隻有最後一句怨念飄在風裏：“妘燼！你不得好死！”
    裂縫緩緩閉合。
    天地安靜了一瞬。
    然後，整個東極洲的人全感覺心頭一震。有人正在練功，丹田差點炸開；有人正在吃飯，筷子直接捏斷；趙虎正蹲在江家門口撿廢鐵，突然抬頭望天，眼淚嘩一下就下來了。
    “江哥……贏了？”
    江麽站在半空，機甲破破爛爛，右腿裝甲隻剩半邊，胸口裂了道縫，滋滋冒電火花。他低頭看了眼手裏的劍，輕輕吹了下劍尖。
    “叫爸爸。”
    話音落下，遠方九個州域同時震動。西荒原的遺跡塔自動點亮，南炎海的沉船集體升空，就連終焉之地那座萬年不動的巨門，都吱呀響了一聲。
    星圖還在轉。
    令牌安靜了。
    江麽沒動。
    他知道迦羅死了，但他也感覺到——有東西來了。
    不是敵人。
    是另一個心跳。
    跟他同步。
    就在他識海深處，輕輕敲著節奏。
    咚、咚、咚。
    像小時候隔壁小孩敲鐵皮桶。
    江麽抬起手，想摸摸額頭。
    可指尖剛碰到皮膚，手腕上的鐵疙瘩突然“哢”地一聲彈開。三米高的機甲瞬間展開，炮口自動鎖定高空某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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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檢測到高維信號接近。”係統東北腔響起，“能量特征……和你一樣。”
    “一樣？”江麽眯眼。
    “嗯。”鐵疙瘩頓了頓，“要不咱跑？”
    “跑個屁。”江麽把劍插進機甲腰帶，“老子剛砍完神，你還讓我跑？”
    他抬頭看向天空。
    雲層裂開一道縫。
    陽光照下來。
    照在一個人影身上。
    黑長直，緊身服，腰間別著一把量子劍。
    她落得不快，也不慢。
    一步一步，踩著空氣下來。
    江麽看著她。
    她也看著江麽。
    兩人之間隔著十丈遠，風卻不吹。
    鐵疙瘩小聲嘀咕：“這女人……咋比你還凶？”
    江麽沒理它。
    他往前走了一步。
    她也往前走了一步。
    又一步。
    再一步。
    直到兩人隻剩三步距離。
    她開口了。
    聲音不像記憶裏那麽冷。
    “你剛才那一劍。”她說，“很蠢。”
    江麽笑了。
    “那你咋不早來？”
    她沒答。
    隻是抬手，指尖點在他胸口裂縫上。
    電火花劈啪響。
    江麽沒躲。
    她也沒收手。
    “下次。”她說，“別一個人硬扛。”
    江麽點頭。
    “行。”
    她收回手，轉身要走。
    江麽忽然伸手拽住她手腕。
    “等等。”
    她回頭。
    江麽盯著她眼睛。
    “你到底是誰？”
    她嘴角動了下。
    剛要說話——
    轟！！！
    地麵炸開，一道黑影衝天而起，直撲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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