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府陸路為主，江夏府水路交錯？
    在絕對的火力優勢麵前，任何地利都將被無情碾碎。
    漢川府的戰爭機器，再次高效運轉起來。
    而這一次，兵鋒所指，不再是防禦外辱，而是主動出擊，掃清臥榻之旁的毒刺，開啟擴張的第一步。
    武陽、江夏兩府的伯爵，在接到那封充滿最後通牒意味的戰書時，不知是否會為他們當初的貪婪與愚蠢，感到無盡的悔恨與恐懼。
    …………
    漢川伯爵府作戰室內，巨大的沙盤前燈火通明。
    蕭景站在沙盤主位，身側是披著輕甲、孕肚已顯但依舊挺拔的雲夢瑤。沙盤另一側，數名參謀軍官肅立待命。
    “武陽府，東扼陸路要衝，三麵環山，隻有西麵官道與漢川相通。其主城武陽城城牆高四丈，磚石結構，護城河引自山澗，易守難攻。”
    雲夢瑤手持細杆，點在沙盤上武陽城位置，“守將武鎮山，用兵謹慎，善守城。其子武藏鋒領五千精兵駐守西麵第一道關隘‘虎嘯關’。”
    細杆移向另一側：“江夏府，北臨大江，水係縱橫。其主城江夏城一半在岸，一半跨水而建，號稱‘水上鐵城’。淩遠圖親自坐鎮，其子淩川領水軍三千，戰船百艘，控製上遊三十裏江麵。”
    蕭景雙手撐在沙盤邊緣，目光如炬：“兩府號稱六萬兵，實則能戰之兵不過四萬，餘者皆是臨時征召的民壯。我軍雖隻三萬，但——”
    他抬起頭，看向眾將：“漢川第一火器師一萬槍兵，配發新式步槍，射程三百步，精度百步穿楊。另有兩千炮兵，配備迫擊炮六十門、前裝野戰炮二十門。其餘一萬八千步兵，皆披新式輕甲，配精鋼刀劍。”
    “此戰，”蕭景一字一句，“不是攻城，是碾碎。”
    雲夢瑤接話道：“夫君之意，是以火器遠程摧毀敵軍防禦意誌，輔以心理戰瓦解其軍心，最後以精兵突擊，速戰速決。”
    “正是。”蕭景指向沙盤，“夢瑤，你率第一火器師主力八千、炮兵全部、步兵一萬，主攻武陽府。我領兩千槍兵、八千步兵，並漕幫水營五百，取江夏府。”
    “夫君，江夏水網密布，兩千槍兵是否……”雲夢瑤微蹙秀眉。
    蕭景笑了，笑容裏帶著某種超越時代的自信：“我有秘密武器。”
    他轉向傳令官：“傳令各軍，三日後卯時開拔。另，傳書武陽、江夏——最後通牒時限改為一日。明日日落前不降，我軍即刻進攻。”
    “一日？”參謀愕然。
    “他們既已備戰月餘，三日與一日有何區別？”蕭景淡淡道，“不如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
    戰書下達的同一時刻，漢川府內，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早已打響。
    商務司，亥時初刻。
    蘇清顏扶著微微隆起的腹部，坐在鋪滿賬冊的長案後。燭光映著她略顯蒼白的臉，但眼神銳利如常。
    “夫人，按您吩咐，已暫停對武陽、江夏兩府所有商貿往來。”管事躬身稟報，“另外，我們安插在兩府的十六個商號，已開始暗中收購糧米，抬高市價。”
    “不夠。”蘇清顏提筆疾書，“傳信北楚方麵，請明意妹妹配合——自即日起，北楚邊境對武陽、江夏商隊加征五倍關稅，嚴禁鹽鐵輸入。”
    她放下筆，輕撫小腹，低語道：“孩子，娘在幫你爹爹斷敵人的糧草呢。”
    內政司，亥時二刻。
    顧芷蘭和李懷謹並肩站在巨大的物資調度圖前。兩人孕肚都已明顯，行動稍顯遲緩，但配合默契。
    “懷謹，第一批軍糧三萬石已運抵北境大營。”顧芷蘭指著圖上標識，“第二批兩萬石，明日辰時出發。”
    李懷謹挺著肚子，仔細核對清單：“箭矢二十萬支、火藥三百桶、急救藥材五十車……芷蘭姐，夫君說這次要用新式‘炸藥包’，工坊趕製出來了嗎？”
    “趕出來了，五百個，每個重二十斤。”顧芷蘭微笑，“你設計的那個拉環引信，工匠都說巧妙。”
    兩個相視一笑，手不約而同撫上腹部。她們腹中的孩兒，似乎也感受到母親的忙碌，輕輕踢動。
    醫藥局，亥時三刻。
    蘇婉清的孕肚已六月有餘，行動頗為不便。但她仍堅持站在配藥房內，監督著最後一批戰地急救包的封裝。
    “繃帶要浸過酒精，止血粉每包三錢，金瘡藥……”她仔細檢查，忽然身子一晃。
    “夫人小心！”侍女連忙攙扶。
    蘇婉清擺擺手，額角滲出細汗：“無妨。前線兒郎在拚命，我這點辛苦算什麽。”
    她望向北方，眼中滿是溫柔與堅定，“夫君、姐姐，定要平安歸來。”
    情報室，子時。
    葉紫嫣坐在昏暗的房間裏，麵前是數十隻信鴿籠和剛剛譯好的密報。她懷孕四月，孕吐剛過，此刻全神貫注。
    “武陽城糧價已漲三倍，民心浮動。”
    “江夏水軍今夜秘密調動，似要偷襲我漕幫碼頭。”
    “兩府邊界處，發現南昭探子活動痕跡。”
    她迅速寫下指令，分裝密信。腹中胎兒輕輕一動，她撫著肚子，低聲道：“寶寶別鬧，娘在幫你爹爹看清敵人的每一步呢。”
    信鴿撲棱棱飛入夜色。漢川府如同一個精密運轉的機械，每一個齒輪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全速轉動。
    而此刻的蕭景，正站在後山兵工廠深處，看著剛剛下線的十二門“秘密武器”，嘴角勾起弧度。
    …………
    第一日，辰時，虎嘯關前。
    武藏鋒站在關牆上，望著關外三裏處突然出現的漢川軍大營，臉色鐵青。
    “不是說三日後嗎？！他們怎麽一夜之間就到了關前？！”他咆哮道。
    副將顫聲：“世……世子，探子回報，漢川軍是連夜急行軍，每人隻帶三日口糧……”
    話音未落，關外漢川軍陣中，突然響起一種尖銳的呼嘯聲。
    轟轟轟轟——！
    六十門迫擊炮同時開火！炮彈劃破晨霧，精準地落在關牆、箭樓、屯兵所！
    磚石崩裂，木屑橫飛，關牆上瞬間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