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許韶音工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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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韶音覺得玻璃杯子太貴重,不敢收。
    簡星夏也不跟她囉嗦,和林三娘一起,直接用稻草把玻璃杯包起來、塞好。
    “這四個杯子加起來差不多十塊錢。”
    簡星夏沒說謊,給古人的東西太貴了不合算,便宜的玻璃杯有點兒小問題也不打緊,古人們接觸各種玻璃塑料添加劑的概率,比現代人小多了。
    而且臨時工有一個月最多工作36小時的限製,得虧簡星夏是七月中旬回老家,到現在橫跨了七、八兩個月,不然好幾名員工她都叫不來了。
    臨時工隻有36個小時的工資,中間間隔雇傭,他們所在世界的時間可能會過去好多天甚至好幾個月。
    簡星夏沒有給他們客氣的餘地。
    四個杯子十塊錢。
    又給了一把刀片防身,一塊錢。
    韶音身上的傷還有些重,藥物又花掉十五塊。
    種子糧食什麽的韶音用不上,她住在城裏,又沒有田地,衣食住行都是靠錢財。
    簡星夏覺得這可能是“專業人士”的通病。
    從書生到韶音,明顯都是家境不錯或者曾經不錯的,大概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有更多的資源去學習。
    簡星夏感覺係統的獎勵總是比她先一步。
    給的學堂簡星夏還沒去仔細看,想來應該跟古人員工的“專業技能”有關係。
    ……
    韶音剩下的十二塊錢額度,林三娘給她做主了。
    她是最先開解韶音、讓韶音放下戒心的人,自然也更知曉她的情況。
    林三娘思索一番,在庫房裏挑了幾塊香皂給韶音:“這個你拿回去切了,或是融了,做成小的澡豆或是香皂,很方便出手。”
    桃丫在一旁聽著,小聲問林三娘:“娘,韶音姐姐不拿鹽巴和紅糖嗎?”
    他們家和阿風、徐老漢等人都拿了。
    林三娘做事沒瞞著桃丫,她看得出來,莊主小姐很喜歡桃丫,並不以她年紀小就輕視她,反而有意帶著她多看多學。
    林三娘便解釋道:“咱們家苦在吃不上飯,治不了病,周遭的人也都不好過,所以拿紅糖和鹽巴回去,咱們好換錢、換藥。”
    林三娘衝韶音輕輕點頭,表示歉意,獲得韶音的許可,才說她的情況。
    “但是韶音姑娘跟咱們不一樣,他們家住在城裏,周遭的人並不缺糧食,米麵糧油和鹽巴,都買得起。”
    “紅糖或許珍貴,但你想想,以韶音姐姐的身份,上哪裏知道誰家缺紅糖,又如何賣給他們呢?”
    桃丫聽進去了:“原來是這樣,咱們家好知道,跟咱們家差不多的人家,都是沒有紅糖的,若是碰到誰家有人生孩子,或者身子弱需要補補,便可以問問他們要不要。”
    “富貴人家該是都有的,但是娘認識采買的管事,或許管事會要。”
    有這兩個渠道,林三娘的紅糖銷出去,就容易得多。
    但是韶音這樣住在江南城裏的,吃喝上並不為難,為難的是如何過上體麵的日子。
    她若是兜售紅糖,總顯得奇怪。
    但是香皂就不一樣了,韶音認識的人大多都在酒樓,風月場所也有,達官顯貴也多,尤其是飛月樓的姐妹,自然更在乎體麵。
    香皂於他們,便是重要物資。
    可此時許韶音也有疑問:“林娘子,我方才洗手時試過,這香皂是不能帶回去的。”
    林三娘笑道:“不一樣的。”
    簡星夏笑眯眯地轉出來:“你們在山莊上用的香皂不是這種,你試試,這個應該是可以帶回去的。”
    許韶音接過來,將肥皂握在手裏,再看向身前的茶杯,果然,茶水的動蕩顯示著可以帶回去的意思。
    韶音不明白了:“這是為何?”
    同樣是香皂,都去除了各色包裝,光溜溜地拿在手裏,怎的有的能帶回去,有的帶不回去?
    簡星夏驕傲道:“你們在山莊上用的,是……嗯,批量生產的,現在給你拿回去的這種,是純天然的。”
    給臨時工用的香皂,是便宜的工業標準貨,一兩塊錢一塊兒,不貴。
    但這次給許韶音帶回去的香皂,是簡星夏特地選的,用純天然的油脂和堿,加上牛乳、羊乳、精油或是花露做的“天然無添加香皂”。
    肥皂的製作工藝並不難,但手工花費高。
    一塊手工皂能賣到幾十甚至上百塊錢。
    這幾塊還是簡星夏撿漏的便宜貨——因為外觀瑕疵或者味道等問題被便宜處理的,可遇不可求。
    不然,就憑韶音的工錢標準,也帶不走幾塊。
    許韶音握著手裏的香皂,聽出來了,這是莊主小姐專門為她挑的。
    韶音的心裏又是一陣觸動。
    ……
    大雍朝,江南宅院。
    許韶音將包袱裏的東西都拿出來,給乳母看。
    “我這一共四個杯子,都是莊主姐姐給的。”
    “還有三塊香胰子和藥。”
    刀片許韶音就沒跟乳母說了,免得她擔心。
    乳母不敢置信地盯著四個擱在稻草上的杯子,驚得不得了:“這、這得多少錢啊?那山莊的主人,為何給這樣多東西你?”
    無功不受祿啊,孩子。
    但此時已經在山莊上得到救治,並且跟簡星夏等人相處了六個小時的許韶音,對簡星夏那是絕對的信任和依賴。
    “因為莊主姐姐是好人啊!”
    許韶音天真地道,乳母心中不安極了:“哎呀我的兒!你這、你這叫我如何說好啊!”
    見乳母著急,許韶音也不逗她了。
    “乳母,您別急,莊主說了,等我此間事了,往後可以去莊子上跳舞,莊子上有客棧,也有客人要觀賞舞樂。”
    韶音心裏充滿了期待,她喜歡那個山莊,山莊上都是好人,沒有令人不適的目光和言語。
    偶有冒犯,但能看得出來,大家都是好心。
    見許韶音說起山莊滔滔不絕,手舞足蹈,倒像是家道中落前的天真小姐模樣。
    乳母心裏雖然還有些擔心,卻也沒再多說什麽。
    自從家裏落敗了,尤其是小姐去飛月樓當舞姬之後,乳母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這樣開心了。
    這一刻,她也舍不得戳破韶音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