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宮門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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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華門破了!北狄狼騎殺進來了!”
    玄甲衛絕望的嘶吼,如同喪鍾,狠狠撞碎了守備府內最後一絲僥幸!
    陸沉舟隻覺一股冰冷的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瞬間凍結了全身血液!
    他猛地轉頭看向榻上氣息奄奄的冷紫月,又看向窗外——遠處,震天的喊殺聲、兵刃碰撞聲、戰馬嘶鳴聲、還有狄人那特有的、充滿野性的咆哮,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越來越近!
    火光衝天,將陰沉的天幕映得一片猩紅!
    城破了!
    最後的屏障被撕開了!
    狄人的鐵蹄正踏著天啟子民的屍骨,向著皇城核心滾滾而來!
    “護駕!!!”
    陸沉舟的咆哮如同瀕死雄獅的最後怒吼,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他雙眼赤紅,布滿血絲,所有的悲痛、憤怒、絕望,在這一刻盡數化為了玉石俱焚的瘋狂戰意!
    “玄甲衛!集結!隨本將——死守宮門!”
    他猛地拔出插在地上的玄鐵重刀,刀鋒上還殘留著與白芷硬撼後的裂痕與冰霜!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冷紫月,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東西——歉疚、決絕、以及一個軍人最沉重的守護誓言。
    “先生!”
    陸沉舟的目光轉向正凝神準備的青囊先生,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托付,“殿下……拜托了!無論生死……帶她走!”
    話音未落,他高大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裹挾著滔天煞氣,衝出了狼藉的靜室!
    “將軍!”
    殘存的玄甲衛齊聲怒吼,緊隨著他們的主將,如同黑色的洪流,湧向那即將成為最後血肉磨盤的宮門方向!
    靜室內,死寂重新籠罩,隻剩下越來越近的喊殺聲作為背景。
    青囊先生看著陸沉舟決絕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溫潤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敬佩與凝重。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震動,目光重新變得專注如磐石。
    指尖撚著的那根碧玉長針,青芒流轉,帶著懸壺穀精純無比的生機之力,穩穩地、精準無比地刺入冷紫月眉心印堂穴!
    針入瞬間,昏迷中的冷紫月身體極其輕微地一顫,眉心處一點微弱的青光亮起,如同黑夜中點燃的孤燈。
    她臉上那層死灰之氣,似乎被這縷生機強行撕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青囊先生動作毫不停滯,指如穿花,第二針、第三針……碧玉針帶著溫潤的青光,接連刺入冷紫月心口膻中、關元等幾處維係性命的大穴!
    針尾微微顫動,發出極其細微的嗡鳴,一股精純柔和的生機之力如同涓涓細流,強行灌入她枯竭的經脈,護住那即將熄滅的心燈。
    “陛下,請退後些。”
    青囊先生頭也不抬,對依舊死死盯著他施針、眼神冰冷執拗的冷玄明沉聲道。
    他左手一拂,一股柔和的勁風將幼帝輕輕推開幾步,遠離了施針的範圍。
    冷玄明沒有反抗,隻是抱著那隻布老虎,小小的身體緊繃著,那雙異常清冷的眼睛,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青囊先生的手法和冷紫月臉上的變化。
    仿佛在“學習”,又像是在進行某種更深層次的“連接”。
    孫太醫和幾名禦醫連滾爬爬地聚攏過來,看著青囊先生那神乎其技的針法,眼中充滿了敬畏和狂喜,如同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不顧一切地打下手,遞上各種溫補元氣的珍貴藥材熬製的藥湯。
    皇宮,承天門。
    這裏已是人間煉獄的最後防線!
    沉重的宮門被玄甲衛用巨大的門栓死死頂住!
    門板上布滿了刀劈斧砍的痕跡和飛濺的血汙!
    門縫下,暗紅色的液體如同小溪般汩汩流入。
    宮門外,是瘋狂咆哮的北狄狼騎!
    他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宮門!
    巨大的攻城槌在數十名壯碩狄兵的推動下,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在宮門上,發出令人心悸的沉悶巨響!
    每一次撞擊,都讓整個宮門劇烈顫抖,灰塵簌簌落下!
    門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宮牆之上,箭矢如雨!
    滾木礌石帶著呼嘯聲砸下!
    殘存的禁軍和玄甲衛依托著垛口,做著最後的、絕望的抵抗!
    不斷有人中箭倒下,慘叫著從高高的宮牆上跌落!
    陸沉舟如同浴血的魔神,矗立在宮門正上方最險要的位置!
    玄鐵重甲上布滿了刀痕箭孔,半邊肩甲碎裂,露出染血的繃帶。
    他手中那柄卷了刃、崩了口的玄鐵重刀,每一次揮出都帶著同歸於盡的瘋狂,將攀上城頭的狄兵狠狠劈落!
    他身邊的玄甲衛如同磐石,死死守住這段城牆,用血肉之軀築成最後一道堤壩!
    “守住!給老子守住!殿下還在後麵!陛下還在後麵!一步不退!”
    陸沉舟的咆哮聲嘶啞如破鑼,卻如同最猛烈的戰鼓,激勵著每一個浴血奮戰的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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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人力終有窮盡。
    “轟——!!!”
    伴隨著一聲前所未有的、如同山崩地裂般的恐怖巨響!
    承天門那巨大的門栓,終於在攻城槌持續不斷的狂暴撞擊下,轟然斷裂!
    沉重的宮門,在狄人震天的歡呼聲中,被猛地撞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
    “殺進去!活捉天啟皇帝和長公主!”
    “搶光!殺光!”
    無數猙獰的狄兵,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咆哮著從門縫中瘋狂湧入!
    “堵住!堵住門!”
    陸沉舟目眥欲裂,發出絕望的嘶吼!
    他縱身從宮牆上躍下,如同隕石般砸向湧入宮門的狄兵洪流之中!
    重刀橫掃,瞬間清空一片!
    殘存的玄甲衛也怒吼著撲下城牆,用身體組成血肉長城,死死堵在宮門缺口處!
    刀光劍影!
    血肉橫飛!
    狹窄的宮門甬道瞬間變成了絞肉機!
    玄甲衛以命換命,用最慘烈的方式延緩著狄人湧入的速度!
    就在這千鈞一發、防線即將徹底崩潰的瞬間!
    “都給本王——住手!!!”
    一聲如同驚雷炸響、充滿了無盡威嚴和暴怒的咆哮,猛地從宮門外傳來!
    那聲音灌注了雄渾的內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如同實質的威壓,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喊殺和慘嚎!
    湧入宮門的狄兵動作猛地一滯!
    如同被無形的鞭子抽中,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驚疑不定地回頭望去。
    隻見承天門外,那巨大的血狼蕭字王旗之下,蕭景桓騎著他那匹神駿的黑色戰馬,如同一尊憤怒的魔神,傲然而立!
    他王袍染血不知是誰的),貂裘在勁風中狂舞,額前的狼首金環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那雙狼眸,此刻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死死地盯著宮門內那慘烈的廝殺!
    他的目光,穿透混亂的人群,最終死死鎖定了宮門內、被玄甲衛死命保護在後方、正浴血搏殺的陸沉舟!
    “陸沉舟!”
    蕭景桓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寒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刻骨的殺意。
    “把她交出來!否則,本王今日,屠盡這皇宮裏的每一隻活物!包括你那躺在棺材裏的長公主!”
    “休想!”陸沉舟一刀劈飛一個試圖靠近的狄兵,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仰頭怒視蕭景桓,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想要殿下,先從本將的屍體上踏過去!”
    “找死!”蕭景桓眼中凶光大盛!
    他猛地一揮手!
    “嗚——嗚——嗚——!!!”
    三聲急促而淒厲的號角聲響起!那是總攻的信號!
    剛剛停滯的狄兵再次發出狂野的咆哮,如同打了雞血般,更加瘋狂地撲向宮門缺口!
    玄甲衛用血肉築成的堤壩,瞬間被衝得搖搖欲墜!
    陸沉舟看著身邊不斷倒下的兄弟,看著那洶湧而入、仿佛無窮無盡的黑色洪流,一股巨大的悲憤和無力感狠狠攫住了他!
    難道……真的守不住了嗎?殿下……臣……盡力了……
    就在防線即將徹底崩潰的刹那!
    一個極其微弱、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如同冰泉滴落玉盤的聲音,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殺紅了眼的人耳邊:
    “蕭……景桓……”
    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宮門內外瘋狂的廝殺聲,瞬間降低了一個八度!
    所有人,包括狂暴的狄兵,都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隻見承天宮那高高的、象征著至高權力的玉階盡頭,在那被火光映照得一片通明的大殿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
    冷紫月!
    她並未痊愈。
    臉色依舊蒼白得近乎透明,在火光下仿佛易碎的琉璃。
    身上隻裹著一件素色的寢衣,外麵罩著陸沉舟那件殘破的玄色披風,顯得空蕩蕩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她的身體微微倚靠著殿門朱紅的門框,似乎連站立都需要支撐。
    然而,她的背脊卻挺得筆直!
    那雙墨玉般的眼眸,此刻清澈得如同寒潭深水,映照著宮門內外的衝天火光與屍山血海,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和退縮,隻有一種沉澱到極致的冰冷和一種……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屬於長公主的威嚴!
    青囊先生和孫太醫一左一右,緊張地攙扶著她,如同守護著世間最珍貴的瓷器。
    幼帝冷玄明抱著布老虎,緊緊挨在她腿邊,小小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冰冷執拗,隻剩下巨大的恐懼和依賴,但那雙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下方如同魔神般的蕭景桓。
    她竟然醒來了!
    並且,站在了這裏!
    “殿……殿下?!”
    陸沉舟看著玉階盡頭那道身影,虎目瞬間濕潤!
    巨大的狂喜混合著更深沉的擔憂,狠狠衝擊著他的心髒!
    蕭景桓的瞳孔驟然收縮!
    座下的黑色戰馬感受到了主人瞬間爆發的、如同火山噴發般的劇烈情緒,不安地踏動著鐵蹄!
    他死死盯著玉階上那個蒼白脆弱卻又凜然不可侵犯的身影,狼眸中的火焰瘋狂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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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狂喜,有暴怒,有更深的征服欲,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悸動!
    “冷紫月!”
    蕭景桓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如同壓抑著即將噴薄的熔岩。
    “你終於肯出來了!”
    冷紫月沒有理會他話語中的暴戾。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宮門內堆積如山的屍體、汩汩流淌的血河、那些浴血奮戰至最後一刻的玄甲衛殘軀,最後落在下方渾身浴血、如同血人般的陸沉舟身上。
    墨玉般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捕捉的痛楚,隨即被更深的冰寒覆蓋。
    她緩緩抬起那隻未受傷的左手,動作虛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指向宮門內外的屍山血海,聲音清晰而冰冷,如同宣判:
    “蕭景桓……”
    “看看……這滿地屍骸……”
    “看看……這血染宮門……”
    “你想要的……是什麽?”
    “是踏著本宮子民的屍骨……坐上那冰冷的龍椅?”
    “還是……讓這北境八萬兒郎……盡數葬身於此……為你那可笑的執念陪葬?”
    她的聲音不大,卻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入每一個狄兵的心頭!
    那些原本瘋狂嗜血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遲疑和動搖。
    是啊,攻城是為了財富、女人、土地……可如果代價是八萬同袍的性命,去填這深不見底的皇宮……值得嗎?
    蕭景桓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冷紫月的話,精準地戳中了他心底深處那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疑慮!
    他想要的,絕不僅僅是毀滅!
    “本王要什麽?”
    蕭景桓猛地一勒韁繩,戰馬人立而起!
    他居高臨下,狼眸死死鎖定玉階上的冷紫月,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的占有欲。
    “本王要你!冷紫月!要你親口承認,你欠本王的命!要你心甘情願,成為本王王座旁唯一的女人!否則,今日便是天啟皇族的末日!”
    “心甘情願?”冷紫月蒼白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至極、卻又帶著無盡嘲諷的弧度。
    她染血的左手,緩緩撫上自己心口的位置,隔著薄薄的寢衣,仿佛能感受到那微弱而艱難的跳動。
    她的目光,越過瘋狂廝殺的戰場,越過熊熊燃燒的火光,如同穿越了時空,牢牢地、深深地釘在蕭景桓那雙燃燒著野火的狼眸深處。
    “蕭景桓……”
    “本宮的命……”
    “就在這裏……”
    “從未……屬於任何人……”
    “過去不是……”
    “現在不是……”
    “將來……”
    “也絕不會是!”
    每一個字,都如同冰珠砸落玉階,清脆、冰冷、擲地有聲!
    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桀驁與決絕!
    話音落下的瞬間!
    【蕭景桓好感度:+10
    基於對宿主極致桀驁與不屈意誌的極度震撼與更深層次的征服渴望)。
    當前好感度:85。】
    【警告:
    目標征服欲占有欲情緒能量峰值v.6)!
    是否汲取?】
    冷紫月墨玉般的眼眸深處,寒光一閃。
    “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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