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藍做啥呢，這麽香？”許氏放下筐子，邊擦汗邊問。
    “毛雞蛋！”
    “那是個啥玩意？”
    “小藍新琢磨出來的吃食，行了，你先去洗洗吧，小藍說讓我們晚上去她家吃飯去。”
    “哈，她就是沒有那句話，我也得厚著臉皮去嚐嚐，這也太香了。”許氏琢磨著，或許又可以拿為鋪子增加一項新吃食。
    跟林藍合夥開鋪子，她能分一半的錢。
    但其實點子都是林藍出的，她就出了把子力氣。
    可力氣不值錢，手藝才是一個鋪子的靈魂。
    她琢磨著，要不少要點？
    或者曉雲跟千湖的工錢從她這裏出？
    她是缺錢，但也隻拿自己該得的。
    許氏邊琢磨邊拿起衣服去了後院洗澡。
    “娘，你咋現在才剁豬草？”張曉雲看了眼昏暗的天色，問道。
    “這不是忙嗎？”一來一去的，回來就有點晚。
    “行了，你讓開，我來剁，你那眼神不好使，別回頭把手指頭給剁了。”
    “你這丫頭就是不念我一點好。”
    “你看你這人，不識好人心呢，我不是怕你看不清楚嗎？”
    “行了，也沒剩多少，你也去洗洗吧，都累一天了。”
    “你真行啊？”
    “行的，我都剁多少年豬草了，還能沒個準頭？”
    “那我真走了啊？”
    “去吧去吧！洗好了就去你表嫂家吃飯。”
    張千湖自覺拎起扁擔去了井邊挑水。
    天氣熱，夜裏洗澡的人多，得多備些水才是。
    他們做吃食的，第一要務是幹淨。
    林藍等毛雞蛋煎得差不多了，再撒上一把秘製調料。
    把煎好的雞蛋鏟出來，撒了把香菜在上頭，香味更加濃鬱。
    “吳倩雲，來，嚐嚐看。”
    吳倩雲早被饞得流口水了。不過，看著盤子裏的雞蛋，猶豫了一下，“我隻吃純蛋。”
    “隨你。”林藍叉起一個帶毛的蛋放進了嘴裏。
    嗯，久違的味道，真香！
    吳倩雲……
    這女人膽兒是大，反正她是不敢吃那種。
    田埂上，徐永川跟張千山父子也往家趕。
    “弟妹又做啥了，真香！”田埂那頭住著三家。
    他們家，老三家的，還有永川家。
    張千山不用想，就知道這味出自林藍之手。
    “她哪天做菜不香？”徐永川聲音平靜，但上挑的眉峰卻帶著得意。
    “果然，還得是會吃的人才會做。”張千山跑到了前頭，“不行，我得去看看弟妹都做啥了？”
    張大柱……
    跑那麽快幹啥？
    三人徑直走進林藍家。
    “大哥，你們回來了，快去洗洗吧，咱們晚上吃點新鮮的。”
    “好，我洗手去。”
    張大柱……
    老大什麽時候這麽好吃了？
    “這是個啥？”徐永川湊近看了看。
    林藍叉起自己吃過的給他。
    “張嘴！”
    “我還沒洗呢！”
    “又不用你動手。”
    徐永川眼裏帶著笑意，聽話的張開了嘴巴。
    “怎麽樣？好吃不？”
    “挺香的，是個啥嘛？”
    “毛雞蛋！”
    張千山湊了過來，“弟妹，我已經洗幹淨了。”
    意思是，也給我嚐嚐唄。
    林藍笑了笑，“吳倩雲，走，幹活。”
    徐永川，“還是我去吧。”
    “沒事，隻是燒火她能行的，你們累了一天，歇會兒。”林藍把盤子端給他們，“都嚐嚐，待會兒還有呢。”
    林藍又帶著吳倩雲去了廚房。
    等張家人趕到的時候，院子裏的石桌上已經盛著一大盤煎好的雞蛋。
    表皮微微帶著焦黃色，上麵裹著調料，香菜，香味撲鼻。
    “舅，舅母，大嫂，曉雲，快坐下，都嚐嚐。”
    “你也一起。”
    “我已經嚐過了，你們先吃，我還得燉雞呢。”要不，這麽大一家子哪夠吃的？
    林藍轉身就往廚房走。
    許氏當先夾起一個雞蛋嚐了嚐，簌地雙眼一亮。
    然後，噔噔噔跑去了廚房。
    “小藍，這蛋怎麽做的？咱們拿去鋪子裏賣怎麽樣？”
    許氏的確敏銳。
    “大嫂，你覺得可行？”
    “太行了。”
    “表嫂，我也覺得行，我還沒吃過這麽香的雞蛋呢。以前孵不出雞仔的蛋，都是隨便煮煮就吃了，誰能想到還能做得這麽香？”張曉雲也跑來了廚房。
    “蛋好吃，調料才是關鍵。”張大柱一針見血。
    “舅說得是，調料配得好，拌啥都香。”
    張大柱問，“這蛋哪來的？家裏也沒孵蛋呐？”
    “從曉雨家拿回來的。”
    “你沒事拿她的東西幹啥？她那婆婆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張曉雨婆婆沒什麽壞心思，就是為人摳唆。
    大柱是怕大閨女在婆家受氣。
    周蘭花白了他一眼，她能不知道這些？
    “我能貪她幾個雞蛋？我拿蛋是有正事。”
    “啥正事啊？”
    “小藍說，讓曉雨孵雞仔去賣，孵不出的蛋她收。我想著這是好事，所以就去了。
    曉雨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怕小藍他們吃虧。
    就讓我帶些雞蛋回來給小藍練練手，確定賣得出去再幹。”
    一聽是這麽回事，張大柱對張曉雨那頭放了心，可又揪心林藍這頭，
    “調料貴著呢，得賣多少錢一個才能回本？要是貴了沒人買怎麽辦，不得砸手裏頭？”
    “你咋有操不完的心？小藍說賣得出去就肯定賣得出去。”
    徐永川卻說，“我看行，這味道真不賴，而且咱是獨一份。”
    獨一份的東西才顯得金貴。
    “我們也覺得行。”張家人都這麽說。
    最後，你一個，她一個的，一鍋毛雞蛋吃得幹幹淨淨。
    剩下的調料都讓張千山拌著飯吃了。
    吃過毛雞蛋後，對後上的燉雞都沒什麽興趣了。
    “舅母，你明天再去大姐家一趟，讓她替我們收些毛雞蛋來。”
    “好。”
    周蘭花惦記著這事兒，一大早便起了床。
    先幫著許氏她們做糕點，等許氏他們出了門，才挽著籃子去了張曉雨家。
    她到的時候，程家一家子才剛起。
    “親家，來了，吃早飯了沒？”張曉雨婆婆從未有過的客氣，甚至帶著點諂媚。
    她本來還有些不高興張曉雨把蛋全給了娘家。
    可兒子告訴他們，張家人要帶他們做生意。
    她隻恨不得再多變出些雞蛋來。
    “吃了，你們自己忙，不用招呼我，我找曉雨說點事。”周蘭花掏出棗泥糕來，“我給你們帶來些糕點來，大家都趁熱吃了吧。”
    “這是你們自己做的？看起來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