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在旁邊聽得火大，擼起袖子就要上前：“你他媽都成階下囚了還敢提要求？信不信我…”
    “黃毛！”刀哥喝住他，臉色陰沉。
    “別跟他一般見識，等拿到錢和人，有他好受的。”
    顧塵也不惱，他明白在綁匪沒打成目標之前，不可能傷害自己的。
    人固有一死，活著的時候何必擔驚受怕呢。
    幹脆往牆角一靠，半眯著眼打哈欠：“行吧，那我先湊活會兒。”
    “對了，你們就吃這個？”他指著那箱紅燒牛肉麵，眉頭皺得更緊，“這玩意兒，油太大，我不吃這個。”
    “那你想吃什麽？山珍海味？”黃毛沒好氣地懟他，“現在就這條件，愛吃不吃，餓肚子也是你自己的事！”
    “餓肚子倒不怕。”顧塵慢悠悠地說，“就是我要是餓瘦了，等你們跟我家人談判，我可不配合你們，我寧死不屈！！”
    旁邊的刀哥懵了，這是傻子嗎？為了口吃的搞上寧死不屈了？
    顧塵畢竟是他們的籌碼，真出點岔子，二弟救不出來，錢也拿不到。
    要是顧塵能配合一點，後續的事情也好辦。
    他咬咬牙，從黑袋子裏翻出兩包餅幹扔過去：“就剩這個了。”
    顧塵瞥了一眼餅幹，看了眼包裝，又慢悠悠開口：
    “這餅幹太幹，得配點涼的。你們有沒有冰可樂？沒有的話，冰鎮礦泉水也行。”
    “你他媽沒完了是吧！”黃毛徹底忍不住了，一把揪住顧塵的衣領，眼神惡狠狠的，“刀哥，這小子就是故意找茬！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老實了！”
    刀哥盯著顧塵，見他一點沒慌，反而還在扭動著後背，心裏更窩火。
    這小子分明是吃準了他們不敢動他，才敢這麽擺譜！
    “放開他。”刀哥壓著怒火，“給他瓶礦泉水，沒涼的。”
    黃毛不情不願地鬆開手，從箱子裏扔了瓶礦泉水過去，嘴裏還嘟囔：“刀哥，這小子太囂張了！他還挑三揀四，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顧塵又扭了扭身子，伸了一下被綁住的雙手：“你看我像長四隻手的嗎？過來給我打開啊！”
    “對了，把那個風扇給我打開？有點悶，我怕熱。”顧塵用下巴點了點一旁的風扇。
    刀哥深吸一口氣，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活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講究的階下囚！
    偏偏還不能真把他怎麽樣，隻能忍著：“給你開！”
    顧塵這才滿意，吹著電風扇，喝了兩口黃毛親自喂得水。
    得勁了，他找了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靠住，還不忘叮囑：“你們說話小點聲啊，我要眯會兒，別吵我睡覺。”
    黃毛在旁邊氣得直攥拳頭，湊到刀哥耳邊壓低聲音：“刀哥，這小子太過分了！咱們就不該慣著他！”
    “行了，別說了！”
    地窖裏憑借著電燈昏黃的光線，幾個壯漢縮在角落，手裏攥著礦泉水瓶，眼神裏藏著些許慌張。
    “刀哥。”一個瘦高個壯漢忍不住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外麵查得也太嚴了吧？咱們這法子，真能躲過去？”
    旁邊兩個壯漢也跟著點頭，顯然心裏沒底。
    刀哥靠在潮濕的土牆邊，手指夾著根沒點燃的煙，臉色陰沉：
    “慌什麽？早跟你們說過，有計劃！！”
    他瞥了眼說話的瘦高個，“換這麽多量輛車、選這廢棄房子、提前囤半個月的吃喝，哪一步我沒想到？”
    黃毛立刻湊上來，拍著胸脯幫腔：
    “就是！都慌個屁！信我刀哥得永生不知道啊？”
    他梗著脖子，一臉崇拜地看向刀哥，“刀哥可是大學畢業的！腦子裏全是計劃，跟那些沒腦子的綁匪能一樣？”
    刀哥被這話捧得臉色稍緩，把手中的煙夾在耳朵上：
    “別扯沒用的，記住，咱們跟那些搶便利店的小毛賊不一樣，咱們有計劃有前途！！！”
    幾人正說著，角落裏突然傳來嘭的一聲。
    是顧塵扭了個身，腳不小心踹到了礦泉水瓶子。
    就見顧塵用肩膀蹭了蹭眼睛，坐直了起來，眼神中還帶著惺忪的懵：“煩死了，真不是個睡覺的地。”
    他掃了眼眾人，又看向刀哥，語氣裏全是不滿：
    “我說你們效率也太低了吧？都給我綁這兒了，不趕緊跟我家裏打電話談條件，在這兒聊什麽呢？”
    刀哥嗤笑一聲：“急什麽？我研究過幾百個綁架案例，沒一個好下場的，全栽在‘急’字上。”
    顧塵挑了挑眉，往牆角又挪了挪，找了個稍微舒適的地方靠著：
    “幾百個案例？你有毛病啊？有啥用？”
    刀哥歪嘴冷笑一聲，眼神裏透著股的得意，“要麽剛綁人就打電話，被定位，要麽沒換車沒藏好，半路就被截了，還有的連撤退路線都沒規劃，跑兩步就撞治安隊手裏……全是蠢貨！”
    他頓了頓，特意挺了挺胸：
    “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可是211畢業的，做事講邏輯。”
    “綁架之前，換車路線、藏身處、備用方案，全在腦子裏過了無數遍。”
    “就說換車，從市區到郊區，四輛車，每輛隻開一段，連監控都拍不全軌跡，警察怎麽找？”
    顧塵聽得直打哈欠，打斷他：“行，你這麽牛逼。那你二弟怎麽回事？搶銀行還能被抓？”
    這話像戳中了刀哥的痛處，他猛地啐了一口，語氣瞬間變衝：“別提那蠢貨！”
    他攥緊拳頭，眼神裏都快冒火了，“我早跟他說，要幹就按我的計劃來，他偏不聽！非要逞能，能不被抓？”
    黃毛趕緊幫腔：“就是！二哥的腦子，跟刀哥比差遠了！刀哥可是要當有文化的悍匪，以後跟著刀哥，保準吃香的喝辣的！”
    刀哥被這話說的舒服了不少，又看向顧塵，眼神裏帶著威脅：
    “你也別想著耍花樣，等過三天，我自然會跟你家裏聯係，這三天裏，你老實點，有吃有喝，別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