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北那句“是不是該輪到我反擊了”，如同一聲驚雷，不僅炸得趙玄真腦瓜子嗡嗡的，也讓現場和網絡上的所有圍觀群眾集體進入了“啊？”狀態。
    王鐵柱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產生幻聽：“盟主他……剛吃完大餐，就要開始做運動消化食兒了？”
    林曉雅緊張地攥緊了衣角：“他是不是……吃撐了開始說胡話了？”
    蘇小萌則飛快地敲擊著檢測儀，小臉通紅：“能量波動曲線發生變化！老板體內的混沌核心正在以超越臨界值的模式運轉！這不是防禦姿態，這是……進攻前兆！我的設備都快跟不上了！”
    趙破軍深吸一口氣，手中長劍握得更緊，沉聲道：“朱盟主或許……真有倚仗。”
    網絡上依舊是那個匿名的修仙者交流論壇）更是瞬間刷屏：
    “尊嘟假嘟？吃自助餐的要把餐廳老板給打了？”
    “這劇本不對啊！不應該是‘他追，他逃，他插翅難飛’嗎？怎麽變成‘他打，他吸，他反手一擊’了？”
    “北哥：感謝老鐵送的火箭……啊不，是毒功！為了回饋老鐵，我給老鐵表演個才藝！”
    “趙老祖：我cpu都快幹燒了！這屆年輕人不講武德！”
    “開盤了開盤了！賭朱盟主反擊能造成多少傷害！我押五毛錢，能打掉趙老祖一根胡子！”
    趙玄真聽到朱北的話，先是愣了一瞬，隨即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和被極致羞辱的怒火直衝天靈蓋！他那張紅潤如嬰兒的臉，此刻漲成了豬肝色，周身翻滾的毒雲都因為他的情緒波動而劇烈震蕩起來。
    “小輩……安敢如此猖狂！”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氣急敗壞的顫抖，再也維持不住那副世外高人的淡漠姿態，“老夫今日便讓你知道，什麽是金丹極致！什麽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雙手猛地合十，身後那翻滾的毒雲瘋狂向內收縮、凝聚，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令人心悸的氣息正在醞釀！顯然，這位老祖被徹底激怒，準備動用壓箱底的絕活了！
    然而，朱北卻沒有給他完美讀條開大的機會。
    就在趙玄真凝聚力量的瞬間，朱北動了。
    他沒有施展任何玄妙的身法，也沒有掐動複雜的法訣，隻是簡簡單單地，抬起了右手，食指伸出，對準了趙玄真。
    然後，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全場，語氣帶著一種奇特的、仿佛在介紹自家土特產的真誠：
    “趙老前輩，感謝您剛才的熱情款待，能量充沛，味道……呃，層次感豐富。我們北淵盟一向講究禮尚往來，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是我們團隊最新研發的，基於混沌能量基礎應用的小玩意兒，我叫它——‘真誠·能量返還射線’測試版）。”
    “原理嘛，很簡單，就是把您剛才給我的，稍微加工了一下，去除有害雜質，提純精華部分，再附贈一點點我們北淵盟自主研發的‘混沌驚喜大禮包’。”
    “效果未知，數據不足，還在內測階段。所以，麻煩您幫忙……品鑒一下？”
    話音未落，朱北那伸出的食指指尖，一點灰蒙蒙、毫不起眼的光點驟然亮起。
    那光點沒有散發出任何強大的能量波動，也沒有引動天地異象，樸素得就像是清晨草葉上的一滴露珠。
    但就在這光點出現的刹那，趙玄真瞳孔驟縮，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機感，如同冰水般澆遍全身！
    他閉關百年，曆經無數凶險，才錘煉出的靈覺在瘋狂報警：躲開！必須躲開！會死！
    他想中斷施法，想瞬移閃避，想祭出護身法寶……但一切都太晚了！
    那灰蒙蒙的光點，以一種超越了神識捕捉、超越了物理規則理解的“速度”或者說，它本身就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能量投射），在朱北話音落下的瞬間，就已經……抵達了趙玄真的身前。
    不是飛過去，不是射過去，更像是……它本來就應該在那裏。
    “咻——”
    一聲輕微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響聲。
    那灰蒙蒙的光點，觸碰到了趙玄真倉促間在身前布下的、足以抵擋金丹後期修士全力一擊的層層毒元護盾。
    然後，在所有人包括趙玄真自己）呆滯的目光中，那層層凝實、散發著腐朽氣息的護盾，如同被投入熱水的肥皂泡，連一絲漣漪都沒能激起，就那麽……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不是破碎，不是被腐蝕，就是單純的、徹底的、仿佛從未存在過的……湮滅。
    光點繼續前進，觸碰到了趙玄真那件閃爍著寶光、據說能抵禦化神期以下大部分法術攻擊的青色道袍。
    道袍上瞬間亮起無數繁複的防禦符文，光芒刺眼，試圖抵抗。
    但僅僅堅持了零點零一秒。
    “噗……”
    如同一個屁般輕微的聲音響起。
    寶光黯淡，符文崩碎。那件珍貴的護身道袍，從被光點觸碰的位置開始，迅速變得灰敗、失去所有靈性，然後如同經曆了萬載時光般，化作了最細微的塵埃，簌簌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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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點，終於觸碰到了趙玄真的身體——他的左肩。
    沒有血肉橫飛，沒有骨骼碎裂。
    趙玄真隻感覺到左肩處傳來一股極其輕微的、冰涼的觸感。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來自宇宙誕生之初的“虛無”與“混亂”之力，瞬間侵入了他的身體！
    他苦修數百年、錘煉得堪比精金的肉身，在這股力量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左肩的血肉、骨骼、經脈，乃至更深層次的……“道基”，都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被分解，被同化，被歸於混沌！
    更讓他魂飛魄散的是，他體內那浩瀚如海、引以為傲的毒元，在遇到這股混沌之力時，非但無法起到任何抵抗作用，反而像是遇到了君王的臣子，又像是遇到了天敵的獵物，瞬間失去了所有活性，變得溫順無比，然後……被反向吞噬、吸收！
    “不——！！！”
    趙玄真發出一聲淒厲至極、充滿了恐懼與絕望的慘叫！
    他猛地調動全部神念和真元，試圖將那股侵入體內的混沌之力逼出、壓製！暗紅與慘綠的毒光在他左肩處瘋狂閃爍、爆發，試圖奪回失地。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那灰蒙蒙的混沌之力，如同最頑固的病毒，又如同最高效的分解酶，堅定不移地、緩慢而持續地蔓延著。所過之處，一切屬於“趙玄真”的物質與能量，都被無情地抹去，回歸最本源的混沌狀態。
    他的左肩，連同部分胸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不是受傷，不是殘缺，而是徹底的、物理意義上的被抹除！仿佛他天生就沒有那部分身體一般！
    這一幕，極具視覺衝擊力，也極具心理震撼力！
    靜！
    比剛才朱北化解巨掌時，更加死寂的靜！
    風吹過，卷起趙玄真道袍化成的塵埃，也卷不走彌漫在空氣中那濃得化不開的驚悚與荒謬。
    王鐵柱的嘴巴再次張大，這次能塞進一個鴕鳥蛋：“盟主……你……你把他……卸載了？”
    林曉雅捂住了嘴，美眸中充滿了震撼與一絲恐懼，她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如此不講道理的“攻擊”。
    蘇小萌手中的檢測儀“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屏幕徹底黑了——過載燒毀。她喃喃自語：“不是能量對衝……是規則層麵的……抹除？這不可能……”
    趙破軍和龍組異能者們，全都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術。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金丹巔峰……被人一根手指……點沒了部分身體？
    遠處，那些藥王穀弟子和投誠代表，臉上的表情已經從僵硬變成了徹底的慘白和崩潰。有人雙腿一軟，癱坐在地，褲襠迅速濕潤，散發出騷臭氣；有人如同見了鬼一般，發出不成調的尖叫，連滾爬爬地想要逃離這個噩夢之地。
    那幾個之前跳得最歡、表示要“堅定支持”藥王穀的小勢力代表，此刻麵無人色，渾身抖得像篩糠，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押錯寶了！這下徹底芭比q了！”
    網絡論壇在經曆了短暫的宕機後，迎來了核彈級別的爆炸：
    “！！！！！！我看到了什麽？？？？？”
    “！！！一鍵刪除肉身？這特麽是金丹初期？”
    “《關於我觀看金丹大戰卻意外見證了宇宙真理那件事》”
    “北哥：都說禮尚往來，我把你的攻擊還給你，順便帶走你一點零件，不過分吧？”
    “趙老祖：我那麽大一個肩膀呢？剛剛還在這的！我修煉了幾百年才長出來的！”
    “這哪裏是‘真誠·能量返還射線’？這分明是‘真誠·送你歸西射線’！”
    “混沌金丹，恐怖如斯！這已經不是天克了，這是降維打擊！”
    “之前押三分鍾的那位兄弟，出來走兩步？這特麽連三分鍾都沒到，攻守易形了！”
    “北淵盟環保科技，業務升級：現承接肉身無害化分解、道基回收、老登重塑等業務……”
    而此刻，處於風暴中心的趙玄真，感受著左肩和胸膛處那不斷擴大的“虛無”感，以及體內真元如同開閘泄洪般被混沌之力吞噬、同化的絕望，他的道心，徹底崩潰了！
    百年苦修，金丹極致，觸摸化神……所有的驕傲，所有的野心，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都變成了一個可笑的笑話！
    他看向朱北的眼神，充滿了極致的恐懼，仿佛在看一個從九幽爬出來的魔神！
    “你……你到底是什麽怪物？！”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朱北緩緩放下手指，臉上依舊帶著那副人畜無害的真誠表情，甚至還微微歎了口氣，仿佛對“測試版”產品的效果不太滿意：
    “唉，看來能量輸出功率還是沒控製好，返還比例有點高了。不好意思啊趙前輩，第一次用，沒什麽經驗，下次我一定注意，爭取隻返還利息，不傷本金。”
    “噗——！”
    趙玄真聽到這話，急怒攻心，再加上身體被不斷“抹除”帶來的巨大痛苦和恐懼，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這鮮血不再是正常的紅色，而是呈現出一種衰敗的灰黑色，落在地上，連塵土都無法腐蝕，反而迅速失去了所有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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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氣息，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飛速萎靡下去。那籠罩全場的“萬毒領域”，因為失去了他的支撐，開始劇烈波動，然後如同泡影般，“啵”的一聲，破碎、消散。
    陽光重新灑落，照亮了滿目瘡痍的戰場，也照亮了趙玄真那殘缺不堪、氣息奄奄的身體，以及他臉上那如同見了鬼般的絕望表情。
    朱北走上前幾步，在距離趙玄真幾丈遠的地方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不久前還不可一世的老祖，語氣平和地問道：
    “趙前輩，關於醫道正統，關於北淵盟和藥王穀的恩怨，關於清理門戶……您現在，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或者，您還想再試試我們北淵盟其他的……‘環保科技’？”
    趙玄真看著朱北那看似真誠，實則讓他靈魂都在顫抖的眼神，又感受到體內那仍在緩慢但堅定蔓延的混沌之力，所有的硬氣、所有的尊嚴，在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
    活下去！他隻想活下去！
    什麽藥王穀威嚴，什麽醫道正統，什麽金丹巔峰的麵子……在生死麵前，都是狗屁！
    他艱難地抬起僅存的右手，聲音微弱，帶著哭腔和前所未有的卑微：
    “服……服了……老夫……不，我……我服了！”
    “朱……朱盟主……饒命……饒我一命！”
    “藥王穀……認輸！所有恩怨，一筆勾銷！從此……以……以北淵盟為尊！”
    “求您……收了神通吧！！”
    這位閉關百年，意圖重振聲威，攜雷霆之勢而來的藥王穀老祖，在青雲州通天閣前，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一位金丹初期的後輩，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說出了最屈辱的求饒之語。
    這一刻，整個青雲州，仿佛都安靜了。
    隻有朱北那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
    “哦？認輸了？早說嘛，何必搞得這麽……‘轟轟烈烈’呢。”
    “我們北淵盟，一向主張和平發展，合作共贏。”
    他頓了頓，看著氣息越來越微弱，眼神中充滿乞求的趙玄真，微微一笑：
    “至於您體內的這點‘小禮物’……看在您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勉強收回來吧。”
    說罷，他再次伸出手指，對著趙玄真輕輕一勾。
    那股如同附骨之疽、正在不斷抹除趙玄真存在的混沌之力，如同聽到了召喚的寵物，溫順地停止了侵蝕，然後化作一絲微不可查的灰色氣流，從趙玄真的傷口處飄出，融入了朱北的指尖，消失不見。
    隨著混沌之力的離體，趙玄真那被“抹除”的左肩和部分胸膛，並沒有重新長出來——那是真正意義上的永久性缺失。但他體內真元被吞噬同化的趨勢停止了，那股令他絕望的“虛無感”也消失了。
    他保住了性命，但代價是……永久性的重傷，以及道基近乎毀滅性的損傷！就算能養好傷，此生也再無寸進的可能，甚至連維持現在的金丹境界都極其困難。
    趙玄真感受著體內那空蕩蕩的、如同破布袋般的虛弱感，以及左肩處那恐怖的殘缺，眼中流下了混合著痛苦、悔恨和一絲劫後餘生慶幸的渾濁淚水。
    他知道，他完了。藥王穀……也完了。
    朱北看著徹底失去鬥誌，如同一條老狗般癱軟在地的趙玄真，轉身，麵向所有或明或暗關注著這裏的目光，朗聲開口，聲音傳遍了整個青雲州：
    “諸位都看到了。”
    “北淵盟，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我們致力於推動醫道進步，普惠眾生，但也具備足夠的實力，扞衛自身的理念與尊嚴。”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藥王穀既然認輸，我北淵盟也不會趕盡殺絕。”
    “至於之前與藥王穀有合作的各方勢力……”朱北目光掃過遠處那幾個癱軟在地的小勢力代表，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如何選擇，是你們的自由。我北淵盟，尊重每一個合作夥伴，但也珍惜每一份真誠。”
    他沒有再多說什麽，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今日之後，華夏古武界與醫道界的格局，將徹底改寫！一個以朱北和北淵盟為核心的新時代，伴隨著一位老牌金丹巔峰強者的隕落社會性及實力上的），正式拉開了序幕！
    王鐵柱等人直到此時，才終於從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他們看著朱北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狂熱與敬畏。
    “盟主……牛！”王鐵柱憋了半天，隻憋出這三個字，但足以代表所有人的心聲。
    網絡上，論壇服務器在經過幾次瀕臨崩潰的掙紮後，終於穩定下來，並被一條迅速獲得萬讚的帖子刷屏：
    “新的傳奇已經誕生！今日起，請尊稱他為——‘混沌真君’朱北！”
    “北淵盟，未來可期！”
    “這波反轉，我願稱之為‘絕殺’！主打就是一個真誠的力量！”
    “趙老祖：我出關了，我裝逼了，我差點被卸載了……求問心理陰影麵積？”
    “青雲州的朋友們，把‘排麵’打在公屏上！”
    而朱北，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以及腦海中係統傳來的“劇情重大偏移，獲得大量因果點”的提示，內心卻異常平靜。
    他走到趙玄真身邊，蹲下身，在對方恐懼的眼神中，掏出一枚散發著濃鬱生機的丹藥北淵盟自產，效果比藥王穀的隻好不差），塞進他嘴裏。
    “趙前輩，好好養傷。”朱北的語氣依舊真誠，“畢竟，活著，才有輸出，才有未來嘛。”
    趙玄真感受著丹藥化開的暖流，維係住他即將潰散的生命力，看著朱北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最終化為一聲無力的歎息，徹底昏死過去。
    朱北站起身，對趙破軍示意了一下：“麻煩趙供奉，安排人‘送’趙前輩回藥王穀。畢竟，咱們是講道理的。”
    他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金丹巔峰？不過如此。
    未來的路，還很長。
    而他的“尋靈之旅”，似乎可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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