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內，王鐵柱正對著麵前的法式鵝肝發愁，那張粗獷的臉上寫滿了困惑。這玩意兒咋吃啊？他舉著刀叉笨拙地比劃了半天，活像個第一次拿筷子的外國人，看著跟塊肝似的，咋還擺得這麽精致？旁邊這坨綠色的醬料是啥？抹茶味的嗎？
    蘇小萌從她那台永遠不離身的平板電腦上抬起頭，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用一副你沒見過世麵的語氣吐槽：這是鵝肝，西方美食界的頂流，講究的就是個入口即化。你那一刀切下去，夠買你身上這件衣服了。
    王鐵柱手一抖，刀叉一聲掉在餐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就這麽一小塊？夠俺在老家吃一個月豬肉了！這哪是吃飯啊，這分明是在吃錢！
    他小心翼翼地用叉子戳了戳那塊鵝肝，鵝肝微微顫動，看得他直咧嘴：這玩意兒真的能吃嗎？看著跟塊肥肉似的......
    就在這吵吵鬧鬧間，機艙後排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個自從登機後就一直安靜坐在角落的黑衣男子卡倫，突然從座位上滑落，整個人蜷縮在昂貴的羊毛地毯上劇烈抽搐。
    哎喲我去！王鐵柱嚇得手裏的刀叉又一次一聲掉在餐盤上，這次是真的掉下去了，這哥們咋了？食物中毒了？是不是這鵝肝不新鮮啊？
    情況確實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卡倫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那是一種近乎石膏的死白色，在機艙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駭人。他的手指痙攣地抓著地毯，指甲詭異地變長變尖，在昂貴的地毯上劃出幾道明顯的口子，發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最嚇人的是他喉嚨裏發出的聲，那聲音低沉而嘶啞，帶著一種非人的質感，完全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
    都讓開！我是醫生！林曉雅第一時間衝過去，白大褂的下擺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卻被朱北伸手攔住。
    等等。朱北眉頭緊鎖，目光如炬，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不同尋常的能量波動，情況不太對勁。
    族長的保鏢們訓練有素地圍成人牆，動作整齊劃一，顯然經過專業訓練。但他們緊張地掏出手槍時，手指都在微微發抖。保鏢隊長聲音發顫，額角滲出汗珠：是癲癇發作嗎？還是......
    話未說完，卡倫猛地睜開眼睛——那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睛！猩紅的瞳孔在機艙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活像兩顆浸血的寶石，瞳孔深處似乎還有暗色的紋路在緩緩旋轉。這駭人的一幕讓整個機艙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能聽到卡倫粗重的喘息聲和指甲抓撓地毯的聲音。
    媽呀！一個空姐尖叫著劃十字，是吸血鬼！跟電影裏一模一樣！
    機艙瞬間炸鍋。一個胖商人試圖鑽到座位底下，結果卡住了半個身子；一位老太太哆嗦著從包裏掏出一串大蒜項鏈；更離譜的是個年輕人在那舉著手機直播：老鐵們看好了！飛機上驚現野生吸血鬼！刷個火箭我就上去摸一把！
    都給我安靜！朱北一聲低喝，聲音中帶著奇特的震懾力，讓混亂的場麵稍微平靜了些。他示意保鏢收起武器：把槍收起來，別添亂。
    朱北在卡倫身邊蹲下，三指精準地搭在他的頸動脈上。僅僅三秒鍾，他就鬆開手，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這時，卡倫抽搐得更厲害了，嘴角滲出淡紅色的泡沫。那位舉著大蒜的老太太顫巍巍地湊過來：用這個！我這兒還有聖水，在托運的箱子裏......
    朱北哭笑不得地推開大蒜：大娘，您收好。他不是中邪，是犯病了。說著從隨身布包裏取出一套金針。
    且慢！族長急忙阻止，朱先生，卡倫的情況特殊，普通治療方法可能......
    朱北手法嫻熟地撚動金針：他不是單純的吸血鬼。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將金針刺入卡倫頸側，這是血脈衝突發作——他是混血血族，體內的人類血脈和血族血脈正在內鬥。
    金針入穴，微微震顫。朱北指尖流轉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白氣，順著針尾緩緩渡入。說也神奇，剛才還抽搐不止的卡倫漸漸平靜下來，慘白的皮膚開始恢複血色，猩紅的瞳孔也慢慢變回正常的深褐色。
    這就完事了？剛才那個舉著手機直播的年輕人失望地放下設備，撇了撇嘴，我特效都還沒加載完呢......連個慢動作回放都沒拍到，這下直播間的老鐵們要不買賬了。
    蘇小萌舉著平板電腦，屏幕上閃爍著複雜的能量波形圖。能量波動趨於平穩，心率恢複正常範圍。她推了推眼鏡，驚歎道：盟主，您這手比鎮靜劑好使啊！要不要考慮開發個中醫急救app？肯定比那些健康手環賣得火！
    約莫半分鍾後，卡倫虛弱地睜開眼，茫然地看著四周一張張關切的臉。我......我這是怎麽了？他的聲音嘶啞，像是很久沒有喝水似的。
    你剛才在飛機上表演即興街舞呢。王鐵柱嘴快，一邊說還一邊模仿卡倫剛才抽搐的動作，那動作幅度，那節奏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參加《這就是街舞》海選呢！話說你們吸血鬼坐飛機要買票嗎？是按人頭算還是按蝙蝠算啊？要是變成蝙蝠的話，是不是可以買寵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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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倫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那血色來得太快，讓人忍不住擔心他的血管會不會爆開。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卻被朱北輕輕按住肩膀。別急，朱北的聲音沉穩有力，你體內的血脈衝突還沒完全平息。現在亂動，小心又發作。
    族長激動地握住朱北的手，那雙布滿皺紋的手微微發抖。朱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實不相瞞，卡倫這病......
    找遍名醫都說是遺傳病？朱北接過話頭，順手拔出金針。針尖帶著一絲黑血，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那血色暗沉得近乎發紫，隱隱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西醫當然查不出來，這是能量層麵的問題。就像你用溫度計量不出ifi信號一樣。
    剛才那位舉著大蒜項鏈的老太太好奇地湊過來，老花鏡後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小夥子，你這針比聖水還靈啊！能不能給我也紮兩針，治治我的風濕腿......說著就要挽起褲腿，露出貼著膏藥的膝蓋。
    大娘，您這毛病得循序漸進。朱北連忙擺手，哭笑不得，等到了地方，我給您開個方子，配合艾灸調理，比紮針管用。
    危機解除，空乘人員這才敢上前，開始分發熱毛巾和飲料。不過遞給卡倫時，空姐的手還是微微發抖，眼神裏帶著幾分畏懼。卡倫尷尬地坐在角落，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小心翼翼地整理著淩亂的領口，試圖遮掩脖子上若隱若現的詭異紋路。
    朱北在他身邊坐下，遞過一杯溫水：說說吧，明明知道自己身體有問題，為什麽還要跟來？
    卡倫捧著水杯，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我......我必須確保各位的安全。他抿了抿幹裂的嘴唇，族長病重後，家族內部......很不太平。而且......他猶豫了一下，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聽說您是東方最厲害的醫生，實在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求醫就光明正大地求。朱北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你們西方人是不是都有我要悄悄生病，然後驚豔所有人的癖好？
    蘇小萌在旁邊噗嗤笑出聲，趕緊假裝埋頭研究平板數據。不過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劃得飛快，顯然是在記錄這個經典病例。
    你的問題在於血脈不純。朱北正色道，手指輕輕搭在卡倫的手腕上，人類和血族的基因在你這兒打了個死結，平時相安無事，一旦受到外界刺激就會打架。剛才飛機爬升時的氣壓變化，就是導火索。
    卡倫震驚地抬頭，那雙剛剛恢複正常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可思議：您怎麽知道？很多血族醫生也是這麽診斷的，但他們都束手無策......有個專家甚至建議我多曬太陽補鈣，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因為他們是血族醫生，隻會用血族的方法。朱北指了指那根還帶著黑血的金針，而我是中醫，講究陰陽調和。管你是什麽族，在我這兒都是病人。
    那......能治嗎？卡倫的聲音裏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像是生怕希望破滅。
    朱北的回答斬釘截鐵，不過需要特殊藥材，其中兩樣聖光草龍血樹脂，在歐羅巴隻有你們血族和教廷有。
    卡倫立刻來了精神，激動地拍著胸脯：您說！就算是去教廷，我也給您弄來！
    朱北趕緊攔住這個躍躍欲試的血族，咱們是文明人，要用文明的方式解決問題。等我給教廷的人看看病，他們應該很樂意交換。
    這時，一直沉默的淩霜不知何時站到了朱北身後，抱著劍冷冷開口：他剛才發作時，有殺氣。
    朱北點了點頭：血脈衝突會激發本能，不過他能控製住不傷人，說明心性不壞。
    王鐵柱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包瓜子，邊嗑邊湊過來：卡倫兄，你們血族平時都吃啥啊？是不是都得喝血？有沒有番茄味的選擇？
    卡倫無奈地歎了口氣，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小巧的銀色瓶子：這是特製的營養劑，添加了必要的造血成分。我們早就不直接吸血了，那多不衛生。
    李二狗好奇地湊近打量，這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外賣？能不能分我嚐嚐？
    想都別想！卡倫趕緊把瓶子收好，這裏麵的成分對普通人來說堪比毒藥。
    機艙裏的氣氛漸漸輕鬆起來，隻有那個直播的年輕人還在懊惱地檢查著自己的手機：剛才要是開美顏就好了，這段視頻肯定能火......
    朱北望著舷窗外越來越近的歐羅巴大陸，嘴角微微上揚。這趟旅程，果然不會太平淡。
    卡倫捧著水杯，指尖發白：我......我隻是想找個機會私下求醫。族長說您是東方最厲害的醫生，我實在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我沒想到會在飛機上發作......
    求醫就光明正大地求。朱北搖頭，你們西方人是不是都有我要悄悄生病，然後驚豔所有人的癖好？
    蘇小萌在旁邊噗嗤笑出聲，趕緊假裝研究平板數據。
    你的問題在於血脈不純。朱北正色道，人類和血族的基因在你這兒打了個死結，平時相安無事，一旦受到外界刺激就會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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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倫震驚地抬頭：您怎麽知道？很多血族醫生也是這麽診斷的，但他們都束手無策......
    因為他們是血族醫生，隻會用血族的方法。朱北指了指金針，而我是中醫，講究陰陽調和。管你是什麽族，在我這兒都是病人。
    那......能治嗎？卡倫眼中燃起希望。
    朱北斬釘截鐵，不過需要特殊藥材，其中兩樣在歐羅巴隻有血族和教廷有。
    卡倫立刻拍胸脯：您說！就算是去教廷偷，我也給您弄來！
    朱北被他逗樂了：倒也不必。我們可以用交換的方式。
    這時飛機輕微顛簸，卡倫條件反射地繃緊身體。朱北好笑地看著他：放鬆點，你現在比剛才安全多了。
    王鐵柱湊過來：盟主，要不您給他做個全麵體檢？我看電視裏演的血族都會變蝙蝠，卡倫兄你能變不？能載人不？
    卡倫尷尬地撓頭：其實......大多數都是影視劇誇張。像我這樣的混血，頂多就是晚上視力好點......
    那你們真睡棺材裏嗎？李二狗加入八卦。
    那是古早習俗！現在都睡席夢思！
    喝番茄汁能代替喝血不？
    ......那是飲料！
    看著被圍觀的卡倫，朱北好笑地搖頭。林曉雅遞來筆記：盟主，如果用五行理論來解釋，血族屬陰，人族屬陽，或許可以從這個方向入手......
    淩霜抱著劍淡淡開口：他剛才發作時，有殺氣。
    朱北點頭：血脈衝突會激發本能，不過他能控製住不傷人，說明心性不壞。
    飛機繼續平穩飛行，隻有地毯上的抓痕記錄著剛才的風波。朱北望著舷窗外越來越近的歐羅巴大陸，嘴角微揚。人還沒到，病人就送上門來了，這趟歐洲之行，看來會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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