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葛雄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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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總,您……您怎麽來了?”王建國臉上的肉擠在一起,笑得比哭還難看。
    葛雄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秦逸麵前,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姿態恭敬到了骨子裏。
    “秦大師,這種不開眼的東西,髒了您的手,交給我!”
    說完,他才猛地轉身,那張凶悍的臉正對著王建國。
    “王建國,秦大師的妹妹想在你這破地方讀書,是給你臉了!現在!立刻!馬上!去辦入學!最好的班!最好的老師!要是秦小姐在這兒受了半點委屈,我他媽讓你明天就從金陵消失!”
    王建國渾身一激靈,哪還敢有半分猶豫,連滾帶爬地衝到秦安然麵前,那張胖臉諂媚得都快滴出油來。
    “秦小姐!誤會!天大的誤會啊!您快,我馬上給您辦手續,我們學校最好的火箭班,專門給您留著位置呢!”
    他親自領路,一路小跑,點頭哈腰,不到十分鍾,所有手續全部辦妥。
    他還當著秦家人的麵,把高三年級最負責的班主任叫過來,當孫子一樣訓斥,千叮嚀萬囑咐,必須把秦安然當親奶奶一樣供著。
    周圍的學生,包括癱軟在地的劉芸芸和那幾個保安,全都看傻了。
    這世界也太魔幻了!
    躺在花壇裏抱著斷臂哀嚎的劉子騰,更是嚇得連哼都不敢哼一聲,生怕下一個消失的就是自己。
    辦完手續,王建國恭恭敬敬地把一行人送到校門口。
    葛雄立刻迎了上來,姿態放得更低了:“秦大師,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在家裏的酒店備了薄宴,還請你們務必賞光!”
    秦高歌夫婦到現在腦子還是一團漿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逸掃了父母一眼,淡淡地吐出一個字:“走。”
    一行人坐上葛雄的加長林肯,直奔金陵最頂級的酒店。
    頂級包廂裏,山珍海味流水般地送了上來。
    葛雄親自給秦高歌和秦逸滿上酒,自己隻敢在旁邊的位置坐半個屁股。
    酒過三巡,秦高歌終於忍不住了,他放下杯子,看著葛雄:“葛總,我冒昧問一句,你和我兒秦逸?”
    葛雄一聽,“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臉上又是慚愧又是感激。
    “秦先生,您可千萬別叫我葛總,這不是折煞我嗎!您叫我小葛就行!”
    他咽了口唾沫,將之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從他兒子如何找死,他如何帶人上門尋仇,再到最後,秦逸如何用通天手段,彈指間就廢了他上百號精英保鏢。
    當然,他沒說自己被戴了二十多年綠帽子的家醜,隻說是秦大師一語點醒夢中人,還承諾能治好他多年的頑疾。
    秦高歌和魚憶然聽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殺伐果斷,身手逆天,現在居然還會醫術?
    魚憶然拉著兒子的手,翻來覆去地看,滿眼都是陌生和困惑:“逸兒,你什麽時候學的這些?”
    秦逸早就想好了說辭,平靜地解釋:“當初被雷劈了一下,沒死成,醒來腦子裏就多了些東西,醫術隻是其中很小一部分。”
    這解釋聽著離譜,可聯想到兒子這兩天的驚天變化,秦高歌夫婦也隻能信了。
    “秦大師,那我的病?”葛雄在一旁搓著手,急得滿頭大汗。
    秦逸瞥了他一眼:“手。”
    他隨手從餐具裏抽出幾根銀針,在開水裏一涮,手指輕彈。
    “嗖嗖嗖!”
    幾根銀針瞬間沒入葛雄手腕的穴位,快得隻剩殘影。
    葛雄隻覺得手腕一麻,下一秒,一股爆炸般的灼熱氣流轟然炸開,沿著他的經脈瘋狂衝刷,瞬間流遍全身!
    他那因為舊傷而冰冷麻木了二十多年的下半身,猛然傳來一陣久違的燥熱和衝動!
    有感覺了!
    真的有感覺了!
    “啊!”葛雄激動得怪叫一聲,渾身劇烈顫抖,兩行熱淚刷地就飆了出來。
    他等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了!
    片刻後,秦逸收回銀針,隨手在餐巾紙上寫下一個藥方丟給他。
    “按方抓藥,一天三次。五天找我針灸一次,一個月,包你生龍活虎。”
    “謝謝秦大師!謝謝秦大師!”葛雄雙手哆嗦著捧過那張餐巾紙,跟捧著聖旨似的,當即就要跪下,被秦逸一個動作製止了。
    感激過後,葛雄的臉上又浮現出濃濃的愧疚。
    他歎了口氣,主動交代:“秦先生,秦大師,有件事,我對不住你們秦家。”
    “當年您出事,是您弟弟秦建民找到了我,許諾給我秦氏的股份和項目,拉我一起對付您。我一時豬油蒙了心,就答應了他。”
    “這兩年,秦氏早就不是以前的秦氏了。秦二叔坐上董事長的位置,第一件事就是把公司裏所有跟您有關的老人,不是開除就是逼走,換上的全是他自己的人。我們葛家,也是靠著這兩年依附他,吞食秦氏的血肉,才有了今天。”
    “我對不起您當年的提攜之恩,我就是個畜生!”
    說完,他抬手就朝自己臉上狠狠扇了兩個大耳刮子,打得“啪啪”作響。
    秦逸聽著這一切,端著酒杯,一言不發。
    他轉頭,卻看到父親秦高歌正出神地看著窗外。
    遠處,一座標誌性的摩天大樓在夜色中燈火璀璨,正是秦氏集團的總部大樓。
    “那棟樓,是我和你媽結婚那年,親手畫的圖紙。”秦高歌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恍惚,“那是我一輩子的心血。”
    秦逸明白了。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杯重重落在桌上。
    “爸,你放心。”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包廂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秦氏,我會親手拿回來。至於二叔!”
    “我會讓他從秦家,滾出去!”
    葛雄看著秦逸,敬畏已經刻進了骨子裏。
    這個年輕人,是神!是魔!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
    他已經看明白了,秦逸這種人,是潛龍在淵,未來注定要攪動風雲,成就不可限量。
    現在不抱緊大腿,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