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宗門暗流煉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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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嶽宗的山門在雲霧中若隱若現,青黑色的石階蜿蜒向上,直通半山腰的宗門廣場。當隊伍踏上山門前的最後一段平路時,兩名身著青色內門服飾的弟子已在此等候,腰間的執法令牌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趙晏師兄,奉長老會令,查驗護送任務完成情況。”左側弟子麵無表情地開口,目光掃過馬車和眾人身上的血跡,眼神微動,“看來返程途中遭遇了不小的波折。”
趙晏上前一步,遞上任務玉簡:“途中遭遇黑風盜伏擊,為首的築基初期修士墨老鬼已被斬殺,我方犧牲一人,三人受傷。青紋木完好無損,另有繳獲的黑風盜物資,需上交宗門庫房。”
執法弟子接過玉簡,用神識掃過,隨即點頭:“隨我去宗門廣場交接,長老們已在等候。”
隊伍緩緩進入山門,沿途不少弟子駐足觀望,看到馬車上的青紋木和眾人身上的戰痕,議論聲此起彼伏。孫無忌敏銳地察覺到,人群中幾道隱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帶著敵意和審視,其中一道氣息尤為熟悉——正是屬於趙磊家族的修士。
“孫師兄,趙氏在宗門內頗有勢力,剛才那幾道目光,應該是趙家派來打探消息的。”蘇晴走到孫無忌身邊,壓低聲音提醒,“趙磊被帶回宗門後,趙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要多加小心。”
孫無忌微微頷首,心中早有預料。趙氏作為玄嶽宗的附屬家族,族中不僅有內門長老坐鎮,還有數名築基期修士,實力不容小覷。但他並不畏懼,修仙之路本就步步荊棘,與其退縮避讓,不如坦然麵對。
宗門廣場上,三位白發長老端坐於高台之上,中間那位正是負責外門事務的李長老。趙晏將任務詳情一一稟報,當說到孫無忌斬殺築基初期的墨老鬼,並在戰鬥中突破至煉氣中期巔峰時,三位長老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
“孫無忌,你上來。”李長老開口,聲音蒼老卻有力。
孫無忌上前拱手行禮,神色平靜無波。李長老仔細打量著他,神識在他身上掃過,眼中露出讚許之色:“五靈根能修煉到煉氣中期巔峰,靈根純度突破六成一,實屬罕見。你斬殺墨老鬼,護得靈材安全,功勞不小,宗門決定額外獎賞你一百塊中品靈石、兩百宗門貢獻點,另賜你進入宗門藏經閣一層挑選一部功法的資格。”
此言一出,廣場上一片嘩然。藏經閣一層的功法雖多為基礎,但其中不乏一些罕見的輔助功法和實戰技巧,對於外門弟子而言,已是極為豐厚的獎勵。不少弟子投來羨慕的目光,也有幾道目光變得更加陰鷙。
“多謝長老厚愛。”孫無忌再次拱手道謝,沒有絲毫得意之色。
交接完畢後,受傷的弟子被送往宗門藥堂,趙磊則被執法弟子押往長老會受審。孫無忌、蘇晴和周石各自返回住處,約定三日後再去藏經閣匯合。
外門弟子院的小屋依舊簡陋,牆角的蛛網被風吹得輕輕晃動。孫無忌將儲物袋放在桌上,清點此次任務的收獲:任務獎勵一百五十塊中品靈石、三百貢獻點,加上斬殺墨老鬼繳獲的一百塊中品靈石、三瓶上品療傷丹和一柄築基期短刃,以及李長老額外賞賜的一百塊中品靈石,如今他手中已有三百五十塊中品靈石,足夠支撐他修煉許久。
他盤膝坐在蒲團上,沒有急於修煉,而是拿出那塊刻著骷髏圖案的黑色令牌。黑色石頭貼在令牌上,絲絲縷縷的邪氣被不斷吸收,令牌逐漸變得透明,最終化為一堆飛灰。孫無忌能清晰感覺到,黑色石頭的感知範圍又擴大了些許,達到了兩百五十丈。
“這石頭的來曆越發神秘了。”孫無忌心中暗忖,將石頭貼身收好,隨後拿出中品靈石,開始運轉《五行匯元經》。
丹田內,五彩五行珠緩緩旋轉,中品靈石中的精純靈氣被源源不斷地吸入體內,經過五行珠的壓縮融合,化作更加凝練的五行靈氣,衝刷著靈根。靈根純度在六成一的基礎上緩慢提升,每一絲進步都伴隨著難以言喻的滯澀感,如同用鈍刀割肉,耗時費力。
凡人流修煉本就如此,沒有天靈根的一日千裏,也沒有逆天機緣的一步登天,唯有日複一日的積累和打磨。孫無忌深知這一點,他摒棄雜念,任由靈氣在體內循環往複,耐心剝離靈根中的雜質。
時間一點點流逝,窗外的太陽升起又落下,三天時間轉瞬即逝。期間,孫無忌除了進食和短暫休息,其餘時間都在修煉,靈根純度終於艱難地提升到了六成二,距離七成還有不小的差距,而煉氣後期的瓶頸,依舊如同銅牆鐵壁般難以撼動。
“想要突破煉氣後期,恐怕需要靈根純度達到七成以上,還需一個合適的契機。”孫無忌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掌心的中品靈石已失去光澤。他能感覺到,隨著靈根純度的提升,修煉所需的靈氣越來越多,瓶頸也越來越堅固,想要突破,絕非易事。
“孫師兄,你準備好了嗎?我們該去藏經閣了。”門外傳來周石的聲音,帶著幾分興奮。
孫無忌起身開門,隻見蘇晴和周石早已等候在門口,兩人都換上了幹淨的衣物,臉上帶著期待。藏經閣是玄嶽宗的重地,外門弟子除非有特殊獎勵,否則根本沒有進入的資格。
三人朝著藏經閣走去,沿途遇到不少外門弟子,看向他們的眼神充滿了羨慕。藏經閣位於宗門後山的半山腰,通體由青色巨石建成,高達九層,每層都籠罩著淡淡的靈氣光幕,散發著古樸厚重的氣息。
“外門弟子隻能進入一層,且挑選時間不得超過一個時辰,不得私自拷貝功法,違者按宗規處置。”藏經閣門口的老執事麵無表情地提醒,遞給三人各一塊身份令牌,“令牌可感應你們的位置,超時會自動發出警報。”
接過令牌,三人走進藏經閣一層。一層的空間極大,書架林立,上麵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玉簡和線裝古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靈氣。功法種類繁多,有攻擊型、防禦型、輔助型,還有各種實戰技巧和妖獸圖鑒。
“孫師兄,你想找什麽樣的功法?”蘇晴邊走邊問,目光在書架上掃過。
孫無忌沉吟道:“我想找一部能輔助《五行匯元經》的功法,最好能增強五行靈氣的融合度,或者提升實戰中的應變能力。”
他沿著書架緩緩前行,神識掃過一本本功法玉簡。大多數功法都過於普通,對他幫助不大,直到走到角落的一個書架前,一本泛黃的線裝古籍引起了他的注意——《五行應變訣》。
拿起古籍,孫無忌翻開一看,裏麵記載的並非直接的攻擊或防禦手段,而是一套利用五行靈氣相生相克的原理,在實戰中快速調整靈氣運轉、應對各種突發情況的技巧。比如遇上火係敵人,可瞬間提升水行靈氣的比例;遇上土係敵人,可增強木行靈氣的穿透力,恰好能彌補他實戰中靈氣轉換不夠迅捷的短板。
“就是它了。”孫無忌心中一喜,將古籍收好,又挑選了一本《妖獸弱點詳解》,便準備離開。
此時,蘇晴和周石也各自選好了功法,蘇晴選了一部《萬木長青訣》,能增強木係靈氣的生機和持續力;周石則選了一部《不動如山訣》,可提升防禦和力量。
三人走出藏經閣時,夕陽正斜照在閣頂的琉璃瓦上,泛著金色的光芒。剛走下台階,一名身著黑色服飾的青年便攔在了他們麵前,青年麵容陰鷙,眼神冰冷,與趙磊有幾分相似。
“你就是孫無忌?”青年開口,語氣帶著濃濃的敵意,“我是趙家族人趙峰,特來為我堂弟趙磊討個說法。”
孫無忌眼神一凝,感知力擴散出去,發現青年的修為已是煉氣後期,周身靈氣運轉沉穩,顯然是趙氏家族培養的核心弟子。
“趙磊犧牲同門,違反宗規,自有宗門處置,與我何幹?”孫無忌語氣平靜,手中悄然握緊了長劍。
趙峰冷笑一聲:“若不是你多管閑事,我堂弟怎會落得如此下場?今日便讓你知道,得罪趙氏的下場!”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手中長劍帶著淩厲的靈氣,朝著孫無忌劈來。
這一劍速度極快,帶著煉氣後期的威壓,比墨老鬼的攻擊還要迅猛幾分。孫無忌不敢大意,運轉《五行應變訣》,丹田內的五行靈氣瞬間調整比例,金行靈氣為主,木行靈氣為輔,長劍泛起五彩光暈,精準地擋住了趙峰的攻擊。
“鐺!”金屬碰撞的巨響震得周圍的樹葉簌簌作響,孫無忌隻覺得手臂發麻,煉氣後期的力量果然非同小可。他借力後退,身形如同柳絮般飄忽,避開趙峰的後續攻擊。
“孫師兄,我們來幫你!”蘇晴和周石立刻上前,三人呈鼎足之勢,將趙峰圍住。
趙峰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三個煉氣中期和中期巔峰的廢物,也敢在我麵前放肆?”他長劍一揮,一道半月形的劍氣劈出,同時攻向三人。
蘇晴立刻釋放藤纏術,數十根翠綠的藤蔓從地麵鑽出,纏住劍氣的同時,朝著趙峰的雙腿纏去。周石舉起盾牌,擋住劍氣的餘波,盾牌上泛起淡淡的靈光。孫無忌則運轉《五行應變訣》,靈氣在體內快速轉換,水行靈氣化作水霧,幹擾趙峰的視線,同時金行靈氣凝聚於劍尖,尋找攻擊破綻。
趙峰的修為雖高,但孫無忌三人配合默契,又有《五行應變訣》的輔助,一時間竟難以占到上風。孫無忌能感覺到,在與趙峰的對戰中,《五行應變訣》的運用越來越熟練,五行靈氣的轉換速度也在不斷提升,靈根純度在潛移默化中,朝著六成三緩慢靠近。
“該死!”趙峰久攻不下,心中越發急躁,體內靈氣運轉變得紊亂。他沒想到,一個煉氣中期巔峰的弟子,竟然能擋住他的攻擊,還能與另外兩人配合無間。
孫無忌抓住機會,《五行應變訣》運轉到極致,五行靈氣瞬間融合,長劍帶著五彩流光,如同毒蛇般刺向趙峰的手腕。這一劍精準無比,恰好指向他靈氣運轉的破綻之處。
趙峰臉色一變,慌忙後退閃避,卻還是慢了一步,手腕被長劍劃破,鮮血噴湧而出。他眼神變得更加陰鷙,正想催動更強的招式,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傳來:“住手!宗門之內,不得私鬥!”
隻見李長老緩步走來,眼神冰冷地看著趙峰:“趙氏家族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宗門內公然挑釁宗規!”
趙峰臉色一白,連忙收起長劍,拱手道:“李長老,弟子隻是與孫無忌切磋一二,並無他意。”
“切磋?”李長老冷笑一聲,“切磋需要下死手嗎?念在你初犯,今日暫且饒過你,若再敢私鬥,按宗規處置!”
趙峰心中不甘,卻不敢違逆李長老的意思,惡狠狠地瞪了孫無忌一眼:“孫無忌,你給我等著,我們沒完!”說完,他轉身離去。
李長老看向孫無忌,眼中露出一絲讚許:“你很不錯,麵對煉氣後期的修士,不僅不落下風,還能保持沉穩。趙氏家族的勢力雖大,但宗門自有規矩,隻要你自身實力足夠強大,他們也不敢太過放肆。”
“多謝長老解圍。”孫無忌拱手道謝。
“你好自為之。”李長老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李長老的背影,孫無忌心中了然。宗門雖有規矩,但實力才是立足的根本。趙氏家族的報複不會就此結束,他必須盡快提升實力,突破煉氣後期,才能真正站穩腳跟。
“孫師兄,你沒事吧?”蘇晴和周石連忙上前,臉上滿是擔憂。
孫無忌搖了搖頭,手腕的輕微麻木感正在消退:“我沒事,隻是沒想到趙氏竟然如此囂張,敢在宗門內動手。”他看向遠方雲霧繚繞的山峰,眼神變得愈發堅定,“看來,我必須加快修煉進度了。”
三人緩緩返回外門弟子院,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孫無忌知道,宗門內的暗流已經湧動,趙氏家族的威脅近在眼前,而他的修仙之路,也將在這重重壓力下,繼續穩步前行。靈根純度的每一絲提升,實戰技巧的每一次打磨,都是他對抗風雨的底氣。他不急於突破,卻也不會停滯不前,凡骨逆仙途,本就需要在磨礪中沉澱,在逆境中成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