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呂布往那一站就跟個BOSS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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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鄴城。
    州牧府衙深處,一抹燭影搖紅,將韓馥來回踱步的身影投在牆上,顯得格外焦灼。
    他不時擦拭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臉色也惶恐不定,喃喃自語:
    “這麽多天…長安那邊為何遲遲沒有回信?”
    為了跟呂布尋得合作,韓馥一直沒有明確拒絕或者答應袁紹使者高幹的請求。
    但老這麽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
    韓馥手指無意識地在案幾上劃動,心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莫非呂布不願插手?或是信使途中被袁紹截獲?”
    想到這裏,他猛地一顫,仿佛已看見袁紹大軍兵臨城下的駭人景象。
    正當韓馥坐立難安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
    韓馥心腹之一的長史耿武不及通報便推門而入,手中高擎一封密信,聲音因激動而發顫:
    “主公!溫侯回信至矣!”
    韓馥猛地站起,膝頭不慎撞在案角也顧不得疼,一把奪過帛書的手指都在發抖。
    他湊到燭火前細看,很快臉上露出欣喜神色,長舒一口大氣,整個人放鬆癱坐在席上。
    “太好了!”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呂布給韓馥的回信中表明,他會帶著西涼大軍,東出長安,前來援助韓馥!
    這一下子,讓原本坐立不安的韓馥有了莫大的信心!
    畢竟,要來幫他韓馥守冀州的……
    可是呂布,呂奉先!
    早在聯軍討董之時,韓馥就知道呂布有多猛!
    呂布往虎牢關前一站就跟個戰場BOSS一樣。
    十八路諸侯麾下名將無數,愣是找不出一個能跟呂布掰手腕的戰將!
    而現在,這一尊跟戰場BOSS一樣的無雙飛將,成了自己的盟友!
    韓馥欣喜之餘甚至還有幾分振奮。
    有呂布助他,定叫袁紹,公孫瓚之流有來無回!
    恰在此時,侍從輕叩門扉來報:
    “袁紹使者高幹又至,請問主公前日所議之事。”
    聞言,韓馥急忙整肅衣冠,深吸口氣,恢複鎮定步入廳堂。
    隻見袁紹使者高幹傲然而立,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譏笑。
    見韓馥出來,身為賓客,使者的他神態動作中甚至帶著幾分不耐。
    高幹微微拱手,接著開口:“韓師君,此前吾等暢談,所言歸順我主之事,不知您考慮得如何了?”
    韓馥擠出笑容,親自為高幹斟茶,手指微顫使得茶湯略灑出幾分:
    “袁本初好意,馥心領矣。然……”他抿了抿幹澀的嘴唇,“冀州帶甲十萬,糧草尚足,縱公孫瓚親至,也尚有自保之力……還請使者回稟,容馥再思量些時日。”
    他話說得委婉,不過拒絕之意已經明了。
    高幹愕然,放下茶盞時故意發出清脆聲響,皺眉追問道:
    “韓使君可知,此番若拒我主美意,他日公孫瓚鐵騎南下,恐悔之晚矣?”
    韓馥笑容僵硬,仍好聲好氣道:
    “馥豈不知公孫伯圭之勇?然身為朝廷州牧,守土有責,豈可輕言相讓?還望使者體諒。”
    聽見韓馥思慮了這麽多天,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不投降,高幹的動作一時間有些僵硬。
    他想不明白,韓馥這樣的庸主,麵對公孫瓚大軍壓境,是怎麽敢拒絕自家主公的要求的?
    但事已至此,高幹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他站起身,朝著韓馥拱拱手:
    “既然韓使君無意聽從我主好心之言,那在下也不多留,告辭。”
    高幹沒多客套,直接離開了。
    韓馥依舊是好言好語,以禮相送。
    一刻鍾後,送走高幹,韓馥即刻召耿武等心腹密議。
    耿武眉頭緊鎖,撚著胡須沉吟道:“主公,傾盡府庫以奉呂布,是否太過?倘日後……”
    韓馥苦笑一聲,抬手打斷他的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上竹簡:
    “眼下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要麽我韓馥向公孫瓚奉上冀州,要麽…就隻能借助那位溫侯的力量。”
    “事已至此,豈有回頭之路?速去辦罷。”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已看到冀州地方接下來戰火燎原的亂象。
    一時間,韓馥心中竟又想起了潘鳳的話:
    聯軍諸侯,都是一群虎狼啊。
    而他韓馥,手無縛雞之力,要在這虎狼遍地的亂世中生存,隻能仰仗他人。
    而他最終選擇仰仗的人,則是溫侯呂奉先!
    麵對心腹的勸誡,韓馥苦笑轉身,眼中盡是無奈
    “汝之所言,吾豈不知?然兩害相權取其輕。”
    “聯軍袁紹,公孫瓚之輩,雖曾為盟友,但一直勾心鬥角,道貌岸然,互相殘殺,反觀呂奉先,當初聯軍敵對之時,他都能信守承諾,放我等一馬。”
    “所以如今局麵,比起袁紹,我更願意相信呂布的承諾!”
    他緩步至案前,手指輕撫地圖上河內郡的位置,“既已決意,便須示之以誠。汝再修書一封,致與溫侯。”
    耿武即刻研墨鋪絹,韓馥沉吟片刻,緩緩口述道:
    “冀州牧韓馥,再拜奉書溫侯麾下:
    前蒙允諾,感激涕零。今特遣耿武齎書,具陳鄙意。
    馥願供糧二十萬石,餉錢五百萬,以供大軍開拔之需。
    河內郡土地肥沃,城池堅固,願暫借將軍屯兵。
    若蒙不棄,馥當竭冀州之力,助將軍成就大業。
    他有所需,惟命是從,絕無二言。冀州存亡,盡托將軍。
    臨書迫切,不知所雲。”
    韓馥忽又想起什麽,補充道:
    “再備明珠十斛,錦緞百匹,一並送去。另……選良馬五十匹,供溫侯麾下騎乘。”
    耿武筆下稍滯,遲疑道:“主公,這般討好溫侯,恐怕……”
    韓馥擺手打斷,神色決然:
    “既已賭上身家性命,又何惜這些身外之物?速去辦來,命心腹連夜送往長安。”
    “記住,務必親手交與溫侯!”
    耿武沉吟片刻,最後也隻能領命:“是,主公!”
    待耿武領命而去,韓馥獨坐案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幾麵。
    窗外風聲蕭瑟,仿佛千軍萬馬奔騰而至。他深知,這一紙書信送出,便是將整個冀州乃至身家性命,盡數壓在了那個號稱“飛將”的猛將身上。
    “成敗在此一舉了。”
    他喃喃自語,聲音消散在漸沉的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