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顧窈和李聿回梁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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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窈雖然有些氣惱,可架不住那葡萄美酒甘醇清冽,一壺下肚,酒意漫上心頭,先前那點惱意便散得無影無蹤,隻剩下眉眼間的醺然笑意。
眾人邊吃邊聊,從阿若國的風土人情,聊到梁國的朝堂軼事,覃濟川難得沒有板著臉,偶爾還會點評幾句李聿的應對,言語間竟多了幾分認可。
這般閑適愜意,不知不覺便到了夜深。顧狗蛋早熬不住了,小腦袋歪歪地靠在李聿肩頭,長長的睫毛耷拉著,小嘴微微張著,一下又一下地打著小小的哈欠,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宴席這才散了。
李聿喚來仆從,吩咐他們好生送覃濟川回房歇息,這才俯身,單手穩穩抱起昏昏欲睡的顧狗蛋,另一隻手自然地攬住顧窈的腰肢。
顧窈的腳步已經有些發飄,整個人軟軟地靠在他身上,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冽的冷鬆香,心頭一片安定。一家三口相攜著,慢慢踱回了臥房。
剛踏進房門,顧窈便揪著他的衣襟不肯撒手,酒意讓她的眼神愈發水潤朦朧,卻依舊不忘追問正經事,聲音帶著點軟糯的鼻音:“皇上怎麽把你從天牢放走啦?他……他不生我們的氣了嗎?”
她指尖揪著他的衣襟,酒意讓臉頰泛著酡紅,眼神卻亮得驚人,像是綴著碎星。
頓了頓,又劈裏啪啦地追問下去,語氣裏滿是急切:“還有還有,蘇大人不是聯合你母親搜羅了你不少的罪狀嗎?皇上可相信你了嗎?以後都沒事了嗎?你的爵位恢複了嗎?”
李聿單手將顧狗蛋放進床榻,替他掖好被角,另一隻手還扶著顧窈。
轉過身時,見她這般模樣,不由得低笑出聲。
他上前一步,溫熱的掌心輕輕捧著她的臉,指腹摩挲著她泛紅的臉頰,眼神溫柔得能溺出水來,聲音低沉而繾綣:“你一口氣提了這麽多問題,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顧窈被他問得一怔,酒意上頭,腦子裏一團漿糊,哪裏還能分出輕重緩急。
她隻能呆呆地看著李聿,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下一下地眨巴著,眼底蒙著一層水汽,模樣嬌憨又無辜。
李聿瞧著她這副樣子,心頭軟得一塌糊塗,忍不住低頭,捧著她的臉輕輕吻了下去。
唇瓣相觸,帶著葡萄美酒的清甜,他抵著她的額頭,啞聲輕笑,這才逐一回答她的問題:“皇上本來就沒信蘇瑾說的話。他隻是氣我們倆聯合皇後一起糊弄了他,不過也沒真的動怒。我被關在牢裏,每日還是吃的好喝的好,一點罪都沒遭。他就是想讓你跟著著急,也想讓咱們夫妻吃點苦頭,長長記性。”
“至於那個爵位,”李聿的聲音沉了沉,指腹輕輕擦過她唇角沾著的酒漬,眼底閃過一絲淡笑,“本就是皇上推我出來給他擋刀的。少了那爵位,我反倒少一份危險,多一些安穩。你放心吧。”
他長臂一伸,將她軟得快要癱倒的身體穩穩摟住,扶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目光裏滿是溫柔的無奈。
他低頭看著她那雙迷蒙的眼,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心尖:“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明天早上醒來,還會記得嗎?”
顧窈被他摟在懷裏,渾身軟得像沒骨頭,眨了眨濕漉漉的大眼睛,聲音黏糊糊的帶著酒意:“也許記得,也許不記得,我怎麽能知道?”
李聿低笑一聲,幹脆將人打橫抱起,讓她穩穩坐在自己腿上,掌心輕輕托著她的後腰,俯身吻了吻她的發頂,鼻尖縈繞著她發間的淡淡酒香與馨香。
他的聲音低沉而繾綣,帶著不容錯辨的認真:“那些話不記得不要緊,接下來的事情才要記清楚。”
話畢,李聿灼熱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從顧窈的鼻尖到下巴,再到鎖骨,又一路往下。
顧窈原本就沒骨頭的身體更軟了,渾身燥熱得厲害。
李聿合上床帳,將顧狗蛋隔絕在裏麵,又將顧窈抱在桌子上,抓著她的腿彎壓下去。
茶杯裏的水搖搖晃晃,不停拍打著杯璧,熱茶從壺嘴溢出來,在桌麵上暈開一大片。
第二天的早飯,顧窈理所當然又是在房間裏用的,顧狗蛋跟著沾了光,也在自己房間吃了一回早飯,李聿平時是絕對不允許他這樣的。
吃過了早膳,顧窈又累又困地補了個回籠覺。
顧狗蛋也不吵他,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書桌前習字。
李聿則是神采奕奕的在院外打拳,覃濟川路過時,竟然停下腳步,負手站在一旁看著,眉頭舒展。
待李聿收勢,兩人又一同去了花廳用了茶,度過了一個難得和平的上午。
及至午時,顧窈抱著顧狗蛋尋到花廳時,便見兩人正坐在一張桌前說話,神色出人意料的平和。
李聿聽見動靜,抬眸看來,立刻起身迎了上來,自然地從她懷裏接過顧狗蛋,又吩咐下人添了碗筷:“快來坐,剛溫了些你愛吃的甜湯。”
他抱著孩子落座,拿起小勺,耐心地舀了軟爛的米粥喂到顧狗蛋嘴邊,待小家夥乖乖張口,才轉頭看向顧窈,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篤定:“用了這頓膳,便要和外祖父辭行,咱們該回梁國了。”
顧窈應下,用過午飯,牽著顧狗蛋的手,跟著李聿一同去給覃濟川辭行。
覃濟川不耐煩地擺擺手:“要走便走,辭什麽行,還嫌我這老頭子不夠囉嗦?”
顧窈知道他是口是心非,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外祖父說的哪裏話,若不是惦念著梁國的事,我還想多陪您些時日呢。”
覃濟川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默默吩咐了人給他們收拾行李。
他站在馬車前,板著臉一言不發,等顧狗蛋出來抱住他的大腿,軟軟地撒嬌,“曾祖父,我們很快就回來看你。”
他這才蹲下身,將懷裏平安鎖係在小家夥的脖頸上,動作卻格外輕柔:“這是你祖母小時候帶過的,你戴著吧,保平安。”
顧狗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左右臉上個親了一下,聲音很響。
覃濟川的手顫了顫,想說的話到了嘴邊,變成了一句又一句的,“走吧,走吧。”
顧窈看著眼前這一幕,鼻尖微微發酸,眼眶有些泛紅。
覃濟川看著他們上了馬車,身影慢慢消失在巷口,才慢慢轉身。
關上門的瞬間,他第一次覺得這覃府這樣大,這樣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