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接機,原始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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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輪子重重砸向跑道,發出一聲刺響。林風剛從顛簸的航程中喘過氣,舷窗外驟然響起的爆豆般槍聲就讓他的心髒再次揪緊。
“噠噠噠!噠噠噠!”
不是零星的交火,是密集的槍聲!還夾雜著爆炸的轟鳴!
“政變了!叛軍打過來了!”一個本地空乘驚慌地尖叫著,衝向艙門。
艙內瞬間炸鍋!乘客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哭喊聲、尖叫聲淹沒了廣播。
林風被人流裹挾著衝下舷梯,灼熱的空氣瞬間包裹了他。
但比空氣更灼熱的是恐懼,他看到遠處候機樓方向濃煙滾滾,子彈拖著耀眼的尾跡在空中亂飛!
操!這就是老子的技術總監入職歡迎儀式?
他死死抱著裝筆記本的背包,像一片樹葉被混亂的人潮衝得東倒西歪。
子彈“啾啾”地打在身邊的飛機機體和地麵上,濺起可怕的火星和碎屑。
一個剛才還在他前麵奔跑的男人猛地栽倒,鮮血瞬間染紅了他腳下的土地。
林風腦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活下去!
他被人流衝撞著,跌跌撞撞地衝向唯一看起來像是出口的方向。
但他絕望地發現自己離主建築越來越遠,反而被擠向一片堆滿行李和貨箱的混亂區域。這裏槍聲似乎更近了!
“砰!”一聲格外近的槍響在他側後方炸開。
林風下意識撲倒,連滾帶爬地躲到一個翻到的行李車後麵。
他驚恐地抬頭,看到幾個穿著雜亂製服,端著AK的士兵,正猙獰地笑著,朝他這邊舉起了槍!他們的目標似乎就是他!
完了!林風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吼!”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咆哮壓過了附近的槍聲!
一個巨大的黑影如同重型卡車般從側麵猛衝過來!
“砰!砰!砰!”
幾聲幹淨利落的點射!那幾名叛軍士兵甚至沒看清來人,就應聲倒地。
林風驚魂未定地望去,隻見一個鐵塔般的黑人壯漢,如同戰神般擋在他身前。
壯漢穿著迷彩背心,肌肉虯結,手裏端著的AK47槍口還冒著縷縷青煙。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掛著一串不知是什麽野獸的牙齒,隨著他粗重的呼吸微微晃動。
壯漢轉過身,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對著癱軟在地的林風露出一個與周圍血腥環境,格格不入堪稱“淳樸”的笑容。
“老板!金剛!你的,保鏢!”
他的聲音洪亮得像是在耳邊敲鑼。
老板?保鏢?林風的大腦被一連串的極限刺激搞得徹底宕機。
他明明是來打工的,怎麽成老板了?
但此刻,這個叫金剛的壯漢,以及他手中那杆還在冒煙的AK,無疑是這地獄裏唯一的安全感來源。
金剛根本沒給他思考的時間,像拎小雞一樣把他從地上撈起來。
另一隻手抓起他的包,粗魯地把他塞進了一輛漆皮斑駁,卻看起來異常結實的越野車。
“等等……機場……那些人……”林風語無倫次。
“回營地!”金剛跳上車,發動機發出凶猛的咆哮,車子像一頭掙脫鎖鏈的野獸,猛地竄了出去,險之又險地擦著幾枚落在附近的***炸起的煙塵,衝出了那片死亡區域。
就在車子駛離機場後不久,林風習慣性地掏出了手機。
作為一名現代人,停下來的習慣是打開社交軟件查看消息。
可是,軟件首頁的網絡連接失敗提醒他沒網了。
屏幕頂端,那個熟悉的信號圖標,空空如也。
“沒事,可能隻是這片區域覆蓋不好。”林風安慰自己,開啟了數據漫遊。
片刻後,屏幕頂端頑強地顯示出一個微弱的“G”符號。
“有戲!”他心中一喜,立刻打開微信,試圖給家裏報個平安。
但那個綠色的發送圖標轉啊轉,轉啊轉,仿佛一個永無止境的漩渦,最終,變成了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他不信邪,又嚐試打開瀏覽器,頁麵卡在空白狀態,遲遲無法加載。
“金剛,這裏的手機信號一直這麽差嗎?”林風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金剛專注地握著方向盤,避開一個深坑,頭也不回地說:“信號?老板,這裏沒有信號,附近沒有信號塔。要想打電話,得去五十公裏外的鎮上,或者用衛星電話,老陳有一個,不過好像壞了。”
林風的心,瞬間拔涼拔。沒有寬帶他忍了,連手機網絡都沒有?這地方是被文明世界遺忘了嗎?
車子在坑窪的土路上進行著毫無規律的跳躍運動。
林風緊緊抓住扶手,感覺自己正在參加一場沒有安全帶的越野賽。
他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荒涼,內心隻有一個念頭:完犢子了,上了賊船了,還是帶重火力的那種。
他試圖進行信息搜集,這是程序員的職業病。
“金剛,我們公司的主營業務是什麽?”
“業務?”金剛專注地躲避著一個看起來能吞掉輪胎的大坑,隨口道,“打仗,搶地盤。”
林風的腦袋瓜翁的一聲,這下完了。
他的職業生涯,難道要從碼農直接快進到勞改農場吃牢飯或者墓地嗎?
“那……技術總監,具體負責什麽?”他抱著最後一絲僥幸。
金剛扭過頭,用一種“這還用問”的眼神看著他:“技術總監,當然就是搞技術的。以前的老大說,我們要有技術。所以,我們就找了你。”
這…屬於邏輯閉環了嗎?林風無力反駁。
車子在坑窪的土路上顛簸前行,卷起漫天黃塵。林風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荒涼景象,內心那份因落地“意外”而產生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就在車子駛入一片稀疏的灌木林時,前方突然橫衝出一輛鏽跡斑斑的皮卡,猛地堵住了去路!
“吱嘎”一聲!金剛猛踩刹車,越野車在塵土中甩尾停下。
幾乎同時,從四周的灌木叢後,呼啦啦湧出七八個持槍的武裝人員。
他們的穿著與金剛類似,但臂章和臉上塗抹的白色紋路不同,眼神凶狠,槍口齊刷刷對準了林風他們的車輛。
一個戴著破舊貝雷帽,像是頭目的人走上前,用力拍打著駕駛座的車窗,用土語吼叫著。
金剛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低聲對林風快速說道:“老板,是鬣狗部落的人!麻煩大了!”
林風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剛離虎口,又入狼窩?
金剛深吸一口氣,搖下車窗,用土語與對方交涉,語氣強硬。
但對方頭目顯然不吃這一套,他貪婪的目光越過金剛,死死盯住了林風。
手指毫不客氣地指了過來,意思很明顯——我們要這個人!
“不可能!”金剛怒吼一聲,猛地掛上倒擋試圖衝出去。
“砰!砰!砰!”
槍聲驟然響起!
鬣狗的人毫不猶豫地開火了!子彈打在車身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車窗玻璃瞬間炸裂!
“趴下!”金剛一把將林風按在座位下,同時單手操起身邊的AK。
他從車窗探出身子猛烈還擊!槍法極準,瞬間撂倒了兩個衝上來的敵人。
但對方人數占優,火力凶猛。一顆子彈擊中了越野車的輪胎,車子猛地一歪。
另一顆子彈擦著金剛的肩膀飛過,帶起一溜血花。
林風蜷縮在座位下,聽著耳邊震耳欲聾的槍聲和子彈呼嘯聲,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親身經曆槍戰,血腥味和硝煙味混合在一起,衝擊著他的感官。
金剛勇猛無比,且戰且退,試圖依靠車體做掩護。但終究是寡不敵眾。
一聲痛哼,金剛的大腿被子彈擊中,動作瞬間遲滯。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兩個鬣狗成員趁機從側麵猛撲過來,一把拉開車門,粗暴地將林風從車裏拽了出來,狠狠摔在地上!
“老板!”金剛目眥欲裂,想衝過來救援,卻被更密集的火力壓製得無法抬頭。
林風被幾隻有力的大手死死按住,掙紮不得。
他眼睜睜看著受傷的金剛在彈雨中奮力掙紮,卻無能為力。他的行李箱和隨身背包也被搶走。
鬣狗頭目得意地走過來,用生硬的英語對林風說道:“你,跟我們走!我們酋長,要見智者!”
說完,他不再理會還在抵抗的金剛,一揮手。林風被粗暴地塞進了那輛皮卡的後座。
在兩個武裝人員的看押下,車子揚長而去,隻留下身負重傷的金剛和那輛冒著煙的越野車。
看著載著林風的皮卡揚長而去,金剛發出痛苦的怒吼。
他大腿中彈,依靠著被打壞的越野車,對著敵人撤離的方向打光了最後一梭子彈。
幾分鍾之後,兩名聞聲趕來的哨兵發現了受傷的金剛。
“頭兒!”哨兵衝過來,看到金剛的傷勢和空蕩蕩的車,臉色大變,“那位……那位先生呢?”
“被鬣狗……劫走了!”金剛咬著牙,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快!扶我回去!快!”
兩人架起壯碩的金剛,艱難地向營地方向前進。
每走一步,金剛腿上的傷口都鑽心地疼,血不斷滲出,在黃土上留下斷斷續續的痕跡。
陽光毒辣,失血和脫水讓他視線模糊,但他靠著強悍的意誌力死死支撐。
“必須……把消息帶回去……”
當營地那熟悉的鐵絲網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中時,金剛幾乎虛脫。
“出事了!出大事了!”哨兵遠遠嘶喊起來。
營地瞬間被驚動。一個叫老陳的精幹小老頭帶著幾個人快步跑出,看到渾身是血,被架回來的金剛,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怎麽回事?”老陳的聲音帶著驚怒。
金剛用盡最後力氣抓住他的胳膊:“老陳……那位東方來的先生……在半路……被鬣狗劫走了!”他艱難地指向鬣狗部落的方向,“他們……有埋伏……救人……”
話未說完,他終於支撐不住,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快!抬進去!想辦法止血!”
營地頓時亂作一團,眾人七手八腳地將金剛抬走。
小老頭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血跡,臉色陰沉得可怕。
新來的智者竟然在自己的地盤邊上被死對頭劫走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也意味著對方可能知道了什麽。
消息迅速傳開,恐懼和憤怒在營地蔓延。
一個叫巴布魯,臉上帶刀疤的壯漢怒氣衝衝地推開眾人,衝到小老頭麵前。
他低吼道:“還等什麽!集合人手!去把咱們的人搶回來!宰了那幫鬣狗!”
這個剛剛失去首領,期盼著新希望的營地,因為林風的被劫,瞬間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和抉擇的漩渦。
因為他們相信老祭司的遺言:一位戴著水片(眼鏡的東方智者,將帶領他們走向強大。
他們認為,被劫走的林風就是老祭司口中的那位東方智者。
林風被帶到了一個與沿途荒涼景象一致的部落聚居地。
低矮的圓形茅草屋,空氣中彌漫著牲畜糞便和柴火混合的氣味。
他被粗暴地從車上拉下來,推搡著走向中央最大的一個草棚。
沿途,許多膚色黝黑,衣著簡陋的部落民圍攏過來。
他們用好奇、警惕,甚至帶著一絲敵意的目光打量著他這個陌生的東方麵孔。
孩子們躲在大人身後,怯生生地望著他。
他被帶進草棚。裏麵光線昏暗。
一個頭上插著彩色羽毛,脖子上掛著各種獸牙項鏈的幹瘦老者坐在正中一張獸皮上,想必就是酋長。
兩旁站著幾個手持長矛的武士,眼神銳利。
酋長上下打量著林風,目光在他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上停留片刻,然後用土語說了一串話。
旁邊一個稍微年輕點,像是翻譯的人開口說道:“酋長問,你就是預言裏,戴著水片的東方智者?你能給我們帶來雨水和食物嗎?”
林風心裏一沉。這是一個因為莫名其妙預言而盯上他的人!心裏被一層層解不開的迷亂所籠罩。
這個部落似乎很原始,他們的需求很直接,關乎著基本生存。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在這裏,任何軟弱或回答錯誤,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我……”他剛開口,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沙啞。
“我需要先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你們缺少水和食物嗎?”
翻譯將他的話轉述給酋長。
酋長渾濁的眼睛盯著林風,緩緩地又說出幾句話。
翻譯轉向林風,臉色凝重:“酋長說……如果你真是智者,就該自己看出來。”
“這片土地正在死去……蝗蟲肆虐,河流幹涸,獵物離開。”
而帶來死亡的血獅部落,正在吞噬一切……”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帶著一絲恐懼。
“我們和你要去的那個部落,都隻是血獅爪牙下的獵物。”
“智者,證明你的價值。否則你對我們毫無用處,而沒用處的外來者,在這裏隻有一個下場。”
翻譯沒有明說下場是什麽,但酋長眼神裏毫不掩飾的殺氣,讓林風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不僅落入了一個原始部落,而且直接被拋入了當地最殘酷的生存鬥爭的核心。
證明價值,或者死。
林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在絕境中飛速運轉。
他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部落裏幹裂的土地和那些渴望又懷疑的麵孔。
最後定格在遠處天際那幾片似乎蘊含著某種希望的厚重雲層上。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酋長和翻譯,眼神不再慌亂,而是透出一種冷靜。
“告訴酋長,給我三天時間,還有你們能找到的所有海鹽或者湖鹽。”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
“如果神靈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我或許,能為大家請來一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