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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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又如何?照樣吊打你!”陳望濘衝他做了個鬼臉。
李行舟拉著她的手腕,撿起書包和衣服,走了。
晚上,他給陳望濘一個筆記本。
陳望濘笑了,“我送你一個便利貼,你就還給我這麽大個本,你虧了。”
翻開本子,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筆記,她表情一瞬空白。
“這是······”
【我整理的筆記,哪裏看不懂問我】
他不能給她講題,隻能寫下來。
這些年,他早就不在乎能不能說話。
是她的出現,讓他萌生最初的念想。
如果他能開口說話,那該多好。
厚厚的筆記本寫得滿滿當當,隨便一翻,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跡。
陳望濘頓時覺得這個本子沉甸甸的,暖意從心口湧出,流經四肢。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真正放在心上,和徐立州動動嘴皮子的關心不同。
她是個直性子,不會隱藏情緒,哭著說:“謝謝。”
豆大的淚珠像是砸在他心裏,李行舟頓覺無措,字跡潦草:哭什麽?
“我······我······”她太激動,說不出完整的話。
李行舟以為逼她學習讓她壓力大。
【你努力了就好,不用管結果】
陳望濘深深吸進一口氣,這才說:“我太感動了,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關心過我。”
李行舟把這張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裏,被她霧蒙蒙的眼睛看著,他神色不太自然。
陳望濘抱著筆記本走向臥室,“少爺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用心。”
他們不是看不起她嗎?
她一定要站在最高處,讓他們看不見她。
月牙悄悄爬上樹梢,她房間的窗戶還亮著。
李行舟看一眼時間,十一點多了。
他敲響她的房門。
陳望濘打開門,見他拿著一碗洗好的荔枝,荔枝殼鮮豔欲滴。
他拿起一張便利貼。
【太晚了,睡覺吧】
陳望濘笑了,“明天周六,不用上課,我想再學一會兒。”
徐立州把一碗荔枝放在桌上,轉身離開。
“謝謝少爺。”
她剝著荔枝,邊吃邊看筆記。
手指上的汁水染到本子上,洇出一片水跡。
清晨,她拎著垃圾桶去巷子口的垃圾回收處倒垃圾,碰見徐立州他爸,徐敬。
徐敬叼著煙,拎著髒兮兮的垃圾桶,笑著說:“是望濘啊,最近怎麽不見你去家裏玩了?和立州吵架了?他要是欺負你,你跟我說,我回去教訓他。”
徐家隻有徐敬對她態度還好點,陳望濘恩怨分明,對徐敬還算尊重。
“徐叔叔你誤會了,高三了學習壓力大,我沒時間去玩。”
徐敬笑著說:“好,叔叔走了,再見。”
“嗯。”陳望濘提著垃圾桶倒垃圾。
在她背後看不見的地方。
徐敬回頭,粘膩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陳望濘倒好垃圾轉身,徐敬正在看她,她潛意識覺得不舒服。
徐敬露出長輩寬厚的笑,走了。
趙青雨和徐立州在咖啡廳裏碰麵。
她很著急,“班主任今天提醒我寫八百字檢討,下周一在升旗儀式上給陳望濘道歉,立州,你怎麽還沒跟她談妥?我答應佳佳,幫她擺平這事,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麽回她。”
徐立州神態間顯著煩躁,“我沒辦法,她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不聽我的了。”
趙青雨脫口而出:“她不會不喜歡你了吧?那她以後還會給你送飯嗎?”
她還想著以後繼續吃陳望濘做的菜。
食堂的飯簡直難以下咽。
徐立州不明白一直都好好的,為什麽突然變了。
趙青雨忽然說:“會不會是因為李行舟?他沒出現之前,陳望濘多聽你的話。”
徐立州想起把李行舟摁在臭水溝裏就恨得牙癢癢。
這個仇,他一定會報。
“你會給她道個歉吧。”
趙青雨懷疑她聽錯了,“你說什麽?”
“私下說句對不起,讓她消消氣,總比當著全校師生的麵給她道歉好吧。”
趙青雨聲音尖銳:“我憑什麽要給她道歉?”
“你不讓她消氣,她不會放過我們,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已經哄她很多次了,她擺明了生你的氣。”
趙青雨眼神猙獰。
陳望濘正在房間裏悶頭苦學,聽見敲門聲。
李行舟離門近,他去開門。
趙青雨醞釀了一個小時,才拉下臉給她道歉。
沒想到開門的是李行舟。
看見李行舟那張寡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臉,徐立州就想揍他。
陳望濘大聲喊:“誰呀?”
趙青雨不想在李行舟麵前丟人,抿著嘴唇說不出話。
徐立州拍了她一下,趙青雨豁出去了,說:“是我。”
聽見趙青雨的聲音,陳望濘放下筆就出來。
“你來幹什麽?還錢啊。”
為了還她一千,趙青雨低價轉賣了不少化妝品和護膚品,她的心疼得滴血。
“我說了下周一還,就不會食言。”她語氣冷冷。
“哦。”陳望濘關上門,不和他們廢話。
砰!
鐵門差點砸到趙青雨的鼻子。
她沒想到陳望濘這麽不懂禮貌,徐立州催促:“她現在火氣大著呢,你趕緊給她道歉吧。”
趙青雨死死盯著眼前這道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大力拍門。
陳望濘還沒走回屋裏,聽見敲門聲。
抄起牆角的掃帚就過去,“還有完沒完了?”
門開了,趙青雨看見陳望濘拿著掃帚,立馬躲在徐立州身後,徐立州也護著趙青雨,“你又想動手?”
“你們有事?”
趙青雨探出腦袋,敷衍道:“對不起。”
陳望濘皺著眉頭看著他們,“道歉的話留著下周一早上說吧,我不著急。”
徐立州咬牙切齒:“濘濘,青雨特意給你道歉,你怎麽還不依不饒?”
為了謀生陳望濘和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深知不和不講理的人講道理,她把門摔上,大喊:“看來上次的洗腳水很好喝啊,又來了,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洗腳。”
徐立州臉色鐵黑,想起了不愉快的記憶。
他說:“走吧。”
趙青雨:“走?可是······”
“別可是了,我有辦法。”
陳望濘端著洗腳水上樓,剛好看見他們兩個倉皇離開的背影。
她嗤笑一聲。
周一早上,趙青雨和徐立州都沒來,生病請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