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1章 刀法也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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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大亮之時,張都監家中忽然起了大夥,招來了城中居民的注意,繼而引來了官兵來查。
    一等孟州城的負責此片區的縣官到來,他直接傻眼了。
    縣官問師爺:“你給我念念,牆上寫的什麽字?”
    師爺回縣官:“回大人,殺人者,武鬆也。”
    縣官又問:“後麵那六個字呢?”
    師爺再回:“雇凶者,高俅也。”
    “師爺,你看這案子,這……這怎麽查啊?”
    “大人,以某之見,這張都監定然是得罪了高太尉,否則,高太尉不會用如此殘忍的手法殺他全家。這案子咱不能查呀,咱惹不起高太尉。”
    “可若不查,如何向上交代?”
    “實話實說,讓上麵的官兒去跟高太尉商議去罷,他們神仙打架,咱們便不插手了。”
    “師爺高!”
    “大人硬!”
    ……
    隻因為西門慶多謝了六個字,於是張都監滿門慘死案便被當地壓了下來。
    沒辦法,高俅哇,大領導,不先去開封稟報,誰敢輕易把事情走漏出去?
    而正因如此,本該下發各鄉、各都、各村的海捕文書,並未發出。
    當西門慶出城,朝著飛雲浦方向行了五六裏時,迎麵走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大和尚。
    定睛一瞧,正是魯智深。
    “哥哥!你怎地來了?”
    “西門兄弟,灑家放心不下,前來尋你。”
    魯智深見到西門慶安然無恙,當下心中大喜,過來詢問情況:“城內如何了?可曾事發?可曾戒嚴?可曾撒下海捕公文,要捉拿武鬆兄弟?”
    西門慶神秘一笑,“哥哥莫要又任何擔心,沒有半個月,這海捕公文撒不下來。這些時間,足夠咱們回青州二龍山了。”
    魯智深經過這幾日相處,已然知曉西門慶頗有些鬼點子,他很好奇,想問個究竟。
    但西門慶卻對他賣起了關子,隻說道:“等回了二龍山,哥哥自然知曉我這妙計是如何了!”
    與此同時,樹林子的人肉包子鋪分店之中。
    武鬆自行囊中拿出了人頭骨串珠與那兩把镔鐵刀來,好一番改頭換麵。
    “咦?怎地多了一把刀?”
    武鬆裝扮完事,覺得頗不自在,一低頭,發現身邊多了一把雪花镔鐵刀,十分納悶。
    孫二娘道:“這把刀乃是西門兄弟寫信回陽穀,托人給你取回來的。他說這刀在你手裏才叫做神兵利器,又說三把寶刀在你手,你武鬆便是那勞什子三刀流,日後必然所向睥睨。”
    武鬆聽罷,心生感概,卻也並未多言,隻是珍惜著把刀收了。
    這時,張青拉著他來到了銅鏡前。
    “武鬆兄弟,這一番偽裝過後,官府必然拿你不得,快來鏡前,瞧瞧你現在的模樣罷。”
    武鬆站在銅鏡之前,自是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不照鏡子不知道,這一照鏡子,我自己也覺得十分好笑。想我武鬆一心想要坐個官差,哪怕是都頭這般小吏也是心滿意足。可誰又成想,造化弄人,如今不知何故竟做了行者。”
    笑罷,武鬆對張青道:“既已是這般,要勞煩大哥幫我剪了頭罷?”
    張青自是不多言語,拿起剪刀,幫武鬆把前後頭都剪了去。
    至此,打虎的武都頭,退場了。
    現在站在張青等人麵前的,便是那個行者武鬆,是那位顛沛流離的天傷星。
    從官,到匪。
    從相信大宋的法律正義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不來的小粉紅,到提筆殺人者武鬆的無法無天,從相信律法會有公道成為隻信刀法迎刃而解的法外狂徒。
    此刻,武鬆進化了,他升級了。
    心中的舊世界已然崩塌,新世界的重建。
    “大哥,嫂嫂,武鬆這邊要隨公孫先生出發了,二位不一同前往嗎?”
    臨行之前,武鬆頗為舍不下張青與孫二娘。
    張青道:“我們便先不去了,雖說此地也不是長久之地,但我二人名下產業家私較為繁瑣。等到過些時日,收拾完了這一切,便也去二龍山與諸位兄弟匯合。”
    孫二娘道:“叔叔與路上要小心,酒要少吃,休要與人爭鬧,也要做些出家人的行徑,凡是諸事,不可躁性,以免被人看破了。”
    武鬆正欲答應,一旁公孫勝哈哈大笑起來:“二娘你這囑咐實屬多餘,此番千餘兄弟同回二龍山,若想不被人看破,那可是難事一樁。”
    眾人聞言,便也是哈哈大笑起來,紛紛稱讚魯智深義薄雲天,竟然敢冒如此的大風險來此救人。
    武鬆與公孫勝辭別了張青孫二娘後,便帶著二龍山的千餘弟兄趕路。
    千餘人浩浩蕩蕩,十分顯眼。
    離開分店不到十裏地,公孫勝便覺得危險極大,於是便按照從青州來時西門慶出的計策,將人馬盡數化整為零,兵分多路。
    隨是兵分多路,但多個小隊之間卻有的是暗語記號互相交流,每日也必然會交接人手做商議、換情報,避免有危險之事發生。
    而西門慶與魯智深二人天黑時分趕到了人肉包子鋪分店,見到了張青與孫二娘。
    聽聞眾人已走,二人也不做停留,匆忙道別。
    一個施展輕功踏著樹梢,一個腳步飛快塌地而行,二人便連夜朝前追去了。
    天色蒙蒙亮時,二人便追上了武鬆與公孫勝。
    他們這四人,其中三個武藝高強,一個真會法術,自然是不懼危險。
    那公孫勝便說了:“我等如此投緣,若是匆忙趕路,豈不是浪費這沿途的好風景?”
    西門慶一聽,頓覺不妙,正欲開口,卻被武鬆和魯智深搶了話。
    “灑家也是這般覺得!”
    “俺武鬆也覺得,人生苦短,此番美景不能浪費。不妨讓小的們先行,咱們兄弟四人慢慢走,一路飲酒觀景,豈不美哉妙哉?”
    西門慶大急。
    眼下距離武鬆山二龍山,都踏馬隻差最後一步了。
    還要沿途飲酒,欣賞風景?
    老三位旅遊來了?
    要是磨磨唧唧的往回趕,自己啥時候才能把這係統任務做完,得到了降龍十八掌啊!
    西門慶急忙唱反調:“三位兄弟,依我看來,咱們須得速速趕路,此時還未出孟州地界多遠,容易被追兵追上的!”
    魯智深哈哈大笑道:“哈哈!西門兄弟說笑了,你不是說使了計策,能讓孟州府半旬之後才敢發海捕公文麽?那麽,等他們動手時,咱們便要快到二龍山了。今日就按牛鼻子的法子辦,咱們兄弟四人,好好的喝上一路!當真是美哉,快哉!”
    西門慶:“你麻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