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器火淬心第34章 核心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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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經閣的晨鍾剛過三響,一枚燙金令牌便隨著傳訊符落在李仲的丹房案頭。令牌正麵刻著盤旋的金龍,背麵是“核心”二字,邊緣流轉的靈力波動顯示這是宗主親授的信物——按照宗門規矩,唯有在實戰考核中拔得頭籌者,才能獲得進入核心弟子閣的資格。
“李師兄真的要去嗎?”小藥徒正用流雲環的光帶晾曬新采的靈草,見令牌上的金光映亮了半間屋子,擔憂地搓了搓手,“我聽雜役房的師兄說,核心閣裏的弟子個個眼高於頂,尤其是楚家的人,肯定會給你使絆子。”
李仲指尖拂過令牌,金龍紋路突然亮起,投射出一道虛影——那是核心弟子閣的地圖,主樓位於宗門靈脈最濃鬱的天璣峰,周圍環繞著七座副樓,分別對應不同的修煉領域。最讓他在意的是,地圖右下角標注著“禁地”二字,旁邊畫著一個與玄冰龍血劍相似的劍形標記。
“不去反而落了下風。”他將令牌收入袖中,目光落在案頭那枚楚驚鴻掉落的玉簡上。昨夜研究到深夜,已確認紅點標注的位置都與靈脈節點有關,其中三個正位於核心閣的範圍之內,“有些事,躲是躲不開的。”
正說著,門外傳來輕叩聲。鳳璃一身素衣立在廊下,手中提著個竹籃,籃裏是疊整齊的青色弟子服:“核心閣有規矩,需著統一服飾。我特意在衣襟繡了隱靈紋,能擋住低階的探查術。”她掀開籃蓋,露出衣服內側細密的銀線,“楚家在核心閣布了‘千目陣’,任何靈力波動都會被記錄,這紋樣能讓你在施展流雲環時隱蔽些。”
李仲接過衣服,指尖觸到布料上微微凸起的紋路,突然想起昨夜望月台的情景。她帶他看的那眼古泉藏在石壁之後,泉水中浮著半片殘破的玉璧,上麵的紋路竟與流雲環的引劫紋隱隱相合——當時她舀起泉水遞給他,月光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一層細碎的銀霜。
“昨夜的玉璧...”他剛要開口,就被鳳璃用眼神製止。
她側身避開廊柱的陰影,聲音壓得極低:“那是‘鎮靈璧’的殘片,傳聞能鎮壓失控的器靈。核心閣的禁地深處,藏著另一半。”她從籃底取出張折疊的宣紙,“這是我畫的千目陣分布圖,陣眼在天璣峰頂的鍾樓,由楚家的老家主親自看守。”
紙上的墨跡還帶著餘溫,顯然是連夜繪製的。李仲展開一看,發現圖中用朱砂標注著十幾個紅點,每個紅點旁都寫著克製之法——比如用清心草的汁液能模糊陣眼視線,以冰魄石的寒氣可暫時凍結陣紋流轉。
“你怎麽...”
“我母親曾是核心閣的典籍管理員。”鳳璃打斷他,指尖劃過紙上的鍾樓圖案,“她臨終前說,核心閣不止是修煉之地,更是宗門曆代秘辛的藏地。楚家盯著那裏,恐怕不隻是為了靈脈。”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喧嘩。楚明遠帶著兩名嫡脈弟子站在丹房外,見李仲出來,故意提高了聲音:“李師兄倒是好興致,讓整個核心閣的人等你一個?”他瞥了眼鳳璃,陰陽怪氣道,“鳳師妹也在啊,難怪李師兄遲遲不肯動身,原來是有人舍不得。”
鳳璃神色不變,反手將竹籃遞給李仲:“衣物需貼身穿著才有效。”她轉向楚明遠,語氣平淡,“楚師兄與其在此嚼舌根,不如想想如何向宗主解釋蝕靈散的事。我這裏可有現成的證據。”
楚明遠臉色驟變,下意識摸了摸袖袋——那裏藏著剩下的蝕靈散,本想找機會再對靈泉下手。他狠狠瞪了鳳璃一眼,卻不敢再多說,轉身拂袖而去:“哼,我們走!”
看著三人的背影,鳳璃才低聲道:“楚明遠是楚老家主的長孫,性子急躁卻最得寵。他故意激你,是想讓你在入閣時失儀。”她幫李仲理了理衣襟,指尖不經意劃過隱靈紋,“記住,核心閣的考核看似是比修為,實則是考心性。楚家最擅長用激將法,你隻需...”
“隻需心如止水。”李仲接過她的話,想起《九轉培元錄》中“靜能生慧,慧可破陣”的句子,“就像煉丹時控製火候,越是急躁,越容易出錯。”
鳳璃眼中閃過笑意:“看來我是多慮了。”她後退半步,抬手理了理鬢發,“核心閣每月初一有典籍交流會,我會以借閱為由過去。若遇急事,就用這個聯係。”她遞來枚蓮子大小的玉哨,“吹三聲短音,我便知是你。”
玉哨入手溫潤,雕成柳葉形狀,正是她常用的玉笛同款樣式。李仲握緊玉哨,突然想起昨夜她在望月台吹奏的曲子,清越得像是能洗去人心頭的塵埃。
跟著楚明遠上山時,山道兩旁的弟子越來越多。有人投來敬佩的目光,畢竟能憑旁脈身份進入核心閣的,百年來隻有李仲一人;也有人麵露不屑,尤其是嫡脈弟子,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僥幸闖入禁地的異類。
天璣峰比想象中更陡峭,石階上布滿細密的靈紋,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靈力在體內流轉——這是核心閣的“登雲梯”,既是考驗弟子的靈力根基,也是一種變相的修煉。楚明遠走在前麵,刻意加快腳步,想讓李仲在眾人麵前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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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李仲腳步平穩,流雲環在袖中輕輕震顫,竟能引導周圍的靈氣自動抵消登雲梯的壓力。他甚至有餘力觀察四周:左側山腰有片桃林,花瓣上凝著露珠,細看卻發現是靈液所化;右側石壁的縫隙中滲出淡紫色的霧氣,帶著丹砂的香氣,顯然是處天然的煉丹寶地。
“沒想到李師兄還有閑情逸致賞景?”楚明遠見甩不開他,語氣越發不善,“前麵就是‘問心路’,可不是光靠法器就能糊弄過去的。”
轉過山坳,眼前出現一段白玉鋪就的長階。階旁立著塊石碑,刻著“心若無塵,步步生蓮”八個大字。李仲剛踏上第一級台階,就覺得識海一陣刺痛——無數雜亂的念頭湧進來,有劉長老的陰狠,有趙岩的悔悟,還有楚驚鴻輸陣時怨毒的眼神。
“這是問心路的‘心魔鏡’。”楚明遠的聲音帶著嘲弄,“心誌不堅者,會被自己的執念困住。去年有個旁門弟子在這裏瘋癲了三天三夜,最後被抬下山去。”
李仲卻突然停下腳步,閉上雙眼。他沒有抵抗那些念頭,反而運轉焚天訣,將赤金色的靈力注入識海——不是驅逐心魔,而是像煉化藥材一樣,將那些雜亂的情緒一一剖析。劉長老的陰狠源於對焚天訣的貪婪,趙岩的悔悟藏著對大道的渴望,楚驚鴻的怨毒其實是對自身局限的憤怒...
當他再次睜眼時,石階上竟真的浮現出淡淡的蓮影。流雲環從袖中飛出,在他頭頂化作九道光環,將心魔鏡的反噬之力盡數吸收,再轉化為溫和的靈力反哺給他。
“這...這不可能!”楚明遠驚得後退半步。問心路的蓮影隻在傳說中出現過,據說隻有心懷大道、毫無雜念者才能引動,連楚家最出色的楚驚鴻都隻在階上留下過半片花瓣。
李仲沒有理會他的震驚,緩步走上長階。每一步落下,蓮影便清晰一分,到最後一級台階時,整個問心路都被金色的蓮光籠罩,連遠處鍾樓的鍾聲都變得格外清越。
核心閣的大門在他麵前緩緩打開。十二根盤龍柱撐起的主樓氣勢恢宏,殿前的廣場上,數十名核心弟子已列隊等候,為首的正是楚驚鴻——他臉色蒼白,顯然傷勢未愈,看向李仲的目光卻像淬了冰。
“李師兄好大的排場。”楚驚鴻冷笑著拱手,“竟讓問心路開出金蓮,是想告訴所有人,你比宗主當年更有天賦嗎?”
周圍的弟子紛紛附和,語氣中滿是敵意。唯有站在角落的幾個旁脈弟子眼神複雜,既想看到李仲挫敗嫡脈的氣焰,又擔心他太過張揚引來更深的忌憚。
李仲收起流雲環,平靜地回禮:“不過是僥幸罷了。”他看向殿前的石碑,上麵刻著核心閣的規矩,其中一條用朱砂標出:凡入閣者,需在三月內完成三項任務,任務難度由長老會評定。
“既然來了,就該領任務了。”楚驚鴻側身讓出一條路,指向殿內的水晶壁,“今日的任務剛更新,李師兄不妨選一個,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水晶壁上閃爍著數十道金色的任務卷軸,最高難度的那道散發著刺眼的紅光——“清理黑風穀的噬靈蟻,需帶回蟻後的巢穴核心”。黑風穀是宗門的禁地之一,噬靈蟻以靈力為食,連金丹期修士都不敢輕易涉足,顯然是楚家故意設置的難題。
“這任務...”有旁脈弟子忍不住低呼,“上個月派去三隊弟子,無一生還!”
楚明遠在一旁煽風點火:“李師兄連問心路都能開出金蓮,對付些螞蟻應該不在話下吧?”
李仲的目光卻落在另一道任務上——“修複典籍閣的‘鎮靈玉’,需以自身靈力溫養七日”。那任務的難度標注是綠色,看似簡單,他卻注意到任務描述旁有行極小的字:玉中有殘魂,恐生異變。
“我選這個。”他抬手取下綠色的卷軸。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楚驚鴻的臉色變得難看——修複鎮靈玉的任務看似輕鬆,實則鎮靈玉與楚家的傳承息息相關,曆代都由嫡脈弟子負責修複,李仲接手,無疑是在挑戰楚家的權威。
“李師兄怕是不知道,鎮靈玉...”
“規矩沒說,旁脈弟子不能接吧?”李仲打斷楚驚鴻,展開卷軸,“長老會的印鑒在此,難道楚師兄想質疑規矩?”
卷軸右下角蓋著宗主的私印,顯然是特意為他留下的。楚驚鴻死死盯著那方印鑒,半晌才擠出個笑容:“既然李師兄有興致,那就請吧。”他轉身時,袖中的拳頭攥得死緊。
跟著引路弟子走向典籍閣時,李仲能感覺到背後無數道目光。有探究,有敵意,也有幾分好奇。他低頭看了眼卷軸,突然發現背麵用針孔刺著個極小的“鳳”字——想必是她昨夜得知任務內容,特意做的標記。
典籍閣藏在核心閣的西側,是座三層小樓,樓外繞著潺潺流水,水中漂浮著淡藍色的蓮葉,正是能隔絕探查的“隱心蓮”。引路弟子在門口停下:“李師兄自行進入即可,七日之內不得離開,每日會有人送來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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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的瞬間,一股陳舊的墨香撲麵而來。閣內沒有書架,隻有中央的石台上放著塊半尺見方的白玉,玉體布滿裂紋,隱約能看到裏麵有團灰色的霧氣在流轉——那便是鎮靈玉,以及鳳璃所說的殘魂。
“終於...有人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在閣內響起,不是來自玉中,而是從房梁上傳來。
李仲猛地抬頭,隻見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坐在橫梁上,正啃著個蘋果,腳邊堆著十幾個果核:“小家夥,你倒是比我想的來得早。”
“前輩是?”
“前核心閣的典籍管理員,鳳老婆子的師兄。”老者跳下來,動作靈活得不像個老人,“你可以叫我白老。”他指了指鎮靈玉,“這破石頭裏的東西,困了我五十年了。”
李仲心中一動:“您認識鳳璃的母親?”
“何止認識。”白老翻了個白眼,“當年若不是她把這殘魂封進玉裏,我也不用守在這兒。”他湊近打量李仲,突然指著他衣襟,“這隱靈紋是小璃丫頭繡的吧?跟她娘一個手法,針腳歪歪扭扭的。”
李仲想起鳳璃繡紋時專注的樣子,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前輩知道殘魂的來曆?”
“怎麽不知道。”白老突然壓低聲音,“那是‘焚天訣’第一代傳人的殘念。當年他煉製玄冰龍血劍時出了岔子,器靈失控,連帶著自己的神魂也被劈成了兩半,一半在劍裏,一半就封在這玉中。”
李仲瞳孔驟縮。《九轉培元錄》中從未提及焚天訣傳人與玄冰龍血劍的關係,白老的話顯然揭開了一段被刻意隱瞞的秘辛。
“楚家為什麽...”
“為什麽盯著鎮靈玉?”白老冷笑一聲,“因為第一代傳人的神魂裏,藏著焚天訣的完整心法。楚家找了百年,就是想從殘魂裏逼問出來。”他指了指房梁上的瓦片,“看見沒?那裏麵藏著千目陣的子陣,你在這裏的一舉一動,都在楚老家主的眼皮底下。”
李仲抬頭,果然看到瓦片縫隙中閃著微弱的銀光。他下意識摸了摸衣襟的隱靈紋,幸好鳳璃考慮周全,否則剛進門就已暴露。
“那修複玉...”
“是個幌子。”白老啃了口蘋果,“楚家想借溫養的名義,讓你的靈力與殘魂相融,再趁機奪取殘念。可惜啊,他們算錯了一步。”他笑得像隻老狐狸,“他們不知道,殘魂認主,隻認焚天訣的傳人。”
說話間,鎮靈玉突然震顫起來,裂紋中滲出灰色的霧氣,在半空凝聚成個模糊的人影。人影沒有五官,卻對著李仲微微欠身,一股蒼涼的意念傳入他識海:“等你很久了...”
李仲體內的焚天訣突然自行運轉,赤金色的靈力湧向鎮靈玉。玉體的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灰色霧氣漸漸變得清澈,隱約能看到人影手中握著半柄劍——與玄冰龍血劍的形狀一模一樣。
“這才是‘丹器同源’的真正秘密。”白老的聲音帶著感慨,“當年傳人就是想讓劍器與神魂共生,才會出岔子。你小子誤打誤撞,用流雲環引劫,倒替他圓了一半的願。”
此時,鍾樓方向傳來一聲悶響。千目陣的陣眼顯然察覺到了異常,瓦片縫隙中的銀光變得熾烈。白老突然揮手,房梁上落下張泛黃的獸皮:“這是完整的《焚天訣》心法,你趕緊記下。楚老家主快忍不住了。”
獸皮上的字跡古樸蒼勁,與《九轉培元錄》的筆法如出一轍,顯然出自同一人之手。李仲剛看到“以魂養器,以器載魂”八個字,鎮靈玉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白光,將整個典籍閣籠罩其中。
“不好!”白老臉色一變,“他啟動了‘鎖靈陣’,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裏!”
窗外的隱心蓮突然枯萎,流水變得漆黑。李仲衝到門口,發現木門已被黑色的藤蔓纏繞,藤蔓上的尖刺閃爍著幽藍的光——是蝕靈散的氣息,顯然楚家早有準備。
鎮靈玉中的人影突然轉向他,將半柄劍的虛影推向他的眉心。李仲隻覺識海一陣劇痛,無數信息湧進來:有煉製玄冰龍血劍的手法,有焚天訣的最終奧義,還有一段關於“玄冥閣”的模糊記憶...
“守住本心...”人影的聲音漸漸消散,“劍與玉...合則...”
最後一個字沒能聽清,鎮靈玉已恢複平靜,隻是玉體變得通體瑩白,再無一絲裂紋。而李仲的眉心,多了個淡金色的劍形印記,與玄冰龍血劍的紋路完美契合。
“看來...該來的總會來。”白老拍了拍他的肩,“楚家動了鎖靈陣,就是撕破臉了。外麵的鳳丫頭怕是要急壞了,你得想辦法出去。”
李仲握緊拳頭,焚天訣在心間流轉,與流雲環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他走到門邊,看著纏繞的藤蔓,突然想起鳳璃給他的千目陣分布圖——鍾樓的陣眼雖強,卻有個致命的弱點,需以直係血脈的靈力催動,一旦血脈之力紊亂,陣法便會失效。
“白老,您知道楚家的血脈有什麽特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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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性?”白老想了想,“楚家修煉的《玄煞功》會損傷血脈,每代傳人都活不過五十歲,算是個報應吧。”
李仲眼中閃過精光。他從儲物袋取出個小玉瓶,裏麵是用三百年血龍參煉製的藥液——本是準備用來穩固小藥徒修為的,此刻卻有了新的用途。
“或許...我們可以給楚老家主送份‘大禮’。”他將藥液倒入掌心,赤金色的靈力將其包裹成一顆丹藥,“玄煞功遇至陽之物會反噬,這血龍參,正好能讓他的血脈之力亂上一陣。”
白老看著他手中的丹藥,突然哈哈大笑:“好小子,跟小璃丫頭一樣,滿肚子都是主意!說吧,
白老的笑聲在典籍閣裏回蕩,驚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他指著李仲手中的血龍參藥液,眼裏閃著狡黠的光:“這法子夠損!楚老家主為了穩住《玄煞功》的反噬,每日寅時都會運轉‘鎖陽訣’壓製血脈躁動,此刻正是他靈力最滯澀的時候。”
李仲指尖的藥液已凝成丹丸,表麵流轉著淡淡的血色光暈。他看向窗外纏繞的黑色藤蔓,藤蔓上的幽藍光暈正隨著鎖靈陣的運轉越來越濃——顯然楚老家主在持續注入靈力,想將他們困死在閣內。
“隻是...怎麽送出去?”白老摩挲著下巴,“鎖靈陣不僅能阻人,連傳訊符都飛不出去。”
李仲卻看向鎮靈玉。此刻玉體瑩白通透,隱約能看到裏麵流轉的靈力與自己眉心的劍形印記產生共鳴。他突然想起殘魂消散前的意念“劍與玉合則...”,心中一動,反手取出玄冰龍血劍。
長劍出鞘的刹那,鎮靈玉突然騰空而起,與劍身碰撞出清脆的鳴響。兩道白光交織成一道光柱,衝破典籍閣的屋頂,在天璣峰上空形成一柄巨大的劍影。閣外的千目陣突然劇烈震顫,瓦片縫隙中的銀光瞬間黯淡——顯然劍與玉的共鳴衝擊了子陣的運轉。
“好機會!”白老猛地將房梁上的瓦片掀開,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缺口,“從這裏出去,沿後山的密道能繞到鍾樓後方!”
李仲將血龍參丹丸收入儲物袋,剛要動身,卻見鎮靈玉再次震顫,玉體表麵浮現出一行字:“鍾樓第三層,有玄冰劍穗”。他心中了然,這是殘魂留下的指引,當即提劍躍出缺口。
密道狹窄潮濕,兩側的石壁上刻滿古老的符文,與《流火劍譜》玉簡上的紋路隱隱相合。李仲借著劍身上的微光辨認方向,突然聽到前方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不是楚家弟子的沉重步伐,更像是女子的輕步。
“是我。”鳳璃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手中的玉笛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千目陣剛才異動,我猜你出來了。”她遞來一張新的陣圖,“楚老家主在鍾樓四周加了‘蝕骨陣’,踩到符紙就會被靈力腐蝕。”
圖上用朱砂標出了安全路線,恰好避開所有陣眼。李仲注意到她的袖口沾著泥土,顯然是為了找他,連核心閣的規矩都不顧了。
“你怎麽進來的?”
“借了母親的典籍管理員令牌。”鳳璃的臉頰微紅,“他們不敢攔。”她指尖劃過他眉心的劍形印記,眼神裏滿是擔憂,“這印記...是鎮靈玉留下的?”
“嗯,還得到些關於焚天訣的線索。”李仲簡要說明殘魂的事,剛提到楚老家主的血脈弱點,就被鳳璃拽著躲進旁邊的石室。
石壁後傳來楚明遠的聲音:“...老家主說了,就算拆了典籍閣,也要把李仲抓出來!鎮靈玉的異動定是他搞的鬼,絕不能讓他拿到玄冰劍穗!”
另一人應道:“可千目陣剛才失控,是不是...”
“哪那麽多廢話!”楚明遠嗬斥道,“趕緊去鍾樓守著,那老東西要是醒了,咱們都得受罰!”
腳步聲漸遠,鳳璃才鬆了口氣:“他們說的‘老東西’,應該就是白老。楚家一直想逼問白老鎮靈玉的秘密,卻礙於他是宗門元老,不敢動硬的。”她拉著李仲鑽出石室,“快,寅時快過了。”
天璣峰的晨霧尚未散盡,鍾樓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李仲按鳳璃指的路線繞到鍾樓後方,果然看到牆麵有塊鬆動的磚石——這是密道的出口,恰好正對著鍾樓第三層的窗口。
“我去引開守衛。”鳳璃從袖中取出幾枚煙霧彈,“這些是用迷迭草做的,能讓低階弟子暫時失神。你拿到劍穗就往靈脈深處跑,那裏的‘聚靈潭’能屏蔽千目陣的探查。”
她剛要動身,卻被李仲拉住。他將流雲環取下一枚光帶係在她腕上:“這能引動靈脈的靈氣,若遇危險就捏碎它,我能感知到位置。”
鳳璃望著腕間流轉的銀光,突然踮起腳尖,在他臉頰印下一個輕吻,像晨露落在花瓣上:“小心。”說完轉身躍入霧中,玉笛吹奏起清越的曲調,故意將守衛引向相反的方向。
李仲深吸一口氣,提氣躍上鍾樓第三層。窗口沒有守衛,顯然都被鳳璃引走了。屋內陳設簡單,隻有一張石桌,桌上放著個紫檀木盒——盒中鋪著紅色的絨布,靜靜躺著枚劍穗,穗子由銀白色的絲線編織而成,末端綴著顆小小的冰晶,正是玄冰劍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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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拿起劍穗,就聽到樓下傳來劇烈的咳嗽聲。楚老家主的聲音帶著喘息:“誰在上麵?”緊接著是靈力運轉的轟鳴聲,顯然對方察覺到了異動。
李仲將劍穗係在玄冰龍血劍的劍柄上,轉身想從窗口躍出,卻見樓下的濃霧中升起一道黑氣,瞬間將鍾樓籠罩。黑氣中傳來楚老家主的冷笑:“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無數黑色的觸手從黑氣中伸出,像蝕靈散滋養的藤蔓,所過之處連石頭都被腐蝕出孔洞。李仲揮劍斬去,赤金色的劍氣與黑氣碰撞,竟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水火交融。
“焚天訣的氣息...”楚老家主的聲音帶著狂喜,“果然在你身上!”黑氣突然暴漲,凝聚成個巨大的手掌,抓向李仲的天靈蓋。
危急關頭,玄冰劍穗突然爆發出刺骨的寒氣,與劍柄的血龍參紋路產生共鳴。李仲隻覺一股清涼的靈力湧入體內,與焚天訣的赤金色火焰形成奇妙的平衡——他下意識使出《流火劍譜》的“鎖靈式”,劍氣突然化作一道冰牆,將黑氣手掌牢牢凍住。
“這不可能!”楚老家主失聲驚呼。他的《玄煞功》最忌至寒至陽之物,玄冰劍穗的寒氣與血龍參的陽氣結合,恰好克製他的功法。
李仲趁機躍出窗口,卻見楚老家主已擋在下方。老者身形枯瘦,臉上布滿皺紋,雙眼卻閃爍著貪婪的紅光:“把焚天訣交出來,饒你不死!”
他說著便撲了上來,黑氣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短刃,直刺李仲心口。李仲側身避開,反手將血龍參丹丸擲向他麵門——丹丸在空中炸開,金色的藥液濺了楚老家主一臉。
“啊!”老者發出一聲慘叫,臉上的皺紋突然扭曲,皮膚滲出黑色的汁液。血龍參的至陽之力果然引發了血脈反噬,他體內的靈力瞬間紊亂,黑氣如潮水般退去。
李仲沒有戀戰,轉身衝向靈脈深處。身後傳來楚老家主的怒吼:“抓住他!死活不論!”無數嫡脈弟子從霧中湧出,手中的法器閃爍著寒光。
他借著晨霧的掩護穿梭在林間,玄冰劍穗指引著方向,很快便看到前方有片碧綠的水潭——潭水冒著白色的熱氣,岸邊的靈草長勢茂盛,正是鳳璃所說的聚靈潭。
躍入潭水的瞬間,李仲果然感覺到周圍的靈力波動變得紊亂,千目陣的探查徹底消失。他剛鬆了口氣,就聽到潭邊傳來熟悉的笛聲,鳳璃正坐在一塊青石上吹奏,見他出來,當即笑著揮手:“我就知道你能行!”
兩人剛要說話,卻見潭水突然翻湧起來。白老從水底鑽出,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小子,你可算來了!鎮靈玉和玄冰劍穗都到手了?”他指了指潭底,“快,把兩樣東西放下去,這潭底是靈脈的源頭,能讓劍與玉徹底融合!”
李仲依言將玄冰龍血劍與鎮靈玉沉入潭底。兩道白光再次爆發,這一次卻沒有衝天而起,而是順著潭水滲入地底。整個天璣峰突然輕微震顫,枯萎的草木重新抽出新芽,連空氣中的靈氣都變得濃鬱起來——顯然靈脈被徹底激活了。
潭邊的鳳璃突然輕呼一聲,指著遠處的核心閣:“你看!”
隻見核心閣的方向升起一道七色的光柱,千目陣的銀光在光柱中寸寸碎裂。楚家弟子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而那些一直被壓製的旁脈弟子則紛紛祭出法器,朝著光柱的方向跪拜——那是靈脈複蘇的征兆,也是舊格局崩塌的信號。
“楚老家主的血脈反噬,加上靈脈異動,千目陣徹底廢了。”白老笑得胡子都翹了起來,“這一下,楚家想再掌控核心閣,可沒那麽容易了。”
李仲望著光柱,突然明白宗主的良苦用心。讓他進入核心閣,不僅是為了製衡楚家,更是為了借他的手激活靈脈,打破楚家對靈脈資源的壟斷。而楚家處心積慮想得到的焚天訣,終究成了反噬自身的利器。
此時,聚靈潭的水麵浮現出一行字,是鎮靈玉與玄冰劍穗融合後留下的意念:“玄冥閣將至,守好靈脈...”
李仲握緊劍柄,玄冰劍穗傳來冰涼的觸感。他看向身邊的鳳璃,她正望著七色光柱,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遠處傳來宗主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靈脈複蘇,當重整核心閣,凡有功者,皆可入閣...”
顯然,宗門的格局已在這一刻徹底改變。楚家的壟斷被打破,旁脈弟子迎來了新的機遇,而他李仲,不再隻是個藥廬出身的旁門弟子,而是手握劍與玉、能守護靈脈的核心力量。
潭水漸漸平靜,陽光穿透晨霧,灑在三人身上。白老哼著小曲收拾東西,說要去尋老友喝酒;鳳璃靠在李仲肩頭,指尖纏著他腕間的流雲環光帶;李仲則望著核心閣的方向,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玄冥閣的陰影尚未散去,楚家的反撲也不會停止,但隻要身邊有這些人,有手中的劍與玉,便足以應對未來的風雨。
核心閣的鍾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再是嫡脈的獨舞,而是屬於所有心懷大道者的序曲。而李仲的名字,將隨著靈脈的流轉,刻入宗門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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