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借物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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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布麻衣上還帶著老樵夫的汗味,李仲將玄冰龍血劍貼著脊梁骨藏好,劍鞘與柴草摩擦的細微聲響都讓他心弦緊繃。地窖的石板剛蓋好,院門外就傳來鎖鏈拖地的刺耳聲響,他迅速鑽進柴房夾層時,指尖觸到塊凸起的木節——是老樵夫特意鑿的暗格,裏麵藏著半袋未脫殼的穀子,穀粒間混著幾粒泛著銀光的清靈草籽。
    “動作快點,主祭的‘催魂香’快燃盡了。”黑衣人踹開院門的聲音震得窗欞發顫,李仲從柴草縫隙裏望去,為首那人腰間的玉佩在火把光下泛著幽藍,玉麵上的龍紋缺了塊角——那是去年家族失竊的鎮族之寶“鎖龍佩”,父親說這玉佩能壓製龍血躁動,當年特意用三滴心頭血溫養過。
    灶膛裏的煙火順著煙囪嫋嫋升起,混著驅蜂草的餘味在院中彌漫。李仲屏住呼吸,聽著黑衣人翻箱倒櫃的聲響,突然想起男主人臨終前的話:“柴房橫梁有機關,連著後山暗河。”他悄悄用指尖叩擊頭頂的木板,果然傳來空洞的回響。
    “頭兒,灶膛是熱的!”有個黑衣人喊道,火把湊近灶台的瞬間,李仲看見對方靴底沾著的黃泥——與陵寢前的泥土一模一樣,“剛還燒著柴,人肯定沒走遠!”
    鎖龍佩的主人突然冷笑一聲,他用靴尖踢開地窖石板,火把照出黑洞洞的入口:“把這地窖撬開,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敢藏李家的人。”
    李仲的心髒猛地收緊,他摸到暗格裏的清靈草籽,突然想起《青囊秘要》裏的記載:此草遇濃煙會爆發出麻痹神經的異香。他迅速將草籽撒在柴草堆邊緣,同時用指甲摳動夾層牆壁的凸起——那是控製灶膛風門的機關,隻要轉動半圈,濃煙就會倒灌進柴房。
    “慢著。”鎖龍佩主人突然按住手下的肩膀,他的目光掃過柴房的方向,瞳孔裏閃過絲詭異的紅光,“這柴房的煙火不對勁,尋常草木燒不出這般甜香。”
    就在這時,鳳璃的玉笛聲突然從村西傳來,清越的調子混著護脈衛的號角聲,像是在通報援軍已到。黑衣人頓時騷動起來,有個年輕些的忍不住道:“頭兒,護脈衛來了,我們撤吧?”
    “慌什麽。”鎖龍佩主人突然從懷裏掏出個青銅哨子,吹起段古怪的調子。片刻後,院牆外傳來翅膀煽動的巨響,黑壓壓的腐心蜂再次聚集,在屋頂上空織成密不透風的黑網,“有這些寶貝在,再多護脈衛也別想靠近。”
    李仲趁機轉動機關,灶膛的濃煙果然倒灌進來,清靈草籽遇熱炸裂,甜香瞬間彌漫整個柴房。他聽見柴房外傳來幾聲悶哼,顯然已有黑衣人吸入異香,緊接著是鎖龍佩主人的怒喝:“都屏住氣!是清靈草的味道,這小子就在柴房裏!”
    木板突然被斧頭劈開,火把的光刺得李仲睜不開眼。他翻身滾到橫梁上,玄冰龍血劍突然出鞘,劍風帶著濃煙掃向最近的黑衣人。那人的彎刀剛要劈下,就被突然墜落的柴草堆埋住——是鳳璃的聲波震斷了捆柴的繩索,她顯然就在附近。
    “往房梁上射!”鎖龍佩主人的聲音帶著殺意,數支毒箭擦著李仲的頭皮飛過,箭尾的鈴鐺發出催魂般的脆響。李仲突然注意到那人脖頸處的墨蓮印記比尋常黑衣人深得多,印記邊緣還纏著圈金線——是玄冥閣主祭級別的標記,與三長老的血色曼陀羅不同,這金線代表著更恐怖的“蝕骨蠱”。
    橫梁突然傳來斷裂聲,李仲借著下墜的力道撞開後窗,卻在落地的瞬間被蜂群圍住。腐心蜂的尾針擦著他的臉頰飛過,玄冰龍血劍的龍紋突然亮起,將蜂群震開三尺——鎖龍佩主人顯然沒想到他還藏著利器,臉色瞬間變得猙獰。
    “七叔果然沒死。”他緩緩抽出腰間的軟劍,劍身上的毒紋與鎖龍佩的藍光相呼應,“當年李老鬼就是用這把劍斬了我父親的頭,今日,該讓它飲你的血了。”
    李仲的瞳孔驟縮,他認出這軟劍的樣式——是十年前失蹤的李家旁係高手李肅的佩劍“寒骨”,傳聞此人當年因不滿父親的藥圃改革,帶著半數族人投靠了玄冥閣,原來他就是眼前這人的父親。
    “李肅叛族投敵,死有餘辜。”李仲的丹火突然在掌心亮起,清靈草的甜香與丹火交融,化作道赤金色的火網,“你戴著李家的鎖龍佩,卻為虎作倀,就不怕祖宗顯靈嗎?”
    鎖龍佩突然發出灼熱的溫度,李肅的兒子慘叫一聲,他下意識地想扯下玉佩,卻發現那玉已如烙鐵般粘在皮膚上。李仲趁機引動金色漩渦,玄冰龍血劍的龍紋與鎖龍佩產生共鳴,藍光與金光交織的瞬間,蜂群突然瘋狂起來,竟開始攻擊黑衣人——它們誤將玉佩的靈力當成了李家血脈。
    “這不可能...”李肅的兒子目眥欲裂,他揮劍劈向蜂群,卻在轉身的瞬間被鳳璃的銀針釘住手腕。玉笛的青光順著銀針遊走,將他體內的蝕骨蠱逼至皮膚表麵,那些黑色的蟲影在皮下瘋狂扭動,看得人頭皮發麻。
    “護脈衛的玄鐵盾陣已經圍住村子。”鳳璃的聲音帶著冷意,她的玉笛指向院外,“你那些腐心蜂,此刻應該正在被艾草煙熏得四處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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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肅的兒子突然狂笑起來,他猛地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寒骨劍上:“就算我死,你們也別想活著離開!陵寢的‘萬蠱幡’已經啟動,不出半個時辰,整個李家坳都會變成蠱蟲的樂園!”
    他的身體突然膨脹起來,蝕骨蠱撐破皮膚的瞬間,李仲的玄冰龍血劍已刺穿他的心髒。金色漩渦將溢出的蠱蟲盡數淨化,鎖龍佩從屍體上脫落,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缺角的龍紋在火光中仿佛在流淚。
    “萬蠱幡是什麽?”鳳璃迅速用布包起玉佩,她的指尖觸到玉麵的溫度,“聽起來比母蜂蠱更厲害。”
    李仲撿起寒骨劍,劍身上的毒紋正在金色漩渦的作用下消退:“父親手劄裏提過,那是用千名修士靈脈煉製的邪物,能操控天下蠱蟲,當年被先祖封印在陵寢深處...”
    他的話被突然傳來的地動打斷。柴房的地麵裂開道縫隙,裏麵湧出的黑氣中夾雜著無數細小的蠱蟲,正是李肅兒子說的萬蠱幡氣息。地窖裏傳來婦人的驚呼,顯然是震動驚醒了嬰兒。
    “地窖不能待了。”李仲掀開石板,將婦人母子拉出來,“陵寢的封印被破,我們必須立刻從暗河走。”
    暗河入口就在柴房橫梁上方,鳳璃用玉笛撬開機關的瞬間,股帶著濕氣的冷風撲麵而來。李仲讓婦人抱著孩子先進去,自己則轉身將清靈草籽撒滿柴房——這些草籽遇蠱蟲會爆炸,至少能拖延片刻。
    “你看這個。”鳳璃突然從李肅兒子的屍身上搜出塊青銅令牌,上麵刻著“幽”字,與三長老的令牌一模一樣,隻是邊緣多了道金線,“這人和三長老同屬幽部,看來玄冥閣的幽部主祭,就是當年叛逃的李肅。”
    暗河的水流聲越來越急,裏麵傳來隱約的蠱蟲嘶鳴。李仲最後看了眼燃燒的茅屋,鎖龍佩在他掌心微微發燙,像是在催促著什麽。他突然想起父親說過的話:“李家的寶物,從來不是用來殺戮的,是用來守護的。”
    “走吧。”他握住鳳璃的手,兩人順著暗河的石階往下走,“不管是萬蠱幡還是李肅,欠李家的,我們都會一一討回來。”
    暗河的水麵倒映著兩人的身影,玄冰龍血劍與玉笛的靈光在水中交織成網。遠處的地動越來越劇烈,萬蠱幡的黑氣順著河道往上湧,卻在接觸到鎖龍佩的藍光時退去——這枚失竊的鎮族之寶,竟成了此刻的護身符。
    李仲知道,借物藏身隻是權宜之計,陵寢深處的萬蠱幡才是真正的威脅。而李肅的出現,意味著李家內部的叛徒遠比想象中更多,這場牽扯百年的恩怨,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他低頭看了眼掌心的鎖龍佩,缺角的龍紋在靈光中漸漸變得完整。或許正如先祖所說,破碎的羈絆,終有一天會在血脈的指引下,重新凝聚成不可撼動的力量。暗河的盡頭傳來微光,那是通往陵寢核心的方向,也是所有真相等待被揭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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