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青梅歸來,替身起開

字數:4172   加入書籤

A+A-


    “不,不可能!”
    顧凜下意識否認。
    肆意早在八年前已經死了,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兒?
    一定又是假的!
    昏暗的燈光下,肆意繃緊了手中的鞭子,帶著不容置喙的口吻,“顧凜,跟許少道歉,把他這桌酒錢免了。”
    所有人都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嗤之以鼻,心想,這誰啊。
    身為京市會所第一龍頭老大的顧凜什麽時候慫過,怎麽可能會跟許天賜道歉……
    然而,熟悉的壓迫感,讓上一秒剛強硬起來的顧凜一下背脊發涼。
    從小肆意就是孤兒院裏的大姐頭,每次她生氣要拿雞毛撣子管教他們幾個時,都是這個語氣。
    難道,真是她?
    即使心中隻是存疑,但出於對那張臉順從的本能,向來殺伐果斷的顧凜還是不卑不亢的低下頭,“許少,今天是我這個東家魯莽了。”
    許天賜還沒從剛剛差點被剁手的後怕中回過神來,一下顧凜就跟他低頭道歉了,他感覺像做夢一樣,嘴巴說話都不利索了,“沒,沒事……”
    旁人不明白怎麽回事,但沈晚寧卻知道。
    因為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像顧凜那個死去八年的青梅了……
    一想到這兒,她的拳頭都攥緊,眼神變得陰毒。
    這麽像的一張臉,到底上哪兒整的。
    “好啦好啦,都散了吧,一場誤會……”肆意一邊露著明媚的笑疏散人群,一邊扯過顧凜的衣領,附在他的耳畔邊上,用隻能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陰惻惻道,“顧凜,既然你這麽喜歡玩這些刺激的,那找個包間,我慢慢陪你玩……”
    眼看著肆意要將人帶走,沈晚寧急了,哎呀一聲,直接來了個平地摔,楚楚可憐的看著顧凜,“凜哥哥,我的腳好痛啊……”
    肆意掩著嘴,叫得比她還誇張,“哎呀,那可得快點叫救護車了,要不然就得截肢了。”
    沈晚寧對肆意的嘲諷不予理會,隻巴巴的看著顧凜,眼淚欲落不落,“凜哥哥……”
    顧凜臉上猶豫了一下,朝她走來。
    沈晚寧頓時心中得意,她就知道顧凜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以往她隻要表現出皺眉的跡象,顧凜都會低頭對她又求又哄的。
    肆意再像那個女人又怎麽樣,她可是跟顧凜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不是那麽容易讓才出現五分鍾的肆意就給奪走了。
    於是,她委屈的朝著顧淵伸手,“凜哥哥,快抱抱我。”
    誰料,向來對她言聽計從,視如珍寶的顧凜隻是從她身旁路過,從吧台上撿起自己那把瑞士軍刀,然後有些厭蠢的啟唇,“我們孤兒院三歲小孩摔跤了都會站起來,你不會?”
    眾人皆驚,這是顧凜能對沈晚寧說出來的話?
    沈晚寧更是瞳孔震驚,都顧不上裝了,當即起身想去拉顧凜。
    肆意驀地攔在了她的身前,如刃般的冷眸落在她的身上,壓低的聲音帶著脅迫,“舞小姐,這卡座頂上可是有監控的,剛剛你和許少誰摸誰,一查便知。”
    沈晚寧眼底略過一抹慌亂,這該死的女人!
    不過和她是同路貨色,竟然敢站在她頭頂上作威作福!
    可她又實在怕肆意說要查監控,所以隻能自覺噤了聲,在心底暗暗發誓,回頭一定找機會跟顧凜揭穿這個冒牌貨的真麵目,她決不能讓任何人破壞了她的計劃。
    肆意本來是試探性一說,可看沈晚寧那一臉心虛後退的樣,都不用調監控也能間接證明了剛剛許天賜沒說謊。
    看來,她必須得好好查查沈晚寧為什麽要故意接近她這三個竹馬,又為什麽要置他們於死地。
    包廂內,肆意坐在沙發上,往後一躺,將腳隨意的架到桌上,長裙往旁邊垂落,蔥白的小腿肚上露出了一個駭人的傷疤。
    如果說剛剛隻是半信半疑,那麽此時此刻,顧凜便可以篤定,眼前的人,就是他死去八年的青梅,肆意。
    他十歲那年,他們四個人被拐到某東南亞國,逃亡過程中他失足掉到了鱷魚池裏,是肆意一腔孤勇跳下去把他撈了上來,最後被鱷魚活生生撕咬掉了一塊皮肉。
    因為是逃亡,他們沒有任何的醫療條件,肆意硬是靠著自己的意誌力堅強的活了下來,且帶他們找到大使館,順利回了國。
    可這個留在肆意腿上不可磨滅的傷疤,他一輩子也不會忘。
    驟然,他眼眸瞬紅,徑直將人摟抱在懷裏,“一一姐,真的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
    “可你不是死了嗎?怎麽會……”
    肆意推開他聳了下肩,雙手一攤,“是死了,可突然,我就重生到這兒了。”
    顧凜心服首肯道,“一定是老天爺也覺得你命不該絕,把你給送回來了。”
    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天方夜譚,但對顧凜來說,哪怕肆意說天上會下金子,他也信。
    “別跟我把話題岔開,剛剛是怎麽回事,誰教你做生意是這樣動刀動武的?你知不知道每天進出會所的人非富即貴,你有幾條命可以個個都得罪得起?更別提你這件事情都還沒查清楚,萬一許少是被冤枉的呢?”
    肆意越說越怒,手上的鞭子也跟著拉緊了幾分。
    顧凜心頭一咯噔,當即乖乖垂下了腦袋,“我錯了……”
    自從肆意死後,他作為孤兒院第二大的孩子為撐起孤兒院這個重擔早就過起了刀尖舔血的日子,混到這個位置,他從來沒覺得心狠有什麽不對,拳頭跟手段,永遠都是硬道理。
    可當肆意說出字字珠璣的訓斥時,他覺得,他錯了。
    肆意又問,“剛剛那個舞女,你很喜歡她?”
    顧凜老老實實的搖頭,隻道,“她很像你。”
    經過顧凜這麽一提醒,肆意認真回憶了一下,好像沈晚寧的確和她有幾分神似……
    “其實寧寧也很不容易的,家裏弟弟不成氣候總是出去賭博欠債讓她還,她還有媽媽住在醫院裏,重擔都在她一個人身上,所以,我總是透過她,看到了你……”顧凜越說眸子越暗,聲音也越來越小。
    當年孤兒院臨近倒閉隻剩他們四個人相依為命,是年紀稍大的肆意出去打黑工才讓他們有了口飯吃。
    再後來,孤兒院又來了人,花銷也越來越大,肆意就去酒吧裏陪酒,每天賣笑喝到吐血,可最後還沒能夠享一天的福氣就死了。
    所以每次看到沈晚寧受委屈時,他就沒辦法保持理智,就想為以前無能的自己補償點什麽在和肆意相似的人身上。
    不過,現在他的一一姐回來了,他的好,自然是要給一一姐的。
    肆意忍不住嘖嘖出聲。
    好家夥,病重的媽,愛賭的弟,破碎的她。
    沒有比這更加典的劇情了。
    “可憐不是她能利用你的理由,阿凜,你聽我說,那個女人她……”
    肆意話說一半,倏地,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