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宴間驚變,雙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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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三刻,相府前院的青銅鶴首燈台被擦得鋥亮,冷光映著晨露泛起一層水銀般的波紋。
十二盞宮燈在穿堂風裏晃出金紅的影子,燈紗輕顫,像有無數細小的火蝶撲翅欲飛。
空氣裏浮動著陳年鬆脂燃燒的微焦味,混著酒香與熏香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
王虎踹開酒壇泥封的動作帶起一陣風,碎陶飛濺,一股濃烈酒氣噴湧而出,嗆得近旁仆從連連後退。
琥珀色的酒液潑灑在他繡著金線雲紋的錦袍上,洇出深褐色斑痕,他卻渾不在意,單手拎著酒壇大步跨進正廳,腰間玉佩撞得叮當亂響,如鐵馬踏冰:“老子今日定要喝醉!醉了才好和那贅婿比劃比劃——陳默!”他突然提高嗓門,渾濁的眼珠掃過末席那個穿青布短打的身影,“你不是總說自己會武?敢不敢陪老子喝三碗?”
陳默垂著的睫毛顫了顫。
他能清晰聽見王虎喉間滾動的雜音,像破風箱漏了氣——那是牽機散開始侵蝕筋脈的征兆。
昨夜子時,他曾借擦拭杯盞之機,在袖中暗袋吞下一枚“寒髓丹”,此刻藥力已隨血脈流轉四肢百骸,隻待毒入經絡便引龍氣反噬。
而就在他指尖掠過壇口封泥的刹那,半粒灰白藥粉無聲滑落,隨酒氣蒸騰而起,順著王虎粗重的呼吸鑽入肺腑。
“小的哪敢。”他弓著背起身,袖口蹭過案幾上的酒盞,瓷片相碰發出清越一響,像是冰裂初春河麵,那聲音裏藏著三分顫抖,“王公子海量,小的陪酒是折壽。”
“慫貨!”王虎仰頭灌下一碗酒,喉結劇烈起伏,酒液順著絡腮胡往下淌,滴在領口時他突然皺了皺眉,手按上脖頸——那裏的青筋正像活物般跳動,皮下似有蟲蟻爬行。
“這酒……怎的有些發苦?”他喃喃道,舌尖殘留一絲金屬腥澀,仿佛咬破了銅錢。
“二十年陳釀自然醇厚。”上座的王德海端著茶盞,目光卻像刀一樣剮過陳默的後背。
他昨夜在壽宴廳裏聞到的那絲異香,此刻正隨著熱騰騰的菜肴蒸騰漫開,絲絲縷縷纏繞鼻尖,像是某種遠古獸骨焚燃後的餘燼。
“清漪,你父親去了邊關,這相府的規矩可不能亂。”他轉向主位空著的蘇清漪,語氣沉穩,卻掩不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忌憚,“今日來的可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莫要叫人看了笑話。”
蘇清漪的指尖在案幾上輕輕叩了兩下,指甲敲擊漆麵,發出極輕的“嗒、嗒”聲,如同更漏滴盡。
她穿著月白蹙金繡羅裙,腕間玉玨在晨光裏泛著冷光,觸手溫潤卻隱隱發燙,仿佛內裏藏了一顆將醒未醒的心髒。
“王管家提醒的是。”話音未落,廳中突然傳來“砰”的一聲——王虎的酒碗砸在地上,瓷片四濺,割破一名婢女腳踝,血珠順著繡鞋邊緣滲出。
他捂著肚子踉蹌後退,額角汗珠滾落,砸在青磚上發出悶響,每一滴都帶著體溫。
“爹!我肚子疼……”他的聲音嘶啞變形,像被人扼住了喉嚨。
“虎兒!”王德海猛地起身,茶盞脫手摔地,碎瓷迸裂如雷。
王虎嘴角已經開始泛青,七竅滲出細密血珠,宛如有人用朱砂筆在紙人臉上點畫五官。
他踉蹌著抓住王德海的衣袖,指節因痙攣而扭曲,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酒……酒裏有毒……”
“放肆!”王德海反手甩了兒子一記耳光,掌風呼嘯,卻見血珠順著王虎的耳郭往下淌,“相府壽宴怎會有毒?定是蘇家仇人暗中下黑手!”他猛地轉頭看向陳默,“贅婿!你擦了一整夜杯盞,不是你是誰?”
陳默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被這聲喝罵驚到,膝蓋微彎,手指卻準確無誤地指向蘇清漪的座位:“小的……小的看見趙大人方才碰過小姐的酒杯!”
滿座皆驚。
兵部侍郎趙懷仁正端著茶盞的手頓在半空,茶沫子濺在他靛青官服上,留下一圈圈擴散的漣漪。
他瞳孔驟縮,袖中指尖悄然刮下最後一絲毒粉,藏於指甲縫內。
“陳默,你莫要血口噴人!”他怒斥,聲音卻略顯幹澀。
“趙大人可記得?”陳默咬著嘴唇,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抬頭,“方才您說要替小姐試酒,端起酒杯時,袖角蹭到了酒壇的封泥。”他指著王虎腳邊的酒壇,“這壇酒是小的和王公子一起搬來的,封泥上的朱砂印子……分明已被調換。”
趙懷仁的臉瞬間煞白。
他確實在辰時初以“試酒”為名,用特製指甲刮下微量“牽機引”混入杯沿,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他曾憑此法於北境刺殺敵將,從未失手。
可眼前這贅婿,竟連封泥印記都記得分毫不差!
“把趙大人拿下!”蘇清漪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臘月的冰棱,撞擊梁柱回蕩不絕。
“傳太醫來驗毒。”
趙懷仁猛地掀翻案幾,銅壺滾落在地,熱水潑灑而出,濺濕了陳默的褲腳,滾燙的觸感讓他小腿一抽。
他反手從袖中摸出三寸毒鏢,淬著幽藍光芒的鏢尖直指蘇清漪咽喉:“蘇小姐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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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的瞳孔驟縮。
他早算到趙懷仁會狗急跳牆,卻沒料到這老匹夫竟連毒鏢都淬了“百日絕”——沾血封喉的劇毒。
就在此刻,蘇清漪腕間玉玨忽地一震,一絲溫潤龍氣逸散而出,拂過陳默掌心舊傷——那裏一道隱現的龍紋猛然灼燙!
“就是現在。”他在心中低語。
腳尖在青磚上一點,縮地成寸的輕功帶起一陣風,衣袂獵獵作響,在毒鏢離手的刹那橫身擋在蘇清漪麵前。
“噗!”
背後傳來戰魂覺醒的嗡鳴,如遠古鍾鼓震動山河。
赤麵長髯的身影在陳默身後凝現,鎧甲鱗片摩擦之聲清晰可聞,關羽虛影手持青龍偃月刀,寒光劈開毒鏢,刀鋒在距趙懷仁咽喉三寸處戛然收勢,激起一陣勁風,吹亂滿堂燭火。
“你……你怎會有武聖戰魂?”趙懷仁踉蹌後退,袖口被劍氣劃開一道口子,露出裏麵青灰色的中衣,冷汗浸透脊背。
“今日,便讓爾等見識何為真龍之威。”陳默的聲音裏帶著戰魂共鳴的嗡響,他能清晰感覺到背後的關羽虛影正在吸收天地間的龍氣——那是蘇清漪玉玨裏溢出的,和他掌心龍紋同出一源的氣息。
半個時辰後,太醫跪地叩首:“回稟相爺,王公子確係中了牽機散,毒性猛烈,已然無救。”
趙懷仁被五花大綁拖走,臨行前回頭盯了陳默一眼,眼中盡是不甘。
賓客們紛紛起身告辭,腳步淩亂,議論聲淹沒在漸次熄滅的宮燈之間。
直到子夜,前院終於恢複寂靜。
陳默靠坐在廊柱邊,喉頭突然湧上一股腥甜。
鮮血順著唇角淌下,在青磚上綻開一朵暗梅。
“你中毒了?”蘇清漪不知何時來到身邊,卸了釵環,青絲披肩,腕間玉玨泛著幽光。
她一把扣住他手腕,瞳孔驟縮:“牽機散?你竟敢引毒入體!”
陳默苦笑,反手將掌心龍鱗貼上她的玉玨:“唯有如此,才能喚醒你血脈中的龍氣。”
兩股氣息交匯刹那,玉玨嗡鳴震顫,牆上的地圖竟微微發亮……
混亂持續到子夜才漸漸平息。
王虎斷氣前的最後一聲慘叫還在陳默耳邊回響,他卻突然覺得喉頭一甜,鮮血順著嘴角淌了下來。
“你中毒了?”蘇清漪的手突然扣住他的手腕。
她不知何時卸了釵環,青絲垂在肩前,玉玨上的龍紋正隨著陳默的脈搏明滅,“是牽機散?你故意引毒入體?”
陳默反手將掌心的龍鱗按在她的玉玨上。
兩股溫熱的龍氣突然在接觸的瞬間共鳴,像兩簇火苗撞在一起,燒得玉玨發燙。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毒素正被那股龍氣一點點抽走,“小姐的血脈……才是困陣真正的鑰匙。”他望著她眼底晃動的燭火,“昨夜祖廟石壁上的先帝虛影,和你有七分相似。”
蘇清漪的指尖微微發顫。
她能清晰感覺到玉玨裏傳來的熱流,像小時候在太醫院喝的參湯,暖得人眼眶發酸。
“你早知道?”
“今日才確認。”陳默抹去嘴角的血,“趙懷仁的毒鏢裏混了龍血草,本是要引你體內的龍氣外溢……”
“所以你故意中牽機散,用龍紋引動我的血脈?”蘇清漪突然鬆開手,轉身走向密室暗門,“跟我來。”
密室裏積著薄薄的灰,燭火映著牆上的地圖。
陳默一眼就看見案幾上半張地契,邊角還沾著暗紅的血——是趙懷仁的。
“這是……”
“先帝陵寢的方位。”蘇清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的指尖扣住陳默的脈門,“你可知這玉玨為何隻對你顯現地圖?”
窗外的晨光突然透了進來。
陳默望著兩人交疊的手腕,那裏正纏繞著半透明的龍紋虛影,像活物般遊向地契上的紅點。
他忽然想起係統每日辰時的簽到提示——今日的獎勵,或許就藏在那座沉睡了二十年的帝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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