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影刃未冷,棋局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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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乍破,晨曦如薄紗般灑落長街,驅散了昨夜殘存的血色,卻洗不淨空氣中那股鐵鏽般的腥氣。
    風過處,枯葉卷著灰燼打著旋兒,仿佛還殘留著刀鋒劃破喉管時噴濺的溫熱。
    陳默臉色煞白,腳步虛浮,雙肩倚在兩名禁軍臂彎中,呼吸微弱得幾近斷絕,像是一具被抽空魂魄的軀殼,被小心翼翼地抬回了宰相府。
    府中醫官提著藥箱匆匆趕來,一番望聞問切後,眉頭緊鎖:“公子氣血兩虧,心神受創,恐有走火入魔之險,須得靜養三日,不得妄動真氣。”
    於是,陳默便順理成章地住進了離主宅不遠的一處清靜廂房。
    房門“吱呀”合攏,銅鎖輕響,隔絕了外界探尋的目光。
    屋內燭火搖曳,映照著他蒼白的麵容。
    可就在最後一縷腳步聲遠去的刹那,陳默緩緩睜眼——眸中寒光一閃,哪還有半分虛弱之態?
    他盤膝而坐,體內一道隱晦的護脈真氣悄然流轉,將外傷與氣息牢牢封印。
    他知道,真正的危險不在戰場,而在人心。
    唯有裝作重傷垂死,才能避開耳目,看清這盤棋的全貌。
    他雙目微闔,神念催動【天子望氣術】。
    刹那間,整個宰相府在他眼中化作了一張由無數金白絲線交織而成的巨網,那是尋常府邸平和安穩的氣運之象。
    可此刻,一道比墨汁還要深沉的黑氣,正從地牢方向如毒蛇蜿蜒而上,陰冷、惡毒,所過之處,金白氣運竟寸寸斷裂,化為灰霧消散。
    其目標赫然是支撐全府氣運中樞的主宅龍柱!
    陳默心頭一凜,指尖微微一顫。
    刺殺是表,真正的殺招,竟是“斷脈奪運”的陰毒陣法!
    影閣要的不隻是沈無鋒的命,更是要釜底抽薪,徹底摧毀宰相府的根基。
    好狠的手段!
    “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
    蘇清漪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進來,瓷碗邊緣還氤氳著淡淡的藥香。
    她眉宇間愁雲不展,眼底泛著淺淺的紅血絲,顯然一夜未眠。
    “陳公子,感覺好些了嗎?”她將湯碗放在桌上,指尖微微顫抖。
    這八個字像是一把鑰匙,而陳默,或許是唯一能讀懂它的人……盡管相識不過數日,但他昨夜看破刺殺布局的眼神,讓她無法忽視那種直覺。
    她猶豫片刻,從袖中取出一角泛黃的殘頁,又收回,再取出,反複三次,終於下定決心遞了過去:“這是我整理父親遺物時無意發現的,似乎是先帝留下的一封密信。上麵隻有八個字,我百思不得其解,但總覺得……與昨夜之事有關。”
    陳默接過殘頁,指尖觸到紙麵那一瞬間,一股細微的凸起感傳來——像是九宮格中錯位的節點。
    他目光一凝,隻見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雙龍同現,影噬其華”。
    字跡蒼勁,透著帝王霸氣,而背麵那獨特的觸感,正是《機關術總綱》中記載的頂級加密手法——“九宮鎖字法”!
    這殘頁本身,就是一個需要特定手法才能解開的機關秘匣。
    巨大的驚喜湧上心頭,他麵上卻波瀾不驚,隻將殘頁遞還,語氣平淡:“或許隻是前人讖語,巧合罷了。蘇姑娘不必過於憂心。”
    蘇清漪見他如此說,雖仍有疑慮,卻也不好再追問,叮囑幾句後轉身離去。
    裙裾拂過門檻的窸窣聲漸行漸遠,陳默的眼神卻愈發深邃。
    這盤棋,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是夜,子時。
    一股詭異的甜香從地牢方向彌漫開來,初時如蜜糖融化,細嗅之下卻帶著腐爛花瓣的腥甜,令人頭皮發麻。
    與昨夜不同,這次的毒霧更為猛烈,幾乎在瞬間就籠罩了整個地牢區域。
    陳默早已服下係統簽到所得的“百毒不侵丹”,喉間卻仍湧起一股鐵鏽味,五髒六腑仿佛被烈火灼燒——這是強行激發潛能的代價。
    世間萬毒對他無效,但他清楚,此丹效力僅一個時辰,且三日內不可再用。
    他身形如貓,悄無聲息地避開巡邏護衛,潛入通往地牢的密道。
    密道之內,陰森潮濕,石壁滲出冰冷水珠,滴落在腳邊發出“嗒、嗒”的輕響。
    四壁之上,竟用鮮血刻滿了扭曲的符文,幽幽泛著不祥的紅光,觸手冰涼黏膩,仿佛還帶著未幹的體溫。
    通道盡頭,一尊巨大的青銅鼎立於中央,鼎口緩緩旋轉,噴吐著幽綠色的瘴氣,正是毒霧源頭。
    陳默目光飛速掃過四周,腦海中《機關術總綱》第九篇“反噬陣圖”的內容如流水劃過。
    就是這個!
    他沒有絲毫猶豫,從靴中抽出匕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繞至銅鼎東南角——泄氣死門所在。
    找準一個符文節點,匕首猛然刺入牆壁,再用力一撬!
    “嗤——”一聲刺耳銳響,如同戳破鼓脹的氣球。
    密道內外氣壓失衡,原本向外噴湧的毒霧猛地倒灌回銅鼎!
    “呃啊!”角落陰影裏,兩聲悶哼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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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黑衣影閣殺手踉蹌現身,臉上瞬間蒙上死灰色,七竅流血,渾身抽搐,三息之內便倒地斃命。
    陳默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立刻屏住呼吸,順勢倒地,偽裝中毒昏迷。
    同時悄然發動“聽心術”。
    周圍死寂,唯餘自己心跳。
    不,還有一個!
    在密道入口拐角暗處,一道微弱卻急促的心跳聲傳來——砰砰,砰砰,如擂鼓,滿是驚恐。
    他心中冷笑:果然還有人。
    片刻後,管家趙懷仁從暗處探出頭來。
    他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先是驚疑,隨即
    快步走到銅鼎邊,見陣法已毀,急忙從懷中取出一枚通體漆黑的玉牌,欲注入真氣傳訊。
    就在刹那,躺在地上的陳默猛地睜眼,目光如電,直射而去!
    “啊!”趙懷仁魂飛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玉牌脫手飛出。
    陳默隻看了他一眼,便緩緩閉目,仿佛回光返照。
    可在那一瞥之間,他已將玉牌上用密文篆刻的三字看得清清楚楚——寅三·歸墟令。
    他不動聲色,在閉眼前指尖輕彈,一枚微型機關釘無聲附著於玉牌底部,可遠程追蹤。
    放你走,不是放過你,而是順藤摸瓜。
    現在抓你,不過是斬斷一根觸須;我要順著這條線,找到影閣真正的巢穴。
    趙懷仁連滾帶爬撿起玉牌,倉皇逃離。
    一夜無話。晨霧尚未散盡,宰相府的大門已被沉重的腳步聲震響。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禁軍封鎖地牢出口。
    一夜之間,守衛暴斃、陣法反噬的消息如瘟疫蔓延,府中人人自危。
    就在此時,一道素白身影踏著薄霜而來。
    柳如煙肩披玄紋鬥篷,腰懸影閣青銅令,步履沉穩如刀裁。
    “奉閣主之命,徹查昨夜毒案。”她的聲音如臘月寒冰,不帶一絲感情。
    當她看到兩名影閣殺手屍體時,鳳眸微縮,不動聲色地捏緊掌心——那裏還殘留著昨夜埋針時泥土的潮濕觸感。
    “陣法反噬,殺手斃命。若說府上沒有內鬼與外敵勾結,誰信?”她目光如刀,掃過眾人,壓迫感令人窒息。
    就在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咳咳……柳使者,此言差矣。”
    眾人望去,隻見陳默拄著拐杖,在下人攙扶下一步步走出。
    他麵色慘白,唇無血色,仿佛隨時會倒下。
    “昨夜子時,我被噩夢驚醒,曾推窗透氣,恰好看到一股怪風自東南方吹來,卷起漫天塵土。或許……是這天象異變,才導致陣法失控吧。若非如此,恐怕我如今也和他們一樣,成了這府上的冤魂了。”
    他一番話說得有氣無力,卻將一切推給“天象”,合情合理,無可追查。
    柳如煙深深看他一眼,似要將他看穿,最終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酉時三刻,夕陽斜照梅林,落葉鋪金。
    待最後一縷光消失在屋簷盡頭,夜幕悄然合攏。
    後院梅林中,柳如煙立於老梅樹下,從懷中取出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針尖凝固著一滴早已發黑的血跡。
    她神色複雜,指尖在樹下刨開淺坑,將銀針埋入,覆以落葉泥土,仔細掩蓋。
    就在她轉身離去的刹那,陳默緩緩睜開雙眼,攤開手掌——掌心中,是一片被夜風吹落、沾著新鮮泥土的梅花花瓣。
    幾乎同時,一道冰冷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
    【觸發隱藏簽到點——‘梅林藏機’,簽到成功!
    恭喜宿主獲得玄階身法——‘影蹤步’秘要!】
    他將花瓣碾碎,感受著腦海中多出的玄奧身法信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昨夜,他睜眼嚇走趙懷仁,卻沒有當場揭穿,是為“放”;今日,柳如煙明知有疑點卻未深究,是為“留”。
    他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被夜風吹散:
    “你放我一馬,我留你一線……看來,這場棋,我們得換一種走法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靜謐的梅林,那裏埋藏著柳如煙的秘密,也成為了他新的簽到之地。
    那片看似偏僻荒蕪的園子,此刻在他眼中,卻仿佛成了整個宰相府風暴的中心,充滿了未知的危險與無盡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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