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影奪玉音,局中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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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未散時,陳默站在蘇府後門的青石板上,指節抵著唇。
袖中柳如煙贈予的銀針正隨著他的動作輕顫,金芒如活物般攀著袖口往上爬,最終在他腕間凝成箭頭形狀,直指城西方向。
"義莊。"他低喃一聲,指尖掠過袖中玉玨,潛龍鱗在皮膚下泛起溫熱。
昨夜係統獎勵的"望氣術"改良版在眼底流轉,他分明看見那團暗紫晦氣裏裹著半縷龍氣——是玉玨在共鳴。
"公子。"蘇清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月白裙角掃過沾露的青苔。
她手裏攥著一方素帕,帕角繡著蘇府家紋,"你要我對外說玉玨是祖傳信物......"尾音微頓,她抬眼望進陳默眼底,那裏翻湧著他慣常藏起的鋒芒,"需要我怎麽做?"
陳默轉身,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晨風吹亂的鬢發:"去前廳,把茶盞摔了。"見她挑眉,他低笑一聲,"要摔得碎些,讓全府上下都聽見。
然後說玉玨失竊是家門之恥,親自去衙門備案。"
蘇清漪的指尖在帕子上絞出褶皺。
她記得昨夜陳默在六角亭攤開的替命陣圖,記得他說影閣要拿她的命換戰魂。
此刻望著他眼底的血絲,她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背:"你說過,要我信你。"
"我信。"她轉身往正廳走,裙裾帶起一陣風,吹得陳默眼角發酸。
半個時辰後,蘇府正廳傳來"哐啷"脆響。
"好個家賊!"蘇清漪的聲音冷得像臘月裏的冰,"傳我話去,玉玨乃蘇門世代供奉的祖物,今遭竊是我蘇清漪看管不力。
三日後我親去衙門立狀,活要見玨,死要見賊!"
消息像長了翅膀,順著早市的人聲飛遍金陵城。
賣炊餅的老漢抹著汗跟鄰攤說:"宰相府的玉玨丟了?
那可是能鎮宅的寶貝!"茶樓上,兩個青衫客壓低聲音:"我瞧著不對,蘇小姐從前最厭這些俗物,怎的突然急成這樣?"
城西義莊後巷,破廟門簾被風掀起一角。
夜梟的指尖掐進磚縫,指節發白。
他望著懷裏的密報,"目標急於尋回"幾個字被他目光灼得發燙。
影閣總壇的傳訊符在掌心灼燒,他咬了咬牙,對著符紙吹了口氣:"請準提前獻祭。"
陳默在街角茶棚裏咬著茶梗,看對麵布莊的夥計往牆上貼"蘇府尋玨"的告示。
他摸出腰間的檀木匣,裏麵替命陣圖的鶴形折痕硌著掌心——夜梟果然沉不住氣了。
亥時三刻,蘇府密室。
陳默蹲在銅人跟前,手裏捏著最後一縷傀儡絲。
這具機關偶人穿著蘇清漪常穿的月白裙,發間別著她前日遺落的珍珠簪,連耳垂上的細小紅痣都用朱砂點得分毫不差。
他抬手按在偶人後頸,微型共鳴器發出嗡鳴,與他臂上的潛龍鱗形成共振。
"還差靈魂氣息。"他皺眉,突然抬頭看向站在門邊的老仆張叔,"張叔,勞您幫個忙。"
張叔鬢角斑白,卻腰板挺直:"公子但說。"
"您替我抱抱這偶人。"陳默將偶人遞過去,"用您的內勁,順著百會穴輸三成。"見張叔疑惑,他解釋,"影閣的天道鏡能辨活人氣機,得讓這偶人帶點人間煙火氣。"
張叔接過偶人時,袖中滑落半枚虎符——那是陳默前日塞給他的,"若遇危險,捏碎它,影閣的柳姑娘會來救你。"
同一時刻,義莊地下密室。
柳如煙貼著石壁緩緩移動,玄色勁裝沾了牆皮灰。
她望著前方守衛腰間的六指玉佩,嘴角勾起一抹笑。
指尖在袖中撥弄,一枚淬了迷香的銀針"叮"地落在守衛腳邊。
"什麽聲音?"守衛皺眉彎腰,柳如煙趁機閃進側室。
她抓起案上的傳訊鴿,在鴿腿綁了張紙條:"蘇清漪今夜子時孤身取玨。"然後捏著鴿頸轉了半圈——這是影閣特有的"急報"暗號。
鴿哨劃破夜空時,夜梟正在祭壇前檢查鎖魂陣。
他望著突然振翅的信鴿,瞳孔驟縮。
指尖按在玉玨上,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把玉玨嵌進陣眼。"他對手下低吼,"若那女人敢來,就用她的血祭陣!"
陳默站在廢棄井道裏,仰頭看蘇清漪順著繩索爬下來。
她發間沾了青苔,卻笑得清冽:"你說的倒灌迷霧陣,當真能困住建州三鷹?"
"困不住。"陳默將最後一枚雷火機關塞進石縫,"但能讓他們分不清東南西北。"他指了指頭頂的地下水渠,"等迷霧一起,我引河水倒灌,到時候......"他沒說完,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三更天了。"蘇清漪摸出腰間的匕首,刀鞘上纏著陳默給的護身符,"張叔該到了。"
陳默望著井道深處的黑暗,那裏有個身影正披著月白裙,戴著與蘇清漪一模一樣的珍珠簪。
張叔的聲音從偶人喉間傳出,帶著刻意壓低的清冷:"玉玨,我來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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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密室裏,夜梟望著陣法中央的天道鏡殘片。
鏡麵突然泛起漣漪,映出一道月白身影正穿過甬道。
他抽出腰間短刀,刀尖抵在掌心:"終於來了。"
井道外,陳默握緊蘇清漪的手。
他們的影子被燭火拉得很長,在石壁上重疊成一團。
遠處傳來偶人腳步聲的回響,混著地下河的潺潺水聲,像極了命運叩門的聲音。
鍾樓飛簷的黑影掠過的刹那,地下密室的夜梟正掐著最後一道法訣。
他盯著天道鏡裏那道月白身影一步步逼近祭壇,喉結滾動,掌心的冷汗將短刀攥得發滑——影閣蟄伏三年,就為等這枚能引動潛龍命格的玉玨,等這個與龍氣共鳴的女人。
"來了!"他低喝一聲,反手將玉玨拍進陣眼。
血色星圖轟然在頭頂炸開,水晶杖裏傳來影閣主沙啞的冷笑:"命格契合度九成七!
開始抽取!"
同一時刻,廢棄井道內的陳默指尖微顫。
他望著懷中的機關匣,匣內代表替身的紅點正與祭壇坐標重合——是時候了。
"清漪,捂耳。"他側頭對身側的蘇清漪道,聲音平穩得像是在說茶涼了該續水。
蘇清漪卻看見他虎口繃起的青筋,知道這聲提醒下藏著怎樣的千鈞之力。
她反手扣住他手腕,珍珠簪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那是方才他親手替她別上的,說要"借點人氣鎮邪"。
陳默屈指一彈,雷火機關的引信"嗤"地竄起火星。
地下密室的地麵突然震顫。
夜梟瞳孔驟縮,他看見祭壇邊緣的青石板裂開蛛網狀紋路,渾濁的河水正順著縫隙汩汩湧出。
更可怕的是那團突如其來的濃霧,像是有人把整座山的晨露都揉碎在空氣裏,眨眼間便模糊了天道鏡的影像。
"上當了!"他揮刀劈向陣心的"蘇清漪",刀鋒卻隻斬到一團碎木屑。
機關替身"轟"地炸開,龍氣如被刺破的氣球般消散,驚得影閣主的聲音都變了調:"撤陣!
快撤——"
"晚了。"
清冷女聲穿透濃霧。
蘇清漪握著磁刃從陰影裏掠出,刀鋒擦過夜梟脖頸時帶起一縷血線。
她反手抓住玉玨,磁刃上的玄鐵紋路與祭壇封印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這是陳默用三天時間,照著影閣機關典籍特製的破陣刃。
"哢。"
封印碎裂的瞬間,玉玨在她掌心發燙。
蘇清漪取出鬢間銀簪,在玉背輕輕一刮,暗層剝落處露出一行細若蚊足的血字。
月光透過霧隙落在上麵,她的指尖突然發抖:"吾女清漪,非蘇氏骨血,實為皇嫡支,托付於宰相府。
若雙龍重逢,當共掌乾元。"
"所以......我不是父親親生?"她抬眼望向來路,陳默正踏著碎磚走來,衣袂已被河水打濕,"而你......才是真正的皇族遺孤?"
陳默在她跟前站定。
他望著她眼底晃動的星光,終於抬手撩起左袖。
青鱗紋路順著小臂蜿蜒而上,與玉玨內壁那幅模糊的古圖嚴絲合縫,像兩條沉睡千年的龍終於找到了彼此的鱗片。
"當年陳阿婆說我娘臨終前塞給她半塊龍鱗。"他聲音低啞,"現在看來,是整副龍骨。"
蘇清漪的指尖輕輕撫過他臂上的鱗紋。
那些曾被她視作贅婿屈辱的隱忍,此刻都成了命運埋下的伏筆——他掃了三年庭院,劈了千擔柴,原來都是在等這把能劈開命運枷鎖的刀。
"走!"柳如煙的聲音突然從甬道傳來。
她提著影閣信使的衣領撞開石門,玄色勁裝染了半片血,"影閣密令!"她將染血的絹帛甩給陳默,"主上要啟用影噬第二式,說就算抓不到真人,也要用你的命格強行喚醒白起戰魂。"
陳默展開絹帛的手頓了頓。
他望著"影噬第二式"幾個字,想起係統連簽三百日時解鎖的影閣秘辛——那是用活人魂魄做燃料的禁術,施術者會變成沒有神智的戰爭機器。
"她們不在乎死多少人,隻想讓你變成她們的刀。"柳如煙扯下信使腰間的六指玉佩,用力捏碎,"我叛了影閣,但她們還有十二分舵。"
陳默將玉玨攥進掌心。
龍氣順著指縫溢出,在他手背凝成小龍形狀,發出清越的龍吟。
係統提示音適時在腦海中炸響:【連簽第994日,解鎖“龍息護體術”】,金色光霧從他體內湧出,將三人護在中央。
"那就讓她們看看。"他抬頭望向密室穹頂,月光正透過裂縫漏進來,在他眼底鍍上一層冷冽的金,"真正的龍,是如何睜眼的。"
撤離時,蘇清漪特意繞到祭壇邊。
她望著那灘被龍氣灼燒的焦痕,忽覺有腥甜之氣順著鼻腔鑽進來。
抬眼望去,密室深處的排水口正緩緩滲出暗紅液體,像是誰在地下埋了壇陳年老酒,終於在今夜開了封。
"那是......"她皺眉欲言,陳默卻拉著她加快腳步:"先出去,天亮再查。"
可等他們鑽出井道時,晨霧已漫上金陵城的青瓦。
陳默站在井邊回望,隱約看見城西七口老井的位置,霧氣比別處更濃些,像七朵倒扣的烏雲,正緩緩醞釀著什麽。
翌日黎明,京城突現異象:七口古井噴出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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