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龍氣亂,誰在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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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碾過青石板的聲響比往日重了三分。
    陳默掀開車簾時,晨霧正順著宰相府朱漆大門的縫隙往裏鑽,像條泛著潮氣的蛇。
    周嬤嬤扶他下車,他卻一眼瞥見祠堂方向——門半開著,香灰混著晨露在青階上洇出深褐水痕,本該早熄的長明燈還燃著豆大的光。
    "清漪?"他腳步頓住,喉間突然發緊。
    跨進祠堂的刹那,陳默耳中嗡鳴。
    蘇清漪著月白裙裾蜷在香案前,額發沾著冷汗黏在蒼白的臉上,右手垂在青磚上,指尖滲著血,在地上劃出蜿蜒的痕跡——那是條龍,鱗爪未全,卻已透出逼人的氣勢,像要破磚而出。
    "清漪!"他撲過去,將人抱進懷裏。
    蘇清漪的身子燙得驚人,睫毛劇烈顫動,卻始終閉著眼。
    陳默指尖按上她腕脈,隻覺一股熾烈如熔金的氣勁正逆衝經脈,從丹田直撞心門,每一下都像要撕裂她的血管。
    "承恩血脈......"他想起三日前係統簽到獲得的《孫吳兵法殘卷》裏的記載——殘卷中夾著半頁泛黃的宮闈密檔,提到先帝側妃蘇氏一族曾以"鎖龍丹"壓製血脈中的龍氣,"龍氣屬天,壓製逾三代必反噬"。
    今日血詔現世,皇權更迭之機,封印果然破了。
    "陳公子!"
    柳如煙的聲音裹著風撞進來。
    她本就穿得薄,此刻外袍半敞,發間金步搖歪向一邊,顯然是從影閣飛趕而來。
    袖中滑出個檀木匣,"寒髓冰繭絲,能暫時鎖住四肢經脈!"
    陳默接過絲繩時,指尖觸到她掌心的薄繭——這是常年握刀的痕跡。
    柳如煙已取出銀針,指節抵著蘇清漪肩井穴,"十二重穴封不住太久,她體內龍氣在......"話未說完,蘇清漪突然抽搐,頸側皮膚下浮出金線,如活物般順著鎖骨往心口鑽。
    "嗤——"
    冰繭絲剛纏上蘇清漪手腕,便被那金線灼出焦痕。
    陳默咬碎後槽牙,運轉"真龍護心訣"探入她體內。
    可他的內勁剛觸到那團龍氣,便像撞在燒紅的鐵砧上,"哇"地噴出半口血。
    識海驟然亮起紅光。
    【檢測到高階龍氣共鳴,當前宿主內勁無法鎮壓。
    建議啟用"戰魂融合·臨時鎮壓"——消耗:三日壽元,副作用:經脈灼痛】
    陳默瞳孔收縮。
    他早知道召喚戰魂需付出代價,卻沒想到第一次真正動用,竟是為了救她。
    蘇清漪的手指無意識蜷起,勾住他衣角,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他喉結滾動兩下,閉目低喝:"關聖帝君,借我一息神威!"
    氣血在體內翻湧如沸。
    陳默右臂的皮膚突然裂開細小血口,赤鱗從傷口中鑽出來,鱗片邊緣泛著暗金,像被血浸過的龍甲。
    掌心湧出滾滾煞氣,那是關雲長跨馬提刀時的殺伐氣,是過五關斬六將時的鋒銳氣。
    "清漪,忍著。"他將手掌按在她背心,戰魂之力如灼熱的鐵水灌入她經脈。
    赤鱗沿著手臂爬到蘇清漪後頸,金線與赤鱗相撞,發出細微的"劈啪"聲。
    陳默額角青筋暴起,能清晰感覺到那團龍氣在掙紮——它撞向心脈,他便引戰魂之力築牆;它撕咬肺經,他便用煞氣化作鎖鏈。
    不知過了多久,蘇清漪突然咳出一口黑血。
    她睫毛顫動兩下,緩緩睜眼,眼神卻仍混沌。
    金線終於隱入皮膚,龍氣如退潮的海,緩緩退回丹田。
    陳默癱坐在地,後背浸滿冷汗,右臂的赤鱗正片片脫落,露出下麵被灼得通紅的皮膚。
    "成了?"柳如煙蹲下來,指尖探向蘇清漪鼻息,鬆了口氣。
    她伸手要扶陳默,卻在觸到他手臂時頓住——陳默的目光正盯著祠堂屋頂。
    瓦簷輕響。
    蕭無夜立在簷角,玄色勁裝與晨霧融為一體。
    他手中的"龍息引脈針"已沒入屋梁,針尾係著極細的幽藍絲線,順著霧氣飄向宮城方向。
    見陳默望來,他扯了扯嘴角,手指在喉間劃了道弧線,便如夜梟般沒入霧中。
    "影閣的人。"柳如煙咬牙,就要追出去。
    陳默卻拉住她手腕,搖頭:"他的目標不是我們。"他盯著那根幽藍絲線,係統提示在識海閃爍:【檢測到陰陽雙龍吸蝕陣啟動,宿主命格能量開始外泄......】
    "先送清漪回房。"陳默將蘇清漪抱起來,她的頭輕靠在他頸側,呼吸終於平穩。
    柳如煙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取過外袍給他披上。
    風突然轉了方向。
    晨霧裏飄來一絲異香,像極了軍營裏常用的安息香,卻多了縷腥甜。
    陳默腳步微頓,望向城南方向——那裏是鎮北將軍李昭陽的軍營,此刻晨霧中隱約傳來馬嘶,像有什麽東西從沉睡中驚醒。
    "周嬤嬤,加派人手守好後院。"他低聲道,"今晚......可能不太安寧。"更鼓聲撞碎晨霧時,鎮北將軍府的中軍帳裏,李昭陽正攥著被角劇烈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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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額角青筋暴起如蚯蚓,一道暗紅符文從眉骨處爬出來,像條活物在皮膚下扭曲。
    "不......"他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仍被那股力量拽著起身。
    昨夜巡營時喝的參湯裏,分明有影閣特有的安息香混著腥甜——他早該察覺的!
    可此刻意識清醒如鏡,身體卻不受控地走向沙盤,腰間橫刀"嗡"地出鞘,在地上劃出深痕。
    沙粒簌簌落在刻痕裏,竟自動聚成陰陽魚的輪廓。
    李昭陽瞳孔驟縮,看著自己的手將刀尖點在魚眼位置,那裏分明是宰相府的方位。"傀心咒......"他咬碎舌尖,血腥味漫開,卻隻換來符文更瘋狂的蠕動,"影閣......你們敢動我鎮北軍的氣運......"
    同一時刻,東宮觀星台的青銅門"吱呀"開啟。
    趙懷仁踩著青石板走進密室,水晶球在案幾上泛著幽光,兩道氣流正糾纏翻湧——金紅的那道帶著龍氣灼痕,分明來自宰相府後院;純紫的陰戾之氣則像條毒蛇,從太子寢宮方向遊來。
    "好個蕭無夜,"他指尖撫過水晶球表麵,嘴角揚起冷笑,"用鎮北軍的戰氣運為引,借陳默的命格當熔爐,連太子的陰煞龍氣都算進去......"他抓起案上的《星命秘典》翻到某頁,燭火在"陰陽雙龍吸蝕陣"六個字上投下陰影,"當年太祖用此陣吞了南楚氣運,今日倒要看看,是陳默的潛龍命格先碎,還是這大周朝的氣數先盡。"
    宰相府後院,陳默的指尖突然刺痛。
    他正給蘇清漪換冰帕子,右手臂的赤鱗竟順著血管往上爬了半寸,皮膚下傳來戰魂之力翻湧的灼熱。
    "係統提示。"他閉了閉眼,識海中的文字像燒紅的鐵:【戰魂融合未完全剝離,宿主命格能量持續外泄】。
    柳如煙掀簾進來時,正撞見他扯下腰間的影閣機關銅環。"你要做什麽?"她快步上前,卻見陳默指尖在銅環刻紋上連點七下,銅環"哢"地彈出七枚細針,"七星鎖靈陣,"他聲音沉得像壓了塊鐵,"影閣的機關術能鎖魂,或許能困住外泄的命格。"
    柳如煙瞳孔微縮——這銅環是她昨日才送他的定情信物,此刻卻被拆成布陣的基石。
    她沒說話,隻是反手抽出袖中匕首,在地麵畫出七道暗紋:"我來引陣眼。"
    子時三刻,院中突然起了風。
    陳默盤坐在陣心,看著七枚銅針突然泛起幽藍微光。
    地麵的暗紋裏滲出淡金色霧氣,竟在半空凝出半虛幻的戰魂輪廓——那是白起,持長戟,披玄甲,眉眼與陳默有七分相似!
    "叮——"
    係統警報聲炸響:【警告!
    戰魂融合引發命格共振,"千日連簽"倒計時加速至980日,距離"白起真身降臨"僅剩20日】
    陳默猛地睜眼,額角滲出冷汗。
    白起的長戟正指向北方——那是鎮北將軍府的方向。
    他突然想起清晨聞到的安息香,想起蕭無夜臨走時的手勢,喉間泛起腥甜:"他們在拿我的命格當引子......"
    周嬤嬤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帶著慌亂:"顧先生來探蘇姑娘了!"
    顧長風跨進房門時,目光先落在床榻上的蘇清漪。
    她麵色已恢複蒼白中的平靜,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他上前探了探脈,指尖微頓——龍氣雖被壓製,卻在經脈裏留下了極淡的金痕,像被刻意藏起的線索。
    轉身要走時,窗紙上一道焦痕突然刺痛他的眼。
    他湊近細看,那竟是用高溫龍氣灼出的字跡:"他不是人,是龍奴。"墨跡扭曲如被風雨侵蝕,卻仍能辨出是蘇清漪的筆跡。
    顧長風的手指在袖中蜷起。
    他想起三日前在藏書閣翻到的《龍裔秘錄》,想起宰相大人深夜召見時的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將窗紙撕下揉成團,扔進炭盆。
    火星劈啪作響,焦紙在火中蜷成黑蝶,他望著那蝶低聲道:"有些因果,還是爛在肚子裏的好。"
    後園枯井旁,陳默望著井水倒影。
    他右臂的龍鱗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像要滲出血來。
    風掠過井口,吹得水麵漣漪陣陣,倒影裏的龍鱗突然動了——竟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了寸許。
    "你們要我的命格?"他對著水麵輕聲說,聲音裏沒有憤怒,隻有冰碴般的冷,"那就看看,是你們的陣先成,還是我的刀先快。"
    話音未落,內院傳來丫鬟的驚呼:"蘇姑娘醒了!"
    陳默轉身時,井水裏的龍鱗突然消失不見。
    他快步往內院走,卻沒注意到,水麵下有一道淡金色的龍影閃過,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擦過。
    而此刻的蘇清漪正靠在床頭,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發呆。
    她記得有團灼熱的氣勁在體內橫衝直撞,記得有雙溫暖的手按在她背心,卻怎麽也想不起更多。
    隻隱約記得,夢裏有一條金色的龍,繞著她的手腕,輕輕說了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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