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將星未落,誰在數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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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東宮觀星台的青瓦上,像千萬把鋼針往下紮。
趙懷仁的指甲深深掐進水晶球邊緣,球麵映出他扭曲的臉——那團本應隨著陳默"假死"熄滅的紫金色命格光團,此刻正裹著血色雷紋,在雲層裏越燒越亮。
"好個將星不落!"他猛地甩開水晶球,青銅底座砸在星圖上,"蘇老頭的靈堂都擺了七日,這小子倒借沙盜的嘴把"龍將軍"的名號吹遍西境!"
案上《紫宸獻祭錄》被風掀開,泛黃的紙頁上一行血字刺得他眼睛生疼:"將星隕,則白起臨;若將星不落......可用替身代祭。"趙懷仁突然笑了,指尖沾著口水抹過血字,像在撫摸最趁手的刀:"替身?
三千邊軍的命,夠不夠換陳默這條潛龍的血?"
他抽出腰間金錯刀,刀尖在羊皮密令上刻下深痕:"令霍去病,七日內鏟除"假陳默"營地,以三千將士性命為引,子時三刻血祭。"墨跡未幹,他便將密令塞進信鴿腿的竹筒,鴿哨劃破雨幕時,他舔了舔嘴角:"陳默啊陳默,你以為能借沙盜立威?
我偏要讓這威,變成捅穿你咽喉的刀。"
密營裏的篝火被雨澆得劈啪作響。
陳默將最後一塊兵符按在沙盤上,十二枚虎紋青銅立刻泛起幽光——那是他三年前在邊關舊部裏埋下的"引信",每夜子時用係統簽到的"隔空傳音"喚醒。
此刻十二道兵符連成北鬥形狀,正對著沙盤上那道被紅筆圈住的山穀。
"葬旗坡。"他的指節叩在沙盤邊緣,"百年前北狄十萬大軍中了埋伏,屍體填了半座山。
地脈裏積的怨氣,夠鎖十個活人魂魄。"
柳如煙的蛇紋匕首在掌心轉了個圈,刀尖挑起他腰間的銅鈴:"你要拿這地方當陣眼?"
"不錯。"陳默解開銅鈴,青銅表麵還留著他掌心的溫度,"趙懷仁要血祭,我便給他個更狠的——讓他的血祭變成替我鋪路的火。"他轉向帳外,雨幕裏隱約傳來馬嘶,"清漪那邊說,宰相府的靈堂今晚要燒最後一爐香。
等這爐香燒完......"
"我這就去影閣殘部。"柳如煙將銅鈴塞進袖口,發間金步搖在雨裏晃出細碎金光,"機關雷釘三百枚,後半夜就能送到葬旗坡。"她轉身時帶起一陣風,吹得陳默案上的《十麵埋伏篇》嘩啦翻頁,最後一頁的地圖上,"葬旗坡"三個字被紅筆圈了又圈。
霍去病的帳燈熬到後半夜,燈芯結了老大的燈花。
他攥著那封密令的手在抖,羊皮紙被指甲戳出幾個洞——"鏟除假陳默,三千將士血祭"。
案頭那本《孫子兵法注解》攤開著,扉頁的字跡已經模糊:"為將者,當護民如子,而非為人屠刀。"那是三年前陳默在邊境破廟裏塞給他的,當時他還是個偷糧的小兵,陳默蹲在火邊替他裹傷,說這句話時眼裏的光,比篝火還燙。
"三千條命......"霍去病扯下腰間的狼首令牌,令牌背麵刻著"忠"字,是陳默親手用匕首刻的,"當年陳將軍用半車糧食換我這條命,現在要我用三千條命換他的命?"他突然起身,佩刀撞在案角發出脆響,"不!"
他抽出短刀,刀尖在密令上快速遊走——"強攻"改成"佯撤","血祭"改成"誘敵"。
最後他停在末尾,刀尖蘸了燈油,畫了隻展翅的鷂鳥——這是陳默教他的暗記,當年在邊境,他們用這種暗號傳遞過二十三次軍情。
雨不知何時停了。
霍去病推開帳門,晨霧裏傳來號角聲。
他望著東方魚肚白,將改好的密令塞進信筒,信鴿撲棱棱飛向天際時,他摸了摸胸口的兵書,那裏還留著陳默當年的體溫:"陳將軍,這一次......換我護你。"
三日後的晨霧裏,李昭陽正啃著冷饃看軍報。
斥候掀簾而入時,他嘴裏的饃差點掉在地上——軍報上的字跡還帶著墨香:"霍去病率死士夜襲"假陳默"營地,已過葬旗坡十裏。"
李昭陽猛地站起,玄甲撞得案上燭台亂晃。
他盯著軍報末尾那個模糊的印記,突然想起三年前邊境破廟裏,陳默教他認的暗記:"鷂鳥......是鷂鳥!"李昭陽的玄甲在晨霧裏泛著冷光。
他攥著軍報的手青筋暴起,鷂鳥暗記在紙頁上若隱若現,像根細針紮進他後頸——三年前陳默在破廟教他認這暗號時,說過"鷂鳥展翼,必有反轉"。
"備馬!"他一腳踹翻案幾,茶盞碎在玄鐵戰靴旁,"葬旗坡方向,全速!"
馬蹄踏碎滿地霜色時,遠處火光已染紅半邊天。
李昭陽的玄甲被烤得發燙,離戰場還有半裏便勒住韁繩——刺鼻的血腥味裹著焦糊氣劈麵撞來,三百步外的山坡上,殘旗像血蝴蝶般飄著,屍堆裏還插著幾支燃了半截的火把。
"將軍!"斥候的聲音帶著哭腔,"霍統領......在那邊!"
李昭陽幾乎是撲下戰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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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踩著斷矛衝到坡底,看見霍去病蜷在兩具屍體中間,鎧甲被砍得像破漁網,左胸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還在冒血。
這位以悍勇著稱的死士統領此刻像被抽了脊骨,手指深深摳進泥土,朝著高崖方向嘶喊:"他......真的是陳默!
我砍了他三刀,刀刀見骨,可他......可他連血都不流!"
李昭陽的玄甲護腕硌得手腕生疼。
他順著霍去病顫抖的手指抬頭,就著殘火看見那道身影——玄鐵重甲裹著修長身形,麵甲半掀露出冷硬下頜,身後三千騎兵如墨染的山,連馬鼻息都壓得極輕。
最駭人的是那人右臂,金布鬆開後露出青黑紋路,在火光裏竟泛著龍鱗般的幽光。
"李將軍。"
聲音像鐵錐砸進凍土。
陳默摘下頭盔,發梢還滴著血,目光卻比刀鋒更利:"我不是來爭權的,我是來還債的——欠兄弟的信,欠將士的命,欠這天下一個公道。"
他突然扯開胸甲。
李昭陽瞳孔驟縮——心口處一道淡金色龍紋正緩緩消退,像被風吹散的霧氣。
記憶潮水般湧來:半月前邊境百姓說"龍將軍"刀槍不入,三日前斥候報"假陳默"營地夜有龍吟,原來都是這"真龍護心訣"在護著將士周全!
"我......"李昭陽後退半步,玄甲撞在斷旗杆上,"我成了別人的刀?"
"你隻是沒看清握刀的手。"陳默的聲音軟了些,他抬手擲出一物——是三年前李昭陽在破廟送他的青銅虎符,"趙懷仁要拿三千邊軍血祭白起,你以為是在清君側,其實是在給亂臣遞刀子。"
高崖下突然傳來馬匹嘶鳴。
李昭陽猛地轉頭,看見二十騎快馬衝破霧牆,當先一人腰間掛著東宮特有的錯金腰牌——是趙懷仁的親衛!
"護著霍統領!"陳默反手抽出腰間橫刀,刀鞘磕在甲胄上發出清越聲響,"黑旗營,列陣!"
三千騎兵同時抬臂,玄鐵長槍在晨霧裏織成鐵幕。
趙懷仁的親衛在三十步外勒住馬,為首者抖開密令尖叫:"陳默謀逆,李將軍還不......"
話音戛然而止。
陳默的橫刀已經出鞘,刀光掠過那人大腿,帶起一串血珠:"告訴趙懷仁,他要的血祭,我替他收著。"他轉身看向李昭陽,目光灼灼,"三日後,北境廢城,我等你帶真正的邊軍來。"
東宮密室的水晶球"哢"地裂開細紋。
趙懷仁盯著球中流轉的光團,茶盞碎片紮進掌心都沒察覺——原本該走向湮滅的紫金龍光,竟逆著星軌往回爬,倒計時數字從"第九日"跳成"第十日",像在嘲笑他的算計。
"不可能!"他抓起《紫宸獻祭錄》猛翻,血字在燭光裏扭曲成蛇,"替身血祭該讓將星墜落,怎麽會......"
"叮——"
陳默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係統提示像清泉漫過識海,連帶著心口殘留的龍紋都亮了一瞬:【連簽第1013日,解鎖"武聖共鳴·逆溯術"——可短暫延緩戰魂降臨倒計時,代價:每延一日,自身壽元減三月】
他仰頭望向星空,銀河在瞳孔裏流淌。
記憶閃回三歲那年,穿龍袍的男人蹲下來給他係玉佩,說"小默要做個護著天下人的將軍";閃回入贅那天,蘇清漪掀蓋頭時眼裏的冰碴;閃回柳如煙在雨裏遞給他的銅鈴,說"這是影閣最後的籌碼"。
"父皇。"他對著風輕聲說,喉結滾動,"兒臣願以十年陽壽,換一場真正屬於我的戰爭。"
千裏外的皇陵地宮裏,塵封千年的青銅戰鎧突然發出嗡鳴。
鏽跡從甲縫裏簌簌落下,護心鏡上的饕餮紋泛起紅光,兩隻青銅獸眼緩緩睜開——竟有血色流光在其中轉動。
葬旗坡的火光終於徹底熄滅時,陳默摸了摸心口,龍紋已經完全消失。
他翻身上馬,黑旗營的號角聲撕裂晨霧。
身後傳來李昭陽的大喊:"陳默!
三日後北境廢城,我帶十萬邊軍來!"
他沒有回頭,隻是揚起手臂。
三千騎兵跟著他的動作抬起長槍,槍尖挑著的黑旗在風裏獵獵作響。
葬旗坡火光熄滅三日後,陳默率三千黑旗死士退守北境廢城。
城牆上的殘磚縫裏,一株幹枯的野菊突然抽出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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