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死人會走路,活人反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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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的雁門關,大風卷著黃沙拍打在帥帳外的狼旗上。
    李昭陽的玄鐵重甲還沾著北狄血漬,他單膝跪在青石板上,指尖緩緩撫過木匣裏的頭顱——麵容枯槁,左頰有道箭疤,正是陳默前日與沙盜激戰時留下的。
    "末將親自驗過,脖頸處有刀痕,與沙盜匯報的斬首細節吻合。"偏將的聲音發顫,他看著自家統帥泛紅的眼眶,喉結動了動,"東宮急報說...這是逆賊伏誅的鐵證。"
    李昭陽沒有應聲。
    他解下腰間酒囊,酒液淋在頭顱麵上,血水順著青石板縫蜿蜒。
    當汙漬被衝開時,他的手指突然頓住——那道該在左肩的狼牙疤,此刻平整得像從未存在過。
    三年前雪原遇襲,陳默為救他擋下狼王一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他親手敷過七次金瘡藥,怎麽會記錯?
    "去把當日沙盜的口供抄來。"他霍然起身,玄甲相撞發出脆響,"再調三日前所有斥候的眼報文卷。"帳外親兵領命狂奔,他卻盯著木匣裏的頭顱,喉間溢出低笑:"兄弟,是你不肯爭,還是我不敢信?"
    同一時刻,關外三十裏的廢棄烽燧裏,陳默正將最後半塊龍血膏塞進陶甕。
    他的指尖沾著暗紅藥漬,在石壁上畫出北鬥七星的軌跡——這是《奇門遁甲·移星換鬥》的起局方位。
    "今日簽到的命格投影鏡,果然能模糊命理軌跡。"他轉頭看向身後的柳如煙,後者正倚著殘牆把玩金漆信鴿,發間金步搖隨著動作輕晃,"你昨晚送來的隱星步口訣,讓北狄的望氣師到現在都沒發現我。"
    柳如煙指尖一彈,信鴿撲棱棱飛向穹頂破洞。
    她踩著滿地碎磚走近,蛇紋匕首在掌心轉了個花:"蘇清漪那邊傳信,宰相府的人已經在準備"陳默"的衣冠塚。
    顧長風說,你要的焦玉殘片他親自燒的,火候剛好留半枚"清"字。"
    陳默摸出懷裏的青銅虎符,虎眼處的金針凹痕在火光下泛著幽光。
    他忽然笑了:"李昭陽此刻該在翻戰報了,他會發現我"屍體"上少了道疤——當年救他時留下的。"
    "你算準了他重情義。"柳如煙的指尖劃過他手背的龍鱗紋,那裏還殘留著沙粒摩挲的觸感,"所以用疤痕做破綻,引他懷疑假死。"
    "不止。"陳默將命格投影鏡對準北鬥方位,鏡麵突然泛起漣漪,"今晚亥時,我要讓雁門守軍看見"陳默"站在南城牆上。"他抬眼時,眸中閃過寒芒,"露背影,露右臂的金芒,不說一字。"
    柳如煙挑眉:"李昭陽若追來?"
    "他不敢。"陳默的指節叩了叩鏡麵,"當年他被北狄圍在落鳳坡,是我帶三百死士殺出血路。
    他對我...有愧疚。"
    話音未落,烽燧外傳來鴿哨。
    蘇清漪的信箋被信鴿銜來,墨跡未幹:"顧長風已備妥焦玉,宰相府今日正午設靈堂。"
    陳默將信箋投入火盆,火星子劈啪炸響。
    他解下外袍,露出精壯的脊背——上麵用朱砂畫著與鏡麵相同的星圖。"去南城的路上,你用影閣的煙幕彈在西牆製造動靜。"他轉頭對柳如煙道,"蘇清漪那邊,讓她今晚在靈堂多燒些紙錢,要燒得旺。"
    亥時三刻,雁門南城突然炸開一聲驚呼。
    "那是誰?"哨兵的弩箭在弦上顫抖,月光下,白衣人影立在三丈高的女牆上,背對著守軍,右臂泛著淡淡的金光。
    副尉眯眼辨認,喉結猛地一滾:"是陳將軍!
    三年前他夜襲北狄大營,右臂中箭還在發光,我看得真切!"
    "放箭!"哨長紅著眼就要扣扳機,副尉卻一把攥住他手腕:"你忘了?
    陳將軍救過全城百姓!
    他若真死了,沙暴怎麽會停?"
    爭執聲中,李昭陽的玄甲戰馬撞開人群。
    他仰頭望著那道身影,心髒幾乎跳出胸腔——寬肩細腰的輪廓,連垂落的發尾弧度都與記憶裏分毫不差。"陳默!"他嘶聲喊,卻見那人緩緩轉身。
    月光被雲遮住半分。
    眾人隻看見一張青銅麵具,露出的雙眼泛著金芒,像兩團燒不化的熔金。
    李昭陽的手按在劍柄上,卻遲遲不敢拔——那雙眼,與三年前雪原裏為他擋刀時的目光,一模一樣。
    "追!"他剛喊出半字,那身影突然化作一團白霧。
    等守軍衝上牆時,隻餘滿地潮濕的霧氣,和牆沿一枚龍鱗紋的碎屑,在月光下閃著微光。
    與此同時,廢棄烽燧的餘火裏,半截燃盡的"夢引香丸"正泛著幽藍的光。
    香灰被夜風吹散,落在石縫裏的半枚殘片上——那是"霍"字的右半邊。
    【叮——連簽第1012日,解鎖"兵符禦令術·隔空引信"。】這部分內容屬於係統提示,與小說正文的故事敘述風格和情境不太相符,剔除該部分內容後,小說內容如下:
    沙粒順著岩縫落下來,打在霍去病手背的老繭上,他蹲在烽燧殘牆下的動作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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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吹得燒焦的草屑打著旋兒,有半片灰黑的香丸殘片正嵌在石縫裏,泛著幽藍的光——那是影閣獨有的"夢引香丸",能讓人在夢中重溫最不願想起的事。
    他喉結滾動兩下,指腹沾了唾沫去摳那殘片。
    指甲縫裏滲出血絲時,殘片終於落在掌心,上麵還粘著半粒未燃盡的沉香末。
    這東西不該出現在這裏,三天前他奉李昭陽之命截殺陳默,沙盜明明說將人斬首後焚屍,可現在...他突然想起昨夜的夢:月光下陳默站在血泊裏,脖頸處的刀傷還在淌血,卻偏要笑著說"你殺的,從來不是我"。
    "霍統領?"跟來的親衛在洞口喊,"帥帳催了,說要連夜把勘查結果送回去。"
    霍去病猛地將殘片攥進手心,血腥味在掌心裏漫開。
    他轉身時踢到塊焦木,借著月光一看,焦木側麵刻著個"霍"字——是他當年在影閣受訓時,刻在令牌上的標記。
    冷汗順著後頸滑進衣領,他突然想起密令原件還在懷裏。
    羊皮卷被他抖開時發出脆響,火折子的光映得字跡忽明忽暗。"截殺陳默,毀屍滅跡"那行字下,簽署日期赫然是七天前——比陳默"戰死"的時間早了整整三日。
    他的手指在羊皮卷上戳出個洞,耳邊嗡嗡作響: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場獻祭。
    "統領?"親衛又喊了一聲。
    霍去病突然將密令塞進火盆,看著焦黑的紙灰飄向穹頂破洞。
    他摸出腰間的雁翎刀,刀身映出他扭曲的臉——三年前他還是個流浪兒,是陳默在雪地裏給他塞了塊烤紅薯,說"跟著我,有口熱飯吃"。
    現在刀還是那把刀,可刀下的人...
    "回帥帳。"他聲音啞得像破風箱,雁翎刀鞘撞在石牆上,發出空洞的響。
    同一時刻,雁門帥帳的燭火被夜風吹得搖晃。
    李昭陽攥著半塊焦玉,指節發白。
    玉身有半截被燒得發黑,但"清"字的刻痕還在——那是他親眼見陳默在定親那日,親手刻進蘇清漪玉佩裏的。
    顧長風站在案前,袖口還沾著靈堂的香灰:"蘇小姐說,真正的陳默,不會讓她戴著贗品過門。"
    "贗品?"李昭陽的拇指摩挲著玉上的刻痕,三年前陳默蹲在相府偏院,舉著刻刀對他笑:"這玉得刻深些,省得清漪嫌我手笨。"他突然想起三日前看到的"屍體",脖頸處的刀痕整齊得像是刻意偽造,左肩上本該猙獰的狼牙疤...
    帳外傳來馬蹄聲。
    斥候掀簾而入,鎧甲上的沙粒簌簌落在地上:"報——西境三十裏發現一支騎兵,打無字黑旗,領頭者右臂纏金布,沙盜見了都跪!"
    李昭陽猛地站起,玄甲撞得案上的軍報亂飛。
    他盯著斥候腰間的狼首令牌,聲音發顫:"沙盜?
    那些見了北狄都要磕頭的鼠輩?"
    "是!"斥候抹了把臉上的沙,"他們喊"龍將軍",說三年前救過他們命的恩人回來了!"
    帳外的狼旗被風卷起,月光透過旗麵的破洞,在李昭陽臉上投下斑駁的影。
    他突然笑了,笑聲震得燭火亂晃:"好個陳默...好個藏了三年的龍!"
    山巔的風比雁門關更烈。
    陳默立在崖邊,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軍營,衣袂獵獵作響。
    柳如煙從身後走來,發間的金步搖被風吹得亂顫:"霍去病昨夜去了廢廟,燒了半箱舊軍令。"
    "人心一旦動搖,刀就會轉向。"陳默取出腰間的銅鈴,青銅表麵還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他輕輕一搖,鈴聲像根細針,刺破了濃稠的夜色。
    係統提示在他眼前浮現時,陳默的指尖微微發顫。
    他望向東南方,那裏有個邊軍老卒正摸著腰間的虎符,老淚順著臉上的刀疤往下淌:"將軍...你還記得我們嗎?"
    "該收網了。"柳如煙的蛇紋匕首在掌心轉了個花,"蘇清漪那邊說,宰相府的靈堂今晚要燒最後一爐香。"
    陳默望著雁門關方向的火光,眼中有星子在跳動。
    他將銅鈴係回腰間,突然聽見遠處傳來悶雷聲。
    抬頭望去,陰雲不知何時聚滿了天空,像塊壓得人喘不過氣的鉛板。
    東宮觀星台的密室裏,一盞青銅燈突然爆出燈花。
    黑袍人站在星圖前,指尖劃過"潛龍"的星位,那裏的銀釘不知何時變得黯淡。
    窗外的悶雷越來越近,有雷光透過窗紙,在他臉上投下詭譎的影。
    "陳默..."他對著虛空低語,聲音像毒蛇吐信,"你以為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一道閃電劈開雲層,照得密室四壁的星圖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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