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抄的不是經書,是你們的死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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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鍾第三響撞碎晨霧時,陳默握筆的指節微微發緊。
    抄經房的檀木窗半敞著,墨香混著鬆煙味鑽進鼻腔。
    他表麵謄抄的《太祖實錄》已寫到"開疆三十六年春,帝獵於終南山",筆鋒卻在"獵"字最後一捺處頓住——壓在紙頁下的血玉密鑰正發燙,符文中的暗紋隨著他運轉"天機推演術"緩緩浮現。
    "係統,解析進度。"陳默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
    識海深處傳來機械音:【血玉密鑰含皇室加密符文,需消耗300點簽到積分解鎖】。
    他指尖在案下掐了個訣,積分欄數字應聲暴跌,掌心裏的血玉突然泛起幽藍光暈。
    墨跡未幹的紙頁上,暗紋開始流動。
    陳默瞳孔微縮——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玉璽改動痕跡,而是先帝手書的密詔!
    "朕以親子為祭,封雙龍於南北,願後世勿啟終焉之門......"
    筆杆"哢"地折斷在掌心。
    陳默喉結滾動,鮮血順著指縫滲出來,在宣紙上暈開暗紅的花。
    他盯著密詔裏"親子"二字,耳中嗡嗡作響——三年前他被馬車撞入護城河水時,救他的老漁夫曾說他頸後有玄鳥胎記;昨夜血玉貼胸時,玄鳥烙印灼燒的痛感,與密詔裏"封雙龍"的"雙"字重疊成影。
    "陳郎?"
    門軸輕響驚得他抬眼。
    柳如煙提著食盒站在門口,月白紗裙沾了晨露,發間銀步搖晃出細碎光。
    她掃過他掌心的血,眼尾微挑:"又在玩什麽傷身的術法?"
    陳默抽了張草紙擦手,將血玉塞進袖中:"褚元慶那邊如何?"
    柳如煙將食盒推到他麵前,掀開蓋子,桂花糕的甜香混著冷硬的消息飄出來:"三稿《懺悔錄》都燒了。"她指尖點著案頭炭盆裏的灰燼,"第一稿說影侍持刀相脅,第二稿改成自己醉酒誤蓋,第三稿......"她突然笑了,"他寫著寫著把筆戳進紙裏,墨跡濺得滿案都是,最後抱著硯台哭,說"他們要我下地獄"。"
    陳默捏起塊桂花糕,指腹碾過糕麵的糖霜:"他不怕死。"糖粒簌簌落在宣紙上,"他怕的是死後那些被他陷害的冤魂,堵在鬼門關外扯他的舌頭。"他抬眼時眸色如刀,"老秦那邊安排好了?"
    "亥時三刻,後巷牆根。"柳如煙攏了攏衣袖,袖中露出半截銀鏈,"我讓影閣的眼線盯著,那老匹夫聽見"當年我也在場"時,茶盞砸在窗台上,碎瓷片紮進手背都沒知覺。"
    陳默扯了扯嘴角。
    他想起老秦昨晚蹲在柴房裏擦酒壇的模樣——瘋癲老仆突然收斂了傻笑,渾濁的眼睛裏翻湧著他從未見過的冷光:"當年我在禦書房當值,看著那狗東西按住小皇子的手蓋印......"
    此刻,褚元慶的宅後巷正飄著酸腐的酒氣。
    老秦裹著破棉襖蹲在牆根,酒壇在青石板上磕出鈍響。
    他仰頭灌了口劣酒,喉結滾動時聲音突然清亮:"鑰匙不能流血......你說你是清白的?
    當年他們按住小皇子的手,你舉著玉璽往詔書上蓋,血滴子就懸在梁上,滴——答——"
    窗內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
    褚元慶踉蹌著撞翻案幾,硯台砸在地上,墨汁漫過他剛燒到一半的紙灰。
    他撲到窗邊,指甲摳進窗框裏,盯著牆根那個佝僂的背影:"你......你是誰?"
    老秦又灌了口酒,醉醺醺地哼起小調:"龍生九子不成龍,最是無情帝王家......"他拎著酒壇搖搖晃晃走遠,腳步聲混著更夫的梆子聲,消失在巷口的黑暗裏。
    褚元慶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那個被他埋在記憶最深處的夜晚突然清晰起來——十六年前冬夜,他被帶進禦書房,暖閣裏飄著血腥味,龍案後躺著渾身是血的小皇子,而他顫抖的手,正按住那孩子的手腕,將玉璽重重按在遺詔上。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知道......"他轉身撞翻燭台,火焰舔著桌角的宣紙騰起,映得他臉上忽明忽暗。
    與此同時,宰相府內庫的銅鎖"哢嗒"輕響。
    青鸞組的二郎貼著牆根挪動,機關傀儡的關節發出細不可聞的聲響。
    他盯著玉璽匣旁那枚沾墨的手印——白天陳默故意留下的,此刻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灰。
    匣底夾層裏那張"丞平非承平,真相在血玉"的紙條,正隨著他的動作沙沙作響。
    "果然有問題。"二郎勾唇冷笑,指尖按向玉璽底部的機關。
    但他沒注意到,通風管道的鐵柵上,一根細如發絲的牛筋正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砰!"
    機關啟動的瞬間,管道裏突然湧出墨綠色的煙霧。
    二郎的傀儡刀"當啷"落地,他捂住口鼻後退,卻見同組的阿七正舉著短刀衝過來,瞳孔裏布滿血絲:"是你!
    是你放的毒!"
    "瘋了?"二郎揮拳去擋,卻感覺後頸一痛——煙霧裏不知何時混了迷心散,他眼前的阿七突然變成當年被他滅口的師弟,鮮血從師弟的喉管裏湧出來:"師兄,你答應過帶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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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刀刺入胸口的瞬間,二郎終於看清阿七臉上的血淚。
    他想喊,卻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響,看著阿七的刀再次捅進自己腹部——直到兩人的血混在一起,染紅了玉璽匣上的"大周"二字。
    後半夜的風卷著血腥氣鑽進抄經房。
    陳默站在窗邊,望著內庫方向忽明忽暗的火光,袖中的血玉突然燙得驚人。
    他摸出密報,"七日後,白起歸位"的字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而在三條街外的褚元慶宅裏,書案上的燭火忽明忽暗。
    褚元慶跪在地上,撿起半塊未燒盡的紙頁,上麵是他寫了一半的《懺悔錄》:"臣褚元慶,十六年前冬夜,於禦書房目睹......"
    他的手突然不再發抖。
    他爬向書案,抓起狼毫筆,在宣紙上重重寫下"臣"字——墨跡未幹,窗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這一夜,有人在血泊裏咽氣,有人在紙頁上寫罪,而晨霧散後即將升起的太陽,正懸在東邊的城樓上,將將露出半張臉。
    窗欞外,晨霧正被初升的日光染成淡金色。
    抄經房裏,陳默放下拓印好的最後一份《先帝懺悔錄》,指腹撫過褚元慶歪斜的押印——那是墨汁混著冷汗洇開的痕跡,像團凝結的血痂。
    "第三遍了。"柳如煙倚在門框上,指尖轉著枚染血的銀蝶,"他手都抖成篩糠,最後半段字幾乎是戳在紙上的。"她挑眉看向案頭十份拓本,"你倒沉得住氣,禦史台的人都在相府門口轉悠三回了,說要"替聖上分憂"。"
    陳默將拓本按順序碼齊,每一份都對著窗光照了照,確認沒有漏印的字跡:"禦史台的刀太快,砍下去血濺得太幹淨。"他抽出最上麵那份,"可世家門客的嘴太碎,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柳如煙忽然笑出聲,銀蝶"叮"地落在拓本上:"你是要讓那些老狐狸先撕起來——保守派要保國本,激進派想查舊案,中立派...嗬,他們最會看風向。"她伸手戳了戳"褚元慶"三個字,"等他們吵得臉紅脖子粗,再把真印模往太廟一擺,誰是跳梁小醜,誰是幕後黑手,就都現形了。"
    陳默抬頭看她,眸中浮起讚許:"所以得讓他們先急。"他將十份拓本分別裝進錦匣,"去,把這些送給趙國公的清客、魏武侯的記室、還有江南陸家的主筆。"他頓了頓,"陸家那封,讓老秦親自送。"
    柳如煙拎起錦匣時,袖中銀鏈輕響:"老秦?那瘋老頭?"
    "他昨天在醉仙樓說漏嘴,說"當年見過玉璽蓋印的手"。"陳默轉動著案頭的青瓷筆山,"陸家最恨當年被先帝削了鹽引,聽見"玉璽被改"四個字,能把茶盞捏碎。"
    第三日午後,十道錦匣像十顆驚雷,炸在京城各世家的書齋裏。
    趙國公的清客摸著拓本上的血印,拍案罵"欺君罔上";魏武侯的記室連夜抄了三份,塞進快馬往封地送;江南陸家的主筆更絕,直接把拓本貼在醉仙樓門柱上,配了首打油詩:"禦書房裏血未幹,學士手按小皇印,今日若說無陰謀,除非黃河水倒翻!"
    第五日早朝,金鑾殿的蟠龍柱都在抖。
    "國本豈能兒戲!"戶部尚書王九齡甩著水袖,胡須根根豎起,"若遺詔是假,三十六年北征的軍糧批文、江南賑災的銀錢調令,哪一樣不是錯的?"他指向站在班末的陳默,"這贅婿安的什麽心?
    挑動朝野不安!"
    "王大人急什麽?"禮部侍郎李延之撫著朝珠冷笑,"褚學士都自盡謝罪了,遺書裏明明白白寫著"影侍持劍相脅"。"他突然提高聲音,"難不成王大人覺得,影閣的刀還能架到翰林院掌印脖子上?"
    "影閣?"王九齡拍案,"影閣是陛下的耳目!
    你這是說陛下..."
    "夠了!"皇帝的龍椅重重磕在地上,"都成什麽體統!"他掃過殿下眾人,最後目光落在陳默身上,"宰相府說有真印模,何時呈來?"
    陳默跪下行禮,聲音清潤:"臣婦蘇清漪已著人送往太廟,待與現存玉璽比對,自見分曉。"
    退朝時,王九齡的朝靴在青石板上碾出火星。
    他扯住李延之的袖子:"你當我不知道?
    陸家那老匹夫上個月剛給你送了二十車蜀錦!"李延之甩開他的手,袖中滑出半張拓本——正是陳默讓人送去的那封。
    民間更熱鬧。
    醉仙樓前圍了三層人,說書先生拍著醒木:"各位客官,您猜怎麽著?
    當年小皇子才七歲,手背上還留著針孔呢!"茶客們砸著茶盞罵"天殺的",賣糖葫蘆的老漢把糖葫蘆往桌上一戳:"我就說,前年發大水,賑災糧少了三成,合著是玉璽蓋錯了!"
    深夜,陳默坐在城南破客棧的木床上,燭火在血玉密鑰上跳動。
    他解開衣襟,頸後玄鳥胎記泛著淡紅,與血玉上的暗紋遙相呼應。
    "係統,解析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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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玉密鑰解析完成度:92。
    檢測到"白起戰魂·倒計時激活",剩餘時間:6日12時辰。】
    陳默將血玉湊到燭火上,玉體內的齒輪突然加速轉動,一道暗紅戰影從玉中升起——鎧甲生鱗,戈尖滴血,正是白起。
    戰影的目光掃過他時,陳默後頸的玄鳥突然灼燒,像有把刀在皮下攪動。
    "你想借我還魂?"陳默盯著戰影的眼睛,"可我看過《孫吳兵法》,知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突然掐滅燭火,黑暗中戰影的血光更盛,"你是殺神,我是執棋人。
    等你出來那天..."他摸出懷裏的《懺悔錄》拓本,"我讓全天下的罵名,都砸在你主子頭上。"
    窗外,月亮不知何時變成了血色。
    血光漫過客棧的青瓦,照進京城千家萬戶——趙國公在燒拓本,李延之在改密信,王九齡在磨劍,蘇清漪在相府密室裏核對玉璽印模,而褚元慶的屍體還掛在翰林院後園的槐樹上,風一吹,他腰間的玉佩撞出脆響,像極了十六年前冬夜,禦書房裏玉璽落地的聲音。
    第七日的晨鍾還沒響,太廟外的石板路已被踩得發燙。
    有人看見宰相府的馬車停在廟門前,車簾掀開時,蘇清漪捧著個檀木匣走下來,匣上的銅鎖閃著冷光。
    而在街角茶棚裏,陳默端著茶盞,望著太廟飛簷上的血月殘痕,指尖輕輕敲了敲桌案——那是給影閣暗樁的信號,也是給所有局中人的最後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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