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不是來參戰的,是來收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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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崖頂被血霧籠罩,二十丈高的祭壇像座猩紅墓碑,四周幡旗上的戰死者頭骨泛著青灰,眼窩裏插著的引魂香滋滋燃燒,飄出腐肉混合檀香的腥甜。
運屍車的木板硌得陳默脊背生疼,他閉著眼睛聽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響,鼻端縈繞著濃烈的艾草味——這是霍雲深特意調配的,用來掩蓋他體內翻湧的內息。
車簾被掀開的刹那,他立刻放鬆全身肌肉,任由兩個叛軍士卒像拖死狗般將他拽下車。
粗麻囚衣擦過手背,他不動聲色將藏在指甲縫裏的褐色粉末又往指根壓了壓。
"這小子氣若遊絲的,真能當燈芯?"押解的士卒踹了他後腰一腳。
陳默踉蹌著栽倒在祭壇台階上,額角撞在染血的青石上,疼得他喉間發甜——這疼是真的,卻正好掩蓋住他運轉《易筋經》時,十二正經裏如沸水般翻湧的內息。
赤血祭司的玄色祭服掃過他的臉,陳默抬眼便撞進一雙猩紅瞳孔。
那祭司蹲下來,枯瘦的手指捏住他下巴:"執刀人...有意思,影閣的情報倒沒說錯。"他指甲刺進陳默下頜,"本祭司要借白起戰魂踏平大周,你這顆腦袋,正好做引魂燈芯。"
祭壇底部的玄晶突然泛起紅光,陳默順著祭司的目光望去,隻見青黑色的陣紋如活物般在石縫裏爬動,七處節點分別連著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的地脈——這是要抽幹整座東山的龍氣來養戰魂。
他喉間溢出一聲呻吟,指尖在石麵上擦過,指甲縫裏的"破契散"便順著陣紋的裂縫簌簌落下。
"開始!"赤血祭司猛地直起身,骨刀劃破掌心,鮮血滴在祭壇中央的青銅鏡上。
鏡麵泛起漣漪,陳默的"武道真眼"突然捕捉到鏡中倒影——那不是他的臉,而是影閣主那張被毒蠱啃噬得不成人形的麵容!
他心髒猛跳,終於確定了猜想:這血祭大陣根本不是為白起,而是影閣要借叛軍之手,用龍氣重塑閣主肉身!
"嗡——"
青銅鏡發出蜂鳴,赤血祭司的咒文陡然拔高。
陳默感覺腳下地麵在震顫,頭頂的烏雲像被無形之手揉捏,竟聚成一個螺旋漩渦。
一道金甲虛影從漩渦裏探出身來,巨戟上的寒芒刺得人睜不開眼——那是白起戰魂的雛形!
"快!"赤血祭司癲狂地揮手,"把他按在鏡前!"
兩個士卒衝上來拽陳默的胳膊,他卻突然"嗆"地咳出一口黑血。
士卒愣了愣,手上力道鬆了些。
陳默趁機運轉逆轉周天的法門,《易筋經》的內息如逆流的江河,在奇經八脈裏橫衝直撞。
祭壇的玄晶陣紋瞬間暗了半分,青銅鏡的漣漪猛地炸開,影閣主的麵容在鏡中扭曲成一張鬼臉,發出刺耳的尖嘯。
"你做了什麽?!"赤血祭司撲過來要抓他喉嚨,陳默卻在此時抬頭,望著天際的烏雲。
他想起係統提示裏那行猩紅小字——【連簽第1035日,觸發‘關羽戰魂·臨陣示警’限時十息)】。
喉結動了動,他在心裏低喝:"借武聖一瞬威嚴!"
虛空突然裂開一道血色縫隙。
紅袍獵獵如焚,青龍偃月刀的刀芒先刺破雲層,像一道墜落的銀河。
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怒喝:"背主求榮者,雖遠必誅!"陳默感覺有滾燙的氣浪撲麵而來,那是武聖戰魂的威壓——他識海裏的《春秋》殘卷自動翻開,一行金字浮起:"昔關某過五關斬六將,為的是不負桃園一諾;爾等屠邊民、焚糧草,可記得當年先帝親執酒盞,說"北疆有你們,朕睡得著"?"
祭壇下突然傳來抽噎聲。
陳默眼角餘光瞥見燕無雙——那員北疆大將正仰頭望著空中的紅袍虛影,玄鐵刀當啷墜地。
他的嘴唇在抖,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陛下...當年您說要帶末將看江南的桃花..."
赤血祭司的咒文斷在半途。
他抬頭望著那柄劈向戰魂虛影的青龍刀,瞳孔裏映出紅袍武將的丹鳳眼——那是比刀光更鋒利的怒色。"不!"他尖叫著去抓祭壇上的玄晶,可關羽刀芒所過之處,血陣的紋路像被火烤的蠟,滋滋融化。
陳默趁機翻身滾向祭壇邊緣,他的目光掃過燕無雙腰間晃動的銅錢——那是引魂絲纏著的先帝信物。
山風掀起他的囚衣下擺,露出藏在腿側的匕首,那是柳如煙昨夜塞進他手裏的,刀柄上還留著她的胭脂味:"若情況不對,刺向陣眼的青銅鏡。"
但此刻不需要了。
燕無雙的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發出悶響。
他身後的親衛小伍握著長槍的手在抖,槍尖垂向地麵。
更遠的地方,幾個百夫長互相看了看,有人解下腰間的叛軍令旗,有人把刀插回鞘裏——他們望著空中的紅袍虛影,望著祭壇上那個被血汙染髒卻始終挺直脊梁的身影,喉結都在動。
赤血祭司終於察覺不對。
他轉身想喝令士卒鎮壓,可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所有叛軍的目光都不再聚焦於他,而是聚焦在燕無雙顫抖的後背,聚焦在那道即將劈碎白起虛影的青龍刀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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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靠在祭壇石柱上,看著關羽戰魂的虛影逐漸消散。
他摸了摸胸前被草藥封住的烙印,那裏正隨著心跳發燙——那是宰相府贅婿的恥辱印記,此刻卻像一團即將燎原的火種。
山風卷著血霧掠過崖頂,傳來細碎的"當啷"聲。
不知是誰的刀先落了地,接著是第二把,第三把...聲音從祭壇下的人群裏擴散開來,像一場由北向南的春雨,打濕了每一個北疆兒郎的眼眶。
玄鐵刀出鞘的輕吟混著山風鑽進陳默耳中。
他抬頭時,正撞見燕無雙泛紅的眼尾——那員曾在北疆殺得匈奴人聞風喪膽的猛將,此刻喉結劇烈滾動,膝蓋砸在青石板上的悶響比戰鼓更震人心魄。
"叩首!"燕無雙的嘶吼帶著破音,他重重摘下鐵盔,露出額角那道與先帝禦賜虎符同形的疤痕,"鐵衣營,叩見真主!"
祭壇下的三千甲士如被抽去脊骨的巨鯨,金屬護膝撞地的脆響連成一片。
有人扯斷叛軍臂章扔在腳下,有人扒開衣襟露出心口刺著的"忠"字——那是先帝親率他們在冰原立誓時刻下的印記。
最前排的百夫長突然仰頭嚎哭:"我們不是叛軍!
是赤血祭司用毒蠱控了糧草,說...說陛下要屠盡北疆兒郎!"
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終於明白為何這些邊軍戰力奇詭——不是貪生怕死,是被蠱毒迷了心智。
喉間泛起腥甜,《易筋經》逆運轉帶來的經脈灼痛幾乎要將他撕碎,可他的手指仍死死摳住祭壇邊緣,指縫滲出的血珠滴在玄晶陣紋上,像給將熄的燭火添了把油。
"放肆!"赤血祭司的指甲刺破掌心,玄色祭服下的皮膚爬滿青紫色蠱蟲。
他猛地拍向祭壇中央的青銅鏡,鏡麵瞬間裂開蛛網紋,影閣主那張腐臉竟從裂痕裏伸出半隻手,"給我燒了這些反骨仔!
用龍氣重塑本尊法身——"
"住口!"燕無雙的玄鐵槍破空而來。
這杆曾挑落匈奴狼王的長兵貫穿了赤血祭司的右肩,將他釘在祭壇的玄晶柱上。
祭司的咒文戛然而止,鮮血順著槍杆往下淌,在他腳邊匯成暗紅的河。"當年先帝給我這杆槍,是讓我保北疆百姓,不是給妖物當血奴!"燕無雙的虎口因用力而發白,槍杆在玄晶柱上擦出刺耳鳴響。
陳默借著這聲槍響,踉蹌著撲向祭壇中心。
他摸出柳如煙塞的匕首——刀身還帶著昨夜她鬢間的茉莉香——反手握住刀柄,用刀背狠狠砸向自己掌心。"噗"的一聲,鮮血濺在青銅鏡的裂痕上,他能清晰感覺到體內那縷被係統喚醒的"陽龍血脈"在沸騰,像條火蛇順著手臂鑽進陣眼。
"逆!"陳默咬碎舌尖,血沫混著嘶吼噴在鏡麵上。
原本抽離東山龍氣的陣法突然倒轉,玄晶陣紋裏的紅光如退潮的海,反灌進青銅鏡中。
影閣主的腐手被紅光灼得滋滋冒油,發出尖銳的哀鳴;赤血祭司的蠱蟲從七竅鑽出,在他臉上爬成扭曲的黑花。
祭壇開始震顫。
最底層的玄晶"哢嚓"裂開,碎石砸在陳默腳邊,他卻望著鏡中倒影——那是他自己的臉,可眼底泛著金紅,像淬了火的劍。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陽龍血脈激活成功,血陣逆轉進度97】
千裏外的皇宮冷香殿,鎏金香爐裏的沉水香突然自燃。
皇後扶著妝台的手驟然收緊,螺子黛描的眉峰狠狠一挑。
她望著銅鏡裏自己慘白的臉,喉間腥甜翻湧,終究沒忍住嘔出一口黑血。
那血珠落在金絲繡的牡丹上,暈開的痕跡竟像極了北疆的地圖。"...弟弟,你贏了一局。"她低喃著,指尖撫過鬢邊那支翡翠步搖——那是陳默幼時用撿來的玉片磨的。
"轟!"東山祭壇的頂端轟然坍塌。
陳默被氣浪掀飛,撞在燕無雙的玄鐵盾上。
他望著漫天飛濺的玄晶碎片,忽然笑了——那些碎片裏裹著的,是被血陣禁錮的北疆百姓的魂魄,此刻正化作點點熒光,飄向北方的雪原。
"執刀人。"燕無雙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不知何時扔掉了鐵槍,單膝跪在陳默麵前,雙手捧著那柄玄鐵刀,刀鞘上的銅釘閃著幽光,"先帝臨終前抓著末將的手說,若有一日見著個以卑微始、以天下終的人...末將今日才算明白,那說的是您。"
陳默伸手去扶他,掌心的血滴在玄鐵刀上,發出"滋"的輕響。
他順著燕無雙的目光望向北方——雪原盡頭,一座由白骨與玄晶堆砌的巨大祭壇正從雲霧中顯形,最頂端的玄晶柱上,影閣主的腐臉若隱若現,嘴角咧到耳根。
"走。"陳默扯下染血的囚衣,露出裏麵柳如煙連夜趕製的玄色勁裝,"去斷龍峽。"
雪夜山道,殘火未熄。
燕無雙率三萬鐵衣營殘部跟著陳默的身影,馬蹄聲碾碎積雪。
前方的斷龍峽口,一輪殘月正懸在兩山之間,像把淬了霜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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