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老子的命,你們不夠格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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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沾濕了蘇清漪的裙角,觀星台漢白玉欄杆上的露水順著指尖往下淌,滴在山河令殘碑上,激得碑身又輕顫了一下。
    她垂眸時,眼角瞥見一抹紅影自階下掠來——是柳如煙,發間銀蝶步搖在霧中泛著冷光,掌心托著半枚銅鏡,鏡麵裂成蛛網,卻凝著暗紅血痕,像極了昨夜陳默劈出的刀意。
    "影閣暗樁在鬆樹林截到的。"柳如煙將銅鏡遞上,指尖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她素日塗著丹蔻的指甲此刻泛白,顯然強壓著心緒,"那血蝶引裹著刀意,在鏡中顯影了半行字......"
    蘇清漪接過銅鏡,霧氣漫過鏡麵,那半行血字便浮了出來:"天命歸我,不在血......"最後一個"統"字被晨霧吞去的痕跡還在,像道未愈合的傷口。
    她指尖撫過鏡上裂痕,忽覺掌心發燙,那溫度竟與陳默昨夜劈刀時的龍鱗金紋如出一轍。
    "他在用戰魂之力偽造神跡。"柳如煙湊近兩步,耳墜子撞在蘇清漪肩側,"可這招太險——李昭陽若順勢宣稱自己才是真命所歸,民心恐要分裂。"她話音未落,觀星台簷角銅鈴忽然叮當亂響,風卷著霧灌進來,吹得蘇清漪額前碎發亂飛。
    蘇清漪卻笑了,眼尾揚起的弧度比往日多了幾分鋒利:"那就讓他"稱帝"。"她將銅鏡往石案上一擱,震得案頭《天文誌》嘩啦翻頁,"登得越高,摔得越慘。"
    柳如煙一怔,隨即明白了——陳默要做那被萬人矚目的"天",李昭陽便得先做那挑戰天威的"逆"。
    她剛要開口,蘇清漪已轉身走向觀星台邊緣,廣袖拂過刻滿星圖的銅儀,"傳影閣:放出消息,昨夜北疆有百姓目擊"執刀虛影",山河令殘碑共鳴,證明陳默未死,隻是化身遊曆人間。"她頓了頓,指尖點在銅儀"紫微垣"位置,"再讓程雪調整龍脈監測陣,故意泄露玉門關外三十裏有"潛龍氣息"。"
    "引藩鎮去爭?"柳如煙瞳孔微縮,嘴角浮起笑意,"東陵節度使和西北三州的觀望派,最見不得旁人占了天命。"
    "正是。"蘇清漪轉身時,晨光穿透霧靄,在她發間鍍了層金邊,"他們爭得越凶,李昭陽越急。
    他越急......"她指節叩了叩石案上的銅鏡,"就越要走那步險棋。"
    柳如煙領命而去時,觀星台的霧已散了大半。
    蘇清漪望著她的紅影消失在階下,忽然摸出腰間玉牌——那是山河令繼承者的信物,此刻正貼著心口發燙。
    她閉了閉眼,陳默昨夜說的"讓我成為所有人想打倒的"天""在耳邊炸響。
    原來他要的不是萬民跪拜,是讓李昭陽不得不親手撕了"天命"的麵具。
    午後的禁宮偏殿飄著沉水香,李昭陽跪在蒲團上,後背浸透冷汗。
    他麵前懸浮著一道半透明身影,冠冕袞服,眉目與宗廟裏的先帝畫像有七分相似——正是那遊蕩百年的魂魄使者。
    "昨夜刀意非虛。"使者的聲音像銅鍾在腹腔裏震,"那小子已通天命之門......"
    "可百姓還信他是英雄!"李昭陽突然抬頭,眼白布滿血絲,"前日西市有老婦當街燒紙,說"陳執刀在天上看著咱們"!"他越說越急,指甲摳進蒲團裏,"我殺了三個說這話的,可越殺......"
    "那就讓他們親眼看著"英雄"背叛江山。"使者抬手點在李昭陽眉心,一道幽光沒入他識海。
    李昭陽痛得悶哼,額角突然泛起淡青色紋路,像條蟄伏的小蛇,"這是"天授龍紋",待獻祭完成,便會化作真龍印記。"
    李昭陽顫抖著摸向額角,指尖觸到的皮膚滾燙,龍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深,從淡青轉為赤金,"獻祭......真能奪他氣運?"
    "你以為陳默為何讓蘇清漪放謠言?"使者的身影開始虛化,聲音卻愈發清晰,"他要你急著證明天命,急著暴露破綻。
    可你若先一步拿到"天授"......"
    李昭陽望著案頭青銅燈樹裏跳動的燭火,額角龍紋映得眼底一片金紅。
    他忽然笑了,笑得肩膀發顫,"原來那陳默自以為布網,卻不知......"他伸手攥住龍椅上的金絲繡紋,"朕才是那收網的人。"
    殿外傳來晚鍾,餘音裹著風撞開半扇窗。
    李昭陽摸出袖中匕首,在掌心劃了道血痕,將血滴在龍紋上。
    龍紋瞬間亮如星辰,他望著銅鏡裏自己的臉,額間金紋與龍椅上的繡龍交相輝映,竟真有了幾分帝王氣象。
    "明日早朝......"他對著銅鏡輕聲呢喃,指腹撫過龍紋,"朕要讓滿朝文武看看,誰才是天命所歸。"龍紋金殿的蟠龍柱在晨光裏泛著冷光,李昭陽的聲音撞在鎏金穹頂上,震得十二盞青銅鶴燈都晃了晃。
    他扶著龍案直起腰,額間赤金龍紋隨著動作遊移,像條活過來的金鱗蛇,"諸位愛卿且看——"他指尖撫過眉骨,龍紋突然暴漲三寸,從額角蔓延至鬢邊,"此乃先帝昨夜托夢所授,天命所歸,豈容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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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朝文武的抽氣聲幾乎掀翻殿頂。
    左相張元啟的朝珠在掌心攥出了汗,目光掃過蘇清漪的位置——那位素日端坐在右首的宰相之女正垂眸啜茶,青瓷盞沿在唇畔壓出一道淡紅,看不出半分慌亂。
    "好個天命所歸。"蘇清漪將茶盞輕擱案頭,指節在桌沿敲了兩下。
    她袖中藏著的羊脂玉牌微微發燙,那是陳默昨夜塞給她的"武道真眼"血珠。
    內力順著桌縫滲進李昭陽的酒盞,杯底那粒被封在蠟丸裏的血珠"哢"地裂開,像顆埋在暗處的雷。
    李昭陽端起酒盞時,指尖還在發顫。
    他望著杯中琥珀色的瓊漿,忽然覺得水麵浮起層薄霧——那薄霧裏竟映出自己的臉!
    可額間龍紋正在扭曲,金鱗剝落處露出青灰色的腐肉,鬼麵獠牙從紋路裏鑽出來,啃噬著他的眉眼。
    "啊!"酒盞"當啷"砸在青磚上,李昭陽踉蹌後退撞翻了香案。
    沉水香混著酒液在地上流淌,他指著滿殿朝臣的酒盞尖叫:"你們看!
    你們的杯子裏——"
    眾人慌忙低頭,卻隻看見自己的倒影。
    右諫議大夫摸了摸胡子,疑惑道:"殿下,臣杯中隻有......"
    "閉嘴!"李昭陽踹翻腳邊的酒案,金樽銀盞滾得滿地都是。
    他額間龍紋突然變得漆黑,像被潑了墨汁,"是你們動了手腳!
    蘇清漪!
    定是你這妖女——"
    蘇清漪緩緩起身,廣袖垂落如瀑。
    她望著李昭陽癲狂的模樣,眼底泛起冷光:"殿下說臣動了手腳?
    可方才這酒,是您親自命禦膳房呈上來的。"她指尖劃過案上《起居注》,"不如讓內官查查,這酒盞可曾離過您的視線?"
    殿外忽然掠過一道紅影。
    柳如煙倚在廊柱後,丹蔻指尖挑開半幅珠簾,聲音裹著風飄進來:"殿下以為龍紋是天命?
    不過是百年老鬼附了身罷了。"她銀蝶步搖輕顫,"那先帝使者在宗廟裏趴了百年,早該去陰司報道了。"
    李昭陽如遭雷擊,踉蹌著扶住龍柱。
    龍紋在他額間忽明忽暗,像將熄的燭火。
    他望著廊下那抹紅影,喉結動了動,終究沒敢發作——影閣的情報網能扒了他的底褲,這是滿朝皆知的事。
    "退朝!"李昭陽扯了扯皺巴巴的袞服,踉蹌著往偏殿走。
    經過蘇清漪時,他惡狠狠瞪了一眼,卻見對方正將茶盞裏的殘茶潑在地上,水痕在青磚上蜿蜒成"局"字。
    北疆,狼牙關的烽火台被夕陽染成血紅色。
    陳默盤坐在斷牆上,掌心托著塊青銅輪盤——那是他簽到三年才得來的"命運輪盤",此刻正泛著幽藍光芒。
    他望著輪盤裏晃動的倒影,李昭陽摔杯的畫麵在銅麵上閃過,嘴角勾起抹笑意:"印記生效了......"
    "主上,"身後傳來輕喚,是影閣派來的暗樁,"柳樓主傳信,李昭陽的龍紋開始反噬了。"
    陳默將輪盤收進懷中,指尖摩挲著腰間的戰魂玉牌。
    那是召喚關羽戰魂時留下的殘念,此刻正微微發燙:"去告訴程雪,讓她把龍脈監測陣的波動調得更明顯些。
    李昭陽越急著補龍紋,破綻就露得越多。"
    暗樁領命而去時,晚風卷起地上的黃沙。
    陳默望著南邊的方向,目光穿過重重關山:"蘇清漪的茶潑得好......"局"字成,該讓他的"天命"自己崩了。"
    深夜,皇城外的邊軍大營裏,篝火被風卷得忽明忽暗。
    三營主將王猛蹲在帳篷口,往火裏添了塊幹柴:"老張,你昨夜真夢見先帝罵殿下?"
    "騙你作甚!"被喚作老張的副將灌了口酒,"那老皇帝穿著龍袍,指著我鼻子說"李昭陽竊我龍氣,爾等助紂為虐,死後下油鍋"!"他打了個寒顫,"還有那"天命歸我"四個字,我盯著看了半宿——那筆鋒,跟陳執刀寫的軍令狀一模一樣!"
    帳外突然響起馬嘶。
    兩人同時抬頭,卻見一道青灰色影子掠過帳篷頂,帶起的風撲滅了篝火。
    黑暗裏傳來沙啞的嘶吼:"為何......人心不再信我?"
    王猛摸出腰間的佩刀,刀鞘撞在石頭上叮當作響:"誰?誰在那!"
    回應他的隻有風聲。
    等篝火重新燃起來時,兩人發現地上多了枚褪色的龍紋玉佩——正是宗廟裏先帝神像前的供品。
    "這......"老張的手開始抖,"莫不是那先帝使者......"
    "閉嘴!"王猛踹了他一腳,"明日就遞調令,老子寧可去守城門,也不跟這瘋批混了!"
    金殿的更漏敲過三更時,蘇清漪站在觀星台頂。
    她望著東南方忽明忽暗的星子,摸出懷中的山河令殘碑——碑身的裂痕裏,隱約能看見"祖廟"二字在發光。
    "三日後......"她對著夜風輕聲呢喃,指尖撫過碑上一道新裂的細紋,"春祭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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