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簽到,是為了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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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祭大典的晨霧還未散盡,祖廟前的青銅鼎已騰起九柱紫煙。
    蘇清漪踩著晨露登上祭壇,月白裙裾掃過青石板,發間玉簪折射出冷光——這是她特意佩戴的山河令殘片所製,每走一步,都有細碎的龍吟在空氣中震顫。
    "今日春祭,除告慰列祖列宗,更要開啟山河令試煉。"她的聲音清冽如霜,震得階下三百文武噤聲,"九位執刀使將共護大周氣運,此令一出,凡有亂政者,天下共誅。"
    台下頓時炸開議論。
    鎮北王府的世子捏碎了腰間玉佩,玉屑紮進掌心也渾然不覺:"山河令早該現世!
    李相那套龍紋邪術,上個月已經克死我兩個家將!"
    "噓——"旁邊的老臣扯了扯他的衣袖,目光掃向祭台右側的朱漆棚子。
    那裏坐著監禮官李昭陽,玄色官服上金線繡的蟒紋在霧中若隱若現,他正端著茶盞輕笑,指節卻將瓷杯捏得哢哢作響。
    蘇清漪垂眸,指尖在袖中掐了個訣。
    藏在祭壇下的青銅陣紋泛起微光——那是程雪連夜布置的氣運回響陣,此刻正將李昭陽身上翻湧的龍紋戾氣,一絲不差地傳入她耳中。
    "好個李大人。"她望著棚子方向,嘴角勾起極淡的弧度,"表麵上讚我"深明大義",暗裏調了五營羽林衛守禁宮後牆,連太醫院的烏頭散都備了三箱。"
    與此同時,禁宮後巷的青磚下,十八個玄衣死士正將最後一塊陣旗埋進土裏。
    為首的管事擦了擦額角冷汗,壓低聲音道:"大人,祭壇下的火線都斷了,那什麽回響陣......"
    "廢物!"李昭陽的茶盞"啪"地砸在案上,茶水濺濕了蟒紋前襟,"蘇清漪能算出我要動祖廟?
    她當自己是活神仙?"他猛地扯鬆領口,頸間龍紋正泛著妖異的青紫色,像條活物在皮膚下遊走,"去把西六宮的老黃頭帶來,那老東西守了三十年皇陵,總該知道昭德夫人的詔書藏在哪兒......"
    北疆荒原的風卷著沙礫打在臉上,陳默卻感覺不到疼。
    他盤坐在半人高的石堆裏,掌心的命運輪盤正滲出溫熱的血光——連簽1070日的獎勵,"因果追溯"的青光正將他的意識拽入時空裂縫。
    畫麵在輪盤裏翻湧:皇陵偏殿的燭火忽明忽暗,李昭陽的影子被拉得老長,他正用匕首撬開石棺夾層,半張焦黑的詔書飄落時,陳默看清了上麵的字跡——是母親的,昭德夫人的!
    "若有皇子妄引亡魂亂政,即視為叛國......"陳默喉間發緊,記憶裏突然湧上來母親臨終前的畫麵:她握著他的手,血浸透了他的小衣,"阿默,若有一日你見著龍紋......"
    輪盤"嗡"地一聲,陳默猛地咬破舌尖。
    他不能沉溺回憶——李昭陽已經拿到詔書殘頁,而蘇清漪的局,就差他這枚關鍵棋子。
    他摸出腰間的青瓷瓶,"重生之息"入口即化,喉間泛起鐵鏽味。
    接著是"縮地成寸"的口訣,他每跨出一步,身影就淡一分,最後竟與荒原上的枯樹融為一體。
    這是用命運輪盤預演過十七種路徑後的結果——所有監控陣法的盲區,都被他踩在腳下。
    "蘇清漪的茶潑得好。"陳默低笑,手中木棍輕點地麵,每一步都避開了巡城衛的視線,"李大人不是愛算天命麽?
    今日就讓他看看,真正的天命......"
    祖廟前的銅鍾撞響第九下時,李昭陽整理了下冠冕。
    玄色官服下,龍紋已經爬至鎖骨,他卻隻當是"天命加身"的吉兆。
    監禮官的金印在腰間晃蕩,他踩著玉階拾級而上,靴底的金線掃過青石板,帶起一片細碎的光。
    "大人,時辰到了。"貼身侍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昭陽抬眼,看見祖廟門楣上的"承天"二字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他伸手摸向懷中的詔書殘頁,那半張焦紙此刻燙得驚人,像團火要燒穿他的衣襟。
    "春祭,開始。"他的聲音混著龍紋的嘶鳴,在祖廟前的空地上蕩開。
    青銅鼎的紫煙剛在晨霧裏纏出第九個旋兒,李昭陽的官靴便碾上了祖廟玉階。
    玄色蟒紋隨著他抬步的動作簌簌顫動,金線繡成的蟒眼在霧中泛著冷光——這是他特意命繡娘用三十隻金蠶的血染就的,說是能"借金氣鎮龍紋"。
    可此刻他喉間發甜,心口像被無形的手攥住,每往上挪一步,那股劇痛便順著脊椎往天靈蓋鑽。
    "監禮官大人?"隨行的小宦官扶了扶他搖晃的胳膊,聲音裏帶了顫,"可要歇......"
    "滾!"李昭陽甩開張皇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分明記得昨夜用烏頭散泡過全身,龍紋該被鎮得服帖才是。
    可此刻頸間的青紫色紋路正順著鎖骨往心口爬,皮膚下的觸感像有活蛇在啃噬。
    他猛地抬頭,正撞進祭台中央蘇清漪的視線。
    那女人月白裙裾無風自動,發間玉簪折射的冷光刺得他瞳孔收縮——那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玉簪,分明是山河令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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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漪指尖在袖中輕叩三下。
    藏在祭壇磚縫裏的朱砂陣紋泛起極淡的紅光,這是程雪用龍脈監察官特權借來的"信力反彈"。
    她望著李昭陽驟然扭曲的麵容,耳中清晰傳來他紊亂的心跳聲——正如昨夜與陳默推演的,當龍紋戾氣順著氣運網反噬時,這個慣會借百姓信仰聚勢的老狐狸,終於要嚐嚐被千萬質疑聲撕裂魂魄的滋味。
    "他是真龍嗎?"
    "為何先帝隻找他?"
    "那天命刀影,明明說的是"歸我",不是"歸你"!"
    李昭陽踉蹌著扶住漢白玉欄杆,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這些聲音不是從耳朵,而是從骨髓裏鑽出來的——是他這半年來讓人在街頭巷尾散布的"天命所歸"的謠言,此刻竟成了千萬把鋼刀,順著他用邪術編織的氣運網倒刺回來。
    他喉間一甜,血沫混著龍紋碎末噴在欄杆上,青紫色的碎鱗在晨露裏滋滋作響。
    "速行獻祭!否則永墮輪回!"
    陰惻惻的嘶吼撕裂晨霧。
    眾人抬頭,隻見祖廟飛簷上懸著道半透明的影子——灰袍破敝,眼眶裏燃著幽藍鬼火,正是先帝魂魄使者。
    這三個月來,李昭陽總說"先帝托夢",可百官誰也沒見過這使者真容,此刻見他懸在離地三丈的空中,衣袂無風翻卷,連最遲鈍的武夫都覺出了邪性。
    李昭陽渾身劇震。
    他記得三日前在西六宮逼問老黃頭時,那守陵三十年的老人跪在地上直磕頭:"使者是先帝執念所化,要的是血脈獻祭......大人您別被纏上啊!"當時他隻當是老東西怕死胡謅,此刻聽著使者催促,頸間龍紋突然暴起,竟在皮膚上鼓起個蛇頭形狀,蛇口正對著祭典中央那排穿紅衣的祭童。
    "取血引!"李昭陽咬牙抽出腰間佩劍。
    他早備好了說辭——祭童是精挑細選的祥瑞之體,血祭能護大周國運。
    可劍尖剛指向最前排那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娃,那孩子突然"哇"地哭出聲,眼淚砸在紅綢上暈開個淡粉的印子。
    "放肆!"
    灰影掠出的刹那,李昭陽隻覺一陣風擦著耳尖刮過。
    等他看清來者,瞳孔驟然收縮——是個穿粗麻道袍的老道士,腰間掛著串褪色的木珠,手裏攥根青竹棍。
    可就是這根竹棍,竟在他全力刺出的劍下掃了過來,"當"的一聲,劍鋒偏了三寸,在青石板上犁出半尺長的裂痕。
    "哪來的野道士?"李昭陽額角青筋暴起。
    他能感覺到龍紋在催促,使者的鬼火在逼近,可這突然冒出來的老東西壞了他的局!
    他手腕翻轉,劍花如電劈向道者咽喉:"老東西找死!"
    道袍被劍氣割開道口子,陳默卻不躲不閃。
    劍尖刺破他左臉的瞬間,他甚至笑了——血珠順著下頜滴落,正砸在石板縫隙裏那點朱紅上。
    那是蘇清漪三日前借春祭灑掃時埋下的山河令殘碑碎片,此刻被鮮血一激,地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轟——"
    祖廟中央的青石板突然裂開。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著一塊刻滿古篆的黑石板緩緩升起,石麵被歲月磨得發亮,卻有半幅字跡清晰如新:"若有皇子妄引亡魂亂政,即視為叛國,著山河令執刀使代天誅之......昭德。"
    "昭德夫人!"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跪在最前排的老臣突然顫抖著撲過去,指尖撫過"昭德"二字,老淚砸在石麵上:"當年昭德夫人被誣通敵,臨刑前用血寫的詔書......原來藏在這裏!"
    百姓的哭聲像潮水般湧來。
    李昭陽握著劍的手開始發抖,他分明記得昨夜在皇陵拿到的殘頁隻有半段,此刻石板上的全文卻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原來他費盡心機找的遺詔,根本不是"先帝傳位",而是"誅逆詔"!
    "不可能......我們才是正統......"先帝魂魄使者的嘶吼突然變調,鬼火般的眼眶裏溢出黑血,"你騙我!
    你說......"
    話音未落,使者的身影開始崩解,碎成點點幽藍火星,消散在晨霧裏。
    李昭陽踉蹌著後退,玄色官服被冷汗浸透,蟒紋在他身上扭曲成猙獰的形狀,卻再沒了先前的妖異,隻餘下死蛇般的灰敗。
    陳默抹去臉上的血。
    傷口火辣辣地疼,可他望著天空,眼前卻閃過母親臨終前的畫麵——她染血的手撫過他的臉,說:"阿默,這世道最不公平的事,就是把人踩進泥裏還說該當。
    可你要記住,泥裏也能長出掀桌子的根。"
    晨霧漸散。
    他轉身融入人群,道袍下擺掃過那塊升起的黑石板。
    而在禁宮最深處,那方被鎖在金漆匣裏的玉璽突然輕震——玉璽底部刻著的"山河令·始"三個小字,正隨著陳默漸遠的腳步,泛起淡金色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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