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刀在手,別逼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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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橋頭的糖葫蘆串在竹枝上結了層薄霜,賣糖人的老漢用草繩捆緊貨擔時,聽見穿紅棉襖的小媳婦捏著帕子笑:"都說龍王爺回了鏡湖,今年定是豐年!" 他抹了把凍紅的鼻尖,望著滿街新掛的桃符——分明三日前還在傳首輔咳血,今日倒像真得了天恩似的。
    陳默立在宰相府偏院的老槐樹下,仰頭望著枝椏間未化的雪。
    子時三刻的風鑽進領口,他下意識按住胸口,那裏正像揣了塊燒紅的炭,燙得骨頭縫都發疼。"又要來了。"他低喃著轉身回屋,燭火在案頭《太醫院禁錄》殘卷上晃出鬼影,泛黃的紙頁間夾著片暗金色的薄膜——是他昨夜咳出來的心膜碎片。
    指尖撫過卷中"龍鱗逆流·晚期"的批注,墨跡暈開成模糊的血點。
    係統提示音適時在識海響起,這次的機械音帶著細微電流聲:"第1080日簽到完成,獲得"地聽術·進階版"。"陳默閉了閉眼,按係統指引將掌心貼在青石板上。
    涼意順著指尖竄入經脈,地底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
    他聽見蚯蚓鑽土的沙沙聲,聽見百年老樹根須斷裂的脆響,最後——是鍾聲。
    "咚——"
    像有人用鏽跡斑斑的銅錘,敲在腐爛的木頭上。
    陳默猛地睜眼,額角滲出冷汗。
    這鍾聲他在典籍裏見過記載:祖廟地宮的問鼎鍾,自先皇殯天後便被封了,鑰匙隨遺詔一起葬進皇陵。
    "周仲達。"他默念著這個突然浮上心頭的名字,指節捏得發白。
    三日前柳如煙說查到當年封宮儀式的主官,此刻地底的鍾聲,倒像在應和什麽。
    西跨院的燭火直到寅時才滅。
    蘇清漪揉了揉發酸的眼眶,麵前的龍脈波動圖譜已堆成半人高。
    她的指尖停在某張泛黃的絹帛上——月圓之夜的鏡湖中心溫度曲線,與二十年前先帝駕崩那日的圖譜,竟重合得連誤差都分毫不差。
    "拿傘。"她對著暗處說了聲,影衛的青衫從梁上翩然落下。
    冷香宮遺址的斷壁在晨霧裏像頭沉睡的巨獸,蘇清漪踩著滿地碎瓦往裏走,繡鞋尖踢到塊半埋的青磚,青苔剝落處露出半截帕角。
    展開時,"蘭因絮果"四個字刺得她瞳孔微縮。
    帕子的料子是雲紋蜀錦,邊角用金線鎖著並蒂蓮——這是隻有後宮主位才能用的規製。
    她捏著帕子的手突然發顫,直到腰間的首輔令符發燙,才驚覺已走到遺址最深處。
    "啟。"她咬破指尖在令符上畫了道血痕,青銅鑄造的龍脈觀測儀從地底緩緩升起。
    紅光在儀器頂端凝聚成影,蘇清漪屏住呼吸——那是個穿茜色宮裝的女子,七道鎖鏈穿透她的琵琶骨,黑霧正從她口中湧出,滲入腳下的地脈。
    "阿默......"她輕聲喚了句,觀測儀突然爆發出刺目強光。
    等視線恢複清明,女子的麵容已清晰得可怕——和陳默懷中的玉佩上,那半朵未刻完的桂花,竟生得一模一樣。
    影閣密室的檀香燒到第三柱時,柳如煙的指甲深深掐進檀木桌沿。
    麵前的密探還在說著:"周仲達表麵是禮部尚書,實則精通鬼道......暴斃那日,屍身七竅流黑血,分明是借死遁......"
    "夠了。"她打斷密探的話,抓起案頭的茶盞又狠狠摔碎。
    瓷片飛濺到密探腳邊,他噤了聲,隻敢用餘光瞥見主子眼尾的紅痣——那是動了殺心的征兆。
    "去祖廟地宮。"柳如煙扯下腰間的影玉令牌拋過去,"帶二十個死士,不管用什麽辦法,把周仲達的魂魄給我拘來。"密探領命退下時,她摸出袖中半塊桂花糖,糖紙邊緣還沾著陳默臂上的藥香。"當年你護著他,"她對著虛空低笑,"如今換我來。"
    鏡湖的冰層在卯時初裂了道縫。
    程雪裹著玄色披風立在岸邊,看著碎冰隨水流打著旋兒。
    她的指尖按在腰間的龍脈監察令上,能清晰感覺到令符在發燙——這是地底怨氣翻湧的征兆。
    "大人?"隨行的小吏捧著暖爐湊過來,"百姓都說龍歸淵是吉兆,您......"
    "吉兆?"程雪打斷他的話,目光掃過鏡湖中心——那裏的冰層比四周薄了寸許,在晨光下泛著詭異的幽藍。
    她解下披風遞給小吏,指尖撫過腰間的分水刺:"去備船。"
    小吏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卻見程雪已踩著冰麵往湖心走去。
    她的腳印在冰上壓出細密的裂紋,遠處傳來冰層斷裂的脆響,像是什麽東西,終於要從沉睡中蘇醒。
    賣糖葫蘆的老漢用凍得發紅的手指搓了搓耳朵,兩個書生的話音被風卷著往朱雀橋另一頭去了。
    他低頭撥弄貨擔上結霜的山楂串,餘光瞥見玄色紙鳶掠過宮牆,尾翼金線在雪幕裏晃得人眼疼——像極了上個月在亂葬崗見過的引魂幡。
    "哢嚓——"
    冰層斷裂聲比晨鍾還脆。
    程雪的分水刺紮進冰麵時,掌心的龍脈羅盤突然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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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裹著的玄色披風早被冰水浸透,貼在後背上像塊凍硬的鐵皮。
    湖底的暗流卷著碎冰擦過腳踝,她借著分水刺的力道往下沉,眼前的幽藍逐漸轉成墨色——鏡湖最深處的水壓正往太陽穴上壓,每往下半寸,腰間的監察令便灼痛一分。
    "到了。"她咬著牙穩住身形,羅盤指針突然瘋狂旋轉,在暗礁般的岩壁上撞出火星。
    程雪摸出火折子吹亮,岩壁上的刻痕在昏黃火光裏顯形——古篆"陰陽未絕,劫火不滅"八個字,每個都深嵌著暗紅血鏽。
    她指尖剛要觸碰,羅盤"嗡"地炸開金芒,照見岩壁裂縫裏滲出的黑水正順著刻痕蜿蜒,像活物般往她手腕爬。
    "小心!"
    預警聲來自頭頂。
    程雪猛抬頭,正看見一片陰影裹著腥風壓下來——那是團由無數半透明骸骨組成的怪影,眼窩處跳動著幽綠鬼火。
    她反手抽出分水刺刺向怪影,卻隻刺穿了團黑霧,骸骨怪影瞬間分化成三股,從三個方向絞住她的四肢。
    "操!"程雪罵了句,腰間監察令突然迸發萬丈金光。
    她趁機咬破舌尖噴出血霧,怪影被血霧一激發出尖嘯,絞在她小腿上的骸骨"哢"地斷裂。
    可不等她換氣,怪影又凝聚成更龐大的形態,骨爪直取她咽喉——
    "破!"
    冰麵突然炸裂。
    陳默裹著雪沫墜下,手中那把從係統簽到得來的"青龍偃月"虛影劈出半丈刀光。
    怪影被刀氣掃中發出哀鳴,化作萬千碎骨沉入湖底。
    程雪借著陳默的力道浮出水麵,凍得發紫的嘴唇直打顫:"你...怎麽會在..."
    "龍脈監察令發燙時,我在祖廟地宮也感應到了異動。"陳默扯下外袍裹住她,掌心按在她後心輸送內勁。
    他望著鏡湖翻湧的黑水,喉間又泛起腥甜——龍鱗逆流的舊傷被剛才的刀氣震得發疼,但他麵上仍是平靜:"他們燒了賬本,可債不會跟著灰飛。"
    程雪被扶上岸時,陳默已不見了蹤影。
    他踩著積雪往祖廟廢墟走,靴底碾碎的冰碴發出細碎的響。
    廢墟裏的斷碑還沾著昨夜的血漬——三日前他為了引周仲達的殘魂現身,故意在這設了血局。
    此刻他咬破指尖,在斷碑前畫下"反窺陣"的最後一道符紋,精血滴在陣眼的瞬間,問鼎鍾的悶響從地底傳來。
    陰風卷起滿地殘葉,陳默眼前浮現層層幻影:李昭陽跪在先帝靈前,手捧魂契的指尖在發抖;周仲達握著朱筆篡改血詔,硯台裏的墨汁泛著詭異的紫;還有個穿素衣的幼童,被黑袍人抱進馬車,車簾掀起時,幼童臉上的淚痣和他現在眉心的紅痣,位置分毫不差...
    "夠了!"陳默大喝,幻影卻如潮水般湧來。
    一道蒼老的聲音混在鍾聲裏:"執刀者,你真想看結局?
    代價是此生再無安寧。"
    他望著幻影裏自己幼年的臉,喉結動了動。
    母親臨終前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阿默,做人可以低頭,但從不認輸。"他伸手抓住最近的幻影,指尖觸到的卻是冰涼的霧氣。
    深夜的烽燧台飄著細雪。
    陳默坐在石階上,手中木棍在地麵劃出深淺不一的痕跡。
    他摸出懷裏的"空白簽到券·1",這是百日連簽的隱藏獎勵,此刻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我要周仲達殘魂定位圖。"他閉了閉眼,將神識浸入玉簡。
    微光閃過,一張幽綠地圖緩緩展開。
    陳默盯著地圖終點——皇陵第七重棺槨之下,瞳孔驟然收縮。
    遠處天際,烏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攏,悶雷在雲底滾動,像某種古老的警告。
    他將地圖小心收進懷中,站起身時,雪落在肩頭很快融成水。
    風卷著他的衣擺獵獵作響,他望著皇陵方向的夜色,輕聲道:"明天...該去見見那位了。"
    次日淩晨的朝會殿外,陳默握著地圖的手在袖中收緊。
    金瓦上的積雪被晨光染成淡金,他聽見殿內傳來宦官尖細的唱喏:"贅婿陳默,求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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