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夢境，生命聖地中心。
    柔和而精純的生命本源能量，如同涓涓細流，在肖淩雲的引導下，源源不斷地注入葉芽的光影之中。
    光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璀璨，葉芽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甚至能隱約看到她微微顫動的睫毛和鼻翼間微弱的呼吸起伏。
    一股微弱但真實存在的生命波動，開始從光影中散發出來。
    有效！真的有效！
    肖淩雲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激動和狂喜，連日來的艱辛、試煉中的生死一線，在這一刻都顯得無比值得。
    他更加專注地控製著能量流，生怕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傷及葉芽脆弱的印記。
    然而，就在他全神貫注之際，異樣的感覺悄然襲來。
    首先，他感覺到自身剛剛穩固在S級中期的力量，增長的速度明顯變慢了，仿佛有一層無形的枷鎖套在了身上。
    緊接著，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體內的混沌星核源力，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極其緩慢但持續地抽離，
    通過他與聖地建立的聯係，匯入腳下的祭壇，維持著整個“翡翠夢境”結界的運轉。
    這就是艾德溫所說的“代價”——作為生命守護者，需要分擔聖地結界的能量消耗！
    這種能量分流的感覺並不好受，像是身體的一部分被緩緩掏空，雖然速度很慢，但那種持續的“失血感”讓人心生煩躁和虛弱。
    更重要的是，這意味著他個人實力的提升將受到嚴重製約。
    在危機四伏的廢土，實力停滯不前，無疑是致命的。
    肖淩雲的眉頭微微皺起，但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依舊穩定地引導著生命能量滋養葉芽。
    與他而言，葉芽的蘇醒比什麽都重要，這點代價，他願意承受。
    【滋啦！警告！檢測到宿主能量異常流失！流失方向：聖地結界核心！流失速度：每小時0.5%！
    預計將導致宿主實力提升效率降低65%！】
    小僵（僵屍係統）的警報聲在肖淩雲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電流特有的尖銳。
    【滋啦！宿主！你被坑了！這老家夥沒安好心！這是把你當人肉電池了啊！快停下！
    再這樣下去，你別說打收割者了，連S級巔峰都別想到！嗷嗚！】
    小僵揮舞著爪子，對著祭壇上的艾德溫虛影齜牙咧嘴，雖然它的“齜牙”看起來更像麵部肌肉抽搐。
    “閉嘴，小僵。”
    肖淩雲在心中喝道，語氣不容置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保持警戒。”
    【滋啦！可是宿主……】小僵還想說什麽，但看到肖淩雲堅定而溫柔的側臉，又把話咽了回去，
    【滋啦……好吧好吧，戀愛中的男人智商為零……本係統數據庫記載無誤……吐槽能量+10……】
    它悻悻地閉上嘴，但空洞的眼睛裏紅光閃爍，顯然在全力掃描和分析著聖地的能量流動，試圖找出優化方案或者……漏洞。
    祭壇上，艾德溫的虛影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他自然聽不到肖淩雲和小僵的腦內交流，但能感受到肖淩雲能量被分流的細微變化和那隻僵屍的躁動。
    他輕輕歎息一聲，開口道：
    “年輕人，感覺到了吧？這便是守護者的職責與代價。
    生命聖地的結界，需要龐大的能量維持，以隔絕外界的混沌與死寂。
    以往，這能量由生命之種和聖地自身供給，但如今聖地殘破，生命之種也需滋養聖女印記，負擔便落在了你的肩上。”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歉意和無奈：
    “延緩你的成長，非我所願，但這是目前唯一能穩定結界、同時喚醒聖女的方法。
    除非……能找到替代的能量源，或者，徹底修複聖地的核心。”
    肖淩雲抬起頭，看向艾德溫，眼神平靜：
    “前輩不必介懷，我明白，隻要芽芽能醒來，慢一點無妨。
    至於替代能量源或修複核心……前輩可有線索？”
    艾德溫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沉吟片刻道：
    “替代能量源……談何容，。需要精純且龐大的生命或秩序能量，至少需要同等級別的‘世界之心’碎片或‘永恒之井’的泉水，這些都是傳說中的神物，至於修複核心…”
    他看向祭壇中央的生命結晶（生命之種）：
    “聖地的核心，便是這生命之種本身，以及支撐它的‘生命脈絡’。
    脈絡在遠古大戰中受損嚴重，修複需要……‘根源之血’。”
    “根源之血？”
    肖淩雲捕捉到這個關鍵詞。
    “嗯。”
    艾德溫點頭:“那是生命本源高度凝聚的精華，通常隻有最古老的世界樹或初代生命女神的後裔才可能擁有。
    據我所知，聖女殿下體內或許蘊藏著一絲，但……”
    他看了一眼正在被滋養的光影，意思很明顯，現在不可能取用。
    肖淩雲心中一動，想起了新綠洲的世界樹殘骸“尤克特拉希爾”和那位名為艾歐娜的樹靈。
    她們是否擁有“根源之血”？但這涉及新綠洲的坐標秘密，他暫時不打算透露。
    “我記下了，我會留意這些線索。”
    肖淩雲沉聲道，將“根源之血”和“世界之心碎片”等信息牢記於心。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肖淩雲便留在了翡翠夢境。
    他每日大部分時間都守在祭壇邊，小心翼翼地引導生命能量滋養葉芽的光影。
    葉芽的狀態一天天好轉，光影越來越凝實，生命波動也越來越強，甚至偶爾會無意識地發出輕微的囈語，讓肖淩雲欣喜若狂。
    但代價也是明顯的。
    他感覺自己的修為幾乎停滯不前，原本因為試煉而有些鬆動的S級中期瓶頸，此刻變得堅如磐石。
    那種力量被“吸血”的感覺始終存在，雖然微弱，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付出的代價。
    小僵則像個多動症兒童，在聖地有限的範圍內四處蹦躂探索。
    它時而用爪子敲敲發光的古樹，時而試圖啃一口奇花異草（被艾德溫嚴厲製止），時而又對著一處遺跡壁畫發呆，電流音嘀嘀咕咕地分析著什麽。
    【滋啦！宿主！本係統發現這結界的能量回路有點古老啊，效率太低！
    要是讓本係統優化一下，至少能省能30%！嗷嗚！】
    【滋啦！這棵老樹快死了，樹心裏有團陰性能量堵著，本係統幫它疏通一下？保證藥到病除！……呃，可能過程會有點疼？】
    它總是提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優化方案”，大多被肖淩雲和艾德溫聯手否決。
    這家夥的“優化”往往伴隨著巨大的風險，比如可能把結界改成攻擊模式，或者把古樹變成爆炸物。
    不過，小僵的存在也並非全是麻煩。
    它的【屍氣隱匿】能力極強，好幾次有強大的變異生物被聖地的生命氣息吸引，在結界外徘徊，都是小僵悄悄摸出去，
    一個【死亡纏繞】加【瘟疫傳播】，兵不血刃地讓對方口吐白沫、渾身潰爛地逃之夭夭，完美解決了潛在威脅，還沒破壞聖地的祥和氣氛。
    【滋啦！搞定！區區S級小蝙蝠，也敢來窺視？本係統出馬，一個頂倆！宿主，好感度是不是該漲點了？】
    小僵每次“立功”後，都會湊到肖淩雲麵前邀功。
    肖淩雲通常隻會給它一個白眼，但偶爾心情好，也會敷衍地誇一句“幹得不錯”，
    然後就能聽到腦海中【滋啦！好感度+1！】的提示，讓他哭笑不得。
    日子就在這種忙碌、期待又帶著一絲焦慮的氛圍中一天天過去。
    一個月後，葉芽的光影已經凝實得如同真人，肌膚吹彈可破，容顏絕美，靜靜地懸浮在生命之種下方，仿佛隻是陷入了沉睡。
    她的生命波動穩定而有力，距離蘇醒似乎隻差臨門一腳。
    但就是這最後一步，卻遇到了瓶頸。
    無論肖淩雲如何加大能量引導，葉芽的意識似乎被一層無形的薄膜隔絕，無法徹底喚醒。
    “前輩，這是怎麽回事？”肖淩雲焦急地詢問艾德溫。
    艾德溫觀察良久，眉頭緊鎖：“聖女殿下的生命本源已基本恢複，但意識……似乎缺失了最關鍵的一環。
    就像一把鎖，有了鑰匙，卻少了開鎖的‘意念’。
    這缺失的部分，可能與她最初的記憶、或者某個重要的‘契約’有關。
    生命之種的能量，無法彌補這種意識層麵的缺失。”
    缺失的記憶？契約？肖淩雲心沉了下去。
    難道找到了生命結晶，還是無法喚醒葉芽嗎？
    就在這時，一向鬧騰的小僵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它歪著腦袋，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葉芽的光影，尤其是她的眉心位置，電流音變得異常嚴肅：
    【滋啦！檢測到異常靈魂波動……頻率編碼……有點熟悉……】
    【滋啦！深度掃描分析……比對係統底層數據庫……】
    【警告！檢測到殘留——源初契約印記！編碼與收割者核心協議有7.3%相似度！】
    源初契約？收割者協議？
    肖淩雲和艾德溫同時臉色大變！
    “什麽意思？”肖淩雲急問。
    小僵僵硬地轉過頭，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如果電流音能表現嚴肅的話）說道：
    【滋啦！宿主，事情大條了，你的小女友，可能不是簡單的生命女神化身……】
    【她很可能，在很久以前，與‘收割者’之類的存在，簽訂過某種……賣身契？或者說，共生契約？】
    【正是這個契約的殘留印記，阻擋了她意識的徹底回歸。
    不打破這個契約，她可能永遠無法真正蘇醒……或者醒來後，也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她了，嗷嗚……這次真不是開玩笑。】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肖淩雲瞬間僵在原地。
    葉芽……和收割者……有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