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夢境，生命聖地中心。
    小僵（僵屍係統）的話如同驚雷，在肖淩雲和艾德溫耳邊炸響。
    葉芽……與“收割者”有契約？
    肖淩雲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幾乎無法呼吸。
    他死死盯著祭壇上那栩栩如生、卻意識沉寂的葉芽光影，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恐懼。
    那個純淨、善良、一次次用生命守護他人、象征著希望與生機的葉芽……
    怎麽會和吞噬世界、帶來毀滅的“收割者”扯上關係？還是契約關係？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肖淩雲聲音嘶啞，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 “芽芽她……她怎麽可能會和那種東西……”
    艾德溫的虛影也劇烈波動起來，臉上充滿了震驚和凝重：
    “源初契約……與收割者協議相似……這……這太匪夷所思了！
    聖女殿下是生命本源的化身，與代表虛無和終結的‘收割者’應該是絕對的對立麵！怎麽會……”
    【滋啦！數據不會說謊！】
    小僵的電流音異常嚴肅，它空洞的眼睛裏紅光高速閃爍，
    【本係統底層數據庫雖然殘缺，但對‘源初代碼’和‘收割者協議’的基礎識別模塊還在！
    那女人眉心深處的靈魂印記，編碼方式與收割者的底層協議有7.3%的相似度！
    這已經不是巧合能解釋的了！】
    7.3%！聽起來不高，但在涉及宇宙本源法則的層麵，哪怕0.1%的相似度都意味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契約內容是什麽？有什麽後果？”
    肖淩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低沉得可怕。
    他現在必須搞清楚狀況。
    【滋啦！契約內容無法完全解析，印記太殘缺了。】
    小僵搖頭晃腦，
    【但根據能量流向和印記特性反向推演……這像是一種……‘共生束縛’或者‘債務契約’？】
    “共生？債務？”肖淩雲和艾德溫都皺起眉頭。
    【滋啦！簡單說，可能不是平等契約。
    更像是一方（很可能是收割者）給予了另一方（葉芽）某種巨大的‘恩惠’或‘力量’，但代價是……
    收割者有權在特定條件下‘收回’或‘調用’契約者的力量，甚至……意識！】
    小僵試圖用最直白的方式解釋，
    【所以她的意識無法徹底回歸，因為有一部分‘所有權’不在她自己手裏！被契約鎖住了！嗷嗚！】
    調用力量？收回意識？肖淩雲瞳孔驟縮！
    這不就是變相的奴隸契約嗎？芽芽到底經曆了什麽？
    “難道……這就是聖女殿下當年能夠短暫擊退‘虛無投影’，卻最終力竭沉睡的真正原因？”
    艾德溫似乎想到了什麽，聲音帶著駭然:
    “不是因為力量耗盡，而是……契約的反噬？被‘收回’了力量？”
    這個推測讓肖淩雲遍體生寒！
    如果真是這樣，那葉芽的沉睡，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某種……注定要付出的代價！
    “怎麽破除這個契約？”
    肖淩雲深吸一口氣，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不管這個契約是怎麽來的，他絕不允許任何東西束縛葉芽！
    哪怕是所謂的“源初契約”！
    【滋啦！難！難如上青天！】
    小僵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源初契約涉及宇宙底層法則，通常隻有三種破解方式：】
    【一、契約雙方自願解除，讓收割者主動放棄？做夢比較快！嗷嗚！】
    【二、找到比契約製定者更高級的存在，強行抹除。比收割者更高級？那是啥？創世神嗎？去哪找？】
    【三、滿足契約的‘終極條款’或找到其‘邏輯漏洞’。
    這是唯一有點可行性的，但需要知道契約的具體內容，而且風險極大，可能觸發更糟糕的反噬！】
    三種方法，聽起來幾乎都是死路！
    肖淩雲的心沉到了穀底，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艾德溫沉吟良久，緩緩開口，目光投向祭壇中央的生命結晶（生命之種）:
    “如果……這個契約與聖女殿下作為——‘生命女神化身’的身份有關，
    那麽，徹底喚醒並融合生命之種，讓她回歸完整的生命神格，或許能憑借生命本源的位格，強行衝淡或覆蓋掉那個契約的影響。
    畢竟，生命本源的層次，理論上並不低於‘收割者’。”
    回歸完整神格？肖淩雲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該怎麽做？”
    “更難。”
    艾德溫苦笑:“首先，需要聖女殿下自己的意識主導融合，但現在她的意識被契約封鎖，成了死循環。
    其次，融合需要龐大的能量和絕對安全的環境，不能有任何幹擾。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生命之種與聖地核心一體，強行融合，可能會加速聖地的崩潰。
    而且，融合過程中，那個契約很可能被激活反撲，後果難料。”
    希望剛剛燃起，又被現實的冷水澆滅。
    每一步都困難重重，風險極大。
    【滋啦！等等！】
    小僵突然尖叫起來，【宿主！本係統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肖淩雲現在任何可能性都不想放過。
    【滋啦！既然契約是基於‘源初代碼’的，那本係統…...咳咳，本係統的底層邏輯也是源初代碼的一部分啊！雖然殘了點兒，沙雕了點兒……】
    小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理論上，本係統可以嚐試……‘黑客入侵’！
    模擬收割者的協議信號，騙過契約印記，給它來個‘假釋’或者‘緩衝區溢出’，暫時，讓葉芽的意識先醒過來！】
    黑客入侵？假釋？緩衝區溢出？
    肖淩雲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但核心意思他明白了：小僵有可能用技術手段暫時騙過契約！
    “成功率多少？風險呢？”肖淩雲急問。
    【滋啦！成功率……樂觀估計，不到10%！】
    小僵伸出兩根手指（爪尖？），【風險嘛……輕則契約反噬，葉芽靈魂受創，沉睡更深；
    重則……可能觸發契約的終極清除條款，她直接……嘎嘣！嗷嗚！】
    它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行！太冒險了！”肖淩雲立刻否決。
    10%的成功率，失敗就是萬劫不複，他絕不能拿葉芽的性命去賭！
    【滋啦！別急啊宿主！】小僵連忙道，【本係統還沒說完！如果……如果能找到‘源初契約’的‘公證物’或者‘契約載體’，成功率能提升到30%！ 如果能找到契約的‘備份數據庫’或者‘密鑰’，甚至能達到50%！】
    公證物？載體？數據庫？密鑰？
    肖淩雲感覺頭大如鬥，這些概念太抽象了。
    “這些東西可能在哪裏？”艾德溫替肖淩雲問出了關鍵問題。
    【滋啦！既然是和收割者有關的契約，公證物或載體很可能在‘收割者’的老巢，
    或者它們活動頻繁的‘寂滅海’深處。】
    小僵分析道，【而備份數據庫或密鑰……這種東西，通常保存在契約製定者最信任的地方，或者……契約本身關聯的某個‘核心節點’裏。】
    寂滅海！收割者老巢！肖淩雲眼神一凝。
    那裏是“虛無之主”沉睡的地方，絕對是龍潭虎穴！
    而契約關聯的“核心節點”……更是虛無縹緲。
    線索似乎又指向了那個最危險的地方。
    肖淩雲看著祭壇上沉睡的葉芽，心中天人交戰。
    是冒險嚐試小僵那不靠譜的“黑客計劃”，還是去尋找那些虛無縹緲、危險重重的“契約物品”？
    或者……接受艾德溫那個同樣風險巨大的“融合神格”方案？
    每一個選擇都充滿了未知和致命的風險。
    “我需要時間……仔細想想。”
    肖淩雲聲音沙啞，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壓力。
    拯救葉芽的道路，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曲折和凶險無數倍。
    【滋啦！宿主，其實還有個更簡單粗暴的辦法……】
    小僵突然壓低電流音，神秘兮兮地說。
    “什麽辦法？”
    【滋啦！咱們可以……搖人啊！】
    小僵眨巴著空洞的眼睛，【你不是認識那個什麽新綠洲的世界樹阿姨艾歐娜嗎？她活那麽久，見識廣博，說不定知道點內情？
    還有希望壁壘那幫兄弟，人多力量大，說不定能打聽到關於‘源初契約’的傳說或者線索呢？
    總比我們在這兒瞎猜強啊！嗷嗚！】
    搖人？找艾歐娜？回希望壁壘？
    肖淩雲愣住了。
    小僵這個提議，雖然聽起來有點…不靠譜，但似乎……有那麽點道理？
    他一個人在這裏苦思冥想，確實容易鑽牛角尖。
    艾歐娜作為上古幸存者，或許真的知道些什麽。
    而希望壁壘的同伴們，也在等待他的消息。
    或許，是時候暫時離開這裏，整合信息，尋找新的突破口了。
    他看向艾德溫：“前輩，如果我暫時離開，芽芽在這…”
    “放心。”
    艾德溫明白他的意思:“聖女殿下在此很安全，生命之種會持續溫養她的印記。
    結界雖然消耗能量，但短期維持問題不大。
    你確實需要外出尋找更多的線索和助力。
    記住，無論選擇哪條路，時間都不多了。
    聖地的能量，以及……‘收割者’的耐心。”
    肖淩雲重重點頭。
    他走到祭壇邊，輕輕撫摸葉芽光影的臉頰，低聲道：
    “芽芽，等我。無論多麽艱難，我一定會找到辦法，讓你徹底醒來，我發誓。”
    他轉身，看向小僵：“小僵，準備一下，我們回希望壁壘。”
    【滋啦！得令！宿主終於開竅了！早就該回去了！本係統都快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憋瘋了！嗷嗚！回家！】小僵興奮地蹦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