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封印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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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這足以轟碎山嶽的一拳,玄真麵色不變,心念一動,“天衍”神兵已然在手。
“星輝流轉,萬形由心——槍!”
“天衍”瞬間化作一柄丈二長槍,槍身星光流淌,槍尖一點寒芒凝聚至極點,正是“貫星槍訣”起手式——星芒一點破萬法!他不閃不避,一槍直刺,精準無比地點在蝕星魔將拳勢最盛之處!
“叮——!”
尖利的撞擊聲響徹星空。槍尖星芒與拳上蝕文瘋狂湮滅,激起滔天能量風暴。蝕星魔將隻覺一股銳利無比的星辰之力透拳而入,竟讓他氣血翻騰,不由得後退半步,眼中首次露出駭然。對方竟以化神初期修為,在正麵硬撼中擊退了他!
“劍!”玄真得勢不讓,槍勢不收,“天衍”已隨心而變,長槍如靈蛇般回旋,瞬間化作一柄古樸長劍——正是“星河劍典”中的“流影分光”!劍光乍分,一化十,十化百,千百道劍影如星河倒卷,從四麵八方襲向蝕星魔將,每一劍都蘊含著切割星空的鋒銳。
蝕星魔將怒吼連連,雙拳狂舞,蝕星魔域收縮護體,魔文閃爍,將道道劍影轟碎。但劍影無窮無盡,更可怕的是,這些劍影並非虛招,每一道都蘊含著真實的殺傷力,讓他疲於應付。
“弓!”玄真身影飄忽,已退出戰圈核心,手中“天衍”再變,化作星辰長弓。他彎弓如滿月,一支完全由高度凝聚的星輝構成的箭矢瞬間成型——星隕箭!箭未發,那股鎖定神魂、湮滅一切的恐怖意蘊已讓蝕星魔將毛骨悚然!
“不能讓他射出此箭!”蝕星魔將瘋狂燃燒魔元,不顧劍影切割,強行衝向玄真。
“盾。”玄真語氣依舊平淡。星辰長弓形態未消,弓臂前方星輝已凝聚成一麵厚重古樸的巨盾——“不周山影”!蝕星魔將的搏命一擊狠狠撞在盾上,發出沉悶巨響,星盾劇烈波動,卻巋然不動。
而就在蝕星魔將舊力已盡、新力未生,被反震之力震得身形一滯的瞬間——
“噗嗤!”
那支一直引而不發的星隕箭,竟以一種違背常理的方式,無視空間距離,直接出現在蝕星魔將眉心前三寸!並非從弓上射出,而是玄真早已計算好他閃避或格擋的軌跡,以虛空傳送之法送出這絕殺一箭!
蝕星魔將的瞳孔驟然收縮,死亡的陰影瞬間將他籠罩。他拚命側頭,魔甲護額爆發出最後的光芒。
“轟——!”
星箭炸開,蝕星魔將的半邊鬼麵連同小半個頭顱轟然粉碎,魔甲破碎,氣息瞬間萎靡到極點,重重砸在星牢壁障上,已是奄奄一息。
玄真飄然落地,“天衍”恢複量天尺模樣,點在其殘存頭顱上,星力湧入,開始搜魂。他要以最快速度,獲取虛無尊使下一步的計劃,以及深淵的更多秘密。
這一戰,從槍、劍、弓、盾的形態轉換,到戰術運用,將“天衍”幻形之妙與玄真戰鬥智慧展現得淋漓盡致。蝕星魔將敗得徹徹底底。
通過搜魂,玄真得到了部分關鍵信息:虛無尊使確實在策劃一場針對苦境本源的大祭,需要數個特定地點和條件,青木林、葬神嶺皆是目標之一。此外,他還得知了一個名字——“萬魂深淵”,似乎是虛無尊使力量的一個重要來源,位於苦境極北之地的一處絕地。
但關於“裂鑰”計劃的核心,以及虛無尊使的真正底牌,蝕星魔將所知有限,其神魂中被下了強大禁製,玄真強行突破,也隻得到一些碎片。
處理完蝕星魔將,玄真目光投向青木林方向。了塵大師與葉孤影正在返回途中,還帶著被封印的血藤妖王。他心念微動,一道神念傳向正在鞏固陣法的歐焱子:“歐大師,靖海暫安,勞你鎮守。玄某需往北境一行,探尋‘萬魂深淵’之秘。”
他必須主動出擊,不能總是被動應對。虛無尊使的“裂鑰”之局,必須盡快破解。而在離開之前,他需要再見一個人——那個一直在暗中觀察,內心掙紮的黑袍人“墨承”。或許,這是一枚可以爭取的棋子。
玄真並未直接現身與返回途中的葉孤影等人會合,而是化作一道幾近無形的星輝,悄然北去。根據蝕星魔將的記憶碎片,“萬魂深淵”位於苦境極北的“永凍荒原”深處,乃是上古神魔戰場遺跡,因隕落強者殘魂不散、怨念積聚而成,終年籠罩在蝕魂裂魄的陰風與幻象之中,是連化神修士都不願輕易踏足的絕地。虛無尊使的力量與此地淵源極深,此地或許藏有破解其陰謀的關鍵。
數日後,玄真踏足永凍荒原。放眼望去,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刺骨的寒風不僅凍結肉身,更隱隱侵蝕神魂。尋常金丹修士在此,恐怕撐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玄真周身星輝流轉,化作薄薄光罩,將寒氣與魂蝕之力隔絕在外,步履從容,如履平地。
他並未急於深入,而是立於一座冰峰之巔,量天尺(天衍)懸於身前,尺身星紋亮起,與周天星辰隱隱共鳴。“星羅天演,溯本追源。” 他施展秘術,以自身對星辰軌跡的無上理解,推演這片絕地中能量流動的異常節點,尋找“萬魂深淵”的確切入口,以及可能存在的陷阱或封印。
很快,他鎖定荒原西北角一處看似平常的冰穀。那裏能量異常晦澀,空間結構也隱隱扭曲,更有一絲極淡、卻與虛無尊使同源的寂滅氣息逸散。玄真目光微凝,正欲前往,心念忽的一動,察覺到側後方百裏外,有一道極其微弱、卻帶著生人氣息的能量波動,正竭力隱匿著,似乎也在窺探那處冰穀。
“還有別人?”玄真身形一晃,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那道氣息附近。隻見冰雪覆蓋的岩石後,一道裹著厚厚禦寒鬥篷的嬌小身影正蜷縮著,手中持著一麵古樸羅盤,羅盤指針正劇烈顫抖地指向冰穀方向。此人修為不過金丹後期,但隱匿功法頗為奇特,若非玄真神識遠超同階,幾乎難以發現。
那身影似乎猶豫良久,最終咬了咬牙,收起羅盤,祭起一張閃爍著微弱銀光的符籙護住周身,小心翼翼地向冰穀潛行而去。其步伐雖輕,卻透著一股決絕與悲涼。
就在她即將踏入冰穀外圍扭曲力場的瞬間,一道星輝悄然掠過,將她輕輕向後帶離數丈,同時隔絕了那股無形的吸力。
“誰?!”少女驚駭回頭,鬥篷滑落,露出一張蒼白卻清秀的臉龐,約莫二八年華,眼中滿是警惕。
玄真現出身形,白衣在風雪中不染塵埃:“前方乃萬魂深淵入口,凶險異常,非金丹修士可入。小姑娘,為何來此絕地?”
少女見玄真氣度超凡,不似惡人,警惕稍減,眼圈卻微微發紅,低聲道:“晚輩雲芷,乃北境‘天機閣’分舵弟子……師尊月前為探查此地異動,孤身闖入深淵,魂燈至今未滅,卻音訊全無。晚輩修為低微,但……但不能眼睜睜看著師尊……” 話語哽咽,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
天機閣分舵?玄真心中一動,想起總閣主百曉生。看來此地的異常,早已引起各方注意。他神識掃過雲芷,確認其所言非虛,且其身上帶著正宗的天機閣推演一脈的傳承氣息。
“你師尊修為如何?”玄真問道。
“家師雲崖子,乃化神初期修士,尤擅陣法推演。”雲芷答道。
化神初期,陷入萬魂深淵月餘未出,情況恐怕不容樂觀。玄真略一沉吟,道:“此地詭異,你隨我同行,或有一線生機尋得汝師。但需謹記,一切聽我指令,不可妄動。”
雲芷聞言,眼中頓時燃起希望之火,連忙躬身行禮:“多謝前輩!晚輩定當遵從!”
玄真帶著雲芷,邁入冰穀。一入其中,天地驟變!外界風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虛無空間,無數扭曲的殘魂幻象尖嘯撲來,蝕魂陰風如同實質的刀鋒。雲芷的護身符籙光芒急劇閃爍,眼看就要破碎。
玄真袖袍一揮,星輝擴張,將兩人籠罩其中,所有幻象陰風觸之即散。“緊守心神,勿觀勿聽。”他提醒道,同時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這裏並非深淵核心,隻是一處外圍裂隙,但空間極其不穩定,到處是扭曲的空間褶皺和隱藏的魂力陷阱。
雲芷強忍不適,取出羅盤,指針在此地瘋狂旋轉。“前輩,羅盤顯示師尊的氣息曾在東南方向出現過,但那裏……空間波動極其混亂。”
玄真順其指引望去,隻見那片區域的虛空如同破碎的鏡麵,無數空間碎片攪在一起,更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從中傳出。“空間亂流……”他凝神感應,果然在亂流深處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的、屬於生人的陣法波動,以及……一絲被壓製著的虛無寂滅之氣!
“跟緊我。”玄真低喝一聲,“天衍”化作一柄細長的破空梭,星輝凝聚於梭尖。他帶著雲芷,身形如電,直接撞向那空間亂流最猛烈之處!
破空梭勢如破竹,撕裂混亂的空間壁壘。一陣天旋地轉後,兩人眼前景象再變,竟出現在一座懸浮於虛無中的殘破石台上。石台中央,一位道袍破碎、麵色慘白的老者正盤膝而坐,雙手結印,維持著一個搖搖欲墜的八卦光罩,光罩外是洶湧澎湃的漆黑魂潮!正是雲崖子!
而更讓玄真目光一凝的是,在雲崖子對麵,石台的邊緣陰影處,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站立——正是那內心掙紮的黑袍人,墨承!他此刻並未出手攻擊雲崖子,反而似乎在幫其抵擋部分魂潮,但眼神複雜,氣息起伏不定。
墨承也看到了突然出現的玄真,身體明顯一僵,眼中閃過震驚、猶豫,最終化為一聲複雜歎息:“星主……你終究還是找到了這裏。”
殘破石台上,氣氛瞬間凝固。洶湧的魂潮被玄真降臨時的星輝暫時逼退,但仍在四周咆哮翻騰,虎視眈眈。雲芷看到師尊無恙,喜極而泣,卻被玄真以眼神製止,示意她保持安靜。
雲崖子察覺到外界變化,緩緩睜開眼,看到玄真和雲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欣慰,但更多的卻是疲憊與凝重。他維持著護罩,聲音沙啞:“星主大駕,老朽感激不盡。隻是此地……已成絕境。” 他的目光掃過墨承,帶著深深的忌憚與不解。
墨承黑袍下的身軀微微緊繃,麵對玄真平靜卻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幹澀:“星主,我……”
玄真抬手打斷了他,目光卻落在雲崖子支撐的八卦光罩上,以及光罩外那些魂潮中蘊含的獨特韻律。“雲崖道友,你這‘八門鎖魂陣’,為何會引動深淵本源魂潮的反噬?可是觸碰了此地的核心禁製?” 他一眼看出,這並非單純被魂潮圍攻,更像是陣法運轉觸及了某種禁忌,引發了深淵的自主防禦。
雲崖子苦笑:“星主慧眼。老朽為探查深淵異動根源,冒險推演其核心魂脈,不慎觸及一處古老封印……那封印之下,似乎鎮壓著某種極其可怕的存在,其氣息與如今肆虐的虛無尊使同源,卻更為古老磅礴。墨承道友……他比老朽先到一步,似乎也在調查此事,方才若非他出手抵擋部分魂潮,老朽恐怕早已支撐不住。” 他言語間,對墨承的敵意稍減,卻仍充滿疑慮。
玄真看向墨承:“所以,你並非奉虛無尊使之命前來接應蝕星魔將,而是私自潛入此地,調查深淵本源?” 他結合蝕星魔將記憶中的信息,瞬間推斷出這種可能。
墨承身體一震,沉默片刻,終於澀聲道:“是。我為救道侶婉兒,不得不聽命於尊使,但……我始終不信深淵之力能真正救她,那隻會讓她淪為傀儡。我查到尊使的力量核心與此地封印有關,想來此尋找線索,或許……能找到解救婉兒、甚至擺脫控製之法。” 他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懇求與決絕,“星主,我知道您神通廣大,智計超群。若您能助我解救婉兒,墨承願棄暗投明,供您驅策,揭露尊使陰謀!”
玄真並未立刻答應,而是走到石台邊緣,量天尺(天衍)輕點虛空,星輝如絲如縷,探入翻騰的魂潮深處,仔細感應那被觸動的古老封印。片刻後,他收回星輝,麵色凝重。
“此封印,名為‘九幽鎮魂碑’,乃上古大能聯合布下,鎮壓的並非實體,而是一縷源自‘虛無之源’的本源意識。虛無尊使,不過是這縷意識在近代選中的代言人。” 玄真緩緩道出驚人秘辛,“雲崖道友觸碰封印,導致鎮壓之力鬆動,故引來源源不斷的魂潮反噬。若封印徹底破裂,這縷意識脫困,與虛無尊使合一,其實力將暴漲,苦境危矣。”
他看向墨承:“你之道侶,魂魄被虛無之力侵蝕,根源亦在此。尋常之法,確實難解。但若能將這縷本源意識重新鎮壓,或能切斷其與外界聯係,為你道侶淨化魂魄創造一線生機。”
墨承聞言,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希望之光:“星主!求您指點迷津!”
雲崖子也急切道:“星主,可知加固封印之法?”
玄真沉吟道:“需集齊三樣東西:至陽至剛的‘昊陽真火’淬煉的鎮魂釘,至陰至柔的‘玄冥真水’繪製的封魔符,以及一位心誌堅定、甘願承受魂力反噬之人,以自身神魂為引,重定碑文。前兩樣,或可尋覓,但這第三樣……” 他目光掃過在場三人。
雲崖子重傷未愈,雲芷修為不足,墨承心神受製,皆非完美人選。而他自己,需統籌全局,無法長時間被困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