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遊泳課波瀾不驚。
    高一2）班的學生們在水裏撲騰，練習著基礎的漂浮和蛙泳蹬腿動作。秦淵穿著教練t恤，在池邊巡視指導，心思卻已飄向午後的球場。
    中午，陽光正好，暖洋洋地灑在空曠的籃球場上。學生們大多在食堂、教室或宿舍午休，球場上難得的清靜，隻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秦淵換上了運動短褲和背心，手裏緊握著一個籃球，眼神銳利而專注。這是他為自己設定的“籃球技能提升計劃”進度條的最後一天。
    在過去的九天裏，他嚴格遵循著進度條係統的“任務鏈”：
    每日投籃100次過程1）、往返跑10次過程2）、運球10分鍾過程3）。
    最上方那個稍大的、代表著“提升籃球技能目標）”的總進度條，清晰地顯示著：910。
    他站在三分線外，深吸一口氣，屈膝，舉球，手腕發力。
    橘紅色的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熟悉的弧線。
    砰！
    籃球空心入網。
    視野中，“每日投籃100次過程1）”右側的數字瞬間跳動：100100！
    緊接著，他放下球，深吸一口氣，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向球場對麵的底線。
    觸地，沒有絲毫停頓，轉身，爆發力全開，衝刺返回。
    汗水隨著劇烈的動作甩落，一次，兩次...當他完成最後一次衝刺，腳步帶著粗重的喘息停在起點時，“往返跑10次過程2）”右側的數字同步跳轉：1010。
    最後一項！
    他抓起籃球，運球在空曠的半場內穿梭。
    體前變向，背後運球，胯下交叉...籃球貼著地麵快速躍動，發出有節奏的“啪啪”聲。
    他全神貫注，感受著球體每一次撞擊手掌和地麵帶來的細微反饋。
    十分鍾的倒計時在他心中默數。
    當最後一秒在心中流逝，他穩穩地停住腳步，籃球被牢牢控製在右手中。    就在所有三個子進度條同時達到滿值的瞬間——
    嗡！！！
    秦淵的視野猛地一震，仿佛整個空間都向內坍縮了一下。他視野前方，那並排懸浮的三個猩紅小進度條，如同完成了曆史使命的士兵，驟然閃爍出刺目的紅光，然後無聲無息地崩解、消散，化作無數細碎的光點，融入虛空。
    緊接著，最上方那個代表著“提升籃球技能目標）”的大進度條，右側的數字“910”猛地一跳——
    1010！
    猩紅的進度指示條瞬間充滿整個矩形框。
    就在進度條滿格的刹那。
    一股龐大、陌生、卻又無比契合的記憶洪流，如同被封印萬年的江河決堤，毫無征兆地、狂暴地湧入他的腦海。
    那並非具體的畫麵或文字，而是無數關於籃球的本能——千百次投籃時肌肉纖維最細微的顫動軌跡，突破時重心轉換的毫秒級時機，防守預判時對手肩部肌肉的微妙信號，甚至是激烈對抗後汗水滴落眼瞼瞬間的應對反應...這些純粹的身體記憶和戰鬥直覺，如同烙印般瞬間刻入他的神經中樞。
    這股記憶的衝擊如此猛烈，讓秦淵眼前發黑，太陽穴突突直跳，幾乎站立不穩！
    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玄之又玄的暖流，如同被記憶洪流喚醒的遠古血脈，自丹田深處轟然湧現。這股暖流溫和卻沛然莫禦，如同蘇醒的岩漿，沿著四肢百骸奔湧流淌，瞬間撫平了記憶衝擊帶來的眩暈，並與那些湧入的本能完美交融。
    秦淵的身體劇烈一震，隨即，一種前所未有的通透感彌漫開來。仿佛某種無形的桎梏被徹底打碎，他的五感被無限放大、清晰：
    陽光的溫度灼烤著皮膚上的絨毛。
    微風的觸感能分辨出掠過手臂與掠過麵頰的細微差別。
    遠處樹葉的沙沙聲如同在耳邊低語。
    手中籃球表麵皮革的每一道紋理、甚至內部空氣流動帶來的微弱震動，都清晰得如同掌上觀紋。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向手中的籃球。
    就在目光接觸球體的瞬間，一種強烈的、近乎神跡般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那籃球仿佛不再是外物，而是他意誌的延伸，是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指尖微動，籃球便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在他指尖旋轉、跳躍，劃出流暢而不可思議的穩定軌跡，隨心所欲，如臂使指。
    秦淵猛地抬起頭，目光如電，穿透空氣，死死鎖住十米開外的籃筐。
    那原本標準的籃筐，竟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拉近”了。籃圈上的每一道鐵環紋路，甚至籃網末端垂下的細微纖維，都清晰得如同近在咫尺。一種強烈的、無法言喻的“必然命中”的信念感，如同本能般烙印在他的意識深處。
    他動了！
    沒有刻意瞄準，沒有調整姿勢，僅僅是憑著那股奔湧全身的熱流帶來的澎湃力量和玄妙感覺，身體自然而然地舒展開來。腳尖輕點地麵，整個人如同拉滿的弓弦般輕盈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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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舒展，手腕柔和地一抖——
    橘紅色的籃球脫手而出，在空中劃過一條完美弧線。
    沒有碰到一絲籃筐，籃球穿過籃網中心，發出清脆而悅耳的摩擦聲——“唰！”
    空心入網！
    落回地麵，秦淵穩穩站住。
    丹田處的奇異熱流如同退潮般悄然隱去，隻留下四肢百骸殘餘的溫熱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輕盈與力量充盈感。五感的超常敏銳度也緩緩回落至可控範圍。
    但，那湧入腦海的籃球本能，那對籃球近乎“人球合一”的終極掌控感，卻無比清晰地保留了下來，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低頭，攤開手掌，又緩緩握緊。
    指關節發出輕微的劈啪聲，肌肉纖維裏蘊藏的爆發力，與湧入的本能記憶完美契合，仿佛這具身體天生就該如此強大。
    “這...就是進度條滿格帶來的‘質變’？” 秦淵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震撼遠超想象，“不僅僅是技能的提升...這是身體潛能的深度喚醒，是戰鬥本能的強行灌注。是...脫胎換骨！”
    他嚐試著再次運球。
    籃球在指尖、胯下、背後鬼魅般穿梭。
    每一次變向都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每一次拍擊都精準地落在預想的位置，分毫不差。
    節奏感妙到毫巔，仿佛這動作已經演練了千萬遍，刻入了骨髓。
    身體協調性、反應速度、肌肉力量的控製...全都躍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另一層次。
    “秦老師這三分蒙的吧？再來一個？”
    一個充滿驚奇和不信的聲音打破了球場的寧靜。幾個在遠處訓練的男生被吸引過來，站在場邊，為首那個穿著湖人隊球衣的高個子一臉躍躍欲試。
    秦淵從震撼中回神，看著那幾個男生臉上混雜著驚訝、好奇的表情，心中激蕩緩緩平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他臉上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彎腰撿起滾到場邊的籃球，在指尖隨意地轉了兩圈，動作流暢得如同呼吸。
    “行啊，” 他語氣平淡，帶著一種剛剛突破後、掌控感爆棚的絕對自信，“看好了，三分。”
    話音未落，身體微沉，原地幹拔。
    手腕一抖——刷！
    又是一記清脆的空心入網。
    場邊瞬間安靜了。
    然後，第二個、第三個...連續十個空心入網。每一個都如同複製粘貼般精準，弧線完美，落點一致。
    幾個男生徹底石化，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來。
    “臥槽？！！”
    “原地幹拔...十連珠？！這他媽是開掛了吧？！”
    秦淵感受著身體裏那種玄妙力量消退後、卻變得更加堅實穩固、如呼吸般自然的籃球基礎和掌控感，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命運的暢快感充斥胸臆。
    他彎腰再次撿起球，對著那幾個目瞪口呆的男生隨意地笑了笑：“手感來了而已，你們玩。”
    說完，他不再停留，帶著籃球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球場。那背影在午後的陽光下，拉得老長，留下身後一片死寂般的震撼和久久無法平息的驚歎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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