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相愛相殺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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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師,根據我的經驗看沒什麽大問題。不過,” 李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嚴謹地補充道,“為了徹底排除隱患,我建議去大醫院拍個x光片確認。”
“好的,我明白了。” 秦淵點頭,果斷轉向鄧小琪:“小琪,你回遊泳館通知一下,今天的課取消,改為自由活動。我帶妙妙去醫院。”
“知道了,秦老師!” 鄧小琪應聲,飛快地跑了出去。
“李醫生,麻煩您給這丫頭開個就診證明。” 秦淵補充道。
“好。” 李醫生言簡意賅,低頭開始書寫。
趁著開證明的間隙,秦淵迅速撥通了林妙妙班主任趙榮寶的電話。他條理清晰地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語氣誠懇,話裏話外都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趙老師,是我沒看顧好,妙妙在池邊滑了一下...”
電話那頭的趙榮寶,對自己班上這個“活寶”的性子門兒清。結合秦淵的描述,他腦子裏瞬間浮現出林妙妙嬉鬧耍寶、得意忘形的畫麵。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壓製著怒火:“秦老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林妙妙呢?叫她接電話!”
秦淵無奈地將手機遞給林妙妙,給了她一個“你自求多福,為師盡力了”的眼神。
林妙妙哭喪著臉接過手機,剛“喂”了一聲,趙榮寶那恨鐵不成鋼的咆哮聲就穿透聽筒,連幾步外的秦淵都聽得一清二楚:“林妙妙!你又給我整什麽幺蛾子?!一天不給我找點事兒你就渾身不自在是不是...”
幾分鍾後,林妙妙像隻被霜打了的茄子,蔫頭耷腦地把手機還給秦淵,聲音帶著哭腔:“完了完了完了...”
“怎麽就完了完了?” 秦淵明知故問。
“趙扒皮要通知我家皇後娘娘!吾命休矣!今天肯定要男女混合雙打了!” 林妙妙一臉世界末日降臨的絕望。
秦淵看著小姑娘慘兮兮的樣子,同情地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頂手感意外地不錯),“放心,天塌下來有老師頂著。我會跟你媽媽解釋的。”
林妙妙淚眼汪汪,一副“老師你人真好但你可能不了解我媽戰鬥力”的表情。
【市人民醫院 x光室外等候區】
秦淵扶著行動不便、齜牙咧嘴的林妙妙,在長椅上等待結果。
突然,一股強大的、帶著硝煙氣場的“母性能量波”席卷了候診區。王勝男女士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急促有力,仿佛在宣告“本宮駕到,閑人退避”。她目光如雷達般精準掃射,帶著焦灼和即將爆發的怒氣。
幾乎是瞬間,母女倆的目光在嘈雜的醫院大廳裏精準對撞,
林妙妙嚇得魂飛魄散,像受驚的兔子,哧溜一下躲到了秦淵背後,兩隻小手死死攥住他腰側的襯衫衣角,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個球。秦淵甚至能感覺到她在微微發抖。
王勝男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近前,視線越過秦淵,精準鎖定他身後的“鴕鳥”:“林妙妙!你給我出來!長本事了啊?上個遊泳課都能把自己摔進醫院?!你是去遊泳還是去打仗了?!”
秦淵立刻挺身,將林妙妙嚴嚴實實擋在身後,臉上帶著安撫的微笑:“王姐,您來了。您先別急,聽我說...”
“秦老師!” 王勝男打斷他,語氣客氣但斬釘截鐵,目光依舊銳利地盯著他身後,“您別替她打掩護!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撅撅屁股我就知道她要拉什麽屎。她是不是又得意忘形、瘋瘋癲癲了?是不是又跟鄧小琪她們打打鬧鬧了?” 她說著,伸手就要去揪林妙妙。
秦淵穩穩地擋住她的手,語氣溫和但堅定:“王姐,事情真不完全怪妙妙。是我沒及時提醒池邊濕滑,監管也有疏忽。孩子確實摔得不輕,現在最重要的是檢查結果,您消消氣,別嚇著她。”
王勝男的動作頓住了。
她瞪著秦淵,又看看他身後隻敢露出一綹頭發的女兒,胸口劇烈起伏。秦淵的話她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是林妙妙無辜,但秦淵主動攬責的態度和那句“別嚇著她”,讓她強壓的怒火像被戳了個小孔。
王勝男雖然氣得肝疼,但終究還是顧及女兒麵子。大庭廣眾之下,尤其還在秦老師麵前,她再生氣也不能真的上演全武行,讓女兒難堪到底。
她深吸一口氣,那口氣仿佛要把周圍的氧氣都吸幹。
最終,她隻是伸出手指,隔著秦淵,虛點著林妙妙藏身的方向,壓低了聲音,但每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林妙妙心上: “行!秦老師給你求情,我給你留點臉!林妙妙,你給我記著!等回家,看我怎麽跟你算這筆賬!還有你那破成績單...” 她狠狠剜了女兒最後一眼,仿佛要用目光在她身上戳幾個洞,然後才轉向秦淵,勉強擠出一個還算得體的笑容,“秦老師,麻煩您了。這孩子一向調皮...讓您費心了。” 語氣雖然還硬邦邦的,但那股要毀天滅地的氣場總算收斂了大半,隻是餘威尚存。
秦淵暗暗鬆了口氣,知道這關暫時算是過了:“應該的,王姐。結果待會就出來了,我們在這裏等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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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屬長椅上,林妙妙度秒如年,屁股的鈍痛和心頭的“淩遲預告”讓她坐立難安雖然根本不敢坐實)。王勝男抱著手臂站在一旁,餘怒未消,那銳利的目光時不時掃過女兒,讓林妙妙感覺自己像被激光掃描的待宰羔羊。秦淵則成了兩人之間一道溫潤而堅定的緩衝帶,安靜地陪著等待。
終於,放射科的門開了。護士拿著報告單出來:“林妙妙家屬,結果出來了。”
王勝男一個箭步衝上去,幾乎是搶過了報告單。她皺著眉,快速掃過那些專業的術語和結論。秦淵也立刻湊近查看。
報告單上赫然寫著:骶尾椎未見明顯骨折征象,局部軟組織挫傷腫脹。
王勝男緊繃的肩膀幾不可察地鬆懈了一絲,但臉上的冰霜並未完全消融。她重重地“哼”了一聲,把報告單拍在秦淵手裏:“算她骨頭硬!沒摔斷算她走運!”
林妙妙偷偷瞄著親媽的臉色,聽到“沒骨折”三個字,心裏那塊巨石“咚”地落了地,小命暫時保住了。她剛想咧開嘴傻樂一下,就對上王勝男刀子似的眼神,瞬間又把笑容憋了回去,鵪鶉似的縮了縮脖子。
“軟組織挫傷也不可小覷,需要好好休息,避免久坐和劇烈活動。” 秦淵適時開口,語氣沉穩專業,既是解讀報告,也是給王勝男消火遞台階,“李醫生的判斷很準確,萬幸沒有傷到骨頭。王姐,這下您可以稍微放心些了。”
“放心?” 王勝男的聲音拔高了一個度,手指又忍不住虛點林妙妙,“你看看她!沒摔斷骨頭就嬉皮笑臉了是吧?林妙妙,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軟組織挫傷就不疼了?就能掩蓋你得意忘形、沒個正形的本質了?遊泳課都能摔成這樣,你腦子裏整天裝的什麽?漿糊嗎?!”
林妙妙被罵得抬不起頭,小聲嘟囔:“...池邊太滑了嘛,我也不...”
“你還敢頂嘴?!” 王勝男的火氣“噌”地又上來了。
“王姐,王姐,” 秦淵連忙再次充當人肉盾牌,微微側身擋住王勝男火力全開的視線,溫言勸道,“孩子剛受了驚嚇,又疼又怕的。您看她這小臉白的,肯定也嚇壞了。現在結果出來了,咱們該慶幸才是。回家好好休養幾天,按時冷敷熱敷,噴點藥,很快就好了。至於教育孩子,回家關起門來,您再慢慢說,效果更好,是不是?”
秦淵的話句句點在王勝男心坎上。
她當然心疼女兒受傷,那股滔天怒火大半源於後怕和對女兒“不省心”的怨念。
秦淵點明“又疼又怕”、“小臉白”,精準地戳中了她的軟肋。那句“回家關起門來慢慢說”,更是給了她一個既維持了母親威嚴又能體麵收場的台階。
王勝男深吸一口氣,再次強行壓下翻騰的情緒。她看著秦淵身後那個耷拉著腦袋、可憐兮兮的女兒,終究是心疼占了上風。她沒好氣地對秦淵說:“秦老師,你太慣著她!” 語氣雖然還是硬的,但明顯少了火藥味。
她轉向林妙妙,聲音依舊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還杵著幹什麽?等著八抬大轎抬你回去?能走就自己走!別賴在秦老師身上!”
林妙妙如蒙大赦,忍著痛,趕緊扶著椅子扶手,慢吞吞地試圖站起來。動作間牽扯到傷處,疼得她“嘶”地吸了口冷氣。
王勝男眉頭一皺,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扶,手抬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板著臉催促:“磨蹭什麽,快點!”
秦淵看在眼裏,心中了然。
他自然地伸出手臂,讓林妙妙可以借力站穩,同時對王勝男說:“王姐,我送你們出去吧。門口打車方便些。”
三人走出醫院大門。傍晚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吹來。醫院門口小攤販的香氣飄了過來,是烤紅薯的味道。
王勝男腳步頓了頓,瞥了一眼旁邊眼巴巴望著紅薯攤的女兒,又看了看她蒼白的小臉和走路別扭的姿勢。她抿了抿唇,臉上依舊沒什麽好顏色,卻徑直走到烤紅薯攤前。
“老板,要一個最大的,烤透點。” 王勝男付了錢,接過熱乎乎、香氣四溢的烤紅薯。她沒有直接遞給林妙妙,而是塞到了秦淵手裏,硬邦邦地說:“秦老師,麻煩你拿著。這孩子笨手笨腳,別再把吃的摔了!”
秦淵一愣,隨即莞爾,心領神會地將烤紅薯遞給眼巴巴的林妙妙:“喏,你媽媽給你買的,趁熱吃吧。甜的,吃了心情好點,也能補充點能量。”
林妙妙捧著熱乎乎的烤紅薯,那香甜溫暖的氣息瞬間驅散了不少醫院的消毒水味和心頭的陰霾。她偷偷抬眼看了看王勝男依舊板著的側臉,鼻子有點發酸,小聲地、帶著點討好的意味說:“謝謝...媽媽。”
王勝男沒回頭,也沒應聲,隻是抬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她拉開車門,語氣依舊不算溫和:“趕緊上車,別磨蹭!秦老師,今天真是麻煩您了,改天一定登門道謝。”
“王姐客氣了,應該的。” 秦淵扶著林妙妙小心坐進後座。
車門關上,出租車緩緩啟動。透過車窗,秦淵看到王勝男終於側過頭,抬手似乎想幫女兒理一下蹭亂的頭發,但最終隻是輕輕碰了碰林妙妙懷裏的烤紅薯袋子,低聲說了句什麽。林妙妙則抱著紅薯,小口小口地啃著,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又帶著點小滿足的笑容。
秦淵站在路邊,看著遠去的出租車,搖頭失笑。這對母女啊,一個像一點就著的炮仗,一個像慫中帶皮的小皮猴,明明關心得要命,卻非得用最“凶”的方式表達。這大概就是獨屬於林妙妙和王勝男的,“相愛相殺”卻又血脈相連的相處之道吧。他摸了摸鼻子,心想:嗯,這“和事佬”的活兒,以後估計還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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