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給客廳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門鎖 “哢噠” 一聲輕響，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劉曉琴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走進家門，斜跨的包包隨手擱在玄關櫃上。
    她習慣性地朝客廳望去，準備迎接女兒劉佳琪撲過來的身影，卻意外瞥見沙發上多了兩個陌生女孩。
    “咦？家裏來客人了？” 劉曉琴愣了愣，目光掃過茶幾上攤開的試卷、草稿紙、卷尺，還有個像小型滑輪組的物件，以及一方方正正的塑料收納盒。
    “回來了！” 秦淵先起身接過她手裏的菜，指了指兩個小丫頭，“我的學生妙妙、小琪，給她們補補課。”
    劉曉琴還沒來得及揚起 “歡迎光臨” 的標準笑容，沙發上的三人便動作整齊地扭過頭，六隻眼睛齊刷刷聚焦在她身上。
    那眼神，像沙漠裏跋涉三天三夜的旅人驟然望見綠洲清泉，又似被惡龍堵在角落的公主終於盼來英勇騎士 —— 妥妥的天降救星！
    劉佳琪更是 “嗷” 地一聲，以超越體育課測試的速度炮彈般衝過來，一頭紮進劉曉琴懷裏，小臉在她腰間蹭來蹭去，聲音裹著前所未有的甜膩委屈：“媽！你可算回來了！我好想你啊！想死你了！” 這突如其來的火山爆發式思念，讓劉曉琴受寵若驚之餘，敏銳嗅到一絲異樣 —— 擱平時可沒這麽黏糊。
    她狐疑地看向秦淵。
    秦淵聳聳肩，回了個 “我也不清楚” 的 “核善” 表情。
    林妙妙和鄧小琪也像被按了開關，“唰” 地站起來，動作快得差點帶倒椅子。
    兩人臉上堆起極度乖巧、甚至帶點諂媚的笑容，異口同聲道：“阿姨好！打擾您了！” 那架勢，活像見到視察工作的領導。
    劉曉琴被這陣仗弄得有些懵，仍維持著得體微笑：“啊，你們好你們好，不打擾不打擾。” 她摸了摸懷裏女兒毛茸茸的腦袋，感受著這份異常依賴，心裏對秦淵今日的 “教學成果” 愈發好奇 —— 能把三個丫頭整得跟遇到了洪水猛獸似的，這功力非同凡響。
    “阿姨，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林妙妙趕緊開口，聲音帶著急切，眼神瞟向廚房，腳已悄悄挪動。
    鄧小琪在一旁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附和：“對對對，打擾這麽久，實在不好意思！”
    “回去？回什麽去！” 劉曉琴瞬間切換 “家長模式”，職場幹練勁兒上來了，“都到飯點了，哪能讓你們餓著肚子走？都留下，嚐嚐阿姨的手藝！” 她語氣斬釘截鐵，目光炯炯掃過兩個企圖開溜的丫頭。
    “阿姨，真不用麻煩了...” 林妙妙試圖掙紮。
    “是啊是啊，我們回家吃就行...” 鄧小琪聲音漸弱。
    “不麻煩！多兩雙筷子的事！” 劉曉琴一揮手，氣場全開，“妙妙、小琪，你們坐著休息會兒，或者看看電視，飯馬上就好！佳琪，負責招呼好客人！”
    廚房內，歸置好菜的秦淵探出頭，非常認同地點點頭，對兩個石化在原地的女孩做了個 “請坐” 手勢。
    “聽見沒？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備一下吧。”
    林妙妙和鄧小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 “完蛋，走不掉了” 的絕望。
    兩人認命掏出手機走到陽台，壓低聲音撒嬌解釋：“喂，媽...我在秦老師家呢...嗯，阿姨太熱情，留我吃飯...嗯嗯，知道了，吃完飯就回去，會注意安全的！”
    飯桌上，氣氛終於回歸正常的家庭溫馨。
    劉曉琴廚藝確實不錯，簡單家常菜做得色香味俱全：紅燒排骨色澤誘人，清炒時蔬翠綠爽口，番茄蛋湯酸甜開胃。
    劉佳琪挨著媽媽，殷勤給林妙妙和鄧小琪夾菜，小臉上滿是 “我媽回來了，我安全了” 的放鬆。
    林妙妙和鄧小琪也放鬆下來，不再像麵對秦淵時那般緊繃。
    她們乖巧吃飯，偶爾小聲交流學校趣事，在劉曉琴溫和詢問下也靦腆回應。
    劉曉琴看著三個年紀相仿的女孩，眼神溫柔，不時添菜叮囑多吃點。
    秦淵則安靜吃飯，偶爾插句無關痛癢的話，享受這難得沒有 “教學壓力” 的晚餐時光。
    飯後，天色已完全暗下來，華燈初上。
    林妙妙和鄧小琪再次起身告辭，這次劉曉琴沒有強留，隻叮囑路上小心，讓秦淵務必安全送回家。
    “保證完成任務！” 秦淵拿起手機，熟練打開打車軟件。
    林妙妙和鄧小琪住的小區不近，這時間打車不算便宜。
    望著夜色中兩個略顯單薄的背影，他心底盤旋許久的念頭再次冒出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 ——“嘖，真該買輛車了。”
    這念頭帶著點煩躁，又藏著點決心。
    總這麽打車，麻煩不說，確實不太方便。
    買車的欲望如同壓抑許久的火苗，被今晚的 “打車事件” 徹底點燃，劈啪作響。
    很快，一輛白色網約車停在路邊。
    秦淵拉開車門，像盡職管家：“兩位大小姐，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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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妙妙和鄧小琪鑽進後座，隔著車窗揮手：“秦老師再見！”
    “路上小心，到家發個消息！” 秦淵點頭囑咐。
    車子緩緩啟動，匯入城市車流。
    秦淵目送車尾燈消失在拐角，才轉身準備回去。
    剛走沒幾步，一個熟悉身影從旁邊小區方向走來。
    柔順長發在夜風中輕拂，發尾似乎新做了微卷，襯得脖頸線條愈發優美。
    臉上化著淡妝，恰到好處提亮膚色，眼線勾勒得雙眸更有神采，唇上溫柔的豆沙色在路燈下泛著細膩光澤。
    一身剪裁合體的通勤裝，拎著簡約托特包，整個人散發著褪去青澀、初具風韻的職場麗人氣息。
    是關雎爾。
    “關關？” 秦淵有些意外，隨即自然笑起來打招呼，“下班了？” 他目光在她臉上多停留一瞬。
    變化很明顯，卻很舒服。
    她底子本就好，皮膚白皙，五官清秀，以前是清水出芙蓉，現在則像精心擦拭過的美玉，溫潤中透著光彩。
    這變化讓他眼前一亮，心裏下意識評價：嗯，會打扮了，好看。
    關雎爾顯然也看到了他，臉上立刻綻開笑容，職場歸來的疲憊似乎都消散不少：“秦老師？好巧啊！” 她聲音清亮，帶著藏不住的欣喜，完全沒了最初認識時的羞澀扭捏。
    這段時間兩人在微信上斷斷續續聊天，從最初客套問候，到後來偶爾分享工作趣事、吐槽加班，甚至討論過劉佳琪捉弄他時，被她反殺的經過，彼此早已熟稔許多。
    “是啊，剛送走兩個小丫頭。” 秦淵指了指網約車消失的方向，“給學生輔導功課來著。” 他走近幾步，自然與她並肩往小區門口走，目光落在她臉上，帶點調侃笑意，“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們那位‘周扒皮’領導終於舍得放你準時下班了？” 關雎爾可沒少跟他吐槽領導無休止的加班，尤其臨近下班時，總有開不完的會。
    關雎爾聞言，無奈撇撇嘴，這略帶孩子氣的動作衝淡了新造型帶來的成熟感：“哪有那麽好的事！是領導今天有重要飯局，開恩放我們這些小兵早點撤了。” 她抬手理了理被風吹到臉頰的發絲，手腕上細細的手鏈在燈光下閃了一下，“再加班下去，我感覺都快散架了。”
    秦淵被她這小模樣給逗笑：“散架可不行，我們關關這麽賞心悅目。” 這話帶點玩笑，卻是實話。
    路燈柔和光線落在她精心修飾的眉眼上，確實比平時在公司樓下匆匆遇見時更添幾分生動。
    關雎爾臉微微一熱，嗔怪看他一眼：“秦老師現在說話也這麽油膩。”
    “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秦淵從善如流。
    畢竟他們體育組絕大多數老師都是粗糙大漢。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輕鬆自然。
    夜風微涼，吹動衣角，並肩而行的影子在路燈下拉長又縮短。
    綠泡泡上累積的熟悉感，此刻在現實中氤氳開一絲若有似無的曖昧氣息，在燈火闌珊處靜靜流淌。
    “對了，” 走到小區門口，秦淵停下腳步，“你吃飯了嗎？看你這樣子，像是剛從戰場下來。”
    關雎爾下意識捏了捏臉頰：“還沒呢，最近在減肥。”
    “你減肥...” 秦淵上下打量一遍，“都快瘦成骨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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