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消息很順利得發了過去。
    江聿沒有拉黑周姝。
    也沒回消息。
    周姝自嘲般笑了笑，江聿沒回，倒是程朗發來新消息。
    程朗：“周小姐，聞總讓我告訴您，您弟弟今天就能到國內。”
    程朗：“聞總今晚會來接您回周家吃飯。”
    程朗：“您弟弟也會在。”
    聞斯越又在提醒她。
    有關丹斯銀行的證據，已經被周父全部搶走。
    周姝幾乎可以預見，她的父親和弟弟還是會繼續為聞斯越賣命。
    他們早已深度綁定，完全不可能拆分。
    隻要聞斯越想，他可以立刻送周家父子去坐牢。
    聞家不過是破點皮，就能讓周家血流如注。
    咖啡廳角落裏，裴露露和那個男人還吻得難舍難分。
    一直到有熟人進來，兩人才像觸電般迅速分開。
    等著二人離開，範雅趕忙把視頻發給周姝。
    “一個小小的網媒，竟然也值得裴露露這樣費盡心思上位。”
    “網媒可比官媒收入高多了，至少那條180w讚的視頻，裴露露分到的錢抵得上你兩個月工資。”
    周姝看著範雅發來的視頻，高清無比。
    跟著裴露露一起來的那個男人，她剛剛調查過了。
    他是滬青網的新聞部總監李凱，已婚有兩個女兒。
    她這一下子，抓住了兩個人的把柄。
    “姐，李凱基本上在滬青網算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了。”
    範雅一臉興奮，“那我們豈不是可以把這個發到網上，直接和滬青網硬剛？”
    周姝看著手機上的視頻，“不行，這對滬青網來說是熱度不是醜聞。”
    “既然要威脅，就要威脅到利益受損的本尊身上，否則這段視頻毫無意義。”
    聞斯越就深諳其道。
    他總是能將周家人的利益捆綁在一起，最後狠狠地壓到周姝身上。
    範雅像是懂了一點，“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找裴露露他們？”
    周姝戴上墨鏡，轉身離開咖啡廳。
    “立刻，隻發給裴露露就行。”
    “告訴她，隻要她能證明一切是管倩指使，這段視頻就不會人盡皆知。”
    威脅李凱是沒用的，隻有女人才在乎名聲，男人隻覺得潛規則漂亮女實習生是他的戰績。
    周姝現在要的，就是立刻把管倩這個蠢貨踢出棋局。
    範雅恍然大悟，“我立刻去做。”
    周姝點開微信，給範雅發了個紅包。
    “你打車回去吧，我有點事先走了。”
    目送範雅離開，周姝依舊坐在車裏沒動。
    她點開微信小號，江聿依舊沒回。
    大號裏，程朗又發來新消息。
    程朗：“周小姐，滬青網的事情聞總已經知道了。”
    程朗：“聞總說隻要您開口，他會立刻解決。”
    解決？
    聞斯越的解決，隻會是以權壓人。
    她隻會成為別人口中，離開聞斯越就什麽都不是的廢物。
    天色漸晚，就在周姝準備掉頭回公寓時，意想不到的信息發了過來。
    周熠：“姐姐，你在哪？我去接你回家吃飯。”
    周姝下意識在對話框打了一個字，她很快刪掉，但這一行為立刻被對方捕捉到。
    周熠：“我看到你正在輸入了，我知道你看了消息。”
    周熠：“媽已經告訴我，你發現了那個文件袋。”
    他隻是發了兩條消息，就立刻打來電話。
    周姝看著來電顯示，猶豫了十幾秒，對方依舊沒有掛斷。
    最終，她點了接聽。
    “你已經知道我和爸在跟著他做什麽了吧，姐，我們真沒回頭路了。”
    “我知道我們從小感情不深，我不強求你什麽，不願意和姐夫在一起是你的自由。”
    “但是，姐，我原本不該學金融的，我喜歡的還是音樂。”
    周熠這一句話，像是一支利箭射出，強迫著周姝回到19歲的夏天。
    那時候她剛上大學，隻有寒暑假回周家。
    因為從小就是留守兒童，周姝寧可寒暑假去兼職家教，也不願意花周家的錢。
    她總覺得自己是被拋下的那一個，所以固執的想要無比獨立。
    現在想想，不過還是為了讓父母看到，得到他們的認可。
    有一天家教完回來，夜色已晚，周姝路過周熠上學的高中。
    她看到周熠被一群人圍住，下意識衝上去保護他，可最終被別人敲昏了頭。
    等從醫院醒來時，才知道那群人竟然想對她下手。
    關鍵時刻是周熠不要命豁出去，才護住了她。
    周熠從小學鋼琴，周家給他請了最好的鋼琴大師。
    一家人都認為他會越來越好，直至走向國際。
    可就是那個晚上，周熠為了保護她，左手指骨被磚頭砸斷。
    失去靈活度的手指，再也不配彈起鋼琴。
    周熠恢複的那些天，周母無時無刻不在怪周姝。
    都是她害了周熠，害他失去了自己從小為之努力的一切。
    得知周熠不可能再彈鋼琴後，周母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都怪你周姝，是你毀了周熠，這是你欠他的！”
    “你欠他的人生，你一輩子都還不完！”
    周母的話跨越時空，再次回蕩在周姝耳邊
    她猛得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指甲狠狠紮進傷口裏。
    這點痛，根本比不上指骨斷裂的痛。
    也比不上心愛之物再無力追求的痛。
    “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開車過去。”
    她的回答讓周熠鬆了一口氣，“姐，那你記得別再拉黑姐夫。”
    “我現在在機場，姐夫說親自接我。”
    “他對我比你對我上心多了，姐你別和他鬧了。”
    周姝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隻是匆匆掛了電話。
    她看著黑名單裏的聞斯越，從玄關到臥室散落的每一件衣服，都在提醒她聞斯越又出軌了。
    周姝閉上眼。
    又想起在咖啡店看到的江聿女友出軌的一幕。
    唇角扯起一個嘲諷般的笑意。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和江聿還真是同病相憐，也不知道江聿知不知道自己女友出軌的事兒。
    睜眼，周姝重新拿起手機，點開江聿的微信。
    兩人的對話框還停留在上午她問江聿在不在的頁麵。
    江聿沒有回複她。
    周姝重新發去消息。
    “睡一個，來嗎？”
    發完消息，扔掉手機，周姝打著方向盤，正欲開車回家。
    “叮”
    一旁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
    是江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