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蛙鳴解危局,野名初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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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無數根鋼針,密密麻麻地紮進林小凡的骨髓深處,將他從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硬生生拽了出來。他猛地睜開眼,視野裏依舊是那片低矮破敗、布滿灰塵蛛網的茅草頂棚。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肋下的斷骨,帶來鑽心的劇痛,後背爪痕和雙臂鞭傷更是如同被烙鐵反複灼燙,火辣辣地燒灼著神經。
“呃……”他艱難地動了動手指,喉嚨幹澀得如同砂紙摩擦,發出破碎的呻吟。意識如同沉船般艱難上浮,昨晚的記憶碎片紛至遝來——夜梟啼鳴的羞恥,亡命狂奔的驚險,最後摔回冰冷泥地的昏厥……
還有……煤球?
他掙紮著側過臉,果然看見那個小小的、如同黑色毛線球般的身影蜷縮在他頸窩旁。煤球胸前的幽綠光芒微弱得像螢火蟲的尾焰,但它的呼吸均勻,小小的身體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它的小爪子似乎還緊緊抱著什麽東西——一小塊沾滿泥汙和深褐色酒漬的碎布片,布片邊緣,隱約能看到半個模糊不清的、類似某種特殊徽記的暗金色紋路邊角。
林小凡心中一動,這是……昨晚煤球叼回來的?從那個真凶趙虎那裏?這紋路……似乎有點眼熟?但劇烈的頭痛和身體的劇痛讓他無法集中精神細想。
就在這時,茅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帶著哭腔的、如同悶雷般的呼喊:
“林師兄!林師兄!不好了!出大事了!!”
砰!
破舊的木門被猛地撞開!張鐵牛那鐵塔般的身影帶著一股寒氣衝了進來,他臉上沾滿了泥點,巨大的身軀因為極度的恐慌和焦急而微微發抖,銅鈴大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鐵牛?怎麽了?”林小凡心頭一緊,強撐著想要坐起,牽動傷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蟲……蟲子!好多……好可怕的蟲子!”張鐵牛語無倫次,巨大的恐慌讓他說話都帶著顫音,“靈田!我們負責的那片‘青玉靈田’!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全……全完了!好多蟲子!像……像發瘋一樣在啃!葉子都快啃光了!管事……管事們都快瘋了!說……說要是治不好蟲害,耽誤了宗門靈穀收成,所有相關雜役……都……都要被廢掉修為扔進礦洞挖礦!嗚嗚……大壯哥還沒醒……俺……俺不想去挖礦啊……”
張鐵牛說著說著,巨大的恐懼讓他這個力能扛鼎的漢子忍不住嗚咽起來,像個無助的孩子。
靈田蟲害?廢修為?挖礦?!
林小凡心頭劇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三胖的威脅尚未解除,新的滅頂之災已然降臨!他毫不懷疑宗門律法的殘酷,一旦坐實失職之罪,他們這些底層雜役的下場絕對比死還慘!
“走!去看看!”林小凡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強忍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用還能勉強活動的右手抓住床沿,一點一點地掙紮著要下地。每動一下,都疼得他渾身抽搐,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衣。
“林師兄!你的傷!”李小魚焦急的聲音響起。她也聞訊趕來,小臉煞白,手裏端著一碗渾濁的溫水,“先喝口水……”
“沒時間了!”林小凡嘶啞地打斷她,眼神銳利如刀,“扶我一把!去靈田!”
李小魚看著他慘白如紙卻異常堅定的臉,咬了咬嘴唇,不再勸阻,和張鐵牛一起,一左一右,艱難地攙扶起林小凡幾乎散架的身體。
三人如同傷殘病號組成的隊伍,在張鐵牛半背半扶和李小魚竭力支撐下,一步一挪、極其緩慢地朝著靈田方向挪去。一路上,遇到的其他雜役看到他們,眼神都充滿了鄙夷、厭惡和避之不及的恐懼,仿佛他們身上帶著瘟疫。顯然,“滾地龍”三人組偷靈穀、打傷同伴、導致大壯垂死的流言,在王三胖的推波助瀾下,已經深入人心。沒人關心真相,他們就是雜役峰的恥辱和災星。
還沒靠近靈田區域,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植物腐敗和某種刺鼻腥臭的氣息就撲麵而來,嗆得人頭暈眼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沙沙”聲,如同無數細密的牙齒在啃噬著葉片。
當林小凡被攙扶著,艱難地爬上靈田邊緣一處稍高的田埂,看清下方景象時,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原本應該鬱鬱蔥蔥、生機盎然的數十畝青玉靈穀田,此刻如同被一場無形的瘟疫席卷!
成片成片的靈穀植株如同被潑了濃酸,葉片枯黃卷曲,布滿了密密麻麻、如同篩孔般的啃噬痕跡!無數隻指甲蓋大小、通體覆蓋著暗綠色甲殼、口器如同兩把漆黑鋒利小剪刀的怪異甲蟲,密密麻麻地覆蓋在植株上,瘋狂地啃噬著!它們移動速度極快,所過之處,翠綠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隻剩下光禿禿的莖稈!整個靈田,仿佛被一層不斷蠕動、散發著腥臭的暗綠色“地毯”覆蓋!
“沙沙沙……沙沙沙……”
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啃噬聲匯聚在一起,如同死亡的潮汐,衝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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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埂上,已經聚集了不少被強行驅趕來的雜役,個個麵如土色,眼神絕望。幾個穿著管事服飾的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田埂上焦躁地走來走去,對著那些束手無策的雜役破口大罵。
“廢物!一群廢物!都愣著幹什麽?!用手抓啊!用腳踩啊!”一個管事揮舞著鞭子,聲音因為恐懼和憤怒而尖利。
“抓不完啊!張管事!太多了!而且……而且這蟲子好像有毒!”一個雜役哭喪著臉,舉起自己紅腫潰爛的手指,“剛才不小心碰了一下,手就腫成這樣了!”
“是啊!這蟲子太邪門了!根本不怕普通的驅蟲藥粉!”
“完了……全完了……這麽多‘蝕骨綠甲蚧’……這可是靈穀的絕症啊!”一個年紀稍大、似乎懂點農事的雜役絕望地哀嚎。
“蝕骨綠甲蚧……”林小凡聽著這個名字,心頭更加沉重。原主記憶裏,這是一種極其罕見、對低階靈植破壞力驚人的妖蟲!一旦大規模爆發,幾乎無解!難怪管事們如此恐慌絕望!
就在這時!
嗡!
識海中那點沉寂的金色光點,如同被這滔天的蟲災和絕望氣息所引動,驟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古樸的“緣法奇譚錄”書卷虛影轟然展開,溫潤的金光驅散了意識中的陰霾。一行行新的金色字跡,帶著一種洞悉萬物相生相克的玄奧氣息,清晰地烙印下來:
【萬物相生相克,陰陽互為其根。】
【今有‘蝕骨綠甲蚧’肆虐,靈田傾覆在即,非蠻力可解。】
【為循天道,解危厄,特降下‘克生’之務。】
【克生之務:請捕捉後山溪流中之‘銀線蛙’十隻,搗碎後混入清晨無根露水未受日光者最佳),於午時陽氣最盛時噴灑於蟲害中心。】
【事成,饋贈:對草木微弱的親和力一縷。】
【緣法已示,行之在汝。】
捕捉銀線蛙?搗碎?混露水?噴灑?
林小凡看著這任務要求,再感受一下自己這身幾乎散架的殘軀,以及靈田中那如同綠色死亡潮水般的蟲群,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再次席卷而來!
這野路子的係統,每次都在挑戰他認知的極限!用青蛙汁殺蟲?!這比哭樹、滾地還要離譜!
然而,識海中那冰冷的金色字跡,以及眼前這令人絕望的蟲災景象,都在無情地告訴他——這是唯一的生路!沒有退路!
“鐵牛!小魚!”林小凡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被逼到絕境的瘋狂光芒,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想活命!就聽我的!”
張鐵牛和李小魚被他眼中那股近乎燃燒的狠厲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點頭。
“後山溪流!抓銀線蛙!要活的!十隻!越多越好!”林小凡語速極快,目光掃過混亂絕望的人群,“小魚!你心思細,去找幹淨的大葉子,越多越好!再弄幾個不漏水的葫蘆或者罐子!鐵牛!跟我去溪邊!”
“銀……銀線蛙?”張鐵牛一臉茫然,“那玩意兒……不是有毒嗎?抓它幹啥?”
“別問!想活命就快!”林小凡低吼一聲,掙脫兩人的攙扶,強忍著劇痛,率先朝著通往後山溪流的小路一步一挪地走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但他眼神堅定,脊背挺得筆直。
張鐵牛看著林小凡搖搖欲墜卻異常決絕的背影,又看看靈田中那恐怖的蟲群,巨大的恐懼最終化作了盲從的勇氣。他一跺腳:“俺聽你的!”大步追了上去。
李小魚看著兩人的背影,小臉上閃過一絲掙紮,但想到昏迷的大壯和可怕的礦洞,她一咬牙,轉身朝著雜役聚居區存放雜物的地方跑去。
……
後山溪流,水流潺潺,清澈見底。空氣中彌漫著水汽和草木的清新氣息,與靈田的腐敗腥臭形成鮮明對比。
林小凡拄著一根臨時撿來的粗樹枝,臉色蒼白如紙,冷汗順著額角不斷滑落,浸濕了鬢角。他靠著溪邊一塊冰冷的巨石,大口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骨,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他現在的狀態,別說抓靈活的銀線蛙,就是站穩都極其困難。
“林師兄!你歇著!俺來!”張鐵牛看著林小凡痛苦的樣子,甕聲甕氣地說。他脫掉破舊的草鞋,卷起褲腿,露出肌肉虯結、布滿汗毛的小腿,如同鐵柱般踏入冰冷的溪水中。
銀線蛙,一種通體碧綠、背脊上有一條貫穿頭尾、如同銀線般亮麗紋路的小型蛙類。它們大多棲息在溪流淺灘的石頭縫隙或水草豐茂處,動作迅捷,警惕性極高。
張鐵牛空有一身蠻力,但抓這種小東西卻笨拙得可笑。他像一頭闖進瓷器店的黑熊,在溪水裏深一腳淺一腳地撲騰,蒲扇般的大手笨拙地撈著,濺起大片水花。銀線蛙被他驚得四處亂竄,靈活地鑽入石縫或水草深處,留下一串串漣漪。
“這邊!鐵牛哥!輕點!別弄出那麽大動靜!”李小魚抱著幾片巨大的芭蕉葉和兩個洗刷幹淨的破瓦罐匆匆趕來,看到張鐵牛的笨拙模樣,急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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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東西,也顧不上溪水冰冷,挽起褲腳小心翼翼地踏入溪流。她不像張鐵牛那樣蠻幹,而是屏息凝神,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水麵和水草下的陰影。她動作輕柔而迅捷,如同經驗豐富的獵手,白皙的小手如同閃電般探出!
噗!
水花輕濺!
一隻碧綠帶銀線、還在掙紮的銀線蛙被她精準地捏住了後腿!
“抓到了!”李小魚興奮地低呼一聲,小心翼翼地將青蛙放進帶來的瓦罐裏。
張鐵牛看得目瞪口呆,隨即也學著李小魚的樣子,放輕動作,瞪大了眼睛尋找。雖然依舊笨拙,但總算不再像之前那樣驚擾四方。
林小凡靠在巨石上,看著兩人忙碌的身影,心中稍定。他閉上眼,強忍著劇痛和眩暈,沉下心神,嚐試著調動體內那微弱得可憐的靈力,按照《基礎鍛體術》的法門緩緩運轉,希望能稍稍恢複一絲力氣。
時間在溪水的潺潺聲、李小魚偶爾的輕呼和張鐵牛笨拙的撲騰聲中流逝。陽光逐漸升高,驅散了溪穀的寒意。
終於,在張鐵牛又一次笨拙地撲倒在水裏、濺起巨大水花後,李小魚看著瓦罐裏那幾隻碧綠的銀線蛙,小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夠了!十隻了!還有多!”
林小凡睜開眼,眼中也閃過一絲光亮。
三人立刻上岸。李小魚找來一塊相對平整的溪邊石板,又尋來幾塊大小合適的鵝卵石。林小凡強撐著身體,指揮著張鐵牛將瓦罐裏的銀線蛙小心地倒在石板上。
看著那十隻碧綠帶銀線、還在微微掙紮的小生命,林小凡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隨即被生存的冷酷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搗碎!搗得越爛越好!”
張鐵牛看著那些小青蛙,臉上露出猶豫:“林師兄……真要……”
“快!”林小凡厲喝,眼神冰冷,“你想去挖礦等死嗎?!”
張鐵牛打了個哆嗦,不再猶豫,拿起一塊沉重的鵝卵石,對著石板上掙紮的銀線蛙狠狠砸了下去!
噗嗤!噗嗤!
令人牙酸的悶響和汁液迸濺的聲音接連響起!碧綠的蛙肉混合著骨骼內髒被搗爛成泥,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土腥和水腥的怪異氣味彌漫開來。
李小魚臉色發白,扭過頭去不忍再看。
很快,十隻銀線蛙變成了一灘黏糊糊、顏色詭異的深綠色肉泥。
“露水!”林小凡看向李小魚。後者立刻將收集在巨大芭蕉葉卷成的漏鬥狀容器裏、還帶著清晨寒氣的清澈露水,小心翼翼地傾倒進盛放著蛙肉泥的破瓦罐裏。
碧綠的露水與深綠色的蛙肉泥混合,在瓦罐中形成一種更加渾濁、散發著濃烈腥氣的墨綠色粘稠液體。
“攪拌!攪拌均勻!”林小凡指揮著。張鐵牛找來一根木棍,忍著惡心,在瓦罐裏用力攪動起來。墨綠色的粘稠液體散發出更加刺鼻、令人作嘔的氣味。
“午時……陽氣最盛……”林小凡抬頭看了看逐漸升高的日頭,心焦如焚。時間不多了!
當瓦罐裏的混合物被攪拌成一種均勻的、如同濃稠墨汁般的詭異液體時,日頭已然接近中天。
“走!”林小凡不再猶豫,讓張鐵牛抱起那個散發著濃烈腥臭的瓦罐,李小魚拿著幾片大芭蕉葉當扇子準備用來噴灑藥液),自己則拄著樹枝,三人再次如同傷殘小隊,朝著那片被死亡陰影籠罩的靈田亡命奔去!
當他們氣喘籲籲、一身狼狽地再次出現在靈田邊緣時,眼前的景象更加觸目驚心!蟲群似乎更加瘋狂,暗綠色的“地毯”已經蔓延到了田埂邊緣!靈穀植株成片地枯萎倒下,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腐敗氣息。幾個管事麵如死灰,癱坐在田埂上,眼中隻剩下絕望。
“滾地龍!你們三個災星還敢來?!滾開!別在這裏礙事!”一個管事看到他們,如同找到了發泄口,厲聲咒罵。
林小凡充耳不聞,他目光如電,死死鎖定蟲群最密集、也是靈田中心的位置!那裏,蟲群翻湧,如同沸騰的綠色海洋!
“鐵牛!抱穩罐子!小魚!跟著我!”林小凡嘶啞地低吼,眼中隻剩下孤注一擲的瘋狂!他強忍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將體內剛剛恢複的一絲微弱靈力瘋狂注入雙腿!《草上飛》身法小成帶來的輕靈和速度再次爆發!
“踏虛步·掠影!”
他的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鬼魅,帶出數道模糊的殘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以驚人的速度朝著蟲群最中心的位置衝去!動作因傷痛而變形,速度卻快得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他……他要幹什麽?!”
“瘋了嗎?!衝進蟲群裏?!”
“滾地龍!你找死別拉上我們!”
驚呼聲、咒罵聲響成一片!
林小凡對這一切充耳不聞!他衝到蟲群中心邊緣,猛地停下腳步!張鐵牛抱著瓦罐緊隨其後,巨大的身軀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但還是死死抱住了罐子!李小魚也咬著牙跟了上來,小臉煞白,但眼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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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林小凡厲喝!
張鐵牛猛地將瓦罐傾斜!那股濃稠、腥臭、墨綠色的詭異液體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澆灌在翻湧的蟲群中心!
嗤——!!!
如同滾油潑入積雪!
一股更加濃烈、更加刺鼻的、混合著腥臭和某種奇異辛辣的白色煙霧猛地升騰而起!
奇跡發生了!
被那墨綠色粘稠液體澆中的暗綠色甲蟲,如同被潑了濃酸!它們堅硬的甲殼瞬間冒起細密的白煙,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瘋狂啃噬的動作驟然停止!緊接著,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灼燒,它們開始劇烈地抽搐、翻滾!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焦黑、萎縮!
更詭異的是,這股焦黑萎縮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周圍的甲蟲隻要沾染上一點那墨綠色的液體或者升騰起的白煙,立刻步其後塵!抽搐、焦黑、死亡!
以澆灌點為中心,一圈死亡的黑色漣漪,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蕩開的波紋,朝著四麵八方飛速擴散!所過之處,那令人絕望的暗綠色“地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瞬間化為一片焦黑的蟲屍!
“沙沙沙……”令人頭皮發麻的啃噬聲被更加密集的、如同爆豆般的“劈啪”聲取代!那是無數甲蟲被燒焦爆裂的聲音!
僅僅幾個呼吸間!
靈田中心區域,出現了一片巨大的、觸目驚心的焦黑死亡地帶!無數焦黑的蟲屍覆蓋在地麵上,散發著濃烈的焦臭味!而更外圍的蟲群,似乎被這恐怖的死亡氣息和刺鼻的氣味所震懾,瘋狂啃噬的動作明顯遲滯下來,甚至開始不安地躁動、後退!
整個靈田邊緣,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靈田中心那片焦黑的死亡地帶,看著那個站在蟲屍堆邊緣、渾身泥汙血汗、拄著樹枝搖搖欲墜的身影,以及他身後抱著空瓦罐、一臉呆滯的張鐵牛和拿著芭蕉葉、同樣震驚的李小魚。
陽光刺破雲層,正好落在林小凡身上,將他搖搖欲墜的身影拉得很長。他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帶著未幹的血跡,破爛的麻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隨時會倒下。
但在這一刻,在所有人眼中,這個被稱作“滾地龍”的、渾身是傷的少年,身影卻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光暈。
他站在那裏,如同一個剛剛從地獄血海中爬出的、用最荒誕方式拯救了眾生的……野路子神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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